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Northern Dynasties 北史
卷九十 列傳第七十八: 藝術下 Volume 90 Biographies 78: Diviners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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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下列傳第七十八藝術下
周澹李修徐謇從孫之才王顯馬嗣明姚僧垣褚該許智藏萬寶常蔣少游何稠
周澹,京兆鄠人也。多方術,尤善醫藥,遂為太醫令。明元嘗苦風頭眩,淡療得愈,由此位特進,賜爵成德侯。神瑞二年,京師饑,朝議遷都於鄴,淡與博士祭酒崔浩進計,言不可。明元曰:「唯此二人,與朕意同。」詔賜淡、浩妾各一人。卒,諡曰恭。
李修,字思祖,本陽平館陶人也。父亮,少學醫術,未能精究。太武時奔宋,又就沙門僧坦,略盡其術。針灸授藥,罔不有效。徐、兗間,多所救恤。亮大為査事,以舍病人,死者則就而棺殯,親往吊視,其仁厚若此。累遷府參軍督護。本郡士門、宿官,咸相交昵,車馬金帛,酬賚無貲。修兄元孫隨畢眾敬赴平陽,亦遵父業而不及,以功拜奉朝請。修略與兄同,晚入代京,歷位中散令,以功賜爵下蔡子,遷給事中。太和中,常在禁內。文明太后時有不豫,修侍針藥多效,賞賜累加,車服第宅,號為鮮麗。集諸學士及工書者百餘人,在東宮撰諸藥方百卷,皆行於世。先是咸陽公高允雖年且百歲,而氣力尚康,孝文、文明太后時令修診視之。一旦,奏言允脈竭氣微,大命無逮,未幾果亡。後卒于太醫令,贈青州刺史。
徐謇,字成伯,丹陽人也,家本東莞。與兄文伯等皆善醫藥。謇因至青州,慕容白曜平東陽,獲之,送京師。獻文欲驗其能,置病人于幕中,使謇隔而脈之,深得病形,兼知色候,遂被寵遇。為中散,稍遷內行長。文明太后時問經方,而不及李脩之見任用。謇合和藥劑攻療之驗,精妙於脩。而性秘忌。承奉不得其意,雖貴為王公,不為措療也。
孝文遷洛,稍加眷待,體小不平,及所寵馮昭儀有病,皆令處療。又除中散大夫,轉侍御師。謇欲為孝文合金丹,致延年法,乃入居嵩高,采營其物,曆歲無所成,遂罷。二年,上幸縣瓠,有疾大漸,乃馳驛召謇,令水路赴行所,一日一夜行數百里。至,診省有大驗。九月,車駕次於汝濱,乃大為謇設太官珍膳。因集百官,特坐謇于上席,遍陳餚觴於前,命左右宣謇救攝危篤振濟之功,宜加酬齎。乃下詔褒美,以謇為大鴻臚卿、金卿縣伯,又賜錢絹、雜物、奴婢、牛馬,事出豐厚,皆經內呈。諸親王咸陽王禧等各有別齎,並至千匹。從行至鄴,上猶自發動,謇日夕左右。明年,從詣馬圈,上疾勢遂甚,蹙蹙不怡,每加切誚,又欲加之鞭捶,幸而獲免。帝崩後,謇隨梓宮還洛。
謇常有將餌及吞服道,年垂八十,而鬢髮不白,力未多衰。正始元年,以老為光祿大夫。卒,贈安東將軍、齊州刺史,諡曰靖。子踐,字景升,襲爵,位建興太守。
文伯仕南齊,位東莞、太山、蘭陵三郡太守。
子雄,員外散騎侍郎,醫術為江左所稱,事並見《南史》。
雄子之才,幼而俊發,五歲誦《孝經》,八歲略通義旨。曾與從兄康造梁太子詹事汝南周舍宅,聽《老子》。舍為設食,乃戲之曰:「徐郎不用心思義,而但事食乎?」之才答曰:「蓋聞聖人虛其心而實其腹。」舍嗟賞之。年十三,召為太學生,粗通《禮》、《易》。彭城劉孝綽、河東裴子野、吳郡張嵊等每共論《周易》及《喪服》儀,酬應如響。咸共歎曰:「此神童也。」孝綽又云:「徐郎燕頷,有班定遠之相。」陳郡袁昂丹陽尹,辟為主簿,人務事宜,皆被顧訪。郡廨遭火,之才起望,夜中不著衣,披紅眠帕出房,映光為昂所見。功曹白請免職,昂重其才術,仍特原之。
