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Yuan 元史
卷一百二十四 列傳第十一: 塔本 哈剌亦哈赤北魯 塔塔統阿 岳璘帖穆爾 李楨 速哥 忙哥撒兒 孟速思 Volume 124 Biographies 11: Taben, Halayihachibeilu, Tatatonga, Yuelintiemuer, Lizhen, Suge, Manggesaer, Mengsu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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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本塔本,伊吾廬人。人以其好揚人善,稱之曰揚公。父宋五設托陀,托陀者,其國主所賜號,猶華言國老也。塔本初從太祖討諸部,屢厄艱危。復從圍燕,征遼西,下平灤、白霫諸城。軍士有妄殺人者,塔本戒之曰:「國之本,民也。殺人得地,何益於國。且殺無罪以堅敵心,非上意。」太祖聞而喜之,賜金虎符,俾鎮撫白霫諸郡,號行省都元帥,管內得承制除縣吏,死囚得專決。久之,徙治興平。興平兵火傷殘,民慘無生意。塔本召父老問所苦,為除之,薄賦斂,役有時。民大悅,乃相與告教,無違約束,歸者四集。塔本始至,戶止七百,不一二年,乃至萬戶。出己馬以寬驛人;貸廉吏銀,其子錢不能償者,焚其券。農不克耕,亦與之牛,比歲告稔,民用以饒。庚寅,詔益中山、平定、平原隸行省。甲午,盜李仙、越小哥等作亂,塔本止誅首惡,宥其詿誤。癸卯立春日,宴群僚,歸而疾作,遂卒。是夕星隕,隱隱有聲。遺命葬以紙衣瓦棺。贈推誠定遠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營國公,謚忠武。子阿裏乞失鐵木兒。
阿裏乞失鐵木兒,嗣父職,為興平等處行省都元帥。其為治一遵先政,興學養士,輕刑薄徭,雖同僚不敢私役一民。從大軍伐高麗有功。歲丙辰卒。贈宣忠輔義功臣、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營國公,謚武襄。子阿臺。
阿臺,當襲父職,適罷行省為平灤路總管府,丁巳,憲宗命阿臺為平灤路達魯花赤。始至,請蠲銀、鹽、酒等稅課八之一,細民不征。世祖即位,來朝,賜金虎符。諸侯王道出平灤,供給費銀七千五百兩,戶部不即償,阿臺自陳上前,盡取償以歸。置甲乙籍,籍民丁力,民甚便之。至元十年,進階懷遠大將軍。歲饑,發粟賑民。或持不可,阿臺曰:「朝廷不允,願以家粟償官。」於是全活甚眾。僚屬始至,阿臺必遺之鹽、米、羊畜、什器,曰:「非有他也,欲其不剝民耳。」姻族窮者,月有常給;民有喪不能葬者,與之棺槨、布帛、資糧。灤為孤竹故國,乃廟祀伯夷、叔齊,以勵風俗。二十一年,進昭武大將軍。二十四年,乃顏叛,獻馬五百匹佐軍,世祖大喜。已而得乃顏銀甕,亟以賜之。二十五年入朝,以疾卒。賜宣力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右丞、上護軍,追封永平郡公,謚忠亮。子叠裏威失。
