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Book of Tang 舊唐書
卷九十八 列傳第四十八: 魏知古 盧懷慎 源乾曜 李元纮 杜暹 韓休 裴耀卿 Volume 98 Biographies 48: Wei Zhigu, Lu Huaishen, Yuan Ganyao, Li Yuanhong, Du Xian, Han Xiu, Pei Yao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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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古 盧懷慎 子奐源乾曜 從孫光裕 光裕子洧
李元纮 杜暹 韓休 裴耀卿 孫佶
魏知古,深州陸澤人也。性方直,早有才名。弱冠舉進士,累授著作郎,兼修國史。長安中,歷遷鳳閣舍人、衛尉少卿。時睿宗居籓,兼檢校相王府司馬。神龍初,擢拜吏部侍郎,仍並依舊兼修國史,尋進位銀青光祿大夫。明年,丁母憂去職,服闋授晉州刺史。睿宗即位,以故吏召拜黃門侍郎,兼修國史。
景雲二年,遷右散騎常侍。睿宗女金仙、玉真二公主入道,有制各造一觀,雖屬季夏盛暑,尚營作不止。知古上疏諫曰:
臣聞《谷梁傳》曰:「古之君人者,必時視人之所勤:人勤於力則功築罕,人勤於財則貢賦少,人勤於食則百事廢。」《書》曰:「不作無益害有益。」又曰:「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禮》曰:「季夏之月,樹木方盛,無有斬伐,不可興土功以妨農。」又曰:「季夏行冬令,則風寒不時。」《語》曰:「修己以安百姓。」此皆興化立理之教,為政養人之本。今陛下為公主造觀,將樹功德以祈福祐。但兩觀之地,皆百姓之宅,卒然迫逼,令其轉移,扶老攜幼,投竄無所,發剔椽瓦,呼嗟道路。乖人事,違天時,起無用之作,崇不急之務,群心搖搖,眾口籍籍。陛下為人父母,欲何以安之?且國有簡冊,君舉必記,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是以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夫如是,則君之所舉,可不慎歟!微臣備位諫諍,兼秉史筆,書而不法,後嗣何觀?臣愚必以為不可。伏願俯順人欲,仰稽天意,降德音,下明策,速罷功役,收之桑榆。
疏奏不納。
頃之,又進諫曰:「臣聞人以君為天,君以人為本。人安則政理,本固則邦寧。自陛下翦除兇逆,君臨寶位,蒼生颙颙,以為朝有新政。今風教頹替,日甚一日,府庫空虛,人力雕弊,造作不息,官員日增。今諸司試及員外、檢校等官,僅至二千余人,太府之布帛以殫,太倉之米粟難給。又金仙、玉真等觀造作,鹹非急務,臣先奏請停,竟仍未止。今歲前水後旱,五谷不熟,若至來春,必甚饑饉。陛下為人父母,欲何方以賑恤?療饑拯溺,須及其時。又突厥為患,其來自久,本無禮儀,焉有誠信。今雖遣使,來請結婚,豺狼之心,首鼠何定。弱則卑順,強則驕逆。屬草衰月滿,弓勁馬肥,乘中國饑虛,在和親際會,倘或窺犯亭障,國家何以防之?臣所論者,事甚急切,伏願特垂詳察。」睿宗嘉其切直,尋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玄宗在春宮,又令兼左庶子。未幾,遷戶部尚書,余如故。明年,擢拜侍中。
先天元年冬,從上畋獵於渭川,因獻詩諷曰:「嘗聞夏太康,五弟訓禽荒。我後來冬狩,三驅盛禮張。順時鷹隼擊,講事武功揚。奔走未及去,翾飛豈暇翔。非熊從渭水,瑞雀想陳倉。此欲誠難縱,茲遊不可常。子雲陳《羽獵》,僖伯諫漁棠。得失鑒齊、楚,仁恩念禹、湯。邕熙諒在宥,亭毒匪多傷。《辛甲》今為史,《虞箴》遂孔彰。」手制褒之曰:「夫詩者,誌之所以,寫其心懷,實可諷諭君主。是故揚雄陳《羽獵》,馬卿賦《上林》,爰自《風雅》,率由茲道。予頃向溫泉,觀省風俗,時因暇景,掩渭而畋,方開一面之羅,式展三驅之禮,躬親校獵,聊以從禽。豈意卿有箴規,輔予不逮,自非款誠夙著,其孰能繼於此耶?今賜卿物五十段,用申勸獎。」
