Book of Jin 晉書
卷八十一 列傳第五十一 王遜 蔡豹 羊鑒 劉胤 桓宣 朱伺 毛寶 劉遐 鄧嶽 朱序 Volume 81 Biographies 51: Wang Xun; Cai Bao; Yang Jian; Liu Yin; Huan Xuan; Zhu Si; Mao Bao; Liu Xia; Deng Yue; Zhu 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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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遜 蔡豹 羊鑒 劉胤 桓宣〈(族子伊)〉 硃伺 毛寶〈(子穆之)〉 劉遐 鄧嶽〈(子遐)〉 硃序王遜
王遜,字邵伯,魏興人也。仕郡察孝廉,為吏部令史,轉殿中將軍。累遷上洛太守。私牛馬在郡生駒犢者,秩滿悉以付官,雲是郡中所產也。轉魏興太守。惠帝末,西南夷叛,甯州刺史李毅卒,城中百餘人奉毅女固守經年。永嘉四年,治中毛孟詣京師求刺史,不見省。孟固陳曰:「君亡親喪,幽閉窮城,萬里訴哀,不垂湣救。既慚包胥無哭秦之感,又愧梁妻無崩城之驗,存不若亡,乞賜臣死。」朝廷憐之,乃以遜為南夷校尉、甯州刺史,使于郡便之鎮。與孟俱行,道遇寇賊,逾年乃至。外逼李雄,內有夷寇,吏士散沒,城邑丘墟。遜披荒糾厲,收聚離散,專杖威刑,鞭撻殊俗。遜未到州,遙舉董聯為秀才,建甯功曹周悅謂聯非才,不下版檄。遜既到,收悅殺之。悅弟潛謀殺遜,以前建甯太守趙混子濤代為刺史。事覺,並誅之。又誅豪右不奉法度者數十家。征伐諸夷,俘馘千計,獲馬及牛羊數萬餘,於是莫不振服,威行寧土。又遣子澄奉表勸進於元帝,帝嘉之,累加散騎常侍、安南將軍、假節,校尉、刺史如故,賜爵褒中縣公。遜以地勢形便,上分牂柯為平夷郡,分硃提為南廣郡,分建甯為夜郎郡,分永昌為梁水郡,又改益州郡為晉寧郡,事皆施行。
先是,越巂太守李釗為李雄所執,自蜀逃歸,遜復以釗為越巂太守。李雄遣李驤、任回攻釗,釗自南秦與漢嘉太守王載共距之,戰於溫水,釗敗績,載遂以二郡附雄。後驤等又渡瀘水寇寧州,遜使將軍姚崇、爨琛距之,戰於堂狼,大破驤等,崇追至瀘水,透水死者千餘人。崇以道遠不敢渡水,遜以崇不窮追也,怒囚群帥,執崇,鞭之,怒甚,發上沖冠,冠為之裂,夜中卒。
遜在州十四年,州人復立遜中子堅行州府事。詔除堅為南夷校尉、甯州刺史、假節,諡遜曰壯。陶侃懼堅不能抗對蜀人,太寧末,表以零陵太守尹奉為寧州,征堅還京,病卒。兄澄襲爵,曆魏興太守、散騎常侍。
蔡豹
蔡豹,字士宣,陳留圉城人。高祖質,漢衛尉,左中郎將邕之叔父也。祖睦,魏尚書。父宏,陰平太守。豹有氣幹,曆河南丞,長樂、清河太守。避亂南渡,元帝以為振武將軍、臨淮太守,遷建威將軍、徐州刺史。初,祖逖為徐州,豹為司馬,素易豹。至是,逖為豫州,而豹為徐州,俱受征討之寄,逖甚愧之。