叠裏威失,少好讀書,成宗時入宿衛,授河西廉訪司僉事,拜監察御史,遷淮西廉訪副使,召為中書左司員外郎,改樞密院參議,升判官。延祐四年,授翰林侍講學士,出為河間路總管。屬歲饑,出俸金及官庫所積賑之,活數十萬人。河間當水陸要沖,四方供億皆取給焉,叠裏威失立法調遣,民便之。復建言增置便習弓馬尉一人,益邏兵之數,於是盜賊屏息。陵州群凶為官民害,悉收系死獄中。後升遼陽行省參知政事。子鎖咬兒哈的迷失。
鎖咬兒哈的迷失,年十二,宿衛英宗潛邸,掌服御諸物。英宗即位,拜監察御史。至治元年春,詔起大剎於京西壽安山,鎖咬兒哈的迷失與御史觀音保、成珪、李謙亨上章極諫,以為東作方始,而興大役,以耗財病民,非所以祈福也。且歲在辛酉,不宜興築。初,司徒劉夔妄獻浙右民田,冒出內帑鈔六百萬貫,丞相帖木叠兒分取其半,監察御史發其奸,由是疾忌臺諫。至是,帖木叠兒之子瑣南為治書侍御史,密奏曰:「彼宿衛舊臣,聞事有不便,弗即入白,今訕上以揚己之直,大不敬。」帝乃殺鎖咬兒哈的迷失與觀音保,杖珪、謙亨,黥之,竄諸遐裔。泰定初,贈鎖咬兒哈的迷失資德大夫、御史中丞、上護軍,追封永平郡公,謚貞湣。賜其妻子鈔五百貫、良田千畝,仍詔樹碑神道。
哈剌亦哈赤北魯
哈剌亦哈赤北魯,畏兀人也。性聰敏,習事。國王月仙帖木兒亦都護聞其名,自唆裏迷國徵為斷事官。月仙帖木兒卒,子八兒出阿兒忒亦都護年幼,西遼主鞠兒可汗遣使據其國,且召哈剌亦哈赤北魯,至則以為諸子師。八兒出阿兒忒聞太祖明聖,乃殺西遼使,更遣阿憐帖木兒都督等四人使西遼。阿憐帖木兒都督者,哈剌亦哈赤北魯婿也。具語以其故,於是與其子月朵失野訥馳歸太祖,一見大悅,即令諸皇子受學焉。仍令月朵失野訥以質子入宿衛。從帝西征。至別失八里東獨山,是城空無人,帝問:「此何城也?」對曰:「獨山城。往歲大饑,民皆流移之它所。然此地當北來要沖,宜耕種以為備。臣昔在唆裏迷國時,有戶六十,願移居此。」帝曰:「善。」遣月朵失野訥佩金符往取之,父子皆留居焉。後六年,太祖西征還,見田野墾辟,民物繁庶,大悅。問哈剌亦哈赤北魯,則已死矣。乃賜月朵失野訥都督印章,兼獨山城達魯花赤。月朵失野訥卒,子乞赤宋忽兒,在太宗時襲爵,賜號答剌罕。子四人:曰塔塔兒,曰忽棧,曰火兒思蠻,曰月兒思蠻。
世祖命火兒思蠻從雪雪的斤鎮雲南。月兒思蠻事憲宗,襲父爵,兼領僧人。後因軍帥劄忽兒臺據別失八里,盡室徙居平涼。與其子阿的迷失帖木兒入覲,世祖詔入宿衛為必阇赤,命從安西王忙哥剌出鎮六盤。安西王薨,其子阿難答嗣。成宗即位,遣使入朝,因奏:「阿的迷失帖木兒父子,本先帝舊臣,來事先王,服勤二十餘年矣。若終老王府,非所以盡其才也,願以歸陛下用之。」成宗可其奏,授阿的迷失帖木兒汝州達魯花赤,積官秘書太監。卒。子阿鄰帖木兒。
阿鄰帖木兒,善國書,多聞識,歷事累朝,由翰林待制累遷榮祿大夫、翰林學士承旨。英宗時,以舊學日侍左右,陳說祖宗以來及古先哲王嘉言善行。翻譯諸經,紀錄故實,總治諸王、駙馬、番國朝會之事。天歷初,北迎明宗入正大統,一見歡甚,顧左右曰:「此朕師也。」天歷三年,進光祿大夫、知經筵事。
子曰沙剌班,曰禿忽魯,曰六十,曰咱納祿。沙剌班,累拜中書平章政事、大司徒、宣政院使。
