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Book of Tang 舊唐書
卷七十六 列傳第二十六: 太宗諸子 Volume 76 Biographies 26: Taizong's Sons
Click on any word to see more details.
恆山王承乾 楚王寬 吳王恪 子成王千里 孫信安王禕濮王泰庶人祐 蜀王愔 蔣王惲 越王貞 子琅邪王沖
紀王慎 江王囂 代王簡趙王福曹王明
太宗十四子:文德皇后生高宗大帝、恆山王承乾、濮王泰,楊妃生吳王恪、蜀王愔,陰妃生庶人祐,燕妃生越王貞、江王囂,韋妃生紀王慎,楊妃生趙王福,楊氏生曹王明,王氏生蔣王惲,後宮生楚王寬、代王簡。
恆山王承乾,太宗長子也,生於承乾殿,因以名焉。武德三年,封恆山王。七年,徙封中山。太宗即位,為皇太子。時年八歲,性聰敏,太宗甚愛之。太宗居諒暗,庶政皆令聽斷,頗識大體。自此太宗每行幸,常令居守監國。及長,好聲色,慢游無度,然懼太宗知之,不敢見其跡。每臨朝視事,必言忠孝之道,退朝後,便與群小褻狎。宮臣或欲進諫者,承乾必先揣其情,便危坐斂容,引咎自責。樞機辨給,智足飾非,群臣拜答不暇,故在位者初皆以為明而莫之察也。承乾先患足,行甚艱難,而魏王泰有當時美譽,太宗漸愛重之。承乾恐有廢立,甚忌之。泰亦負其材能,潛懷奪嫡之計。於是各樹朋黨,遂成釁隙。有太常樂人年十餘歲,美姿容,善歌舞,承乾特加寵幸,號曰稱心。太宗知而大怒,收稱心殺之,坐稱心死者又數人。承乾意泰告訐其事,怨心逾甚。痛悼稱心不已,於宮中構室,立其形像,列偶人車馬於前,令宮人朝暮奠祭。承乾數至其處,徘徊流涕。仍於宮中起冢而葬之,並贈官樹碑,以申哀悼。承乾自此託疾不朝參者輒逾數月。常命戶奴數十百人專習伎樂,學胡人椎髻,翦綵為舞衣,尋橦跳劍,晝夜不絕,鼓角之聲,日聞於外。
時左庶子於志寧、右庶子孔穎達受詔輔導,志寧撰《諫苑》二十捲諷之,穎達又多所規奏。太宗並嘉之,二人各賜帛百匹、黃金十斤。以勵承乾之意,仍遷志寧為詹事。未幾,志寧以母憂去職,承乾侈縱日甚。太宗復起志寧為詹事,志寧與左庶子張玄素數上書切諫,承乾並不納。又嘗召壯士左衛副率封師進及刺客張師政、紇干承基,深禮賜之,令殺魏王泰,不克而止。尋與漢王元昌、兵部尚書侯君集、左屯衛中郎將李安儼、洋州刺史趙節、駙馬都尉杜荷等謀反,將縱兵入西宮。貞觀十七年,齊王祐反於齊州。承乾謂紇干承基曰:「我西畔宮牆,去大內正可二十步來耳,此間大親近,豈可並齊王乎?」會承基亦外連齊王,系獄當死,遂告其事。太宗召承乾,幽之別室。命司徒長孫無忌、司空房玄齡、特進蕭瑀、兵部尚書李勣、大理卿孫伏伽、中書侍郎岑文本、御史大夫馬周、諫議大夫褚遂良等參鞫之,事皆明驗。廢承乾為庶人,徙黔州;元昌賜令自盡,侯君集等咸伏誅。其宮僚左庶子張玄素、右庶子趙弘智、令狐德棻、中書舍人蕭鈞,並以材選用,承乾既敗,太宗引大義以讓之,咸坐免。十九年,承乾卒於徙所,太宗為之廢朝,葬以國公之禮。二子象、厥。象官至懷州別駕,厥至鄂州別駕。象子適之,別有傳。