二年,累封梁國公。竇懷貞等將謀逆也,知古獨密奏其事。及懷貞誅,賜實封二百戶、物五百段。仍以前賞猶薄,又手敕曰:「魏知古去年十月已前,屢申啟沃,每竭忠誠,奸臣有謀,預奏其兆。事君之節,良有可嘉,可更賜實封一百戶。」其年冬,令往東都知吏部尚書事,深以為稱職,手制曰:「卿以宰臣,往知大選,官人之委,情寄尤切。遂能端本革弊,忘私徇公,正色而行,厝心不撓。鏡已澈則妍媸必鑒,衡已舉則輕重罔違。朕遠聞之,益用嘉嘆。今賜卿衣裳一副,以示所懷。」
開元元年,官名改易,改為黃門監。二年,還京,上屢有顧問,恩意甚厚,尋改紫微令。姚崇深忌憚之,陰加讒毀,乃除工部尚書,罷知政事。三年卒,時年六十九。御史大夫宋璟聞而嘆曰:「叔向古之遺直,子產古之遺愛,能兼之者,其在魏公。」贈幽州都督,謚曰忠。
知古初為黃門侍郎,表薦洹水令呂太一、蒲州司功參軍齊璟、前右內率府騎曹參軍柳澤。及知吏部尚書事,又擢用密縣尉宋遙、左補闕袁暉、右補闕封希顏、伊闕尉陳希烈,後鹹累居清要,時論以為有知人之鑒。文集七卷。
盧懷慎,滑州靈昌人。其先家於范陽,為山東著姓。祖悊,為靈昌令,因徙焉。懷慎少清謹,舉進士,歷監察御史、吏部員外郎。景龍中,遷右御史臺中丞,上疏以陳時政得失。今略載其三篇。
其一曰:
臣聞孔子曰:「為邦百年,可以勝殘去殺。」又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故《書》雲「三載考績」,校其功也。昔子產相鄭,更法令,布刑書,一年而人歌之曰:「取我田疇而伍之,取我衣冠而褚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二年而人又歌之曰:「我有子弟,子產教之,我有田疇,子產殖之,子產而死,誰其嗣之?」終有遺愛,流芳史策。子產,賢者也,其為政尚累年而化成,況其常材乎。
臣竊見比來州牧、上佐及兩畿縣令,下車布政,罕終四考。在任多者一二年,少者三五月,遽即遷除,不論課最。或有歷時未改,便傾耳而聽,企踵而望,爭求冒進,不顧廉恥。亦何暇為陛下宣風布化,求瘼恤人哉!禮義未能興行,風俗未能齊一,戶口所以流散,倉庫所以空虛,百姓雕弊,日更滋甚,職為此也。何則?人知吏之不久,則不從其教;吏知遷之不遙,又不盡其力,偷安爵祿,但養資望。陛下雖勤勞之懷,宵衣旰食,然僥幸路啟,上下相蒙,共為茍且而已,寧盡至公乎?此國之病也。昔賈誼所謂蹠盭之病,乃小小者耳。此弊久而不革,臣恐為膏肓,雖和、緩不能療,豈蹠盭而已哉!
漢宣帝綜核名實,興理致化。黃霸,良二千石也,就增秩賜金,以旌其能,而不遷於潁川,前代之美政也。又古之為吏者長子孫,倉氏、瘐氏,即其後也。《書》云:「事不師古,以克永代,匪說攸聞。」臣望請諸州都督、刺史、上佐及兩畿縣令等,在任未經四考已上,不許遷除。察其課效尤異者,或錫以車裘,或就加祿秩,或降使臨問,並璽書慰勉。若公卿有闕,則擢以勸能。其政績無聞及犯貪暴者,免歸田裏。以明聖朝賞罰之信,則萬方之人,一變於道矣。致此之美,革彼之弊,易於反掌,陛下何惜而不行哉!
其二曰:
臣聞《尚書》云:「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此省官之義也。又云:「官不必備,惟其才。」又云:「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此為官擇人之義也。臣竊見京諸司員外官,所在委積,多者數余十倍,近古以來未之有也。官不必備,此則有余,人代天工,多不厘務。廣有除拜,無所裨益,俸祿之費,歲巨億萬,空竭府藏而已,豈致理之基哉!方今倉庫空虛,百姓雕弊,河、渭漕輓,西給京師,公私損耗,不可勝紀。況邊隅未靜,兵革猶興,節用愛人,正在今日,增官廣費,豈曰其時?倘水旱成災,租稅減入,水衡無貫朽之蓄,京瘐闕流衍之儲。或疆場外守,兵車遠出;或收茂無歲,賑救在辰。此軍國之急務也,陛下將何以濟之乎?《書》云:「無輕人事,惟艱;無安厥位,惟危。」又云:「不見是圖。」此皆慎微之深旨也。
臣竊見員外官中,或簪裾雅望,或臺閣舊人,或明習憲章,或諳閑政要,皆一時之良幹也。多不司案牘,空屍祿俸,滯其才而不申其用,尊其位而不盡其力。周稱多士,漢曰得人,豈其然歟?必有異於此矣。臣望請諸司員外官有才能器識、眾共聞知,堪為州牧縣宰及上佐者,並請遷擢,使宣力四方,申其智效。有老病及不堪理務者,鹹從廢省,使賢不肖較然殊貫。此濟時之切務也,安可謂行之艱哉?
