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南史
卷六十六 列傳第五十六 杜僧明 周文育 侯瑱 侯安都 歐陽頠 黃法𣰰 淳于量 章昭達 吳明徹 Volume 66 Biographies 56: Du Sengming, Zhou Wenyu, Hou Zhen, Hou Andou, Ouyang Wei, Huang Fa, Chun Yuliang, Zhang Zhaoda, Wu Ming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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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五十六杜僧明周文育侯瑱侯安都歐陽頠黃法奭淳于量章昭達吳明徹
武帝征交址及討元景仲,僧明、文育並有功。侯景之亂,俱隨武帝入援建鄴。武帝于始興破蘭裕,僧明為前鋒,斬裕。又與蔡路養戰于南野,僧明馬被傷,武帝馳救之,以所乘馬授僧明。僧明上馬復進,殺數十人,因而乘之,大敗路養。高州刺史李遷仕又據大皋,入灨石,以逼武帝。武帝遣周文育為前軍,與僧明擊走之。遷仕與甯都人劉孝尚並力將襲南康,陳武又令僧明與文育等拒之。相持連戰百餘日,卒禽遷仕,送于武帝。及帝下南康,留僧明頓西昌,督安成、廬陵二郡軍事。梁元帝承制,授新州刺史、臨江縣子。
侯景遣于慶等寇南江,武帝頓豫章,命僧明為前驅,所向克捷。武帝表僧明為長史,仍隨東討。軍至蔡洲,僧明率麾下燒賊水門大艦。及景平,除南兗州刺史,進爵為侯,仍領晉陵太守。及荊州覆亡,武帝使僧明率吳明徹等隨侯瑱西援,于江州病卒。贈散騎常侍,諡曰威。陳文帝即位,追贈開府儀同三司,配享武帝廟庭。子晉嗣。
周文育字景德,義興陽羨人也。少孤貧,本居新安壽昌縣,姓項氏,名猛奴。年十一,能反復游水中數里,跳高六尺,與群兒聚戲,眾莫能及。義興人周薈為壽昌浦口戍主,見而奇之,因召與語。文育對曰:「母老家貧,兄弟姊並長大,困於賦役。」薈哀之,乃隨文育至家,就其母請文育養為己子,母遂與之。及薈秩滿,與文育還都,見太子詹事周舍,請制名字,舍因為立名為文育,字景德。命兄子弘讓教之書計。弘讓善隸書,寫蔡邕勸學及古詩以遺之,文育不之省,謂弘讓曰:「誰能學此,取富貴但有大槊耳。」弘讓壯之,教之騎射,文育大悅。
司州刺史陳慶之與薈同郡,素相善,啟薈為前軍軍主。慶之使薈將五百人往新蔡懸瓠慰勞白水蠻。蠻謀執薈以入魏,事覺,薈與文育拒之。時賊徒甚盛,一日中戰數十合,文育前鋒陷陣,勇冠軍中。薈于陣戰死,文育馳取其屍,賊不敢逼。及夕,各引去。文育身被九創,創愈,辭請還葬,慶之壯其節,厚加賵遺而遣之。
