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Northern Dynasties 北史
卷七十六 列傳第六十四: 段文振 來護兒 樊子蓋 周羅睺 周法尚 衞玄 劉權 李景 薛世雄 Volume 76 Biographies 64: Duan Wenzhen, Lai Hu'er, Fan Zigai, Zhou Luohou, Zhou Fashang, Wei Xuan, Liu Quan, Li Jing, Xue Shixi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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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振 來護兒 樊子蓋 周羅睺 周法尚 衞玄 劉權 李景 薛世雄列傳第六十四
段文振來護兒樊子蓋周羅碶周法尚衛玄劉權李景薛世雄
段文振,北海期原人也。祖壽,魏滄州刺史。父威,周洮、河、甘、渭四州刺史。文振少有膂力,膽智過人,明達世務。初為周塚宰宇文護親信,護知其有器局幹用,擢授中外府兵曹。後從周武帝攻齊海昌王尉相貴于晉州,其亞將侯子欽、崔景嵩為內應,文振杖槊與崔仲方等數十人先登城。文振隨景嵩至相貴所,拔佩刀劫之,相貴不敢動,城遂下。及攻并州,陷東門而入,齊安德王延宗懼而出降。錄前後勳,將拜柱國,以讒毀獲譴,因授上儀同,賜爵襄國縣公。進平鄴都,又賜綺羅二千段,後從滕王逌擊稽胡,破之。又以天官都上士從韋孝寬經略淮南。俄而尉遲迥作亂,時文振老母妻子俱在鄴城,迥遣人誘之,文振不顧。隋文帝引為丞相掾。司馬消難之奔陳,文帝令文振安集淮南,還除衛尉少卿,兼內史侍郎。尋以行軍長史從達奚震討平叛蠻,加上開府,遷鴻臚卿。衛王爽北征突厥,以文振為長史,坐勳簿不實免官。後為石、河二州刺史,甚有威惠。遷蘭州總管,改封龍岡縣公。突厥犯塞,以行軍總管擊破之,遂北至居延塞。
開皇九年,大舉伐陳,為元帥秦王司馬,別領行軍總管,及平江南,授揚州總管司馬,轉并州總管司馬,以母憂去職。後拜雲州總管,遷太僕卿。十九年,突厥犯塞,以行軍總管破達頭可汗于沃野。文振先與王世積有舊。初,文振北征,世積遺以駝。比還,世積以罪誅,文振坐與交關,功遂不錄。後平越巂叛蠻,賜奴婢二百口。仁壽初,嘉州獠反,文振以行軍總管討之。引軍山谷間,為賊所襲,遂大敗。文振復收散兵,竟破之。文振性素剛直,無所降下。初,軍次益州,謁蜀王秀,貌頗不恭,秀甚銜之。及此,奏文振師徒喪亂。右僕射蘇威與文振有隙,因譖之,坐是除名。及秀廢黜,文振上表自申,帝慰諭之,授大將軍,拜靈州總管。煬帝即位,徵為兵部尚書,待遇甚重。從征吐谷渾,文振督兵屯雪山,連營三百餘里,東接楊義臣,西連張壽,合圍渾主于覆袁川以功進位右光祿大夫。帝幸江都,以文振行江都郡事。