其三曰:
臣聞天吏逸德,烈於猛火;貪人敗類,取興大風。則知冒於寵賂,侮於鰥寡,為政之蠹,莫先於茲。臣竊見內外官人,有不率憲章,公犯贓汙,侵牟萬姓,劓割蒸人,鞫按非虛,刑憲已及者,或俄復舊資,雖負殘削之名,還膺牧宰之任,或江、淮、嶺、磧,微示懲貶,而徇財黷貨,罕能悛革,委以共理,俟河之清。臣聞明主之於萬姓也,必暢以平分,而無偏施。若犯罪之吏,作牧遐方,便是屈法惠奸,恤近遺遠矣。凡左降之人,鮮能省過,必懷自棄,長惡滋深。則小州遠郡,蠻陬夷落,何負於聖化,獨受其弊政乎!昔孟嘗廉明,方臨合浦;隱之清絜,乃蒞番禺。郅都之鎮靜朔方,耿恭之輯寧疏勒。地則遐僻,必擇賢良,務以寧濟為懷,豈以遐荒見隔?況邊僥之地,夷夏雜處,負險恃遠,易擾難安,彌藉循良,以寄綏撫。若委失其任,官非其才,淩虐黎庶,侵剝蕃部,小則坐致流亡,大則起為盜賊。由此言之,不可用凡材,而況於猾吏乎!其內外官人有犯贓賄推勘得實者,臣望請削跡簪裾,十數年間不許齒錄。《書》云:「旌別淑匿,黜陟幽明。」即其義也。若不循此道,去邪有疑,善政能官,甄獎或未之偏,擔贓負賄,僥幸或即蒙升,則賞罰無章,沮勸安寄?浮競之風轉扇,廉恥之行漸隤,其源不塞,為蠹斯甚。
疏奏不納。累遷黃門侍郎,賜爵漁陽伯。
先天二年,與侍中魏知古於東都分掌選事,尋征還同中書門下三品。開元三年,遷黃門監。懷慎與紫微令姚崇對掌樞密,懷慎自以為吏道不及崇,每事皆推讓之,時人謂之「伴食宰相。」四年,兼吏部尚書。其秋,以疾篤,累表乞骸骨,許之。旬日而卒,贈荊州大都督,謚曰文成。懷慎臨終遺表曰:
臣素無才識,叨沐恩榮,待罪樞密,頗積年序。報國之心,空知自竭;推賢之誌,終未克申。孤負明恩,夙夜惶懼。臣染疾已久,形神欲離,鳧雁之飛,未為之少,而犬馬之誌,終祈上聞,其鳴也哀,乞求聖察。
宋璟立性公直,執心貞固,文學足以經務,識略期於佐時,動惟直道,行不茍合,聞諸朝野之說,實為社稷之臣。李傑勤苦絕倫,貞介獨立,公家之事,知無不為,幹時之材,眾議推許。李朝隱操履堅貞,才識通贍,守文奉法,頗懷鐵石之心,事上竭誠,實盡人臣之節。盧從願清貞謹慎,理識周密,始終若一,朝野共知,簡要之才,不可多得。並明時重器,聖代良臣。比經任使,微有愆失,所坐者小,所棄者大,所累者輕,所貶者遠。日月雖近,譴責傷深,望垂矜錄,漸加進用。
臣竊聞黃帝所以垂衣裳而天下理者,任風、力也;帝堯所以光宅天下者,任稷、祼也。且朝廷者天下之本,賢良者風化之源,得人則庶績其凝,失士則彜倫攸斁。臣每見陛下憂勞庶政,勤求理道,慎舉群司,必期稱職,使鹓鷺成列,草澤無遺。故得歲稔時和,政平訟理,比陛下用賢之明效也。臣非木石,早識天心,瞑目不遙,厚恩未報。黜殯之義,敢不庶幾,城郢之言,思布愚懇。
上深嘉納之。懷慎清儉,不營產業,器用服飾,無金玉綺文之麗。所得祿俸,皆隨時分散,而家無余蓄,妻子匱乏。及車駕將幸東都,四門博士張星上言:「懷慎忠清直道,終始不虧,不加寵贈,無以勸善。」乃下制賜其家物壹伯段、米粟貳伯石。明年,上還京師,因校獵於城南,經懷慎別業,見家人方設祥齋,憫其貧匱,賜絹百匹。仍遣中書侍郎蘇颋為其碑文,上自書焉。
子奐,早修整,歷任皆以清白聞。開元中,為中書舍人、御史中丞、陜州刺史。二十四年,玄宗幸京師,次陜城頓,審其能政,於事題贊而去,曰:「專城之重,分陜之雄。人多惠愛,性實謙沖。亦既利物,在乎匪躬。斯為國寶,不墜家風。」尋除兵部侍郎。天寶初,為晉陵太守。時南海郡利兼水陸,環寶山積,劉巨鱗、彭杲相替為太守、五府節度,皆坐贓鉅萬而死。乃特授奐為南海太守。遐方之地,貪吏斂跡,人用安之。以為自開元已來四十年,廣府節度清白者有四:謂宋璟、裴伷先、李朝隱及奐。中使市舶,亦不幹法。加銀青光祿大夫。經三年,入為尚書右丞,卒。弟弈,亦傳清白,歷御史中丞而死王事,見《忠義傳》。弈子杞,德宗朝位至宰輔,別有傳。
