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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三 列傳第十三 張茂度 庾登之 謝方明 江夷 Volume 53 Biographies 13: Zhang Maodu, Yu Dengzhi, Xie Fangming, Jiang 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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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十三 張茂度〈子永〉 庾登之〈弟炳之〉 謝方明 江夷目录
1 張茂度
2 庾登之
2.1 弟炳之
3 謝方明
4 江夷
張茂度
張茂度,吳郡吳人,張良後也。名與高祖諱同,故稱字。良七世孫為長沙太守,始遷于吳。高祖嘉,曾祖澄,晉光祿大夫。祖彭祖,廣州刺史。父敞,侍中、尚書、吳國內史。
茂度郡上計吏,主簿,功曹,州命從事史,竝不就。除琅邪王衛軍參軍,員外散騎侍郎,尚書度支郎,父憂不拜。服闋,為何無忌鎮南參軍。頃之,出補晉安太守,盧循為寇,覆沒江州,茂度及建安太守孫蚪之竝受其符書,供其調役。循走,俱坐免官。復以為始興相,郡經賊寇,廨宇焚燒,民物凋散,百不存一。茂度創立城寺,弔死撫傷,收集離散,民戶漸復。在郡一周,徵為太尉參軍,尋轉主簿、揚州治中從事史。高祖西伐劉毅,茂度居守。留州事悉委之。軍還,遷中書侍郎。出為司馬休之平西司馬、河南太守。高祖將討休之,茂度聞知,乘輕船逃下,逢高祖於中路,以為錄事參軍,太守如故。江陵平,驃騎將軍道憐為荊州,茂度仍為諮議參軍,太守如故。還為揚州別駕從事史。高祖北伐關洛,復任留州事。出為使持節、督廣、交二州諸軍事、建武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綏靜百越,嶺外安之。以疾求還,復為道憐司馬。丁繼母憂,服闋,除廷尉,轉尚書吏部郎。
太祖元嘉元年,出為使持節、督益、寧二州、梁州之巴西、梓潼、宕渠、南漢中、秦州之懷寧、安固六郡諸軍事、冠軍將軍、益州刺史。三年,太祖討荊州刺史謝晦,詔益州遣軍襲江陵,晦已平而軍始至白帝。茂度與晦素善,議者疑其出軍遲留,時茂度弟邵為湘州刺史,起兵應大駕,上以邵誠節,故不加罪,被代還京師。七年,起為廷尉,加奉車都尉,領本州中正。入為五兵尚書,徙太常。以腳疾出為義興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上從容謂茂度曰:「勿復以西蜀介懷。」對曰:「臣若不遭陛下之明,墓木拱矣。」頃之,解職還家。徵為都官尚書,加散騎常侍,固辭以疾。就拜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
茂度內足於財,自絕人事,經始本縣之華山以為居止,優遊野澤,如此者七年。十八年,除會稽太守。素有吏能,在郡縣,職事甚理。明年,卒官,時年六十七。諡曰恭子。