文振見文帝時容納突厥啟人,居於塞內,妻以公主,賞賜重疊,及大業初,恩澤彌厚,恐為國患。乃上表請以時喻遣,令出塞外,然後明設烽候,緣邊鎮防,務令嚴重,此乃萬世之長策。時兵部侍郎斛斯政專掌兵事,文振知政險薄,不可委以機要,屢言於帝。帝並弗納。及遼東之役,授左候衛大將軍。出南蘇道。在軍疾篤,上表以為「遼東小丑,未服嚴刑。但夷狄多詐,深須防擬,口陳降款,心懷背叛,詭伏多端,勿得便受。水潦方降,不可淹遲,唯願嚴勒諸軍,星馳速發,則平壤孤城,勢可拔也。若傾其本根,餘城自克。如不時定,脫遇秋霖,深為艱弊,兵糧又竭,強敵在前,靺鞨出後,遲疑不決,非上策也」。卒于師。帝省表,悲歎久之,贈光祿大夫、尚書右僕射、北平公,諡曰襄。
長子詮,位武牙郎將。次子綸,少以俠氣聞。
文振弟文操,大業中,為武賁郎將,性甚剛嚴。帝令督秘書省學士。時學士頗存儒雅,文操輒鞭撻之,前後或至千數,時議者鄙之。
來護兒,字崇善,本南陽新野人,漢中郎將歙十八世孫也。曾祖成,魏新野縣侯,後歸梁,徙居廣陵,因家焉。位終六合令。祖嶷,步兵校尉、秦郡太守、長寧縣侯。父法敏,仕陳終於海陵令。護兒未識而孤,養于世母吳氏。吳氏提攜鞠養,甚有慈訓,幼而卓犖,初讀《詩》,至「擊鼓其鏜,踴躍用兵」,「羔裘豹飾,孔武有力」。因舍書歎曰:「大丈夫在世當如是,會為國滅賊以取功名,安能區區專事筆硯也!」群輩驚其言而壯其志。及長,雄略秀出,志氣英進。涉獵書史,不為章句學。
始,侯景之亂,護兒世父為鄉人陶武子所害,吳氏每流涕為護兒言之。武子宗族數百家,厚自封植。護兒每思復怨,因其有婚禮,乃結客數人,直入其家,引武子斬之,賓客皆懾不敢動。乃以其頭祭伯父墓,因潛伏歲餘。會周師定淮南,乃歸鄉里。所住白土村,地居疆埸,數見軍旅,護兒常慨然有立功名之志。及開皇初,宇文忻、宇若弼等鎮廣陵,並深相禮重。除大都督,領本鄉兵。破陳將曾永,以功授儀同三司,平陳之役,護兒有功焉,進位上開府,賞物一千段。
十一年,高智慧據江南反,以子總管統兵隋楊素討之。賊據浙江岸為營,周亙百餘里,船艦被江,鼓噪而進。護兒言於素曰:「吳人累銳,利在舟楫。必死之賊,難與爭鋒。公且嚴陣以待之,勿與接刃,請假奇兵數千,潛度江,掩破其壁,使退無所歸,進不得戰,此韓信破趙之策也。」素以為然。護兒乃以輕舸數百,直登江岸,襲破其營,因縱火,煙焰張天。賊顧火而懼,素因是動,一鼓破之。智慧將逃於海,護兒追至閩中,餘黨皆平。進位大將軍。除泉州刺史,封襄陽縣公,食邑一千戶,賜物二千段、奴婢百人。護兒招懷初附,威惠兼舉。璽書勞問,前後相屬。時智慧餘黨盛道延阻兵為亂,護兒又討平之。遷建州總管。又與蒲山公李寬討平黟、歙逆党汪文進,進位柱國,封永寧郡公。文帝嘉其功,使畫工圖其像以進。十八年,詔追入朝,賜以宮女、寶刀、駿馬、錦彩等物,仍留長子楷為千牛備身,使護兒還職。