豫章王綜出鎮江都,復除豫章王國左常侍,又轉綜鎮北主簿。及綜入魏,三軍散走,之才退至呂梁,橋斷路絕,遂為魏統軍石茂孫所止。綜入魏旬月,位至司空。魏聽綜收斂僚屬,乃訪知之才在彭泗。啟魏帝,雲之才大善醫術,兼有機辯。詔征之才。孝昌二年,至洛,敕居南館,禮遇甚優。謇子踐啟求之才還宅。之才藥石多效,又窺涉經史,發言辨捷,朝賢競相耍引,為之延譽。武帝時,封昌安縣侯。天平中,齊神武征赴晉陽,常在內館,禮遇稍厚。武定四年,自散騎常侍轉秘書監。文宣作相,普加黜陟,楊愔以其南士,不堪典掌功程,且多陪從,全廢曹務,轉授金紫光祿大夫,以魏收代。之才甚怏怏不平。
之才少解天文,兼圖讖之學,共館客宋景業參校吉凶,知午年必有革易。因高德正啟之,文宣聞而大悅。時自婁太后及勳貴臣咸云:「關西既是勍敵,恐其有挾天子令諸侯之辭,不可先行禪代事。」之才獨云:「千人逐兔,一人得之,諸人咸息。須定大業,何容翻欲學人?」又援引證據,備有條目,帝從之。登阼後,彌見親密。之才非惟醫術自進,亦為首唱禪代,又戲謔滑稽,言無不至,於是大被狎昵。尋除侍中,封池陽縣伯。見文宣政令轉嚴,求出,除趙州刺史。竟不獲述職,猶為弄臣。皇建二年,除西兗州刺史,未之官。武明皇太后不豫,之才療之,應手便愈,孝昭賜彩帛千段、錦四百匹。之才既善醫術,雖有外授,頃即征還。既博識多聞,由是于方術尤妙。
大寧二年春,武明太后又病,之才弟之范為尚藥典禦,敕令診候。內史皆令呼太后為石婆,蓋有欲忌,故改名以厭制之。之範出告之才曰:「童謠云:'周裏跂求伽,豹祠嫁石婆,斬塚作媒人,唯得一量紫綖靴。'今太后忽改名,私所致怪。」之才曰:「跂求伽,胡言去已,豹祠嫁石婆,豈有好事?斬塚作媒人,但令合葬,自斬塚。唯得紫綖靴者,得至四月。何者?紫之為字,此下系,綖者熟,當在四月之中。」之范問靴是何義。之才曰:「靴者革旁化,寧是久物?」至四月一日,後果崩。有人患腳跟腫痛,諸醫莫能識。之才曰:「蛤精疾也,由乘船入海,垂腳水中。」疾者曰:「實曾如此。」之才為剖,得蛤子二,大如榆莢。又有以骨為刀子把者,五色斑斕。之才曰:「此人瘤也。」問得處,云:「于古塚見髑髏,額骨長數寸,試削視,有文理,故用之。」其明悟多通如此。
天統四年,累遷尚書左僕射,俄除兗州刺史,特給鐃吹一部。之才醫術最高,偏被命召。武成酒色過度,怳忽不恆。曾病發,自雲,初見空中有五色物,稍近,變成一美婦人,去地數丈,亭亭而立。食頃,變為觀世音。之才云:「此色欲多,大虛所致。」即處湯方,服一劑,便覺稍遠;又服,還變成五色物;數劑湯,疾竟愈。帝每發動,暫遣騎追之,針藥所加,應時必效,故頻有端執之舉。入秋,武成小定,更不發動。和士開欲依次轉進,以之才附籍兗州,即是本屬,遂奏附除刺史,以胡長仁為左僕射,士開為右僕射。及十月,帝又病動,語士開云:「浪用之才外任,使我辛苦。」其月八日,敕驛追之才。帝以十日崩,之才十一日方到。既無所及,復還赴州。在職無所侵暴,但不甚閑法理,頗亦疏慢,用舍自由。
五年冬,後主征之才。尋左僕射闕,之才曰:「自可復禹之績。」武平元年,重除尚書左僕射。之才於和士開、陸令萱母子曲盡卑狎,二家若疾,救護百端。由是遷尚書令,封西陽郡王。祖珽執政,除之才侍中、太子太師。之才恨曰:「子野沙汰我。」珽目疾,故以師曠比之。