塔塔統阿
塔塔統阿,畏兀人也。性聰慧,善言論,深通本國文字。乃蠻大敭可汗尊之為傅,掌其金印及錢谷。太祖西征,乃蠻國亡,塔塔統阿懷印逃去,俄就擒。帝詰之曰:「大敭人民疆土,悉歸於我矣,汝負印何之?」對曰:「臣職也,將以死守,欲求故主授之耳。安敢有他!」帝曰:「忠孝人也!」問是印何用,對曰:「出納錢谷,委任人材,一切事皆用之,以為信驗耳。」帝善之,命居左右。是後凡有制旨,始用印章,仍命掌之。帝曰:「汝深知本國文字乎?」塔塔統阿悉以所蘊對,稱旨,遂命教太子諸王以畏兀字書國言。太宗即位,命司內府玉璽金帛。命其妻吾和利氏為皇子哈剌察兒乳母,時加賜予。塔塔統阿召諸子諭之曰:「上以汝母鞠育太子,賜予甚厚,汝等豈宜有之,當先供太子用,有餘則可分受。帝聞之,顧侍臣曰:「塔塔統阿以朕所賜先供太子,其廉介可知矣。」由是數加禮遇。以疾卒。至大三年,贈中奉大夫,追封雁門郡公。子四人:長玉笏迷失,次力渾迷失,次速羅海,次篤綿。
玉笏迷失,少有勇略,渾都海叛於三盤,時玉笏迷失守護皇孫脫脫營壘,率其眾與渾都海戰,敗之。追至只必勒,適遇阿藍答兒與之合兵,復戰,玉笏迷失死之。
力渾迷失,有膂力,嘗獵於野,與眾相失,遇盜三人,欲奪其衣,力渾迷失搏之,盡仆,遂縛以還。帝召見,選力士與之角,無與敵者。帝壯之,賜金,令行宿衛。
速羅海,襲父職,仍命司內府玉璽金帛。
篤綿,舊事皇子哈剌察兒,世祖即位,從其母入見,欲官之,以無功辭,命統宿衛。奉使遼東。卒,封雁門郡公。子阿必實哈,陜西行省平章政事。
嶽璘帖穆爾
嶽璘帖穆爾,回鶻人,畏兀國相暾欲谷之裔也。其兄仳理伽普華,年十六,襲國相、答剌罕。時西契丹方強,威制畏兀,命太師僧少監來臨其國,驕恣用權,奢淫自奉。畏兀王患之,謀於仳理伽普華曰:「計將安出?」對曰:「能殺少監,挈吾眾歸大蒙古國,彼且震駭矣。」遂率眾圍少監,斬之。以功加號仳理傑忽底,進授明別吉,妻號赫思叠林。左右有疾其功者,譖於其王曰:「少監珥珠,先王寶也,仳理伽普華匿之,盍急索勿失。」其王怒,索寶甚急。仳理伽普華度無以自明,乃亡附太祖,賜以金虎符、獅紐銀印、金螭椅一、衣金直孫校尉四人,仍食二十三郡。繼又賜銀五萬兩。以弟嶽璘帖穆爾為質。仳理伽普華以疾卒。
嶽璘帖穆爾從太祖征討,多戰功。皇弟斡真求師傅,帝命嶽璘帖穆爾往,訓導諸王子以孝弟敦睦、仁厚不殺為先,帝聞而嘉之。從平河南,徙贊縣民萬餘戶入樂安。俄授河南等處軍民都達魯花赤,佩金虎符,並賜宮女四人。所得上方賞賚,悉輦歸故郡,以散親舊。且盛陳漢官儀衛以激厲之,國人羨慕。道出河西,所過榛莽,或時乏水,為之鑿井置堠,居民使客相慶稱便。太祖即位,以中原多盜,選充大斷事官。從斡真出鎮順天等路,布德化,寬征徭,盜遁奸革,州郡清寧。尋復監河南等處軍民。年六十七,卒於保定。後贈宣力保德功臣、山東宣慰使,謚莊簡。子合剌普華,見《忠義傳》。
李楨
