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南史
卷十八 列傳第八 趙倫之 蕭思話 臧燾 Volume 18 Biographies 8: Zhao Lunzhi, Xiao Sihua, Zang 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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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倫之蕭思話臧燾赵伦之,字幼成,下邳僮人,宋孝穆皇后之弟也。幼孤贫,事母以孝称。宋武帝起兵,以军功封阆中县五等侯,累迁雍州刺史。
武帝北伐,倫之遣順陽太守傅弘之、扶風太守沈田子出嶢柳,大破姚泓于藍田。及武帝受命,以佐命功,封霄城縣侯。少帝即位,徵拜護軍。元嘉三年,拜領軍將軍。
倫之雖外戚貴寵,而居身儉素,性野拙澀,於人間世事多所不解。久居方伯,公私富貴。入為護軍,資力不稱,以為見貶。光祿大夫范泰好戲,笑謂曰:「司徒公缺,必用汝老奴。我不言汝資地所任,要是外戚高秩次第所至耳。」倫之大喜,每載酒肴詣泰。五年,卒,諡元侯。子伯符嗣。
伯符字潤遠,少好弓馬,為甯遠將軍,總領義徒,以居宮城北。每火起及有劫盜,輒身貫甲胄,助郡縣赴討,武帝甚嘉之。
文帝即位,累遷徐、兗二州刺史。為政苛暴,吏人畏懼如與虎狼居,而劫盜遠迸,無敢入境。元嘉十八年,徵為領軍將軍。先是,外監不隸領軍,宜相統攝者,自有別詔,至此始統領焉。後為丹陽尹,在郡嚴酷,曹局不復堪命,或委叛被戮,透水而死。典筆吏取筆失旨,頓與五十鞭。子倩尚文帝第四女海鹽公主,甚愛重。倩嘗因言戲,以手擊主,事上聞,文帝怒,離婚。伯符慚懼,發病卒,諡曰肅。傳國至孫勖,齊受禪,國除。
蕭思話,南蘭陵人,宋孝懿皇后弟子也。父源之字君流,曆徐、兗二州刺史。永初元年卒,贈前將軍。
思話十許歲時,未知書,好騎屋棟,打細腰鼓,侵暴鄰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節,數年中遂有令譽。頗工隸書,善彈琴,能騎射。後襲爵封陽縣侯。
元嘉中,為青州刺史。亡命司馬朗之兄弟聚党謀為亂,思話遣北海太守蕭汪之討斬之。
八年,魏軍大至,乃棄鎮奔平昌。魏軍定不至,由是征系尚方。初在青州,常所用銅鬥覆在藥廚下,忽於鬥下得二死雀。思話歎曰:「鬥覆而雙雀殞,其不祥乎?」既而被系。及梁州刺史甄法護在任失和,氐帥楊難當因此寇漢中,乃自徒中起思話為梁、南秦二州刺史,平漢中,悉收侵地,置戍葭萌水。思話遷鎮南鄭。
法護,中山無極人也。過江,寓居南郡。弟法崇自少府為益州刺史。法護委鎮之罪,為府所收,於獄賜死。文帝以法崇受任一方,命言法護病卒。文帝使思話上定漢中本末,下之史官。
