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Book of Tang 舊唐書
卷一百四十二 列傳第九十二: 李寶臣 王武俊 王廷湊 Volume 142 Biographies 92: Li Baochen, Wang Wujun, Wang Tingc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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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寶臣,范陽城旁奚族也。故范陽將張钅巢高之假子,故姓張,名忠誌。幼善騎射,節度使安祿山選為射生官。天寶中,隨祿山入朝,玄宗留為射生子弟,出入禁中。及祿山叛,忠誌遁歸范陽;祿山喜,錄為假子,姓安,常給事帳中。祿山兵將指闕,使忠誌領驍騎八千人入太原,劫太原尹楊光翙。忠誌挾光翙出太原,萬兵追之不敢近。祿山使董精甲,扼井陘路,軍於土門。安慶緒偽署為恆州刺史。九節度之師圍慶緒於相州,忠誌懼,獻章歸國,肅宗因授恆州刺史。及史思明復渡河,偽授忠誌工部尚書、恆州刺史、恆趙節度使,統眾三萬守常山。及思明敗,不受朝義之命,乃開土門路以內王師。河朔平定,忠誌與李懷仙、薛嵩、田承嗣各舉其地歸國,皆賜鐵券,誓以不死。因授忠誌開府儀同三司、檢校禮部尚書、恆州刺史,實封二百戶,仍舊為節度使。乃以恆州為成德軍,賜姓名曰李寶臣。時寶臣有恆、定、易、趙、深、冀六州之地,後又得滄州,步卒五萬、馬五千匹,當時勇冠河朔諸帥。寶臣以七州自給,軍用殷積,招集亡命之徒,繕閱兵仗,與薛嵩、田承嗣、李正己、梁崇義等連結姻婭,互為表裏,意在以土地傳付子孫,不稟朝旨,自補官吏,不輸王賦。初,天寶中,天下州郡皆鑄銅為玄宗真容,擬佛之制。及安、史之亂,賊之所部,悉熔毀之,而恆州獨存,由是實封百戶。
初,寶臣、正己皆為承嗣所易。寶臣弟寶正娶承嗣女,在魏州與承嗣子維擊鞠,寶正馬馳駭,觸殺維。承嗣怒,縶寶正以告。寶臣謝為教不謹,緘杖令承嗣以示責,承嗣遂鞭殺之,由是交惡。
大歷十年,寶臣、正己更言承嗣之罪,請討之。代宗欲因其相圖,乃從其請。時幽州節度留後硃滔方恭順朝廷,詔滔與寶臣及太原之師攻其北,正己與滑亳、河陽、江淮之師攻其南。寶臣、正己會軍於棗強,椎牛釃酒,犒勞將士,仍頒優賞。寶臣軍賞厚,正己軍賞薄。既罷會,正己軍中咄咄有辭,正己聞,懼有變,即時引退。由是寶臣、硃滔共攻承嗣之滄州,連年未下。時承嗣使腹心將盧子期攻邢州,城將陷,寶臣發精卒赴救,擊敗之,擒子期來獻。河南諸將又大破田悅於陳留,正己收承嗣之德州,以重兵臨其境,指期進討。承嗣大懾,遂求解於寶臣,寶臣不許。