楚王寬,太宗第二子也。出繼叔父楚哀王智云。早薨。貞觀初追封,無後,國除。
吳王恪,太宗第三子也。武德三年,封蜀王,授益州大都督,以年幼不之官。十年,又徙封吳王。十二年,累授安州都督。及將赴職,太宗書誡之曰:「吾以君臨兆庶,表正萬邦。汝地居茂親,寄惟籓屏,勉思橋梓之道,善侔間、平之德。以義制事,以禮制心,三風十愆,不可不慎。如此則克固盤石,永保維城。外為君臣之忠,內有父子之孝,宜自勵志,以勖日新。汝方違膝下,淒戀何已,欲遺汝珍玩,恐益驕奢。故誡此一言,以為庭訓。」高宗即位,拜司空、梁州都督。恪母,隋煬帝女也。恪又有文武才,太宗常稱其類己。既名望素高,甚為物情所向。長孫無忌既輔立高宗,深所忌嫉。永徽中,會房遺愛謀反,遂因事誅恪,以絕眾望,海內冤之。有子四人:仁、瑋、琨、璄,並流於嶺表。
尋追封恪為鬱林王,並為立廟。又封仁為鬱林縣侯。永昌元年,授襄州刺史。不知州事,後改名千里。天授後,歷唐、廬、許、衛、蒲五州刺史。時皇室諸王有德望者,必見誅戮,惟千里褊躁無才,復數進獻符瑞事,故則天朝竟免禍。長安三年,充嶺南安撫討擊使,歷遷右金吾將軍。中興初,進封成王,拜左金吾大將軍,兼領益州大都督,又追贈其父為司空。三年,又領廣州大都督、五府經略安撫大使。節愍太子誅武三思,千里與其子天水王禧率左右數十人斫右延明門,將殺三思黨與宗楚客、紀處訥等。及太子兵敗,千里與禧等坐誅,仍籍沒其家,改姓蝮氏。睿宗即位,詔曰:「故左金吾衛大將軍成王千里,保國安人,克成忠義,願除凶丑,翻陷誅夷。永言淪沒,良深痛悼。宜復舊班,用加新寵,可還舊官。」又令復姓。
瑋早卒。中興初,追封朗陵王。子礻玄,本名礻俞,出繼蜀王愔。景龍四年,加銀青光祿大夫、秘書少監。開元十三年,改封廣漢郡王、太僕卿同正員,薨。
琨,則天朝歷淄、衛、宋、鄭、梁、幽六州刺史,有能名。聖歷中,嶺南獠反,敕琨為招慰使,安輯荒徼,甚得其宜。長安二年卒官,贈司衛卿。神龍初,贈張掖郡王。開元十七年,以子禕貴,贈工部尚書,追封吳王。
璄,中興初封歸政郡王,歷宗正卿,坐千里事貶南州司馬,卒。
琨子禕。禕少有志尚,事母甚謹,撫弟祗等以友愛稱。景龍四年,為太子僕,兼徐州別駕,加銀青光祿大夫。少繼江王囂後,封為嗣江王。景雲元年,復為德、蔡、衢等州刺史。開元後,累轉蜀、濮等州刺史。政號清嚴,人吏畏而服之。漸見委任,入為光祿卿,遷將作大匠。丁母憂去官,起復授瀛州刺史。又上表固請終制,許之。十二年,改封信安郡王。十五年,服除,拜左金吾衛大將軍、朔方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兼攝御史大夫。尋遷禮部尚書,仍充朔方軍節度使。先是,石堡城為吐蕃所據,侵擾河右。敕禕與河西、隴右議取之。禕到軍,總率士伍,剋期攻之。或曰:「此城據險,又為吐蕃所惜,今總軍深入,賊必併力拒守。事若不捷,退則狼狽,不如按軍持重,以觀形勢。」禕曰:「人臣之節,豈憚艱險?