李楨,字幹臣。其先,西夏國族子也。金末,楨以經童中選。既長,入為質子,以文學得近侍,太宗嘉之,賜名玉出幹必阇赤。從皇子闊出伐金,帝命之曰:「凡軍中事,須訪楨以行。」及下河南諸郡,闊出遣楨偕吉登哥往唐、鄧二州數民實,兵余歲凶,流散十八九。楨至,賑恤饑寒,歸者如市。十年,從大將察罕下淮甸。楨以功佩金符,授軍前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楨奏尋訪天下儒士,令所在優贍之。十三年,師圍壽春,天雨不止,楨言於察罕曰:「頓師城下,暑雨疫作,將有不利。且城久拒命,破必屠之,則生靈何辜。請退舍數里,身往招之。」從之。楨遂單騎入敵壘,曉以利害,明日,與其將二人率眾來降。以功賜銀五千兩。楨表言:「襄陽乃吳、蜀之要沖,宋之喉襟,得之則可為他日取宋之基本。」定宗嘉其言。庚戌,賜虎符,授襄陽軍馬萬戶。丙辰,憲宗命楨率師巡哨襄樊。戊午,帝親征,召楨同議事。秋九月,卒於合州,年五十九。
速哥
速哥,蒙古怯烈氏,世傳李唐外族。父懷都,事太祖,嘗從飲班術尼河水。速哥為人外若質直,而內實沈勇有謀,雅為太宗所知。命使金,因俾覘其虛實,語之曰:「即不還,子孫無憂不富貴也。」速哥頓首曰:「臣死,職耳。奉陛下威命以行,可無慮也。」帝悅,賜所常御馬。至河,金人閉之舟中,七日始登南岸,又三旬乃達汴。及見金主,曰:「天子念爾土地日狹,民力日疲,故遣我致命,爾能共修歲幣,通好不絕,則轉禍為福矣。」謁者令下拜,速哥曰:「我大國使,為爾屈乎!」金主壯之,取金卮飲之酒曰:「歸語汝主,必欲加兵,敢率精銳以相周旋,歲幣非所聞也。」速哥飲畢,即懷金卮以出。速哥雖佯為不智,而默識其地理厄塞、城郭人民之強弱。既復命,備以虛實告,且以所懷金卮獻。帝喜曰:「我得金於汝手中矣。」復以賜之。始下令征兵南伐。兵至河北岸,方舟欲渡,金軍陳於河南,帝令儀衛導速哥居中行,親率偏師乘陣西策馬沙河。會睿宗軍亦由襄、鄧至,兩軍夾攻之。及金亡,詔賜金護駕士五人,曰:「此以旌汝為使之不辱也。」昔使過崞州,崞人盜殺其良馬,至是,兼以崞民賜之。歲乙未,帝從容謂速哥曰:「我將官汝,西域、中原,惟汝擇之。」速哥再拜曰:「幸甚!臣意中原為便。」帝曰:「西山之境,八達以北,汝其主之。汝於城中構大樓,居其上,使人皆仰望汝,汝俯而諭之,顧不偉乎!」乃以為山西大達魯花赤。受命方出,有回回六人訟事不實,將抵罪,遇諸途,急止監者曰:「姑緩其刑,當入奏。」復見帝曰:「此六人者,名著西域,徒以小罪盡誅之,恐非所以懷遠人也。願以賜臣,臣得困辱之,使自悔悟遷善,為他日用,殺之無益也。」帝意解,召六人謂之曰:「生汝者速哥也,其竭力事之。」至雲中,皆釋之。後有至大官者。其寬大愛人多類此。卒年六十二。贈推忠翊運同德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宣寧王,謚忠襄。
子六人:曰長罕,曰玉呂忽都,曰撒合裏都,曰忽蘭,曰忽都兒不花,曰不花。長罕、玉呂忽都、撒合裏都,皆從兀魯赤太子出征,以戰功顯。
忽蘭之母以後戚故,得襲職。鉏強植弱,均役平刑,闔郡賴以安輯。乙未之抄戶籍也,前賜崞人已入官籍,更賜山西戶三百。西方多盜,郡縣捕不得,則法當計所失物直倍償,郡縣苦之。有甄軍判者,率群盜往來阜平、曲陽間,殺人渾源界而奪之財。縣以失捕當償,忽蘭曰:「此大盜也,縣豈能制哉!」即遣千人捕甄殺之,剿捕其餘黨,其害乃除。忽蘭性純篤,然酷好佛,嘗施千金修龍宮寺,建金輪大會,供僧萬人。卒年四十二。贈太保、金紫光祿大夫、上柱國,追封雲國公,謚康忠。