十四年,遷臨川王義慶平西長史、南蠻校尉。文帝賜以弓琴,手敕曰:「前得此琴,言是舊物,今以相借,並往桑弓一張,材理乃快。良材美器,宜在盡用之地,丈人真無所與讓也。」嘗從文帝登鍾山北嶺,中道有磐石清泉,上使于石上彈琴,因賜以銀鍾酒,謂曰:「相賞有松石間意。」曆甯蠻校尉,雍州刺史,監四州軍事,徵為吏部尚書。思話以去州無復事力,倩府軍身九人。文帝戲之曰:「丈人終不為田父于閭里,何憂無人使邪?」未拜,遷護軍將軍。
是時,魏攻懸瓠,文帝將大舉北侵,朝士僉同,思話固諫不從。魏軍退,即代孝武為徐、兗二州刺史,監四州軍事。後為圍碻磝城不拔,退師曆下,為江夏王義恭所奏免官。
元凶弑立,以為徐、兗二州刺史,即起義以應孝武。孝武即位,徵為尚書左僕射,固辭,改為中書令、丹陽尹、散騎常侍。時都下多劫掠,二旬中十七發,引咎陳遜,不許。後拜郢州刺史,加都督。卒,贈征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諡曰穆侯。思話外戚令望,早見任待,曆十二州,杖節監督者九焉。
所至雖無皎皎清節,亦無穢黷之累。愛才好士,人多歸之。
長子惠開少有風氣,涉獵文史,家雖貴戚而居服簡素。初為秘書郎,意趣與人多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語。外祖光祿大夫沛郡劉成戒之曰:「汝恩戚家子,無多異以取天下之疾。」轉太子舍人,與汝南周朗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
孝建元年,為黃門侍郎,與侍中何偃爭推積射將軍徐沖之事,偃任遇甚隆,怒使門下推彈惠開,乃上表解職,由此忤旨。別敕有司以屬疾多,免之。思話素恭謹,與惠開不同,每加嫌責;及見惠開自解表,歎曰:「兒不幸與周朗周旋,理應如此。」杖之二百。尋除中庶子,丁父艱,居喪有孝性。家素事佛,凡為父起四寺:南岡下名曰禪岡寺,曲阿舊鄉宅名曰禪鄉寺,京口墓亭名曰禪亭寺,所封封陽縣名曰禪封寺。謂國僚曰:「封秩鮮而兄弟甚多,若全關一人,則在我所讓,若人人等分,又事可悲恥。寺眾既立,自宜悉供僧眾。」襲封封陽縣侯,為新安王子鸞冠軍長史。
惠開妹當適桂陽王休範,女又當適孝武子,發遣之資,應須二千萬。乃以為豫章內史,聽其肆意聚納,由是在郡著貪暴之聲。再遷御史中丞。孝武與劉秀之詔曰:「今以蕭惠開為憲司,冀當稱職。但一往眼額,已自殊有所震。」及在職,百僚憚之。
後拜益州刺史,路經江陵。時吉翰子在荊州,共惠開有舊,為設女樂。樂人有美者,惠開就求不得,又欲以四女妓易之,不許。惠開怒,收吉斬之,即納其妓。啟云:「吉為劉義宣所遇,交結不逞,向臣訕毀朝政,輒已戮之。」孝武稱快。
惠開素有大志,至蜀欲廣樹經略。善於敘述,聞其言者皆以為大功可立。才疏意廣,竟無成功。嚴用威刑,蜀人號曰:「臥虎」。明識過人,嘗供三千沙門,一閱其名,退無所失。