必期眾寡不敵,吾則以死繼之。苟利國家,此身何惜?」於是督率諸將,倍道兼進,併力攻之,遂拔石堡城,斬獲首級,並獲糧儲器械,其數甚眾。仍分兵據守,以遏賊路。上聞之大悅,始改石堡城為振武軍,自是河、隴諸軍游弈拓地千餘里。十九年,契丹衙官可突干殺其王邵固,率部落降於突厥。玄宗遣忠王為河北道行軍元帥以討奚及契丹兩蕃,以禕為副。王既不行,禕率戶部侍郎裴耀卿等諸副將分道統兵出於范陽之北,大破兩蕃之眾,擒其酋長,餘黨竄入山谷。軍還,禕以功加開府儀同三司,兼關內支度、營田等使,兼採訪處置使,仍與二子官。禕既有勳績,執政頗害其功,故其賞不厚,甚為當時所嘆。二十二年,遷兵部尚書,入為朔方節度大使。久之,坐事出為衢州刺史。俄歷滑、懷二州刺史。天寶初,拜太子少師,以年老仍聽致仕。二年,遷太子太師,製出,病薨,年八十餘。上聞而痛惜者久之。禕居家嚴毅,善訓諸子,皆有令命。三子:峘、嶧、峴,皆至達官,別有傳。
祗,神龍中封為嗣吳王。景雲元年,加銀青光祿大夫。天寶十四載,為東平太守。安祿山反,率眾渡河,凶威甚盛,河南陳留、滎陽、靈昌等郡皆陷於賊。祗起兵勤王,玄宗壯之。十五載二月,授祗靈昌太守,又左金吾大將軍、河南都知兵馬使。其月,又加兼御史中丞、陳留太守,持節充河南道節度採訪使,本官如故。五月,詔以為太僕卿,遣御史大夫虢王巨代之。
濮王泰,字惠褒,太宗第四子也。少善屬文。武德三年,封宜都王。四年,進封衛王,以繼衛懷王霸後。貞觀二年,改封越王,授揚州大都督。五年,兼領左武候、大都督,並不之官。八年,除雍州牧、左武候大將軍。七年,轉鄜州大都督。十年,徙封魏王,遙領相州都督,余官如故。太宗以泰好士愛文學,特令就府別置文學館,任自引召學士。又以泰腰腹洪大,趨拜稍難,復令乘小輿至於朝所。其寵異如此。十二年,司馬蘇勖以自古名王多引賓客,以著述為美,勸泰奏請撰《括地志》。泰遂奏引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就府修撰。十四年,太宗幸泰延康坊宅,因曲赦雍州及長安大辟罪已下,免延康坊百姓無出今年租賦,又賜泰府官僚帛有差。十五年,泰撰《括地志》功畢,表上之,詔令付秘閣,賜泰物萬段,蕭德言等咸加給賜物。俄又每月給泰料物,有逾於皇太子。諫議大夫褚遂良上疏諫曰:
昔聖人制禮,尊嫡卑庶。謂之儲君,道亞睿極。其為崇重,用物不計,泉貨財帛,與王者共之。庶子體卑,不得為例。所以塞嫌疑之漸,除禍亂之源。而先王必本人情,然後製法,知有國家,必有嫡庶。然庶子雖愛,不得超越;嫡子正體,特須尊崇。如當親者疏,當尊者卑,則佞巧之奸,乘機而動,私恩害公,惑志亂國。伏惟陛下功超邃古,道冠百王,發號施令,為世作法。一日萬機,或未盡美,臣職在諫諍,無容靜默。伏見儲君料物,翻少魏王,朝野見聞,不以為是。《傳》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忠孝恭儉,義方之謂。昔漢竇太后及景帝遂驕恣梁孝王,封四十餘城,苑方三百里,大營宮室,復道彌望,積財鉅萬計,出入警蹕,小不得意,發病而死。宣帝亦驕恣淮陽憲王,幾至於敗,輔以退讓之臣,僅乃獲免。且魏王既新出閣,伏願常存禮則,言提其耳,且示儉節,自可在後月加歲增。妙擇師傅,示其成敗,既敦之以謙儉,又勸之以文學。惟忠惟孝,因而獎之,道德齊禮,乃為良器。此所謂聖人之教,不肅而成者也。