葬訖,會盧安興為南江督護,啟文育同行。累征有功,除南海令。安興死後,文育與杜僧明攻廣州,為陳武帝所敗,帝赦之。
後監州王勱以文育為長流,深被委任。勱被代,文育欲與勱俱下。至大庾嶺,詣卜者,卜者曰:「君北下不過作令長,南入則為公侯。」文育曰:「足錢便可,誰望公侯。」卜人又曰:「君須臾當暴得銀至二千兩,若不見信,以此為驗。」其夕,宿逆旅,有賈人求與文育博,文育勝之,得銀二千兩。旦辭勱,勱問其故,文育以告,勱乃遣之。武帝聞其還,大喜,分麾下配焉。
武帝之討侯景,文育與杜僧明為前軍,克蘭裕,援歐陽頠,皆有功。武帝破蔡路養于南野,文育為路養所圍,四面數重,矢石雨下,所乘馬死,文育右手搏戰,左手解鞍,潰圍而出。與杜僧明等相得,並力復進,遂大敗之。武帝乃表文育為府司馬。
李遷仕之據大皋,遣其將軍杜平虜入灨石魚梁作城。武帝命文育擊之,平虜棄城走,文育據其城。遷仕聞平虜敗,留老弱於大皋,悉選精兵自將以攻文育。文育與戰,遷仕稍卻,相持未解。會武帝遣杜僧明來援,別破遷仕水軍,遷仕眾潰,不敢過大皋,直走新淦。梁元帝授文育義州刺史。遷仕又與劉孝尚謀拒義軍,武帝遣文育與侯安都、杜僧明、徐度、杜棱築城於白口拒之。文育頻出與戰,遂禽遷仕。
武帝發自南康,遣文育將兵五千,開通江路。侯景將王伯醜據豫章,文育擊走之,遂據其城。累功封東遷縣侯。武帝軍至白茅灣,命文育與杜僧明常為軍鋒。及至姑孰,與侯景將侯子鑒戰,破之。景平,改封南移縣侯,累遷散騎常侍。
武帝誅王僧辯,令文育督眾軍,會文帝于吳興,圍克杜龕。又濟江襲會稽太守張彪,得其郡城。及文帝為彪所襲,文育時頓城北香岩寺,文帝夜往趨之。彪又來攻,文育苦戰,遂破平彪。
武帝以侯瑱擁據江州,命文育討之,仍除南豫州刺史,率兵襲盆城。未克,徐嗣徽引齊人度江,據蕪湖,詔徵文育還都。嗣徽等乃列艦於青墩至於七磯,以斷文育歸路。及夕,文育鼓噪而發,嗣徽等不能制。至旦,反攻嗣徽,嗣徽驍將鮑砰獨以小艦殿,文育乘單舴艋,跳入砰艦,斬砰,仍牽其艦而還,賊眾大駭。因留船蕪湖,自丹陽步上。時武帝拒嗣徽于白城,適與文育會。將戰,風急,武帝曰:「矢不逆風。」文育曰:「事急矣,當決之,何用古法。」抽槊上馬而進,眾軍隨之,風亦尋轉,殺傷數百人。嗣徽等移營莫府山,文育徙頓對之。頻戰功最,進爵壽昌縣公,給鼓吹一部。
及廣州刺史蕭勃舉兵踰嶺,詔文育督眾軍討之。時新吳洞主餘孝頃舉兵應勃,遣其弟孝勱守郡城,自出豫章,據於石頭。勃使其子孜將兵與孝頃相會,又遣其別將歐陽頠頓軍苦竹灘,傅泰據墌口城,以拒官軍。官軍船少,孝頃有舴艋三百艘、艦百餘乘在上牢,文育遣軍主焦僧度、羊柬潛軍襲之,悉取而歸,仍于豫章立柵。