是時太山太守徐龕與彭城內史劉遐同討反賊周撫於寒山,龕將於藥斬撫。及論功,而遐先之。龕怒,乙太山叛,自號安北將軍、兗州刺史,攻破東莞太守侯史旄而據其塢。石季龍伐之,龕懼,求降,元帝許焉。既而復叛歸石勒,勒遣其將王伏都、張景等數百騎助龕。詔征虜將軍羊鑒、武威將軍侯禮、臨淮太守劉遐、鮮卑段文鴦等與豹共討之。諸將畏懦,頓兵下邳,不敢前。豹欲進軍,鑒固不許。龕遣使請救於勒,勒辭以外難,而多求於龕。又王伏都等淫其室。龕知勒不救,且患伏都等縱暴,乃殺之,復求降。元帝惡其反覆不納,敕豹、鑒以時進討。鑒及劉遐等並疑憚不相聽從,互有表聞,故豹久不得進。尚書令刁協奏曰:「臣等伏思淮北征軍已失不速,今方盛暑,冒涉山險,山人便弓弩,習土俗,一人守厄,百夫不當。且運漕至難,一朝糧乏,非復智力所能防禦也。《書》云寧致人,不致於人。宜頓兵所在,深壁固壘,至秋不了,乃進大軍。」詔曰:「知難而退,誠合兵家之言。然小賊雖狡猾,故成擒耳。未戰而退,先自摧衄,亦古之所忌。且邵存已據賊壘,威勢既振,不可退一步也。」於是遣治書御史郝嘏為行台,催攝令進討。豹欲徑進,鑒執不聽。協又奏免鑒官,委豹為前鋒,以鑒兵配之,降號折沖將軍,以責後效。豹進據卞城,欲以逼龕。時石季龍屯钜平,將攻豹,豹夜遁。退守下邳。徐龕襲取豹輜重于檀丘,將軍留寵、陸黨力戰,死之。
豹既敗,將歸謝罪,北中郎王舒止之,曰:「胡寇方至,使君且當攝職,為百姓障捍。賊退謝罪,不晚也。」豹從之。元帝聞豹退,使收之。使者至,王舒夜以兵圍豹,豹以為他難,率麾下擊之,聞有詔乃止。舒執豹,送至建康,斬之,屍於市三日,時年五十二。
豹在徐土,內撫將士,外懷諸眾,甚得遠近情,聞其死,多悼惜之。無子,兄子裔字元子,散騎常侍、兗州刺史、高陽鄉侯。殷浩北伐,使裔率眾出彭城,卒於軍。
羊鑒
羊鑒,字景期,太山人也。父濟,匈奴中郎將。兄煒,曆太僕、兗徐二州刺史。鑒為東陽太守,累遷太子左衛率。時徐龕反叛,司徒王導以鑒是龕州裏冠族,必能制之,請遣北討。鑒深辭才非將帥。太尉郗鑒亦表謂鑒非才,不宜妄使。導不納,強啟授以征討都督,果敗績。導以舉鑒非才,請自貶,帝不從。有司正鑒斬刑,元帝詔以鑒太妃外屬,特免死,除名。久之,為少府。及王敦反,明帝以鑒敦舅,又素相親黨,微被嫌責。及成帝即位,豫討蘇峻,以功封豐城縣侯,徙光祿勳,卒。
劉胤
劉胤,字承胤,東萊掖人,漢齊悼惠王肥之後也,美姿容,善自任遇,交結時豪,名著海岱間,士咸慕之。舉賢良,辟司空掾,並不就。且天下大亂,攜母欲避地遼東,路經幽州,刺史王浚留胤,表為渤海太守。浚敗,轉依冀州刺史邵續。續徒眾寡弱,謀降于石勒,胤言于續曰:「夫田單、包胥,齊楚之小吏耳,猶能存已滅之邦,全喪敗之國。今將軍杖精銳之眾,居全勝之城,如何墜將登之功於一蕢,委忠信之人於豺狼乎!且項羽、袁紹非不強也,高祖縞冠,人應如響;曹公奉帝,而諸侯綏穆。何者?蓋逆順之理殊,自然之數定也。況夷戎丑類,屯結無賴,雖有犬羊之盛,終有庖宰之患,而欲托根結援,無乃殆哉!」續曰:「若如君言,計將安出?」胤曰:「琅邪王以聖德欽明,創基江左,中興之隆可企踵而待。今為將軍計者,莫若抗大順以激義士之心,奉忠正以厲軍人之志。夫機事在密,時至難違,存亡廢興,在此舉矣。」續從之,乃殺異議者數人,遣使江南,朝廷嘉之。胤仍求自行,續厚遣之。