太宗又令泰入居武德殿,侍中魏徵上奏曰:「伏見敕旨,令魏王泰移居武德殿。此殿在內,處所寬閒,參奉往來,極為便近。但魏王既是愛子,陛下常欲其安全,每事抑其驕奢,不處嫌疑之地。今移此殿,便在東宮之西,海陵昔居,時人以為不可。雖時與事異,猶恐人之多言。又王之本心,亦不安息,既能以寵為懼,伏願成人之美。明早是朔日,或恐未得面陳,愚慮有疑,不敢寧寢,輕干聽覺,追深顫慄。」太宗並納其言。
時皇太子承乾有足疾,泰潛有奪嫡之意,招駙馬都尉柴令武、房遺愛等二十餘人,厚加贈遺,寄以腹心。黃門侍郎韋挺、工部尚書杜楚客相繼攝泰府事,二人俱為泰要結朝臣,津通賂遺。文武群官,各有附托,自為朋黨。承乾懼其凌奪,陰遣人詐稱泰府典簽,詣玄武門為泰進封事。太宗省之,其書皆言泰之罪狀,太宗知其詐而捕之,不獲。十七年,承乾敗,太宗面加譴讓。承乾曰:「臣貴為太子,更何所求?但為泰所圖,特與朝臣謀自安之道。不逞之人,遂教臣為不軌之事。今若以泰為太子,所謂落其度內。」太宗因謂侍臣曰:「承乾言亦是。我若立泰,便是儲君之位可經求而得耳。泰立,承乾、晉王皆不存;晉王立,泰共承乾可無恙也。」乃幽泰於將作監,下詔曰:
朕聞生育品物,莫大乎天地;愛敬罔極,莫重乎君親。是故為臣貴於盡忠,虧之者有罰;為子在於行孝,違之者必誅。大則肆諸市朝,小則終貽黜辱。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將軍魏王泰,朕之愛子,實所鍾心。幼而聰令,頗好文學,恩遇極於崇重,爵位逾於寵章。不思聖哲之誡,自構驕僭之咎,惑讒諛之言,信離間之說。以承乾雖居長嫡,久纏痾恙,潛有代宗之望,靡思孝義之則。承乾懼其凌奪,泰亦日增猜阻,爭結朝士,競引凶人。遂使文武之官,各有托附;親戚之內,分為朋黨。朕志存公道,義在無偏,彰厥巨釁,兩從廢黜。非惟作則四海,亦乃貽范百代。可解泰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將軍,降封東萊郡王。
太宗因謂侍臣曰:「自今太子不道,籓王窺嗣者,兩棄之。傳之子孫,以為永制。」尋改封泰為順陽王,徙居均州之鄖鄉縣。太宗後嘗持泰所上表謂近臣曰:「泰文辭美麗,豈非才士。我中心念泰,卿等所知。但社稷之計,斷割恩寵,責其居外者,亦是兩全也。」二十一年,進封濮王。高宗即位,為泰開府置僚屬,車服羞膳,特加優異。永徽三年,薨於鄖鄉,年三十有五。贈太尉、雍州牧,謚曰恭。文集二十捲。二子欣、徽。欣封嗣濮王,徽封新安郡王。欣,則天初陷酷吏獄,貶昭州別駕,卒。子嶠,本名餘慶,中興初封嗣濮王。景雲元年,加銀青光祿大夫。開元十二年,為國子祭酒,同正員。以王守一妹婿貶邵州別駕,移鄧州別駕,後復其爵。