明帝即位,晉安王子勳反,惠開乃集將佐謂曰:「吾荷世祖之眷,當投袂萬里,推奉九江。」蜀人素怨惠開嚴,及是所遣兵皆不得前。晉原郡反,諸郡悉應,並來圍城。城內東兵不過二千,凡蜀人,惠開疑之,悉皆遣出。子勳尋敗,蜀人並欲屠城,以望厚賞。明帝以蜀土險遠,赦其誅責,遣其弟惠基使蜀宣旨。而蜀人志在屠城,不使王命速達,遏留惠基。惠基破其渠帥,然後得前。惠開奉旨歸順,城圍得解。明帝又遣惠開宗人寶首水路慰勞益州,寶首欲以平蜀為功,更獎說蜀人,處處蜂起。惠開乃啟陳情事,遣宋甯太守蕭惠訓、州別駕費欣業分兵並進,大破之,禽寶首送之。惠開至都,明帝問其故,侍衛左右莫不悚然側目,惠開舉動自若,從容答曰:「臣唯知逆順,不識天命。」又云:「非臣不亂,非臣不平。」
初,惠開府錄事參軍劉希微負蜀人責將百萬,為責主所制,未得俱還。惠開與希微共事不厚,而廄中凡有馬六十匹,悉以乞希微償責。其意趣不常如是。惠開還資二千餘萬,悉散施道俗,一無所留。
後除桂陽王休範征北長史、南東海太守。其年,會稽太守蔡興宗之郡,惠開自京口請假還都,相逢于曲阿。惠開先與興宗名位略同,又經情款,自以負釁摧屈,慮興宗不能詣己,戒勒部下:蔡會稽部伍若問,慎不得答。惠開素嚴,部下莫敢違。興宗見惠開舟力甚盛,遣人訪訊,事力二三百人皆低頭直去,無一人答者。
尋除少府,加給事中。惠開素剛,至是益不得志,曰:「大丈夫入管喉舌,出蒞方伯,乃復低頭入中邪。」寺內所住齋前,向種花草甚美,惠開悉剷除別種白楊。每謂人曰:「人生不得行胸懷,雖壽百歲猶為夭也。」發病嘔血,吐物如肝肺者。卒,子睿嗣,齊受禪,國除。
惠開與諸弟並不睦,惠基使至益州,遂不相見。與同產弟惠明亦致嫌隙云。
惠明其次弟也,亦有時譽。泰始初,為吳興太守,郡界有卞山,山下有項羽廟。相承雲羽多居郡聽事,前後太守不敢上。惠明謂綱紀曰:「孔季恭嘗為此郡,未聞有災。」遂盛設筵榻接賓,數日,見一人長丈餘,張弓挾矢向惠明,既而不見。因發背,旬日而卒。
子視素,梁天監中,位丹陽尹丞。初拜日,武帝賜錢八萬,視素一朝散之親友。遷司徒左西屬、南徐州中從事。
性靜退,少嗜欲,好學,能清言,榮利不關於中,喜怒不形於色。在人間及居職,並任情通率,不自矜尚,天然簡素。及在京口,便有終焉之志。後為中書侍郎。在位少時,求為諸暨令。到縣十餘日,掛衣冠於縣門而去。獨居屏事,非親戚不得至其籬門。妻即齊太尉王儉女,久與別居,遂無子。卒,親故跡其事行,諡曰貞文先生。
惠明弟惠基,幼以外戚見宋江夏王義恭,歎其詳審,以女結婚。曆中書黃門郎。惠基善隸書及弈棋,齊高帝與之情好相得。桂陽王休范妃,惠基姊也,高帝謂之曰:「卿家桂陽,遂復作賊。」高帝頓新亭壘,以惠基為軍副。惠基弟惠朗親為休范攻戰,惠基在城內了不自疑。後為長兼侍中。
袁粲、劉彥節起兵之夕,高帝以彥節是惠基妹夫,惠基時直在省,遣王敬則觀其指趣,見惠基安靜,不與彥節相知,由是益加恩信。
仕齊為都官尚書,掌吏部。永明中為侍中,領驍騎將軍。尚書令王儉朝宗貴望,惠基同在禮閣,非公事不私覿焉。遷太常,加給事中。
自宋大明以來,聲伎所尚,多鄭、衛,而雅樂正聲鮮有好者。惠基解音律,尤好魏三祖曲及相和歌,每奏輒賞悅不能已。