初,正己將發兵,使人至魏,承嗣囚之。及是,乃厚禮遣歸,發使與俱,具列境內戶口兵糧之數,悉以奉正己。且告曰:「承嗣老矣,今年八十有六,形體支離,無日月焉。己子不令,悅亦孱弱,不足保其後業。今之所有,為公守耳,曷足辱公師旅焉!」立使者於廷,南向,拜而授書。又圖正己形,焚香事之如神,謂人曰:「真聖人也!」正己聞之,且得其歡,乃止諸軍,莫敢進者。
承嗣止正己,無南軍之虞。又知范陽寶臣故裏,生長其間,心常欲得之;乃勒石為讖,密瘞寶臣境內,使望氣者云:「此中有玉氣。」寶臣掘地得之,有文曰:「二帝同功勢萬全,將田作伴入幽、燕。」二帝,指寶臣、正己也。承嗣又使客諷之曰:「公與硃滔共舉,取吾滄州,設得之,當歸國,非公所有。誠能舍承嗣之罪,請以滄州奉獻,可不勞師而致,願取范陽以自效。公將騎為前驅,承嗣率步卒從,此萬全之勢。」寶臣喜,以為事合符命,遂與承嗣通謀,割州與之。寶臣乃密圖范陽,承嗣亦陳兵境上。寶臣謂硃滔使曰:「吾聞硃公貌如神,安得而識之?願因繪事而觀,可乎?」滔乃圖其形以示之。寶臣懸於射堂,命諸將熟視之,曰:「硃公信神人也!」他日,滔出軍,寶臣密選精卒劫之,戒其將曰:「取彼貌如射堂所懸者。」是時,二軍不相虞有變,滔與戰於瓦橋。滔適衣他服,以不識免。承嗣聞與滔交鋒,其釁已成,乃旋軍,使告寶臣曰:「河內有警急,不暇從公。石上讖文,吾戲為之耳!」寶臣慚怒而退。
遷左僕射,封隴西郡王、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德宗即位,拜司空,兼太子太傅。寶臣名位既高,自擅一方,專貯異志。妖人偽為讖語,言寶臣終有天位。寶臣乃為符瑞及靈芝硃草,作硃書符。又於深室齋戒築壇,上置金匜、玉斝,雲「甘露神酒自出」。又偽刻玉為印,金填文字,告境內云:「天降靈瑞,非予所求,不祈而至。」將吏無敢言者。妖輩慮其詐發,乃曰:「相公須飲甘露湯,即天神降。」寶臣然之。妖人置堇湯中,飲之,三日而卒。
寶臣暮年,益多猜忌,以惟嶽暗懦,諸將不服,即殺大將辛忠義、盧俶、定州刺史張南容、趙州刺史張彭老、許崇俊等二十余人,家口沒入,自是諸將離心。建中二年春卒,時年六十四,廢朝三日,冊贈太保。子惟嶽、惟誠、惟簡。
寶臣卒時,惟嶽為行軍司馬,三軍推為留後,仍遣使上表求襲父任,朝旨不允。魏博節度使田悅上章保薦,請賜旄節,不許。惟嶽乃與田悅、李正己同謀拒命,判官邵真泣諫,以為不可。惟嶽暗懦,初雖聽從,終為左右所惑而止。而所與圖議,皆奸吏胡震、家人王他奴等,唯勸拒逆為事。
惟嶽舅谷從政者,有智略。為寶臣所忌,稱病不出,至是知惟嶽之謀,慮其覆宗,乃出諫惟嶽曰:「今天下無事,遠方朝貢,主上神武,必致太平。如至不允,必至加兵。雖大夫恩及三軍,萬一不捷,孰為大夫用命者?又先朝相公與幽帥不協,今國家致討,必命硃滔為帥。彼嘗切齒,今遂復讎,可不懼乎!又頃者相公誅滅軍中將校,其子弟存者,口雖不言,心寧無憤?兵猶火也,不戢自焚。往者田承嗣佐安祿山、史思明謀亂天下,千征百戰。及頃年侵擾
