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of Jin 晉書
卷一百〇五 載記第五 石勒下 Volume 105 Records 5: Shi Le Part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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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下)太興二年,勒偽稱趙王,赦殊死已下,均百姓田租之半,賜孝悌力田死義之孤帛各有差,孤老鰥寡谷人三石,大酺七日。依春秋列國、漢初侯王每世稱元,改稱趙王元年。始建社稷,立宗廟,營東西宮。署從事中郎裴憲、參軍傅暢、杜嘏並領經學祭酒,參軍續咸、庾景為律學祭酒,任播、崔濬為史學祭酒。中壘支雄、遊擊王陽並領門臣祭酒,專明胡人辭訟,以張離、張良、劉群、劉謨等為門生主書,司典胡人出內,重其禁法,不得侮易衣冠華族。號胡為國人。遣使循行州郡,勸課農桑。加張賓大執法,專總朝政,位冠僚首。署石季龍為單于元輔、都督禁衛諸軍事,署前將軍李寒領司兵勳,教國子擊刺戰射之法。命記室佐明楷、程機撰《上党國記》,中大夫傅彪、賈蒲、江軌撰《大將軍起居注》,參軍石泰、石同、石謙、孔隆撰《大單于志》。自是朝會常以天子禮樂饗其群下,威儀冠冕從容可觀矣。群臣議請論功,勒曰:「自孤起軍,十六年於茲矣。文武將士從孤征伐者,莫不蒙犯矢石,備嘗艱阻,其在葛陂之役,厥功尤著,宜為賞之先也。若身見存,爵封輕重隨功位為差,死事之孤,賞加一等,庶足以尉答存亡,申孤之心也。」又下書禁國人不聽報嫂及在喪婚娶,其燒葬令如本俗。
孔萇攻邵續別營十一,皆下之。續尋為石季龍所獲,送于襄國。劉曜將尹安、宋始據洛陽,降於勒。
晉徐州刺史蔡豹敗徐龕于檀丘,龕遣使詣勒,陳討豹之計。勒遣將王步都為龕前鋒,使張敬率騎繼之。敬達東平,龕疑敬之襲已也,斬步都等三百餘人,復降于晉。勒大怒,命張敬據其襟要以守之。
大雨霖,中山、常山尤甚,滹沲汛溢,沖陷山谷,巨松僵拔,浮於滹沲,東至渤海,原隰間皆如山積。
孔萇攻陷文鴦十餘營,萇不設備,鴦夜擊之,大敗而歸。
勒始制軒懸之樂,八佾之舞,為金根大輅,黃屋左纛,天子車旗,禮樂備矣。
使石季龍率步騎四萬討徐龕,龕遣長史劉霄詣勒乞降,送妻子為質,納之。時蔡豹屯於譙城,季龍攻豹,豹夜遁,季龍引軍城封丘而旋。
徙朝臣掾屬已上士族者三百戶于襄國崇仁裏,置公族大夫以領之。勒宮殿及諸門始就,制法令甚嚴,諱胡尤峻。有醉胡乘馬突入止車門,勒大怒,謂宮門小執法馮翥曰:「夫人君為令,尚望威行天下,況宮闕之間乎!向馳馬入門為是何人,而不彈白邪?」翥惶懼忘諱,對曰:「向有醉胡乘馬馳入,甚呵禦之,而不可與語。」勒笑曰:「胡人正自難與言。」恕而不罪。
使石季龍擊托候部掘咄哪於岍北,大破之,俘獲牛馬二十餘萬。