子天德於思,穎悟過人,世祖聞其賢,令襲父爵,養母完顏氏以孝聞。自中山北來,適有邊釁,天德於思督造兵甲,撫循其民,無有寧息,形容盡瘁。帝聞而嘉之,賜馴豹、名鷹,使得縱獵禁地,當時眷顧最號優渥。卒年三十九。贈太傅、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雲國公,謚顯毅。子孫世多顯貴云。
忙哥撒兒
忙哥撒兒,察哈劄剌兒氏。曾祖赤老溫愷赤,祖搠阿,父那海,並事烈祖。及太祖嗣位,年尚幼,所部多叛亡,搠阿獨不去。皇弟槊只哈撒兒陰擿之去,亦謝不從。搠阿精騎射,帝甚愛之,號為默爾傑,華言善射之尤者也。帝嘗與賊遇,將戰,有二飛鶩至,帝命搠阿謝之。請曰:「射其雄乎?抑雌者乎?」帝曰:「雄者。」搠阿一發墜其雄。賊望見,驚曰:「是善射若此,飛鳥且不能逃,況人乎!」不戰而去。從征乃蠻,敵率銳兵鼓而進,搠阿按兵屹不動,敵止。俄復鼓而進,搠阿亦不動,敵卒疑畏不敢前。太祖征蔑裏吉,兵潰,搠阿與其弟左右力戰以衛帝。會兀良罕哲裏馬來援,敵乃引退。那海事太祖,備歷艱險,未嘗形於言,帝嘉其忠,且念其世勛,詔封懷、洛陽百七十五戶。
忙哥撒兒事睿宗,恭謹過其父。嘗從攻鳳翔,首立奇功。定宗升為斷事官,剛明能舉職。憲宗在藩邸,深知其人。從征斡羅思、阿速、欽察諸部,常身先諸將,及以所俘寶玉頒諸將,則退然一無所取。憲宗由是益重之,使治藩邸之分民。間出遊獵,則長其軍士,動如紀律。雖太后及諸嬪御小有過失,知無不言,以故邸中人咸敬憚之。乃以為斷事官之長,其位在三公之上,猶漢之大將軍也。既拜命,出帳殿外,欹橐坐熊席,其僚列坐左右者四十人。忙哥撒兒問曰:「主上以我長此官,諸公其為我言,當以何道守官?」眾皆默然。又問之,有夏人和斡居下坐,進曰:「夫劄魯忽赤之道,猶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傷其脊,在持平而已。」忙哥撒兒聞之,即起入帳內。眾不知所為,皆咎和斡失言。既入,乃為帝言和斡之言善。帝召和斡,命之步,曰:「是可用之才也。」和斡由是知名。
定宗崩,宗王八都罕大會宗親,議立憲宗。畏兀八剌曰:「失烈門,皇孫也,宜立。且先帝嘗言其可以君天下。」諸大臣皆莫敢言。忙哥撒兒獨曰:「汝言誠是,然先皇后立定宗時,汝何不言耶?八都罕固亦遵先帝遺言也。有異議者,吾請斬之。」眾乃不敢異,八都罕乃奉憲宗立之。憲宗之幼也,太宗甚重之。一日行幸,天大風,入帳殿,命憲宗坐膝下,撫其首曰:「是可以君天下。」他日,用牸按豹,皇孫失烈門尚幼,曰:「以牸按豹,則犢將安所養?」太宗以為有仁心,又曰:「是可以君天下。」其後太宗崩,六皇后攝政,竟立定宗。故至是,二人各舉以為言云。
憲宗既立,察哈臺之子及按赤臺等謀作亂,刳車轅,藏兵其中以入,轅折兵見,克薛傑見之,上變。忙哥撒兒即發兵迎之。按赤臺不虞事遽覺,倉卒不能戰,遂悉就擒。憲宗親簡其有罪者,付之鞫治。忙哥撒兒悉誅之。帝以其奉法不阿,委任益專。有當刑者,輒以法刑之,乃入奏,帝無不報可。帝或臥未起,忙哥撒兒入奏事,至帳前,扣箭房,帝問何言,即可其奏,以所禦大帳行扇賜之。其見親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