既至,元帝命為丞相參軍,累遷尚書吏部郎。胤聞石季龍攻厭次,言於元帝曰:「北方鎮皆沒,惟余邵續而已。如使君為季龍所制,孤義士之心,阻歸本之路。愚謂宜存救援。」元帝將遣救之,會續已沒而止。王敦素與胤交,甚欽貴之,請為右司馬。胤知敦有不臣心,枕疾不視事,以是忤敦意,出為豫章太守,辭以腳疾,詔就家授印綬。郡人莫鴻,南土豪族,因亂,殺本縣令,橫恣無道,百姓患之。胤至,誅鴻及諸豪右,界內肅然。咸和初,為平南軍司,加散騎常侍。蘇峻作亂,溫嶠率眾而下,留胤等守溢口。事平,以勳賜爵豐城子。俄而代嶠為平南將軍、都督江州諸軍事、領江州刺史、假節。
胤位任轉高,矜豪日甚,縱酒耽樂,不恤政事,大殖財貨,商販百萬。初,胤之代嶠也,遠近皆為謂非選。陶侃、郗鑒咸雲胤非方伯才,朝廷不從。或問王悅曰:「今大難之後,綱紀弛頓,自江陵至於建康三千餘里,流人萬計,布在江州。江州,國之南籓,要害之地,而胤以侈忲之性,臥而對之,不有外變,必有內患。」悅曰:「聞溫平南語家公雲,連得惡夢,思見代者。尋雲可用劉胤。此乃溫意,非家公也。」是時朝廷空罄,百官無祿,惟資江州運漕。而胤商旅繼路,以私廢公。有司奏免胤官。書始下,而胤為郭默所害,年四十九。
子赤松嗣,尚南平長公主,位至黃門郎、義興太守。
桓宣
桓宣,譙國銍人也。祖詡,義陽太守。父弼,冠軍長史。宣開濟篤素,為元帝丞相舍人。時塢主張平自稱豫州刺史,樊雅自號譙郡太守,各據一城,眾數千人。帝以宣信厚,又與平、雅同州裏,轉宣為參軍,使就平、雅。平、雅遣軍主簿隨宣詣丞相府受節度,帝皆加四品將軍,即其所部,使捍禦北方。南中郎將王含請宣為參軍。
頃之,豫州刺史祖逖出屯蘆洲,遣參軍殷乂詣平、雅。乂意輕平,視其屋,雲當持作馬廄,見大鑊,欲鑄作鐵器。平曰:「此是帝王大鑊,天下定後方當用之,奈何打破!」乂曰:「卿能保頭不?而惜大鑊邪!」平大怒,於坐斬乂,阻兵固守。歲餘,逖攻平殺之,而雅據譙城。逖以力弱,求助於含,含遣宣領兵五百助逖。逖謂宣曰:「卿先已說平、雅,信義大著於彼。今復為我說雅。雅若降者,方相擢用,不但免死而已。」宣復單馬從兩人詣雅,曰:「祖逖方欲平蕩二寇,每何卿為援。前殷乂輕薄,非豫州意。今若和解,則忠勳可立,富貴可保。若猶固執,東府赫然更遣猛將,以卿烏合之眾,憑阻窮城,強賊伺其北,國家攻其南,萬無一全也。願善量之。」雅與宣置酒結友,遣子隨宣詣逖。少日,雅便自詣逖,逖遣雅還撫其眾。雅僉謂前數罵辱,懼罪不敢降。雅復閉城自守。逖往攻之,復遣宣入說雅。雅即斬異己者,遂出降。未幾,石勒別將圍譙城,含又遣宣率眾救逖,未至而賊退。逖留宣討諸未服,皆破之。遷譙國內史。
祖約之棄譙城也,宣以箋諫,不從,由是石勒遂有陳留。及約與蘇峻同反,宣謂祖智曰:「今強胡未滅,將戮力以討之,而與峻俱反,此安得久乎!使君若欲為雄霸,何不助國討峻,威名自舉。」智等不能用。宣欲諫約,遣其子戎白約求入。約知宣必諫,不聽。宣遂距約,不與之同。邵陵人陳光率部落數百家降宣,宣皆慰撫之。約還曆陽,宣將數千家欲南投尋陽,營於馬頭山。值祖煥欲襲湓口,陶侃使毛寶救之。煥遣眾攻宣,宣使戎求救於寶。寶擊煥,破之,宣因投溫嶠。嶠以戎為參軍。賊平,宣居於武昌,戎復為劉胤參軍。郭默害胤,復以戎為參軍。