勒清定五品,以張賓領選。復續定九品。署張班為左執法郎,孟卓為右執法郎,典定士族,副選舉之任。今群僚及州郡歲各舉秀才、至孝、廉清、賢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置署都部從事各一部一州,秩二千石,職准丞相司直。
勒下令曰:「去年水出巨材,所在山積,將皇天欲孤繕修宮宇也!其擬洛陽之太極起建德殿。」遣從事中郎任汪帥使工匠五千采木以供之。黎陽人陳武妻一產三男一女,武攜其妻子詣襄國上書自陳。勒下書以為二儀諧暢,和氣所致,賜其乳婢一口,谷一百石,雜彩四十匹。
石季龍攻段匹磾於厭次。孔萇討匹磾部內諸城,陷之。匹磾勢窮,乃率其臣下輿櫬出降。季龍送之襄國,勒署匹磾為冠軍將軍,以其其弟文鴦、亞將衛麟為左右中郎將,皆金章紫綬。散諸流人三萬餘戶,復其本業,置守宰以撫之,於是冀、並、幽州、遼西巴西諸屯結皆陷於勒。
時晉征北將軍祖逖據譙,將平中原。逖善於撫納,自河以南多背勒歸順。勒憚之,不敢為寇,乃下書曰:「祖逖屢為邊患。逖,北州士望也,儻有首丘之思。其下幽州,修祖氏墳墓,為置守塚二家。冀逖如趙他感恩,輟其寇暴。」逖聞之甚悅,遣參軍王愉使於勒,贈以方物,修結和好。勒厚賓其使,遣左常侍董樹報聘,以馬百匹、金五十斤答之。自是兗豫乂安,人得休息矣。
從事中郎劉奧坐營建德殿井木斜縮,斬於殿中。勒悔之,贈太常。
建德校尉王和掘得員石,銘曰:「律權石,重四鈞,同律度量衡,有新氏造。」議者未詳,或以為瑞。參軍續咸曰:「王莽時物也。」其時兵亂之後,典度堙滅,遂命下禮官為准程定式。又得一鼎,容四升,中有大錢三十文,曰:「百當千,千當萬。」鼎銘十三字,篆書不可曉,藏之於永豐倉。因此令公私行錢,而人情不樂,乃出公絹市錢,限中絹匹一千二百,下絹八百。然百姓私買中絹四千,下絹二千,巧利者賤買私錢,貴賣於官,坐死者十數人,而錢終不行。勒徙洛陽銅馬、翁仲二于襄國,列之永豐門。
祖逖牙門童建害新蔡內史周密,遣使降於勒。勒斬之,送首于祖逖,曰:「天下之惡一也。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將軍之惡,猶吾惡也。」逖遣使報謝。自是兗豫間壘壁叛者,逖皆不納,二州之人率多兩屬矣。
勒令武鄉耆舊赴襄國。既至,勒親與鄉老齒坐歡飲,語及平生。初,勒與李陽鄰居,歲常爭麻池,迭相驅擊。至是,謂父老曰:「李陽,壯士也,何以不來?漚麻是布衣之恨,孤方崇信于天下,寧讎匹夫乎!」乃使召陽。既至,勒與酣謔,引陽臂笑曰:「孤往日厭卿老拳,卿亦飽孤毒手。」因賜甲第一區,拜參軍都尉。令曰:「武鄉,吾之豐沛,萬歲之後,魂靈當歸之,其復之三世。」勒以百姓始復業,資儲未豐,於是重制禁釀,郊祀宗廟皆以醴酒,行之數年,無復釀者。
尋署石季龍為車騎將軍,率騎三萬討鮮卑郁粥于離石,俘獲及牛馬十餘萬,郁粥奔烏丸,悉降其眾城。
先是,勒世子興死,至是,立子弘為世子,領中領軍。
遣季龍統中外精卒四萬討徐龕,龕堅守不戰,於是築室返耕,列長圍以守之。晉鎮北將軍劉隗降於勒,拜鎮南將軍,封列侯。石季龍攻陷徐龕,送之襄國,勒囊盛于百尺樓自上Ξ殺之,令步都等妻子刳而食之,坑龕降卒三千。晉兗州刺史劉遐懼,自鄒山退屯於下邳。琅邪內史孫默以琅邪叛降於勒。徐兗間壘壁多送任請降,皆就拜守宰。