仁壽初,遷瀛州刺史,以善政聞,頻見勞勉。煬帝嗣位,被追入朝,百姓攀戀,累日不能出境,詣闕上書致請者,前後數百人。帝謂曰:「昔國步未康,卿為名將,今天下無事,又為良二千石,可謂兼美矣。」仍除右驍衛大將軍。尋遷左。又改上柱國為光祿大夫,徙右翊衛大將軍,進封榮國公,恩禮隆密,朝臣無比。大業六年,車駕幸江都,謂護兒曰:「衣錦晝游,古人所重,卿今是也。」乃賜物二千段,並牛酒,令謁先人墓,宴鄉里父老。仍令三品已上並集其宅,酣飲盡日,朝野榮之。
遼東之役,以護兒為平壤道行軍總管,兼檢校東萊郡太守,率樓船指滄海。入自浿水,去平壤六十里,高麗主高元掃境內兵以拒之,列陣數十里。諸將咸懼,護兒笑謂副將周法尚及軍吏曰:「吾本謂其堅城清野以待王師,今來送死,當殄之而朝食。」高元弟建驍勇絕倫,率敢死數百人來致師。護兒命武賁郎將費青奴及第六子左千牛整馳斬其首,乃從兵追奔,直至城下,俘斬不可勝計,因破其郛,營於城外,以待諸軍。高麗晝閉城門,不敢出。會宇文述等眾軍皆敗,乃旋軍。以功賜物五千段,以第五子弘為杜城府鷹揚郎將,以先封襄陽公賜其子整。明年,又出滄海道,師次東萊,會楊玄感反,進攻洛陽,護兒聞之,召裨將周法尚等議旋軍討逆。法尚等咸以無敕,不宜擅還,再三固執不從。護兒厲聲曰:「洛陽被圍,心腹之疾。高麗逆命,猶疥癬耳。公家之事,知無不為,專擅在吾,當不關諸人也。有沮議者,軍法從事。」即日回軍。令子弘及整馳驛奏聞。帝見弘等甚悅,曰:「汝父擅赴國難,乃誠臣也。」授弘通議大夫,整公路府鷹揚即將,乃降璽書於護兒曰:「公旋師之時,是朕敕公之日,君臣授弘意合,遠同符契。梟此元惡,期在不遙,勒名太常,非公而誰也!」於是護兒與宇文述破玄感於閿鄉,斬平之。還,加開府儀同三司,賜物五千段、黃金千兩、奴婢百人,贈父法敏東陽郡太守、永甯縣公。
十一年,又率師渡海,破高麗奢卑等二城。高麗舉國來戰,護兒大破之。將趣平壤,高元震懼,使執叛臣斛斯政詣遼東城下請降。帝許之,詔護兒旋軍。護兒集眾軍謂曰:「三度出兵,未能平賊。此還也,不可重來。今高麗困弊,野無青草,以我眾戰,不日克之。吾欲進兵,徑圍平壤,取其偽主,獻捷而歸也。」於是拜表請行,不肯奉詔。長史崔君肅固爭之,以為不可。護兒曰:「賊勢破矣。吾在閫外,事合專決,甯征得高元,還而獲譴,舍此成功,所不能矣。」君肅告眾曰:「若從元帥,違拒詔書,必當奏聞。」諸將懼,乃同勸還師,方始奉詔。及帝於雁門為突厥所圍,將選精騎潰圍而出,護兒及樊子蓋並固諫,乃止。
十二年,駕幸江都,護兒諫曰:「自皇家受命,將四十年,薄賦輕徭,戶口滋殖。陛下以高麗逆命,稍興軍旅,百姓無知,易為咨怨,在外群盜,往往聚結,車駕遊幸,深恐非宜。伏願駐駕洛陽,與時休息,出師命將,掃清群醜,上稟聖算,指日克除。陛下今幸江都,是臣衣錦之地,臣荷恩深重,不敢專為身謀。」帝聞之,厲色而起,數日不得見。後怒解,方被引入,謂曰:「公意乃爾,朕復何望!」護兒因不敢言。尋代宇文述為左翊衛大將軍。及宇文化及構逆,深忌之。是日旦將朝,見執。護兒曰:「陛下今何在?」左右曰:「今被執矣。」護兒歎曰:「吾備位大臣,荷國重任,不能肅清凶逆,遂令王室至此,抱恨泉壤,知復何言!」乃遇害。
護兒重然諾,敦交契,廉於財利,不事產業。至於行軍用兵,特多謀算,每覽兵法,曰:「此亦豈異人意也!」善撫士卒,部分嚴明,故咸得其死力。