當時能棋人琅邪王抗第一品,吳郡褚思莊、會稽夏赤松第二品。赤松思速,善於大行,思莊戲遲,巧於鬥棋。宋文帝時,羊玄保為會稽,帝遣思莊入東,與玄保戲,因置局圖,還於帝前覆之。齊高帝使思莊與王抗交賭,自食時至日暮,一局始竟。上倦,遣還省,至五更方決。抗睡於局後寢,思莊達旦不寐。時或云,思莊所以品第致高,緣其用思深久,人不能對。抗、思莊並至給事中。永明中,敕使抗品棋,竟陵王子良使惠基掌其事。初,思話先于曲阿起宅,有閑曠之致。惠基常謂所親曰:「須婚嫁畢,當歸老舊廬。」立身退素,朝廷稱為善士。卒,贈金紫光祿大夫。
子洽字宏稱。幼敏寤,年七歲,誦楚辭略上口。及長,好學博涉,善屬文。仕梁位南徐州中從事。近畿重鎮,職吏數千人,前後居者皆致巨富。洽清身率職,饋遺一無所受,妻子不免饑寒。累遷臨海太守,為政清平,不尚威猛,人俗便之。還拜司徒左長史。敕撰當塗堰碑,辭甚贍麗。卒於官。文集二十卷行於世。
惠基弟惠休。齊永明四年,為廣州刺史,罷任,獻奉傾資。上敕中書舍人茹法亮曰:「可問蕭惠休,故當不復私邪?吾欲分受之也。」後封建安縣子。
永元元年,徙吳興太守。徵為尚書右僕射。吳興郡項羽神舊酷烈,人云惠休事神謹,故得美遷。于時朝士多見殺,二年,惠休還至平望,帝令服藥而卒,贈金紫光祿大夫。
惠休弟惠朗,同桂陽賊,齊高帝赦之。後為西陽王征虜長史,行南兗州事,坐法免官。
惠朗弟惠蒨,仕齊左戶尚書。子介。
介字茂鏡,少穎悟,有器識。梁大同中,武陵王紀為揚州刺史,以介為府長史,在職以清白稱。武帝謂何敬容曰:「蕭介甚貧,可處以一郡。」復曰:「始興郡頻無良守,可以介為之。」由是出為始興太守。及至,甚著威德。
徵為少府卿,尋加散騎常侍。會侍中闕,選司舉王筠等四人,並不稱旨。帝曰:「我門中久無此職,宜用蕭介為之。」應對左右,多所匡正,帝甚重之。
遷都官尚書,每軍國大事,必先訪介。帝謂朱異曰:「端右材也。」中大同二年,辭疾致仕,帝優詔不許,終不肯起,乃遣謁者僕射魏祥就拜光祿大夫。
太清中,侯景于渦陽敗走,入壽陽。帝敕助防韋黯納之,介聞而上表致諫,極言不可。帝省表歎息,卒不能用。
介性高簡,少交遊,唯與族兄琛、從兄視素及洽從弟淑等文酒賞會,時人以比謝氏烏衣之遊。
初,武帝招延後進二十餘人,置酒賦詩。臧盾以詩不成,罰酒一斗。盾飲盡,顏色不變,言笑自若。介染翰便成,文無加點。帝兩美之曰:「臧盾之飲,蕭介之文,即席之美也。」年七十三,卒於家。
第三子允字叔佐,少知名。風神凝遠,通達有識鑒,容止醞藉。仕梁位太子洗馬。侯景攻陷台城,百僚奔散,允獨整衣冠坐于宮坊,景軍敬焉,弗之逼也。尋出居京口。時寇賊縱橫,百姓波駭,允獨不行。人問其故,允曰:「性命自有常分,豈可逃而免乎。方今百姓,爭欲奮臂而論大功,何事于一書生哉。莊周所謂畏影避跡,吾弗為也。」乃閉門靜處,並日而食,卒免於患。
陳永定中,侯安都為南徐州刺史,躬造其廬,以申長幼之敬。宣帝即位,為黃門侍郎。晉安王為南豫州,以為長史。時王尚少,未親人務,故委允行府事。入為光祿卿。
允性敦重,未嘗以榮利幹懷。及晉安出鎮湘州,又苦攜允。允少與蔡景曆善,子征修父党之敬,聞允將行,乃詣允曰:「公年德並高,國之元老,從容坐鎮,旦夕自為列曹,何為方辛苦蕃外。」答曰:「已許晉安,豈可忘信。」其恬榮勢如此。