洺、相等州,為官軍所敗,及貶永州,仰天垂泣。賴先相公佐佑保援,方獲赦宥,若雷霆不收,承嗣豈有生理!今田悅兇狂,何如承嗣名望?茍欲坐邀富貴,不料破家覆族。而況今之將校,罕有義心,因利乘便,必相傾陷。為大夫畫久長之計,莫若令惟誠知留後,大夫自速入朝。國家念先相公之功,見大夫順命,何求而不得?今與群逆為自危之計,非保家之道也。」惟嶽亦素忌從政,皆不聽,竟與魏、齊謀叛。
既而惟嶽大將張孝忠以郡歸國,朝廷以孝忠為成德軍節度使,仍詔硃滔與孝忠合勢討之。惟嶽以精甲屯束鹿以抗之,田悅遣大將孟佑率兵五千助惟嶽。建中三年正月,硃滔、孝忠大破恆州軍於束鹿,惟嶽燒營而遁。惟嶽大將趙州刺史康日知以郡歸國,惟嶽乃令衙將衛常寧率士卒五千,兵馬使王武俊率騎軍八百同討日知。武俊既出恆州,謂常寧曰:「武俊盡心於本使,大夫信讒,頗相猜忌,所謂朝不謀夕,豈圖生路!且趙州用兵,捷與不捷,武俊不復入恆州矣!妻子任從屠滅,且以殘生往定州事張尚書去也,孰能持頸就戮!」常寧曰:「中丞以大夫不可事,且有詔書雲,斬大夫首者,以其官爵授。自大夫拒命已來,張尚書以易州歸國得節度使。今聞日知已得官爵。觀大夫事勢,終為硃滔所滅。此際轉禍為福,莫若倒戈入使府,誅大夫以取富貴也。況大夫暗昧,左右誑惑,其實易圖。事茍不捷,歸張尚書非晚。」武俊然之。三年閏正月,武俊與常寧自趙州回戈,達明至恆,武俊子士真應於內。武俊兵突入府署,遣虞任越劫擒惟嶽,縊死於戟門外。又誅惟嶽妻父鄭華及長慶、王他奴等二十余人,傳首京師。
惟誠,惟嶽異母兄,以父廕為殿中丞,累遷至檢校戶部員外郎。好儒書理道,寶臣愛之,委以軍事;性謙厚,以惟嶽嫡嗣,讓而不受。同母妹嫁李正己子納。寶臣以其宗姓,請惟誠歸本姓,又令入仕於鄆州,為李納營田副使。歷兗、淄、濟、淮四州刺史,竟客死東平。
惟簡,寶臣第三子。初,王武俊既誅惟嶽,又械惟簡送京師。德宗拘於客省,防伺甚峻。硃泚之亂,惟簡斬關而出,赴奉天。德宗嘉之,用為禁軍將。從渾瑊率師討賊,頻戰屢捷,加御史中丞。從幸山南,得「元從功臣」之號,封武安郡王。後授左神威大將軍,轉天威統軍。元和初,檢校戶部尚書、左金吾衛大將軍,充街使;俄拜鳳翔隴右節度使。元和十三年正月卒,贈尚書右僕射。
子元本,生於貴族,輕薄無行。初,張茂昭子克禮尚襄陽公主。長慶中,主縱恣不法,常遊行市裏。有士族子薛樞、薛渾者,俱得幸於主。尤愛渾,每詣渾家,謁渾母行事姑之禮。有吏誰何者,即以厚賂啖之。渾與元本皆少年,遂相誘掖;元本亦得幸於主,出入主第。張克禮不勝其忿,上表陳聞,乃召主幽於禁中。以元本功臣之後,得減死,杖六十,流象州。樞、渾以元本之故,亦從輕杖八十,長流崖州。
王武俊,契丹怒皆部落也。祖可訥幹,父路俱。開元中,饒樂府都督李詩率其部落五千帳,與路俱南河襲冠帶,有詔褒美,從居薊。武俊初號沒諾幹,年十五,能騎射。上元中,為史思明恆州刺史李寶臣裨將。寶應元年,王師入井陘。將平河朔,武俊謂寶臣曰:「以寡敵眾,以曲遇直,戰則離,守則潰,銳師遠鬥,庸可禦乎?」寶臣遂徹警備,以恆、定、深、趙、易,充本軍先鋒兵馬使。