子十二人,楷通議大夫,弘金紫光祿大夫,整左光祿大夫。整尤驍勇,善撫禦,討擊群盜,所向皆捷。諸賊歌曰:「長白山頭百戰場,十十五五把長槍。不畏官軍千萬眾,只怕榮公第六郎。」至是,並遇禍,子侄死者十人,唯少子恆、濟二人免。
樊子蓋,字華宗,廬江人也。祖道則,梁越州刺史。父儒,侯景之亂奔齊,位仁州刺史。子蓋仕齊,位東海北陳二郡太守、員外散騎常侍,封富陽侯。周武帝平齊,授儀同三司、郢州刺史。隋文帝受禪,以儀同領鄉兵,後除樅陽太守。平陳之役,以功加上開府,改封上蔡縣伯,曆辰、嵩、齊三州刺史,轉循州總管,許以便宜從事。十八年,入朝,奏嶺南地圖,賜以良馬雜物,加統四州,令還任所,遣光祿少卿柳謇之餞於灞上。
煬帝即位,轉涼州刺史,改授銀青光祿大夫、武威太守,以善政聞。大業三年,入朝,加金紫光祿大夫。五年,車駕西巡,將入吐谷渾。子蓋以彼多瘴氣,獻青木香,以禦霧露。及帝還,謂曰:「人道公清,定如此不?「子蓋謝曰:「臣安敢清,止是小心不敢納賄耳。」於是賜之口味百餘斛,加右光祿大夫。子蓋曰:「願奉丹陛。」帝曰:「公侍朕則一人而已,委以西方,則萬人之敵,宜識此心。」六年,帝避暑隴川宮,又云欲幸河西。子蓋傾望鑾輿,願巡郡境。帝知之,下詔慰勉之。是歲,朝于江都宮,帝謂曰:「富貴不還故鄉,真衣繡夜行耳。」因敕廬江郡設三千人會,賜米麥六千石,使謁墳墓,宴故老,當時榮之。還除戶部尚書。時處羅可汗及高昌王款塞,復以子蓋檢校武威太守,應接二蕃。遼東之役,攝左武衛將軍,出長岑道。後以宿衛不行。加左光祿大夫。其年,帝還東都,使子蓋涿郡留守。
九年,駕復幸遼東,命子蓋東都留守。屬楊玄感作逆,逼城,子蓋遣河南贊務裴弘策逆擊之,反為所敗,遂斬弘策以徇。國子祭酒楊汪小不恭,子蓋又將斬之。汪拜謝,頓首流血,久乃釋免。於是三軍莫不戰慄,將吏無敢仰視。玄感每盡銳攻城,子蓋徐設備禦,至輒摧破。會來護等救至,玄感乃解去。子蓋凡所誅殺萬人。又檢校河南內史。車駕至高陽,追詣行在所,帝勞之,以比蕭何、寇恂,加光祿大夫,封建安侯,賜女樂五十人。謂曰:「朕遣越王留守東都,示以皇枝磐石,社稷大事,終以委公。特宜持重,戈甲五百人而後出,此勇夫重閉之義。無賴不軌者,便誅鋤之,凡可施行,無勞形跡。今為公別造玉麟符,以代銅獸。」又指越、代二王曰:「今以二孫委公與衛文升耳。宜選貞良宿德有方幅者教習之。」於是賜以良田、甲第。
十年,駕還東都,帝謂子蓋曰:「玄感之反,神明故以彰公赤心耳。析珪進爵,宜有令謨。」是日進爵為濟公,言其功濟天下,特為立名,無此郡國也。後與蘇威、宇文述陪宴積翠池,帝親以金杯屬子蓋酒,曰:「良算嘉謀,俟公後動,即以此杯賜公,用為永年之瑞。」
十一年,從駕至雁門,為突厥所圍。帝欲選精騎潰圍出,子蓋及來護諫,因垂泣:「願暫停遼東之役,以慰眾望。聖躬親出慰撫,厚為勳格,人心自奮,不足為憂。」帝從之,後援兵至,虜乃去。納言蘇威追論勳格太重,宜在斟酌。子蓋執奏不宜失信。帝曰:「公欲收物情邪?」子蓋默然不敢對。