茂度同郡陸仲元者,晉太尉玩曾孫也。以事用見知,歷清資,吏部郎,右衛將軍,侍中,吳郡太守。自玩洎仲元,四世為侍中,時人方之金、張二族。弟子真,元嘉十年,為海陵太守。中書舍人狄當為太祖所信委,家在海陵,死還葬,橋路毀壞,不通喪車,縣求發民脩治,子真不許。司徒彭城王義康聞而善之,召為國子博士,司徒左西掾,州治中,臨海東陽太守。
茂度子演,太子中舍人;演弟鏡,新安太守,皆有盛名,並早卒。鏡弟永。永字景雲,初為郡主簿,州從事,轉司徒士曹參軍,出補餘姚令,入為尚書中兵郎。先是,尚書中條制繁雜,元嘉十八年,欲加治撰,徙永為刪定郎,掌其任。二十二年,除建康令,所居皆有稱績。又除廣陵王誕北中郎錄事參軍。永涉獵書史,能為文章,善隸書,曉音律,騎射雜藝,觸類兼善,又有巧思,益為太祖所知。紙及墨皆自營造,上每得永表啟,輒執玩咨嗟,自歎供御者了不及也。二十三年,造華林園、玄武湖,並使永監統。凡諸制置,皆受則於永。徙為江夏王義恭太尉中兵參軍、越騎校尉、振武將軍、廣陵、南沛二郡太守。二十八年,又除江夏王義恭驃騎中兵參軍,沛郡如故。
永既有才能,所在每盡心力,太祖謂堪為將。二十九年,以永督冀州、青州之濟南、樂安、太原三郡諸軍事、揚威將軍、冀州刺史,督王玄謨、申坦等諸將,經略河南。攻碻磝城,累旬不能拔。其年八月七日夜,虜開門燒樓及攻車,士卒燒死及為虜所殺甚眾,永即夜撤圍退軍,不報告諸將,眾軍驚擾,為虜所乘,死敗塗地;永及申坦並為統府撫軍將軍蕭思話所收,繫於歷城獄。太祖以屢征無功,諸將不可任,責永等與思話詔曰:「虜既乘利,方向盛冬,若脫敢送死,兄弟父子,自共當之耳。言及增憤,可以示張永、申坦。」又與江夏王義恭書曰:「早知諸將輩如此,恨不以白刃驅之,今者悔何所及!」
三十年,元兇弑立,起永督青州、徐州之東安、東莞二郡諸軍事、輔國將軍、青州刺史。司空南譙王義宣起義,又板永為督冀州、青州之濟南、樂安、太原三郡諸軍事、輔國將軍、冀州刺史。永遣司馬崔勳之、中兵參軍劉則二軍馳赴國難。時蕭思話在彭城,義宣慮二人不相諧緝,與思話書,勸與永坦懷。又使永從兄長史張暢與永書曰:「近有都信,具汝刑網之原,可謂雖在縲絏,而腹心無愧矣。蕭公平厚,先無嫌隙,見汝翰跡,言不相傷,何其滔滔稱人意邪!當今世故艱迫,義旗雲起,方藉群賢,共康時難。當遠慕廉、藺在公之德,近效平、勃忘私之美,忽此蒂芥,克申舊情。公亦命蕭示以疏達,兼令相報,共遵此旨。」事平,召為江夏王義恭大司馬從事中郎,領中兵。
時使百僚獻讜言,永以為宜立諫官,開不諱之路,講師旅,示安不忘危。世祖孝建元年,臧質反,遣永輔武昌王渾鎮京口。其年,出為揚州別駕從事史。明年,召入為尚書左丞。時將士休假,年開三番,紛紜道路。永建議曰:「臣聞開兵從稼,前王以之兼隙,耕戰遞勞,先代以之經遠。當今化寧萬里,文同九服,捐金走驥,於焉自始。伏見將士休假,多蒙三番,程會既促,裝赴在早。故一歲之間,四馳遙路,或失遽春耜,或違要秋登,致使公替常儲,家闕舊粟,考定利害,宜加詳改。愚謂交代之限,以一年為制,使征士之念,勞未及積;游農之望,收功歲成。斯則王度無騫,民業斯植矣。」從之。