清河張披為程遐長史,遐甚委昵之,張賓舉為別駕,引參政事。遐疾披去己,又惡賓之權盛。勒世子弘,即遐之甥也,自以有援,欲收威重於朝,乃使弘之母譖之曰:「張披與張賓為遊俠,門客日百餘乘,物望皆歸之,非社稷之利也,宜除披以便國家。」勒然之。至是,披取急召不時至,因此遂殺之。賓知遐之間己,遂弗敢請。無幾,以遐為右長史,總執朝政,自是朝臣莫不震懼,赴于程氏矣。
時祖逖卒,勒始侵寇邊戍。勒征虜石他敗王師於酂西,執將軍衛榮而歸。征北將軍祖約懼,退如壽春。勒境內大疫,死者十二三,乃罷徽文殿作。遣其將王陽屯於豫州,有窺窬之志,於是兵難日尋,梁鄭之間騷然矣。
又遣季龍統中外步騎四萬討曹嶷。先是,嶷議欲徙海中,保根餘山,會疾疫甚,計未及就。季龍進兵圍廣固,東萊太守劉巴、長廣太守呂披皆以郡降。以石他為征東將軍,擊羌胡於河西。左軍石挺濟師於廣固,曹嶷降,送于襄國。勒害之,坑其眾三萬。季龍將盡殺嶷眾,其青州刺史劉征曰:「今留征,使牧人也;無人焉牧,征將歸矣。」季龍乃留男女七百口配征,鎮廣固。青州諸郡縣壘壁盡陷。
勒司州刺史石生攻晉揚武將軍郭誦于陽翟,不克,進寇襄城,俘獲千餘而還。
勒以參軍樊垣清貧,擢授章武內史。既而入辭,勒見坦衣冠弊壞,大驚曰:「樊參軍何貧之甚也!」坦性誠樸,率然而對曰:「頃遭羯賊無道,資財蕩盡。」勒笑曰:「羯賊乃爾暴掠邪!今當相償耳。」坦大懼,叩頭泣謝。勒曰:「孤律自防俗士,不關卿輩老書生也。」賜車馬衣服裝錢三百萬,以勵貪俗。
勒將兵都尉石瞻寇下邳,敗晉將軍劉長,遂寇蘭陵,又敗彭城內史劉續。東莞太守竺珍、東海太守蕭誕以郡叛降於勒。
勒親臨大小學,考諸學生經義,尤高者賞帛有差。勒雅好文學,雖在軍旅,常令儒生讀史書而聽之,每以其意論古帝王善惡,朝賢儒士聽者莫不歸美焉。嘗使人讀《漢書》,聞酈食其勸立六國後,大驚曰:「此法當失,何得遂成天下!」至留侯諫,乃曰:「賴有此耳。」其天資英達如此。
勒征徐、揚州兵,會石瞻於下邳,劉遐懼,又自下邳奔於泗汭。
石生攻劉曜河內太守尹平于新安,斬之,克壘壁十餘,降掠五千餘戶而歸。自是劉、石禍結,兵戈日交,河東、弘農間百姓無聊矣。
以右常侍霍皓為勸課大夫,與典農使者硃表、典勸都尉陸充等循行州郡,核定戶籍,勸課農桑。農桑最修者賜五大夫。
使石生自延壽關出寇許潁,俘獲萬餘,降者二萬,生遂攻陷康城。晉將軍郭誦追生,生大敗,死者千餘。生收散卒,屯于康城。勒汲郡內史石聰聞生敗,馳救之,進攻郭默,俘獲男女二千餘人。石聰攻敗晉將李矩、郭默等。
勒將狩於近郊,主簿程琅諫曰:「劉、馬刺客,離布如林,變起倉卒,帝王亦一夫之敵耳。孫策之禍可不慮乎!且枯木朽株盡能為害,馳騁之弊,今古戒之。」勒勃然曰:「吾幹力自可,足能裁量。但知卿文書事,不須白此輩也。」是日逐獸,馬觸木而死,勒亦幾殆,乃曰:「不用忠臣言,吾之過也。」乃賜琅朝服錦絹,爵關內侯。於是朝臣謁見,忠言競進矣。