之才聰辯強識,有兼人之敏。尤好劇談體語,公私言聚,多相嘲戲。鄭道育常戲之才為師公,之才曰:「既為汝師,又為汝公,在三之義,頓居其兩。」又嘲王昕姓云:「有言則訁王,近犬便狂,加頸足而為馬,施角尾而成羊。」盧元明因戲之才云:「卿姓是未入人,名是子之誤,之當為之也。」即答云:「卿姓,在上為虐,在丘為虛,生男則為虜,配馬則為驢。」又常與朝士出遊,遙望群犬競走,諸人試令目之。之才即應聲云:「為是宋鵲?為是韓盧?為逐李斯東走?為負帝女南徂?」李諧於廣坐因稱其父名曰:「卿嗜熊白生不?」之才曰:「平平耳。」又曰:「卿此言于理平不?」諧遽出避之,道逢其甥高德正。德正曰:「舅顏色何不悅?」諧告之故。德正徑造坐席,連索熊白。之才謂坐者曰:「個人諱底?」眾莫之應。之才曰:「生不為人所知,死不為人所諱,此何足問。」唐邕、白建方貴,時人言云:「并州赫赫唐與白。」之才茂之。元日,對邕為諸令史祝曰:「卿等位當作唐、白。」又以小史好嚼筆,故常執管就元文遙口曰:「借君齒。」其不遜如此。
曆事諸帝,以戲狎得寵。武成生齻牙,問諸醫,尚藥典禦鄧宣文以實對,武成怒而撻之。後以問之才,拜賀曰:「此是智牙,生智牙者,聰明長壽。」武成悅而賞之。為僕射時,語人曰:「我在江東,見徐勉作僕射,朝士莫不佞之。今我亦是徐僕射,無一人佞我,何由可活!」之才妻,魏廣陽王妹,之才從文襄求得為妻。和士開知之,乃淫其妻。之才遇見而避之,退曰:「妨少年戲笑。」其縱之如此。年八十,卒,贈司徒公、錄尚書事,諡曰文明。
長子林,字少卿,太尉司馬。次子同卿,太子庶子。之才以其無學術,每歎曰:「終恐同《廣陵散》矣。」
弟之范亦醫術見知,位太常卿,特聽襲之才爵西陽王。入周,授儀同大將軍。開皇中,卒。
王顯,字世榮,陽平樂平人也。自言本東海郯人,王朗之後也。父安上,少與李亮同師,俱受醫藥,而不及亮。顯少曆本州從事,雖以醫術自通,而明敏有決斷才用。初文昭太后之懷宣武,夢為日所逐,化而為龍而繞後,後寤而驚悸,遂成心疾。文明太后敕徐謇及顯等為後診脈,謇雲是微風入藏,宜進湯加針。顯言案三部脈,非有心疾,將是懷孕生男之象。果如顯言。久之,補待禦師。
宣武自幼有微疾,顯攝療有效,因稍蒙眄識。又罷六輔之初,顯為領軍於烈間通規策,頗有密功。累遷廷尉卿,仍在侍御,營進禦藥,出入禁內。累遷御史中尉。顯前後居職,所在著稱。糾折庶獄,究其奸回,出內惜慎,憂國如家。及領憲台,多所彈劾,百僚肅然。又以中尉屬官不悉稱職,諷求改革。詔委改選,務盡才能。而顯所舉,或有請屬,未皆得人,於是眾議喧嘩,聲望致損。後宣武詔顯撰藥方三十五卷,班布天下,以療諸疾。東宮建,以為太子詹事,委任甚厚。上每幸東宮,顯常近侍,出入禁中,仍奉醫藥。賞賜累加,為立館宇,寵振當時。以營療功,封衛國縣伯。
及宣武崩,明帝踐阼,顯參奉璽策,隨從臨哭,微為憂懼。顯既蒙任遇,兼為法官,恃勢使威,為時所疾。朝宰托以侍療無效,執之禁中。詔削爵位,徙朔州。臨執呼冤,直閣伊盆生以刀鐶撞其腋下,傷中吐血,至右衛府,一宿死。子曄,尚書儀曹郎中,懼走,後被獲,拷掠百餘。宅沒於官。
初,顯構會元景,就刑南台。及顯之死,在右衛府,唯隔一巷,相去數十步。世以為有報應之驗。始顯布衣為諸生,有沙門相顯,後當富貴,誡其勿為吏,為吏必敗。由是宣武時,或欲令其兼攝吏部。每殷勤辭避。及宣武崩,帝夜即位,受璽策,於儀須兼太尉及吏部,倉卒,百官不具,以顯兼吏部行事。又顯未敗之前,有嫗卜相於市者,言人吉凶頗驗。時子曄已為郎,聞之,微服就嫗,問己終至何官。嫗言:「君今既有位矣,不復更進,當受父冤。」並如其語。
馬嗣明,河內野王人也。少博綜經方,為人診脈,一年前知其生死。邢邵唯一子大寶,甚聰慧,年十七八患傷寒。嗣明為其診脈,退告楊愔云:「邢公子傷寒不療自差,然脈候不出一年便死。覺之少晚,不可復療。」數日後,楊、邢並侍宴內殿。文宣云:「邢子才兒大不惡,我欲乞其隨近一郡。」楊以年少,未合剖符。宴罷,奏云:「馬嗣明稱大寶脈惡,一年內恐死,若其出郡,醫藥難求。」遂寢。大寶未期而卒。楊愔患背腫,嗣明以練石塗之,便差,因此大為楊愔所重。作練石法:以粗黃色石如鵝鴨卵大,猛火燒令赤,內淳醋中,自有石屑落醋裏,頻燒至石盡,取石屑曝乾,搗下簁,和醋以塗腫上,無不愈。