時官軍食盡,欲退還,文育不許。乃使人間行,遺周迪書,約為兄弟,並陳利害。迪得書甚喜,許饋以糧。於是文育分遣老小,乘故船舫沿流俱下,燒豫章所立柵,偽退,孝頃望之大喜,因不設備。文育由間道信宿達芊韶。芊韶上流則歐陽頠、蕭勃,下流則傅泰、餘孝頃,文育據其中間,築城饗士,賊徒大駭。歐陽頠乃退入泥溪,作城自守。文育遣嚴威將軍周鐵武與長史陸山才襲頠,禽之。於是盛陳兵甲,與頠乘舟而宴,以巡傅泰城下,因攻泰,克之。
蕭勃在南康,聞之,眾皆股栗。其將譚世遠斬勃欲降,為人所害。世遠軍主夏侯明徹持勃首以降。蕭孜、餘孝頃猶據石頭,武帝遣侯安都助文育攻之,孜降文育,孝頃退走新吳,廣州平。文育還頓豫章,以功授開府儀同三司。
王琳擁據上流,詔侯安都為西道都督,文育為南道都督,同會武昌。與琳戰於沌口,為琳所執,後得逃歸,請罪,詔不問,復其官爵。及周迪破餘孝頃,孝頃子公揚、弟孝勱猶據舊柵,擾動南土,武帝復遣文育及周迪、黃法奭等討之。豫章內史熊曇朗亦率眾來會。文育遣吳明徹為水軍,配周迪運糧,自率眾軍入象牙江,築城于金口。公揚偽降,謀執文育,事覺,文育囚之送都,以其部曲分隸眾軍。乃舍舟為步軍,進據三陂。
王琳遣將曹慶救孝勱,分遣主帥常眾愛與文育相拒,自帥所領攻周迪、吳明徹軍。迪等敗,文育退據金口。熊曇朗因其失利,謀害文育以應眾愛。文育監軍孫白象頗知其事,勸令先之。文育曰:「不可。我舊兵少,客軍多,若取曇朗,人皆驚懼,亡立至矣,不如推心撫之。」初,周迪之敗,棄船走,莫知所在。及得迪書,文育喜,齎示曇朗,曇朗害之於坐。武帝聞之,即日舉哀,贈侍中、司空,諡曰忠湣。
初文育之據三陂,有流星墜地,其聲如雷,地陷方一丈,中有碎炭數斗。又軍市中忽聞小兒啼,一市並驚,聽之在土下,軍人掘焉,得棺,長三尺,文育惡之。俄而迪敗,文育見殺。天嘉二年,有詔配享武帝廟庭。子寶安嗣。
文育本族兄景曜,因文育官至新安太守。
寶安字安人,年十餘歲,便習騎射。以貴公子驕蹇游逸,好狗馬,樂驅馳,靡衣偷食。文育之為晉陵,以征討不遑之郡,令寶安監知郡事,尤聚惡少年,武帝患之。及文育西征敗績,縶于王琳,寶安便折節讀書,與士君子游,綏禦文育士卒,甚有威惠。文育歸,復除吳興太守。文育為熊曇朗所害,征寶安還,起為猛烈將軍,領其舊兵,仍令南討。
文帝即位,深器重之,寄以心膂,精卒多配焉。及平王琳,頗有功。周迪之破熊曇朗,寶安南入,窮其餘燼。天嘉二年,重拜吳興太守,襲封壽昌縣公。三年,征留異,為侯安都前軍。異平,除給事黃門侍郎、衛尉卿。再遷左衛將軍,領衛尉卿。卒,諡曰成。
子屻嗣,位晉陵、定遠二郡太守。
侯瑱字伯玉,巴西充國人也。父弘遠,累世為西蜀酋豪。蜀賊張文萼據白崖山,有眾萬人,梁益州刺史鄱陽王蕭範命弘遠討之,弘遠戰死。瑱固請復讎,每戰先鋒,遂斬文萼,由是知名。因事范,範委以將帥之任。山谷夷、獠不附者,並遣瑱征之。累功授輕車府中兵參軍、晉康太守。范為雍州刺史,瑱除馮翊太守。範遷鎮合肥,瑱又隨之。
侯景圍臺城,範乃遣瑱輔其世子嗣入援都。及城陷,瑱、嗣同退還合肥。仍隨範徙鎮盆城。俄而範及嗣皆卒,瑱領其眾,依于豫章太守莊鐵。鐵疑之,瑱懼不自安,詐引鐵謀事,因刃之,據豫章之地。