晉都尉魯潛叛,以許昌降於勒。石瞻攻陷晉兗州刺史檀斌于鄒山,斌死之。勒西夷中郎將王勝襲殺并州刺史崔琨、上黨內史王昚,以并州叛於勒。先是,石季龍攻劉曜將劉岳於石梁,至是,石梁潰,執岳送襄國。季龍又攻王勝於并州,殺之。李矩以劉嶽之敗也,懼,自滎陽遁歸。矩長史崔宣率矩眾二千降於勒。於是盡有司之地,徐豫濱淮諸郡縣皆降之。
勒命徙洛陽晷影于襄國,列之單于庭。銘佐命功臣三十九人于石函,置於建德前殿。立桑梓苑于襄國。
勒嘗夜微行,檢察營衛,齎繒帛金銀以賂門者求出。永昌門門候王假欲收捕之,從者至,乃止。旦召假以為振忠都尉,爵關內侯。勒如苑鄉,召記室參軍徐光,光醉不至。以光物情所湊,常不平之,因此發怒,退為牙門。勒自苑鄉如鄴,徐光侍直,慍然攘袂振紛,仰視不顧。勒因而惡之,讓光曰:「何負卿而敢怏怏邪!」於是幽光並其妻子于獄。
勒既將營鄴宮,又欲以其世子弘為鎮,密與程遐謀之。石季龍自以勳效之重,仗鄴為基,雅無去意。及修構三台,遷其家室,季龍深恨遐,遣左右數十人夜入遐宅,奸其妻女,掠衣物而去。勒以弘鎮鄴,配禁兵萬人,車騎所統五十四營悉配之,以驍騎領門臣祭酒王陽專統六夷以輔之。
石聰攻壽春,不克,遂寇逡遒、阜陵,殺掠五千餘人,京師大震。
濟岷太守劉闓、將軍張闔等叛,害下邳內史夏侯嘉,以下邳降于石生。
石瞻攻河南太守王羨于邾,陷之。
龍驤將軍王國叛,以南郡降於勒。晉彭城內史劉續復據蘭陵、石城,石瞻攻陷之。
勒令州郡,有墳發掘不掩覆者推劾之,骸骨暴露者縣為備棺衾之具。以牙門將王波為記室參軍,典定九流,始立秀、孝試經之制。
茌平令師歡獲黑兔,獻之于勒,程遐等以為勒「龍飛革命之祥,于晉以水承金,兔陰精之獸,玄為水色,此示殿下宜速副天人之望也。」於是大赦,以咸和三年改年曰太和。
石堪攻晉豫州刺史祖約于壽春,屯師淮上。晉龍驤將軍王國以南郡叛降於堪。南陽都尉董幼叛,率襄陽之眾又降於堪。祖約諸將佐皆陰遣使附於勒。石聰與堪濟淮,陷壽春,祖約奔曆陽,壽春百姓陷於聰者二萬餘戶。
劉曜敗季龍于高候,遂圍洛陽。勒滎陽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張進等皆降之,襄國大震。勒將親救洛陽,左右長史、司馬郭敖、程遐等固諫曰:「劉曜乘勝雄盛,難與爭鋒,金墉糧豐,攻之未可卒拔。曜懸軍千里,勢不支久。不可親動,動無萬全,大業去矣。」勒大怒,按劍叱遐等出。於是赦徐光,召而謂之曰:「劉曜乘高候之勢,圍守洛陽,庸人之情皆謂其鋒不可當也。然曜帶甲十萬,攻一城而百日不克,師老卒殆,以我初銳擊之,可一戰而擒。若洛陽不守,曜必送死冀州,自河已北,席捲南向,吾事去矣。程遐等不欲吾親行,卿以為何如?」光對曰:「劉曜乘高候之勢而不能進臨襄國,更守金墉,此其無能為也。懸軍三時,亡攻戰之利,若鸞旗親駕,必望旌奔敗。定天下之計,在今一舉。今此機會,所謂天授,授而弗應,禍之攸集。」勒笑曰:「光之言是也。」佛圖澄亦謂勒曰:「大軍若出,必擒劉曜。」勒尤悅,使內外戒嚴,有諫者斬。命石堪、石聰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統見眾會滎陽,使石季龍進據石門,以左衛石邃都督中軍事,勒統步騎四萬赴金墉,濟自大堨。先是,流澌風猛,軍至,冰泮清和,濟畢,流澌大至,勒以為神靈之助也,命曰靈昌津。