源乾曜,相州臨漳人。隋比部侍郎師之孫也。父直心,高宗時為司刑太常伯,坐事配流嶺南而卒。乾曜舉進士,景雲中,累遷諫議大夫。時久廢公卿百官三九射禮,乾曜上疏曰:「夫聖王之教天下也,必制禮以正人情,人情正則孝於家,忠於國。此道不替,所以理也。所以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竊以古之擇士,先觀射禮,以明和容之義,非取一時之樂。夫射者,別正邪,觀德行,中祭祀,辟寇戎。古先哲王,莫不遞襲。臣竊見數年已來,射禮便廢,或緣所司惜費,遂令大射有虧。臣愚以為所費者財,所全者禮。故孔子云:『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今乾坤再辟,日月貞明,臣望大射之儀,春秋不廢,聖人之教,今古常行,則天下幸甚。」乾曜尋出為梁州都督。
開元初,邠王府僚吏有犯法者,上令左右求堪為王府長史者,太常卿姜皎薦乾曜公清有吏幹,因召見與語。乾曜神氣清爽,對答皆有倫序,上甚悅之,乃拜少府少監,兼邠王府長史。尋遷戶部侍郎、兼御史中丞。無幾,轉尚書左丞。四年冬,擢拜黃門侍郎、同紫微黃門平章事。旬日,與姚元之俱罷知政事。
時行幸東都,以乾曜為京兆尹,仍京師留守。乾曜政存寬簡,不嚴而理。嘗有仗內白鷹,因縱遂失所在,上令京兆切捕之。俄於野外獲之,其鷹掛於叢棘而死,官吏懼得罪,相顧失色。乾曜徐曰:「事有邂逅,死亦常理,主上仁明,當不以此置罪。必其獲戾,吾自當之,不須懼也。」遂入自請失旨之罪,上一切不問之,眾鹹伏乾曜臨事不懾,而能引過在己也。在京兆三年,政令如一。
八年春,復為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尋加銀青光祿大夫,遷侍中。久之,上疏曰:「臣竊見形要之家並求京職,俊乂之士多任外官,王道平分,不合如此。臣三男俱是京任,望出二人與外官,以葉均平之道。」上從之,於是改其子河南府參軍弼為絳州司功,太祝絜為鄭尉。因下制曰:「源弼等父在樞近,深惟謙挹,恐代官之鹹列,慮時才之未序,率先庶僚,崇是讓德,既請外其職,復降資以授。《傳》不雲乎:『晉範宣子讓,其下皆讓。』『晉國之人,於是大和。』道之或行,仁豈雲遠!」因令文武百僚父子兄弟三人並任京司者,任自通容,依資次處分,由是公卿子弟京官出外者百余人。俄又有上書者,以為「國之執政,同其休戚,若不稍加崇寵,何以責其盡心?」十年十一月,敕中書門下共食實封三百戶,自乾曜及張嘉貞始也。
乾曜後扈從東封,拜尚書左丞相,仍兼侍中。乾曜在政事十年,時張嘉貞、張說相次為中書令,乾曜不敢與之爭權,每事皆推讓之。及李元纮、杜暹知政事,乾曜遂無所參議,但唯諾署名而已。初,乾曜因姜皎所薦,遂擢用;及皎得罪,為張嘉貞所擠,乾曜竟不救之,議者以此譏焉。十七年夏,停兼侍中事。其秋,遷太子少師,以祖名師,固辭,乃拜太子少傅,封安陽郡公。十九年,駕幸東都,乾曜以年老辭疾,不堪扈從,因留京養疾。是年冬卒,詔贈幽州大都督,上於洛城南門舉哀,輟朝二日。
乾曜從孫光裕,亦有令譽。歷職清謹,撫諸弟以友義聞。初為中書舍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