從駕還東都。時絳郡賊敬槃陀、柴保昌等阻兵數萬,汾、晉苦之,詔子蓋進討。時人物殷阜,子蓋善惡無所分別,汾水北村塢盡焚之。百姓大駭,相率為盜。其歸首者,無少長悉坑之。擁數萬眾,經年不能破賊,詔徵還,又將兵擊宜陽賊,以疾停,卒于東京。上悲傷者久之,顧黃門侍郎裴矩曰:「子蓋臨終何語?」矩曰:「子蓋病篤,深恨雁門之恥。」帝聞之歎息,令百官就吊,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曰景。會葬萬餘人。武威人吏聞其死,莫不嗟痛,立碑頌德。
子蓋無他權略,在軍持重,未嘗負敗,蒞官明察,下莫敢欺。嚴酷少恩,果於殺戮,臨終之日,見斷頭鬼前後重遝,為之厲云。
周羅碶,字公佈,九江尋陽人也。父法皓,仕梁,至南康內史、臨蒸縣侯。羅碶年十五,善騎射,好鷹狗,任俠放蕩,收聚亡命,陰習兵書。從祖景彥誡之曰:「吾世恭謹,汝獨放縱,若不喪身,必將滅吾族。」羅碶終不改。仕陳,為句容令。後從大都督吳明徹與齊師戰于江陽,為流矢中左目。齊師之圍明徹於宿預也,諸軍相顧,莫有鬥心。羅碶躍馬突進,莫不披靡。太僕卿蕭摩訶副之,斬首不可勝計。進師徐州,與周將梁士彥戰于彭城,摩訶臨陣墮馬,羅碶進救之於重圍之內,勇冠三軍。明徹之敗,羅碶全眾而歸。後以軍功除右軍將軍。封始安縣伯,總檢校揚州中外諸軍事。賜金銀三千兩,盡散之將士,分賞驍雄。陳宣帝深歎美之。出為晉陵太守,進爵為侯。後除使持節、都督豫章十郡諸軍事、豫章內史。獄訟庭決,不關吏手,人懷其惠,立碑頌德。
至德中,除持節、都督南州諸軍事。江州司馬吳世興密奏羅碶甚得人心,擁眾嶺表,意在難測。陳主惑焉。蕭摩訶、魯廣達等保明之。外有知者,或勸其反,羅碶拒絕之。還除太子左術率,信任愈重,時參宴席。陳主曰:「周左率武將,詩每前成,文士何為後也?」都官尚書孔范曰:「周羅碶執筆制詩,還如上馬入陣,不在人後。」自是益見親禮。及隋伐陳,羅碶都督巴峽緣江諸軍事以拒秦王俊。及陳主被禽,上江猶不下,晉王廣遣陳主手書命之。羅碶與諸將大臨三日,放兵士散,然後乃降。文帝慰喻之,許以富貴。羅碶垂泣對曰:「本朝淪亡,臣無節可紀。陛下所賜,獲全為幸,富貴榮祿,非臣所望。」帝甚器之。賀若弼謂曰:「聞公郢、漢捉兵,即知揚州可得。王師利涉,果如所量。」羅碶答曰:「若得與公周旋,勝負未可知也。」其年秋,拜上儀同三司,鼓吹送之於宅。先是,陳裨將羊翔歸降,使為鄉導,位至開府,班在羅碶上。韓禽於朝堂戲之曰:「不知機變,位在羊翔下。」羅碶答曰:「昔在江南,久承令問,謂公天下節士。今日所言,殊匪人臣之論。」禽有愧色。曆幽、涇二州刺史,並有能名。
開皇十八年,征遼東,徵為水軍總管。自東萊泛海趣平壤城,遭風,船多漂沒,入功而旋。十九年,突厥達頭可汗犯塞,從楊素致討,羅碶先登,大破之。進大將軍。仁壽元年,入為東宮右虞候率,賜爵義寧郡公。轉右衛率。煬帝即位,授右武候大將軍,副楊素計平漢王諒,進授上大將軍。及陳主卒,羅碶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