武平中,為通直散騎常侍,針灸孔穴,往往與《明堂》不同。嘗有一家,二奴俱患,身體遍青,漸虛嬴不能食。訪諸醫,無識者。嗣明為灸兩足趺上各三七壯,便愈。武平末,從駕往晉陽,至遼陽山中,數處見榜,雲有人家女病,若能差之者,購錢十萬。又諸名醫多尋榜至是人家,問疾狀,俱不下手。唯嗣明為之療。問其病由,雲曾以手持一麥穗,即見一赤物長二尺許,似蛇,入其手指中,因驚倒地,即覺手臂疼腫。月餘日,漸及半身,肢節俱腫,痛不可忍,呻吟晝夜不絕。嗣明即為處方,令馳馬往都市藥,示其節度,前後服十劑湯,一劑散。比嗣明明年從駕還,此女平復如故。嗣明藝術精妙,多如是。
隋開皇中,卒于太子藥藏監。然性自矜大,輕諸醫人,自徐之才、崔叔鸞以還,俱為其所輕。
姚僧垣,字法衛,吳興武康人,吳太常信之八世孫也。父菩提,梁高平令。嘗嬰疾疹歷年,乃留心醫藥。梁武帝召與討論方術,言多會意,由是頗禮之。僧垣幼通洽,居喪盡禮,年二十四,即傳家業。仕梁為太醫正,加文德主帥。梁武帝嘗因發熱,服大黃。僧垣曰:「大黃快藥,至尊年高,不宜輕用。」帝弗從,遂至危篤。太清元年,轉鎮西湘東王府中記室參軍。僧垣少好文史,為學者所稱。及梁簡文嗣位,僧垣兼中書舍人。梁元帝平侯景,召僧垣赴荊州,改受晉安王府諮議。梁元帝嘗有心腹病,諸醫皆請用平藥。僧垣曰:「脈洪實,宜用大黃。」元帝從之。進湯訖,果下宿食,因而疾愈。時初鑄錢,一當十,乃賜十萬貫,實百萬也。及魏軍克荊州,僧垣猶侍梁元,不離左右,為軍人所止,方泣涕而去。尋而周文遣使馳驛徽僧垣。燕公於謹固留不遣,謂使人曰:「吾年衰暮,疾病嬰沉,今得此人,望與之偕老。」周文以謹勳德隆重,乃止。明年,隨謹至長安。
武成元年,授小畿伯下大夫。金州刺史伊婁穆以疾還京,請僧垣省疾,乃雲自腰至臍,似有三縛,兩腳緩縱,不復自持。僧垣即為處湯三劑,穆初服一劑,上縛即解;次服一劑,中縛復解;又服一劑,三縛悉除。而兩腳疼痹,猶自攣弱。更為合散一劑,稍得屈申。僧垣曰:「終待霜降,此患當愈。」及至九月,遂能起行。大將軍、襄樂公賀蘭隆先有氣疾,加以水腫,喘息奔急,坐臥不安。或有勸其服決命大散者,其家疑未能決,乃問僧垣。僧垣曰:「意謂此患,不與大散相當。」即為處方,勸急使服,便即氣通。更服一劑,諸患悉愈。大將軍、樂平公竇集暴感風疾,精神瞀亂,無所覺知。醫先視者,皆云已不可救。僧垣後至曰:「困矣,終當不死。」為合湯散,所患即療。大將軍、永世公叱伏列椿苦痢積時,而不損廢朝謁。燕公謹嘗問僧垣曰:「樂平、永世,俱有痼疾,意永世差輕。」對曰:「夫患有深淺,時有危殺,樂平雖困,終當保全;永世雖輕,必不免死。」謹曰:「當在何時?」對曰:「不出四月。」果如其言,謹歎異之。
天和六年,遷遂伯中大夫。建德三年,文宣太后寢疾,醫巫雜說,各有同異。武帝引僧垣坐,問之。對曰:「臣准之常人,竊以憂懼。」帝泣曰:「公既決之矣,知復何言!」尋而太后崩。其後復因召見,乃授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敕停朝謁,若非別敕,不勞入見。四年,帝親戎東討,至河陰遇疾,口不能言;瞼垂覆目,不得視;一足短縮,又不得行。僧垣以為諸藏俱病,不可並療,軍中之要,莫過於語,乃處方進藥,帝遂得言。次又療目,目疾便愈。未及足,足疾亦瘳。比至華州,帝已痊復。即除華州刺史,仍詔隨駕入京,不令在鎮。宣政元年,表請致仕,優詔許之。是歲,帝幸雲陽,遂寢疾,乃召僧垣赴行在所。內史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