後降于侯景將于慶。慶送瑱于景,景以瑱與己同姓,托為宗族,待之甚厚。留其妻子及弟為質,遣瑱隨慶平蠡南諸郡。及景敗巴陵,景將宋子仙、任約等並為西軍所獲,瑱乃誅景党與以應義師,景亦誅其弟及妻子。梁元帝授瑱南兗州刺史、郫縣侯。仍隨都督王僧辯討景,恒為前鋒。既復台城,景奔吳郡,僧辯使瑱追景,大敗之于吳松江。以功除南豫州刺史,鎮姑孰。
及齊遣郭元建出濡須,僧辯遣瑱扞之,大敗元建。魏攻荊州,王僧辯以瑱為前軍赴援,未至而魏克荊州。瑱頓九江,因衛晉安王還都。承制以瑱為侍中、江州刺史,加都督,改封康樂縣公。及司徒陸法和據郢州,引齊兵來寇,乃使瑱西討,未至而法和入齊。齊遣慕容恃德鎮夏首,瑱攻之,恃德食盡請和,瑱還鎮豫章。僧辯使其弟僧愔與瑱共討蕭勃,及陳武帝誅僧辯,僧愔陰欲圖瑱而奪其軍,瑱知之,盡收僧愔徒黨,僧愔奔齊。
是時瑱據中流,甚強,又以本事王僧辯,雖外示臣節,未肯入朝。初,餘孝頃為豫章太守,及瑱鎮豫章,乃于新吳縣別立城柵,與瑱相拒。瑱留軍人妻子于豫章,令從弟奫知後事,悉眾以攻孝頃,自夏迄冬弗能克。奫與其部下侯方兒不協,方兒下攻奫,虜瑱軍府妓妾金玉,歸於武帝。瑱既失根本,輕歸豫章,豫章人拒之,乃趨盆城,就其將焦僧度。僧度勸瑱投齊,瑱以武帝有大量,必能容己,乃詣闕請罪,武帝復其爵位。永定二年,進位司空。文帝即位,進授太尉。王琳至柵口,又以瑱為都督,侯安都等並隸焉。
天嘉元年二月,王琳引合肥漅湖之眾,舳艫相次而下。瑱率軍進獸檻洲。明日合戰,琳軍少卻。及夕,東北風吹其舟艦並壞。夜中有流星墜于賊營。及旦風靜,琳入浦,以鹿角繞岸,不敢復出。時西魏將史寧躡其上流,瑱聞之,知琳不能持久,收軍卻據湖浦,以待其弊。及史寧至,圍郢州,琳恐眾潰,乃率船東下,去蕪湖十里而泊。明日,齊人遣兵助琳,瑱令軍中晨炊蓐食,頓蕪湖洲尾以待之。將戰,有微風至自東南,眾軍施拍縱火,定州刺史章昭達乘平虜大艦中江而進,琳軍大敗,脫走以免者十二三,琳因此入齊。
其年,詔以瑱為都督五州諸軍事,鎮盆城。周將賀若敦、獨孤盛等來攻巴、湘,又以瑱為西討都督,大敗盛軍。以功授湘州刺史,改封零陵郡公。二年薨,贈大司馬,諡曰壯肅,配享武帝廟庭。子淨藏嗣,尚文帝女富陽公主。
侯安都字成師,始興曲江人也,為郡著姓。父捍,少仕州郡,以忠謹稱。安都貴後,官至光祿大夫、始興內史。
安都工隸書,能鼓琴,涉獵書傳,為五言詩頗清靡,兼善騎射,為邑裏雄豪。侯景之亂,招集兵甲,至三千人。陳武帝入援臺城,安都引兵從武帝,攻蔡路養,破李遷仕,克平侯景,並力戰有功,封富川縣子。隨武帝鎮京口,除蘭陵太守。
武帝謀襲王僧辯,唯與安都定計。仍使安都率水軍自京口趣石頭,武帝自從江乘羅落會之。安都至石頭北,棄舟登岸,僧辯弗之覺。石頭城北接岡阜,不甚危峻,安都被甲,帶長刀,軍人捧之,投於女垣內,眾隨而入,進逼僧辯臥室。武帝大軍亦至,與僧辯戰於聽事前,安都自內合出,腹背擊之,遂禽僧辯。以功授南徐州刺史。