至德中,鄱陽王出鎮會稽,允又為長史,帶會稽郡丞。行經延陵季子廟,設蘋藻之薦,托異代之交,為詩以敘意,辭理清典。後主嘗問蔡征,允之為人,征曰:「其清虛玄遠,殆不可測;至於文章,可得而言。」因誦允詩以對。後主嗟賞久之。尋拜光祿大夫。
及隋師濟江,允遷于關右。時南士至長安者,例皆授官,允與尚書僕射謝伷辭以老疾。隋文帝義之,並厚賜帛。尋卒,年八十四。
弟引字叔休,方正有器度,性聰敏,博學善屬文。仕梁位西昌侯儀同府主簿。
侯景之亂,梁元帝為荊州刺史,朝士多歸之。引曰:「諸王力爭,禍患方始,今日逃難,未是擇君之秋。吾家再世為始興郡,遺愛在人,政可南行以存家門耳。」乃與弟肜及宗親等百餘人南奔嶺表。時始興人歐陽頠為衡州刺史,乃往依焉。
頠遷廣州病死,子紇領其眾,引疑紇異圖,因事規正,由是情禮漸疏。及紇反,時都下士人岑之敬、公孫挺等並惶駭,唯引怡然,謂之敬等曰:「管幼安、袁曜卿亦但安坐耳。君子正身以明道,直己以行義,亦何憂乎。」及章昭達平番禺,引始北還,拜尚書金部侍郎。
引善隸書,為當時所重,宣帝嘗披奏事,指引署名曰:「此字筆趣翩翩,似鳥之欲飛。」引謝曰:「此乃陛下假其毛羽耳。」帝又謂引曰:「我每有所忿,見卿輒意解,何也?」引曰:「此自陛下不遷怒,臣何預此恩。」
引性抗直,不事權貴,宣帝每欲遷用,輒為用事者所裁。及呂梁覆師,戎儲空匱,轉引為庫部侍郎,掌知營造。引在職一年,而器械充足。曆中書,黃門,吏部侍郎。廣州刺史馬靖甚得嶺表人心,而甲兵精練,每年深入俚洞,數有戰功,朝野頗生異議。宣帝以引悉嶺外物情,且遣引觀靖,審其舉措,諷令送質。及至,靖即悟旨,遣兒弟為質。
後主即位,為中庶子、建康令。時殿內隊主吳璡及宦者李善度、蔡脫兒等多所請屬,引一皆不許。引始族子密,時為黃門郎,諫引曰:「李、蔡之權,在位皆憚,亦宜少為身計。」引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亦安能為李、蔡致屈;就令不平,不過免職耳。」吳璡竟作飛書,李、蔡證之,坐免官,卒於家。子德言最知名。引弟肜,位太子中庶子,南康王長史。
琛字彥瑜,惠開從子也。祖僧珍,宋廷尉卿。父惠訓,齊末為巴東相。梁武帝起兵,齊和帝於荊州即位,惠訓與巴西太守魯休烈並以郡相抗,惠訓使子璝據上明。建康城平,始歸降。武帝宥之,以為太中大夫,卒官。
琛少明悟,有才辯。數歲時,從伯惠開見而奇之,撫其背曰:「必興吾宗。」起家齊太學博士。時王儉當朝,琛年少,未為儉所識。負其才氣,候儉宴于樂遊,乃著虎皮靴,策桃枝杖,直造儉坐。儉與語大悅。儉時為丹陽尹,辟為主簿。
永明九年,魏始通好,琛再銜命北使,還為通直散騎侍郎。時魏遣李彪來使,齊武帝燕之。琛於御筵舉酒勸彪,彪不受,曰:「公庭無私禮,不容受勸。」琛答曰:「詩所謂'雨我公田,遂及我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