大明元年,遷黃門侍郎,尋領虎賁中郎將、本郡中正。三年,遷廷尉。上謂之曰:「卿既與釋之同姓,欲使天下須無冤民。」加寧朔將軍、尚書吏部郎、司徒右長史、尋陽王子房冠軍長史。四年,立明堂,永以本官兼將作大匠。事畢,遷太子右衛率。七年,為宣貴妃殷氏立廟,復兼將作大匠。轉右衛將軍。其年,世祖南巡,自宣城候道東入,使永循行水路。是歲旱,塗逕不通,上大怒,免。時上寵子新安王子鸞為南徐州刺史,割吳郡度屬徐州。八年,起永為別駕從事史。其年,召為御史中丞。前廢帝永光元年,出為吳興太守,遷度支尚書。
太宗即位,除吏部尚書。未拜,會四方反叛,復以為吳興太守,加冠軍將軍。假節。未拜,以將軍假節,徙為吳郡太守,率軍東討。又為散騎常侍、太子詹事。未拜,遷使持節、監青、冀、幽、并四州諸軍事、前將軍,青、冀二州刺史,統諸將討徐州刺史薛安都,累戰克捷,破薛索兒等,事在安都傳。又遷散騎常侍、鎮軍將軍、太子詹事,權領徐州刺史。又都督徐、兗、青、冀四州諸軍事,又為使持節、都督南兗、徐二州諸軍事、南兗州刺史,常侍、將軍如故。時薛安都據彭城請降,而誠心不款,太宗遣永與沈攸之以重兵迎之,加督前鋒軍事,進軍彭城。安都招引索虜之兵既至,士卒離散,永狼狽引軍還,為虜所追,大敗。復值寒雪,士卒離散,永腳指斷落,僅以身免,失其第四子。
三年,徙都督會稽、東陽、臨海、永嘉、新安五郡諸軍事、會稽太守,將軍如故。以北討失律,固求自貶,降號左將軍。永痛悼所失之子,有兼常哀,服制雖除,猶立靈座,飲食衣服,待之如生。每出行,常別具名車好馬,號曰侍從,有事輒語左右報郎君。以破薛索兒功,封孝昌縣侯,食邑千戶。在會稽,賓客有謝方童等,坐贓下獄死,永又降號冠軍將軍。四年,遷使持節、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隨二郡諸軍事、右將軍、雍州刺史。未拜,停為太子詹事,加散騎常侍、本州大中正。六年,又加護軍將軍,領石頭戍事;給鼓吹一部。七年,遷金紫光祿大夫,尋復領護軍。後廢帝即位,進右光祿大夫,加侍中,領安成王師,加親信二十人。又領本州中正,出為吳郡太守,秩中二千石,侍中、右光祿如故。元徽二年,遷使持節、都督南兗、徐、青、冀、益五州諸軍事、征北將軍、南兗州刺史,侍中如故。
永少便驅馳,志在宣力,年雖已老,志氣未衰,優遊閑任,意甚不樂,及有此授,喜悅非常,即日命駕還都。未之鎮,值桂陽王休範作亂,永率所領出屯白下。休範至新亭,大桁不守,前鋒遂攻南掖門。永遣人覘賊,既返,唱云:「臺城陷矣。」永眾於此潰散,永亦棄軍奔走,還先所住南苑。以永舊臣不加罪,止免官削爵,永亦愧歎發病。三年,卒,時年六十六。順帝昇明二年,追贈侍中、右光祿大夫。子瑰,昇明末,達官。永弟辯,太宗亦見任遇,歷尚書吏部郎,廣州刺史,大司農。辯弟岱,昇明末,吏部尚書。
庾登之
庾登之,字元龍,潁川鄢陵人也。曾祖冰,晉司空。祖蘊,廣州刺史。父廓,東陽太守。登之少以強濟自立,初為晉會稽王道子太傅參軍。義旗初,又為高祖鎮軍參軍。以預討桓玄功,封曲江縣五等男。參大司馬琅邪王軍事,豫州別駕從事史,大司馬主簿,司徒左西曹屬。登之雖不涉學,善於世事,王弘、謝晦、江夷之徒,皆相知友。轉太尉主簿。義熙十二年,高祖北伐,登之擊節驅馳,退告劉穆之,以母老求郡。於是士庶咸憚遠役,而登之二三其心,高祖大怒,除吏名。大軍發後,乃以補鎮蠻護軍、西陽太守。入為太子庶子,尚書左丞。出為新安太守。