陶侃討默,默遣戎求救于宣,宣偽許之。西陽太守鄧岳、武昌太守劉詡皆疑宣與默同。豫州西曹王隨曰:「宣尚背祖約,何緣同郭默邪!」嶽、詡乃遣隨詣宣以觀之。隨謂宣曰:「明府心雖不爾,無以自明,惟有以戎付隨耳。」宣乃遣戎與隨俱迎陶侃。辟戎為掾,上宣為武昌太守。尋遷監沔中軍事、南中郎將、江夏相。
石勒荊州刺史郭敬戍襄陽。陶侃使其子平西參軍斌與宣俱攻樊城,拔之。竟陵太守李陽又破新野。敬懼,遁走。宣與陽遂平襄陽,侃使宣鎮之,以其淮南部曲立義成郡。宣招懷初附,勸課農桑,簡刑罰,略威儀,或載鋤耒於軺軒,或親芸獲於隴畝。十餘年間,石季龍再遣騎攻之,宣能得眾心,每以寡弱距守,論者以為次於祖逖、周訪。
侃方欲使宣北事中原,會侃薨。後庾亮為荊州,將謀北伐,以宣為都督沔北前鋒征討軍事、平北將軍、司州刺史、假節,鎮襄陽。季龍使騎七千渡沔攻之,亮遣司馬王愆期、輔國將軍毛寶救宣。賊三面為地窟攻城,宣募精勇,出其不意,殺傷數百,多獲鎧馬,賊解圍退走。久之,宣遣步騎收南陽諸郡百姓沒賊者八千餘人以歸。庾翼代亮,欲傾國北討,更以宣為都督司梁雍三州荊州之南陽襄陽新野南鄉四郡軍事、梁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以前後功,封竟陵縣男。
宣久在襄陽,綏撫僑舊,甚有稱績。庾翼遷鎮襄陽,令宣進伐石季龍將李羆,軍次丹水,為賊所敗。翼怒,貶宣為建威將軍,使移戍峴山。宣望實俱喪,兼以老疾,時南蠻校尉王愆期守江陵,以疾求代,翼以宣為鎮南將軍、南郡太守,代愆期。宣不得志,未之官,發憤卒。追贈鎮南將軍。戎官至新野太守。
族子伊
伊字叔夏,父景,有當世才幹,仕至侍中、丹陽尹、中領軍、護軍將軍、長社侯,伊有武幹,標悟簡率,為王濛、劉惔所知,頻參諸府軍事,累遷大司馬參軍。時苻堅強盛,邊鄙多虞,朝議選能距捍疆場者,乃授伊淮南太守。以綏禦有方,進督豫州之十二郡揚州之江西五郡軍事、建威將軍、曆陽太守,淮南如故。與謝玄共破賊別將王鑒、張蠔等,以功封宣城縣子,又進都督豫州諸軍事、西中郎將、豫州刺史。及苻堅南寇,伊與冠軍將軍謝玄、輔國將軍謝琰俱破堅於肥水,以功封永修縣侯,進號右軍將軍,賜錢百萬,袍表千端。
伊性謙素,雖有大功,而始終不替。善音樂,盡一時之妙,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常自吹之。王徽之赴召京師,泊舟青溪側。素不與徽之相識。伊於岸上過,船中客稱伊小字曰:「此桓野王也。」徽之便令人謂伊曰:「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伊是時已貴顯,素聞徽之名,便下車,踞胡床,為作三調,弄畢,便上車去,客主不交一言。