勒顧謂徐光曰:「曜盛兵成皋關,上計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陽者成擒也。」諸軍集于成皋,步卒六萬,騎二萬七千。勒見曜無守軍,大悅,舉手指天,又自指額曰:「天也!」乃卷甲銜枚而詭道兼路,出於鞏、訾之間。知曜陳其軍十餘萬於城西,彌悅,謂左右曰:「可以賀我矣!」勒統步騎四萬人自宣陽門,升故太極前殿。季龍步卒三萬,自城北而西,攻其中軍,石堪、石聰等各以精騎八千,城西而北,擊其前鋒,大戰于西陽門。勒躬貫甲胄,出自閶闔,夾擊之。曜軍大潰,石堪執曜,送之以徇於軍,斬首五萬餘級,枕屍于金穀。勒下令曰:「所欲擒者一人耳,今已獲之,其敕將士抑鋒止銳,縱其歸命之路。」乃旋師。使征東石邃等帥騎衛曜而北。
及是,祖約舉兵敗,降於勒,勒使王波讓之曰:「卿逆極勢窮,方來歸命,吾朝豈逋逃之藪邪?而卿敢有靦面目也。」示之以前後檄書,乃赦之。
劉曜子熙等去長安,奔於上邽,遣季龍討之。
勒巡行州諸郡,引見高年、孝悌、力田、文學之士,班賜穀帛有差。令遠近牧守宣告屬城,諸所欲言,靡有隱諱,使知區區之朝虛渴讜言也。
季龍克上邽,遣主簿趙封送傳國玉璽、金璽、太子玉璽各一於勒。季龍進攻集木且羌於河西,克之,俘獲數萬,秦、隴悉平。涼州牧張駿大懼,遣使稱籓,貢方物於勒,徙氐羌十五萬落于司、冀州。
勒群臣議以勒功業既隆,祥符並萃,宜時革徽號以答乾坤之望,於是石季龍等奉皇帝璽綬,上尊號於勒,勒弗許。群臣固請,勒乃以咸和五年僭號趙天王,行皇帝事。尊其祖邪曰宣王,父周曰元王。立其妻劉氏為王后,世子弘為太子。署其子宏持節、散騎常侍、都督中外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大單于,封秦王;左衛將軍斌太原王;小子恢為輔國將軍、南陽王;中山公季龍為太尉、守尚書令、中山王;石生河東王;石堪彭城王;以季龍子邃為冀州刺史,封齊王,加散騎常侍、武衛將軍;宣左將軍;挺侍中、梁王。署左長史郭敖為尚書左僕射,右長史程遐為右僕射、領吏部尚書,左司馬夔安、右司馬郭殷、從事中郎李鳳、前郎中令裴憲為尚書,署參軍事徐光為中書令、領秘書監。論功封爵,開國郡公文武二十一人,侯二十四人,縣公二十六人,侯二十二人,其餘文武各有差。侍中任播等參議,以趙承金為水德,旗幟尚玄,牲牡尚白,子社醜臘,勒從之。勒下書曰:「自今有疑難大事,八坐及委丞郎齎詣東堂,詮詳平決。其有軍國要務須啟,有令僕尚書隨局入陳,勿避寒暑昏夜也。」
勒以祖約不忠於本朝,誅之,及其諸子至親屬百餘人。
群臣固請勒宜即尊號,勒乃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內,改元曰建平,自襄國都臨漳。追尊其高祖曰順皇,曾祖曰威皇,祖曰宣皇,父曰世宗元皇帝,妣曰元昭皇太后,文武封進各有差。立其妻劉氏為皇后,又定昭儀、夫人位視上公,貴嬪、貴人視列侯,員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