謝晦為撫軍將軍、荊州刺史,請為長史、南郡太守,仍為衛軍長史,太守如故。登之與晦俱曹氏婿,名位本同,一旦為之佐,意甚不愜。到廳牋,唯云「即日恭到」,初無感謝之言。每入覲見,備持箱囊几席之屬,一物不具不坐。晦常優容之。晦拒王師,欲使登之留守,登之不許,語在晦傳。晦敗,登之以無任免罪,禁錮還家。
元嘉五年,起為衡陽王義季征虜長史。義季年少,未親政,眾事一以委之。尋加南東海太守。入為司徒右長史,尚書吏部郎,司徒左長史,南東海太守。府公彭城王義康專覽政事,不欲自下厝懷,而登之性剛,每陳己意,義康甚不悅,出為吳郡太守。州郡相臨,執意無改,因其蒞任贓貨,以事免官。弟炳之時為臨川內史,登之隨弟之郡,優遊自適。俄而除豫章太守,便道之官。登之初至臨川,吏民咸相輕侮,豫章與臨川接境,郡又華大,儀迓光赫,土人並驚歎焉。十八年,遷江州刺史。疾篤,徵為中護軍。未拜。二十年,卒,時年六十二。即以為贈。
子沖遠,太宗鎮姑孰,為衛軍長史,卒於豫章太守,追贈侍中。
弟炳之
炳之,字仲文,初為秘書、太子舍人,劉粹征北長史、廣平太守。兄登之為謝晦長史,炳之往省之。晦時位高權重,朝士莫不加敬,炳之獨與抗禮,時論健之。為尚書度支郎,不拜。出補錢塘令,治民有績。轉彭城王義康驃騎主簿,未就,徙為丹陽丞。炳之既未到府,疑於府公禮敬,下禮官博議。中書侍郎裴松之議曰:「案《春秋》桓八年,祭公逆王后于紀。《公羊傳》曰:『女在國稱女,此其稱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推此而言,則炳之為吏之道,定於受命之日矣,其辭已成,在官無外,名器既正,則禮亦從之。且今宰牧之官,拜不之職,未接之民,必有其敬者,以既受王命,則成君民之義故也。吏之被敕,猶除者受拜,民不以未見闕其被禮,吏安可以未到廢其節乎?愚懷所見,宜執吏禮。」從之。遷司徒左西屬。左將軍竟陵王義宣未親府,板炳之為諮議參軍,眾務悉委焉。後將軍長沙王義欣鎮壽陽,炳之為長史、南梁郡太守,轉鎮國長史,太守如故。出為臨川內史。後將軍始興王濬鎮湘州,以炳之為司馬,領長沙內史。濬不之任,除南太山太守,司馬如故。
于時領軍將軍劉湛協附大將軍彭城王義康,而與僕射殷景仁有隙,凡朝士游殷氏者,不得入劉氏之門,獨炳之遊二人之間,密盡忠於朝廷。景仁稱疾不朝見者歷年,太祖常令炳之銜命去來,湛不疑也。義康出藩,湛伏誅,以炳之為尚書吏部郎,與右衛將軍沈演之俱參機密。頃之,轉侍中,本州大中正。遷吏部尚書,領義陽王師。內外歸附,勢傾朝野。
炳之為人彊急而不耐煩,賓客干訴非理者,忿詈形於辭色。素無術學,不為眾望所推。性好潔,士大夫造之者,去未出戶,輒令人拭席洗床。時陳郡殷沖亦好淨,小史非淨浴新衣,不得近左右。士大夫小不整潔,每容接之。炳之好潔反是,沖每以此譏焉。領選既不緝眾論,又頗通貨賄。炳之請急還家,吏部令史錢泰、主客令史周伯齊出炳之宅咨事。泰能彈琵琶,伯齊善歌,炳之因留停宿。尚書舊制,令史咨事,不得宿停外,雖有八座命,亦不許。為有司所奏。上於炳之素厚,將恕之,召問尚書右僕射何尚之,尚之具陳炳之得失。又密奏曰:「夫為國為家,何嘗不謹用前典,今苟欲通一人,慮非哲王御世之長術。