庶人祐,太宗第五子也。武德八年,封宜陽王,其年改封楚王。貞觀二年,徙封燕王,累轉豳州都督。十年,改封齊王,授齊州都督。其舅尚乘直長陰弘智謂祐曰:「王兄弟既多,即上百年之後,須得武士自助。」乃引其妻兄燕弘信謁祐,祐接之甚厚,多賜金帛,令潛募劍士。初,太宗以子弟成長,慮乖法度,長史、司馬,必取正人。王有虧違,皆遣聞奏。而祐溺情群小,尤好弋獵,長史薛大鼎屢諫不聽,太宗以大鼎輔導無方,竟坐免。權萬紀前為吳王恪長史,有正直節,以萬紀為祐長史,以匡正之。萬紀見祐非法,常犯顏切諫。有昝君謨、梁猛彪者,並以善騎射得幸於祐。萬紀驟諫不納,遂斥逐之,而祐潛遣招延,狎暱逾甚。太宗慮其不能悔過,數以書責讓祐。萬紀恐並獲罪,謂祐曰:「王,帝之愛子,陛下欲王改悔,故加教訓。若能飭躬引過,萬紀請入言之。」祐因附表謝罪。萬紀既至,言祐必能改過。太宗意稍解,賜萬紀而諭之,仍以祐前過,敕書誥誡之。祐聞萬紀勞勉而獨被責,以為賣己,意甚不平。萬紀性又褊隘,專以嚴急維持之,城門外不許祐出,所有鷹犬並令解放,又斥出君謨、猛彪,不許與祐相見。祐及君謨以此銜怒,謀殺萬紀。會事洩,萬紀悉收系獄,而發驛奏聞。十七年,詔刑部尚書劉德威往按之,並追祐及萬紀入京。祐大懼,俄而萬紀奉詔先行,祐遣燕弘信兄弘亮追於路射殺之。既殺萬紀,君謨等勸祐起兵,乃召城中男子年十五以上,偽署上柱國、開府儀同三司,開官庫物以行賞。驅百姓入城,繕甲兵。署官司,其官有拓東王、拓西王之號。詔遣兵部尚書李勣與劉威便道發兵討之。祐每夜引弘亮等五人對妃宴樂,以為得志。戲笑之隙,語及官軍,弘亮曰:「不須憂也!右手持酒啖,左手刀拂之。」祐愛信弘亮,聞之甚樂。太宗手詔祐曰:「吾常誡汝勿近小人,正為此也。汝素乖誠德,重惑邪言,自延伊禍以取覆滅。痛哉,何愚之甚也!遂乃為梟為獍,忘孝忘忠,擾亂齊郊,誅夷無罪。去維城之固,就積薪之危;壞盤石之親,為尋戈之釁。且夫背禮違義,天地所不容;棄父逃君,人神所共怒。往是吾子,今為國讎。萬紀存為忠烈,死不妨義;汝生為賊臣,死為逆鬼。彼則嘉聲不隤,爾則惡跡無窮。吾聞鄭叔、漢戾,並為猖獗,豈期生子,乃自為之?吾所以上慚皇天,下愧后土,嘆惋之甚,知復何云。」太宗題書畢,為之灑泣。時李勣等兵未至齊境,而青、淄等數州兵並不從祐之命,祐又傳檄諸縣,亦不從。或勸祐虜城中子女走入豆子為盜,計未決而兵曹杜行敏謀將執祐,兵士多願從。是夜,乃鑿垣而入,祐與弘亮等五人披甲控弦,入室以自固。行敏列兵圍之,謂祐曰:「昔為帝子,今乃國賊。行敏為國討賊,更無所顧,王不速降,當為煨燼。」命薪草欲積而焚之,祐遂出就擒,餘黨悉伏誅。行敏送祐至京師,賜死於內省,貶為庶人。國除。尋以國公禮葬之。
蜀王愔,太宗第六子也。貞觀五年,封梁王。七年,授襄州刺史。十年,改封蜀王,轉益州都督。十三年,賜實封八百戶,除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