武帝東討杜龕,安都留臺居守。徐嗣徽、任約等引齊寇入據石頭,游騎至於闕下。安都閉門示弱,令城中登陴看賊者斬。及夕,賊收軍還石頭。安都夜令士卒密營禦敵之具。將旦,賊騎至,安都與戰,大敗之,賊乃退還石頭,不敢逼臺城。及武帝至,以安都為水軍。于中流斷賊糧運。又襲秦郡,破嗣徽柵,收其家口,得嗣徽所彈琵琶及所養鷹,遣信餉之,曰:「昨至弟住處,得此,今以相還。」嗣徽等見之大懼,尋求和,武帝聽其還北。及嗣徽等濟江,齊之餘軍猶據採石,守備甚嚴,又遣安都攻之,多所俘獲。
明年春,詔安都率兵鎮梁山以備齊。徐嗣徽等復入,至湖熟,武帝追安都還拒之,戰于耕壇南。安都率十二騎突其陣,破之,禽齊儀同乞伏無芳,又刺齊將東方老墮馬,會賊騎至,救老,獲免。賊北度蔣山。安都又與齊將王敬寶戰于龍尾,使從弟曉、軍主張纂前犯其陣,曉被創墜馬,張纂死之。安都馳往救曉,斬其騎士十二人,取纂屍而還,齊軍不敢逼。武帝與齊軍戰于莫府山,命安都自白下橫擊其後,大敗之。以功進爵為侯,又進號平南將軍,改封西江縣公。
仍督水軍出豫章,助豫州刺史周文育討蕭勃。安都未至,文育已斬勃,並禽其將歐陽頠、傅泰等。唯餘孝頃與勃子孜猶于豫章之石頭作兩城,孝頃與孜各據其一,又多設船艦,夾水而陣。安都至,乃銜枚夜燒其艦。文育率水軍,安都領步騎,登岸結陣。孝頃俄斷後路,安都乃令軍士豎柵,引營漸進,頻致克獲,孜乃降。孝頃奔歸新吳,請入子為質,許之。以功加開府儀同三司。
仍率眾會武昌,與周文育西討王琳。將發,王公以下餞于新林,安都躍馬度橋,人馬俱墜水中。又坐鰨內墜于櫓井,時以為不祥。至武昌,琳將樊猛棄城走,文育亦自豫章至。時兩將俱行,不相統攝,因部下交爭,稍不平。軍至郢州,琳將潘純於城中遙射官軍,安都怒,圍之。未克,而王琳至弇口,安都乃釋郢州,悉眾往沌口以禦之,遇風不得進。琳據東岸,官軍據西岸,相持數日,乃合戰。安都等敗,與周文育、徐敬成並為琳囚,總以一長鎖系之,置於鰨下,令所親宦者王子晉掌視之。琳下至盆城白水浦,安都等甘言許賂子晉,子晉乃偽以小船依鰨而釣,夜載安都、文育、敬成上岸,入深草,步投官軍。還都自劾,詔並赦之,復其官爵。
尋為丹陽尹,出為南豫州刺史,令繼周文育攻餘孝勱及王琳將曹慶、常眾愛等。安都自宮亭湖出松門,躡眾愛後。文育為熊曇朗所害,安都回取大艦,遇琳將周炅、周協南歸,與戰,破之,禽炅、協。孝勱弟孝猷率部下四千家,欲就王琳,遇炅敗,乃詣安都降。安都又進軍於禽奇洲,破曹慶、常眾愛等,焚其船艦。眾愛奔廬山,為村人所殺,余眾悉平。
還軍至南皖,而武帝崩,安都隨文帝還朝,乃與群臣議,翼奉文帝。時帝謙讓弗敢當,太后又以衡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