炳之所行,非曖昧而已。臣所聞既非一旦,又往往眼見,事如丘山,彰彰若此,遂縱而不糾,不知復何以為治。晉武不曰明主,斷鬲令事,遂能奮發,華暠見待不輕,廢錮累年,後起,止作城門校尉耳。若言炳之有誠於國,未知的是何事?政當云與殷景仁不失其舊,與劉湛亦復不疏。且景仁當時事意,豈復可蔑,朝士兩邊相推,亦復何限,縱有微誠,復何足掩其惡。今賈充勳烈,晉之重臣,雖事業不勝,不聞有大罪,諸臣進說,便遠出之。陛下聖叡,反更遲遲於此。炳之身上之釁,既自藉藉,交結朋黨,構扇是非,實足亂俗傷風。諸惡紛紜,過於范曄,所少賊一事耳。伏願深加三思,試以諸聲傳,普訪諸可顧問者。群下見陛下顧遇既重,恐不敢苦相侵傷;顧問之日,宜布嫌責之旨。若不如此,亦當不辯有所得失。臣蠢,既有所啟,要欲盡其心,如無可納,伏願宥其觸忤之罪。」
時炳之自理:「不諳臺制,令史並言停外非嫌。」太祖以炳之信受失所,小事不足傷大臣。尚之又陳曰:「炳之呼二令史出宿,令史諮都令史駱宰,宰云不通,吏部曹亦咸知不可,令史具向炳之說不得停之意,炳之了不聽納。此非為不解,直是苟相留耳。由外悉知此,而誣於信受,群情豈了,陛下不假為之辭。雖是令史,出乃遠虧朝典,又不得謂之小事。謝晦望實,非今者之疇,一事錯誤,免侍中官。王珣時賢小失,桓胤春蒐之謬,皆白衣領職。況公犯憲制者邪?不審可有同王、桓白衣例不?於任使無損,兼可得以為肅戒。孔萬祀居左丞之局,不念相當,語駱宰云:『炳之貴要,異他尚書身,政可得無言耳。』又云:『不癡不聾,不成姑公。』敢作此言,亦為異也。」
太祖猶優游之,使尚之更陳其意。尚之乃備言炳之愆過,曰:「尚書舊有增置幹二十人,以元、凱丞郎幹之假疾病,炳之常取十人私使,詢處幹闕,不得時補。近得王師,猶不遣還,臣令人語之,『先取人使,意常未安,今既有手力,不宜復留。』得臣此信,方復遣耳。大都為人好率懷行事,有諸紜紜,不悉可曉。臣思張遼之言,關羽雖兄弟,曹公父子,豈得不言。觀今人憂國實寡,臣復結舌,日月之明,或有所蔽。然不知臣者,豈不謂臣有爭競之跡,追以悵悵。臣與炳之周旋,俱被恩接,不宜復生厚薄。太尉昨與臣言,說炳之有諸不可,非唯一條,遠近相崇畏,震動四海,凡短人辦得致此,更復可嘉。虞秀之門生事之,累味珍肴,未嘗有乏,其外別貢,豈可具詳。炳之門中不問大小,誅求張幼緒,幼緒轉無以堪命。炳之先與劉德願殊惡,德願自持琵琶甚精麗。遺之,便復款然。市令盛馥進數百口材助營宅,恐人知,作虛買券。劉道錫驟有所輸,傾南俸之半。劉雍自謂得其力助,事之如父,夏中送甘庶,若新發於州。國吏運載樵荻,無輟於道。諸見人有物,鮮或不求。聞劉遵考有材;便乞材,見好燭盤,便復乞之。選用不平,不可一二。太尉又云,炳之都無共事之體,凡所選舉,悉是其意,政令太尉知耳。論虞秀之作黃門,太尉不正答和,故得停。太尉近與炳之疏,欲用德原兒作州西曹,炳之乃啟用為主簿,即語德願,德願謝太尉。前後漏泄賣恩,亦復何極,縱不加罪,故宜出之。士庶忿疾之,非直項羽楚歌而已也。自從裴、劉刑罰以來,諸將陳力百倍,今日事實好惡可問。若赫然發憤,顯明法憲,陛下便可閑臥紫闥,無復一事也。」
太祖欲出炳之為丹陽,又以問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