時謝安女婿王國寶專利無檢行,安惡其為人,每抑制之。及孝武末年,嗜酒好內,而會稽王道子昏JT尤甚,惟狎昵諂邪,於是國寶讒諛之計稍行於主相之間。而好利險詖之徒,以安功名盛極,而構會之,嫌隙遂成。帝召伊飲宴,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神色無迕,即吹為一弄,乃放笛云:「臣於箏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韻合歌管,請以箏歌,並請一吹笛人。」帝善其調達,乃敕禦妓奏笛。伊又云:「禦府人於臣必自不合,臣有一奴,善相便串。」帝彌賞其放率,乃許召之。奴既吹笛,伊便撫箏而歌《怨詩》曰:「為君既不易,為臣良獨難。忠信事不顯,乃有見疑患。周旦佐文武,《金縢》功不刊。推心輔王政,二叔反流言。」聲節慷慨,俯仰可觀。安泣下沾衿,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須曰:「使君于此不凡!」帝甚有愧色。
伊在州十年,綏撫荒雜,甚得物情。桓沖卒,遷都督江州荊州十郡豫州四郡軍事、江州刺史,將軍如故,假節。伊到鎮,以邊境無虞,宜以寬恤為務,乃上疏以江州虛秏,加連歲不登,今餘戶有五萬六千,宜併合小縣,除諸郡逋米,移州還鎮豫章。詔令移州尋陽,其餘皆聽之。伊隨宜拯撫,百姓賴焉。在任累年,徵拜護軍將軍。以右軍府千人自隨,配護軍府。卒官。贈右將軍,加散騎常侍,諡曰烈。
初,伊有馬步鎧六百領,豫為表,令死乃上之。表曰:「臣過蒙殊寵,受任西籓。淮南之捷,逆兵奔北,人馬器鎧,隨處放散。于時收拾敗破,不足貫連。比年營繕,並已修整。今六合雖一,餘燼未滅,臣不以朽邁,猶欲輸效力命,仰報皇恩。此志永絕,銜恨泉壤。謹奉輸馬具裝百具、步鎧五百領,並在尋陽,請勒所屬領受。」詔曰:「伊忠誠不遂,益以傷懷,仍受其所上之鎧。」
子肅之嗣。卒,子陵嗣。宋受禪,國除。伊弟不才,亦有將略。討孫恩,至冠軍將軍。
朱伺
硃伺,字仲文,安陸人。少為吳牙門將陶丹給使。吳平,內徙江夏。伺有武勇,而訥口,不知書,為郡將督,見鄉里士大夫,揖稱名而已。及為將,遂以謙恭稱。張昌之逆,太守弓欽走灄口,伺與同輩郴寶、布興合眾討之,不克,乃與欽奔武昌。後更率部黨攻滅之。轉騎部曲督,加綏夷都尉。伺部曲等以諸縣附昌,惟本部唱義討逆,逆順有嫌,求別立縣,因此遂割安陸東界為灄陽縣而貫焉。
其後陳敏作亂,陶侃時鎮江夏,以伺能水戰,曉作舟艦,乃遣作大艦,署為左甄,據江口,摧破敏前鋒。敏弟恢稱荊州刺史,在武昌,侃率伺及諸軍進討,破之。敏、恢既平,伺以功封亭侯,領騎督。時西陽夷賊抄掠江夏,太守楊瑉每請督將議距賊之計,伺獨不言。瑉曰:「硃將軍何以不言?」伺答曰:「諸人以舌擊賊,伺惟以力耳。」瑉又問:「將軍前後擊賊,何以每得勝邪?」伺曰:「兩敵共對,惟當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勝耳。」瑉大笑。
永嘉中,石勒破江夏,伺與楊瑉走夏口。及陶侃來戍夏口,伺依之,加明威將軍。隨侃討杜弢,有殊功,語在侃傳。夏口之戰,伺用鐵面自衛,以弩的射賊大帥數人,皆殺之。賊挽船上岸,於水邊作陣。伺逐水上下以邀之,箭中其脛,氣色不變。諸軍尋至,賊潰,追擊之,皆棄船投水,死者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