大歷十年,田承嗣因薛嵩死,兼有相、衛、磁、邢、洺五州。承嗣遣將盧子期寇磁州,詔令寶臣與李正己、李勉、李承昭、田神玉、硃滔、李抱真各出兵討之。諸軍與子期戰於清水,大破之。寶臣將有節生擒子期以獻。代宗嘉其功,使中貴人馬承倩賫詔宣勞。承倩將歸,止傳舍,寶臣親遺百縑。承倩詬詈,擲出道中;寶臣顧左右有愧色。還休府中,諸將散歸,寶臣潛伺屏間,獨武俊佩刀立於門下。召入,解刀與語曰:「見向者頑豎乎?」武俊曰:「今閣下有功尚爾,寇平後,天子以幅紙之詔召置京下,一匹夫耳,可乎?」寶臣曰:「為之若何?」武俊曰:「不如玩養承嗣,以為己資。」寶臣曰:「今與承嗣有釁矣,可推腹心哉?」武俊曰:「勢同患均,轉寇仇為父子,亥唾間。若傳虛言,無益也。今中貴人劉清譚在驛,斬首送承嗣,立質妻孥矣!」寶臣曰:「恐不能如此。」武俊曰:「硃滔為國屯兵滄州,請擒送承嗣以取信。」許之。立選士二千,皆乘駿馬,通夜馳三百里,晨至滔營,掩其不備。滔軍出戰,大敗,擒類滔者,滔故得脫。自此寶臣與田承嗣、李正己更相為援,皆武俊萌之。
寶臣死,其子惟嶽謀襲父位。寶臣舊將易州刺史張孝忠以州順命,遂以孝忠代寶臣。俾惟嶽護喪歸京,惟嶽不受命。建中三年正月,詔硃滔、張孝忠合軍討之。惟嶽與武俊復統萬余眾戰於束鹿。武俊率三千騎先進,為滔所敗,惟嶽遁走。趙州刺史康日知遂以州順命,惟嶽令武俊統兵擊之。日知遣人謂武俊曰:「惟嶽孱微而無謀,何足同反!我城堅眾一,未可以歲月下。且惟嶽恃田悅為援,前歲悅之丁男甲卒塗地於邢州城下,猶不能陷,況此城乎!」復給偽手詔招武俊,信之;遂倒兵入恆州,率數百騎入衙門。使謂惟嶽曰:「大夫舉兵與魏、齊同惡,今田尚書已喪敗,李尚書為趙州所間,軍士自束鹿之役,傷痛軫心。硃僕射強兵宿境內,張尚書已授定州,三軍俱懼殞首喪家。聞有詔征大夫,宜亟赴命,不爾,禍在漏刻。」惟嶽怖,遽睢盱。武俊子士真斬惟嶽,持首而出。武俊殺不同己者十數人,遂定。傳首上聞,授武俊檢校秘書少監、兼御史大夫、恆州刺史、恆冀都團練觀察使,實封五百戶,以康日知為深趙團練觀察使。
時惟嶽偽定州刺史楊政義以州順命,深州刺史楊榮國降硃滔,分兵鎮之。朝廷既以定州屬張孝忠.深州屬康日知。武俊怒失趙、定二州,且名位不滿其誌。硃滔怒失深州,因誘武俊謀反,斥言朝廷,遂連率勁兵救田悅。時馬燧、李抱真、李芃、李晟方討田悅,敗悅於洹水。後連歲暴兵,然悅勢已蹙。至是武俊、硃滔復振起之。悅勢益張。
十一月,武俊使大將張鐘葵寇趙州,康日知擊敗之,斬首上獻。是日,武俊僭建國,稱趙王,又恆州為真定府,偽命官秩。硃滔、田悅、李納一同僭號,分據所部,各遣使勸誘蔡州李希烈同僭位號。四年三月,希烈既為周曾謀潰其腹心,或傳希烈已死,馬燧等四節度軍中聞之,歡聲震外。
六月,李抱真使辯客賈林詐降武俊。林至武俊壁曰:「是來傳詔,非降也。」武俊色動,征其說。林曰:「天子知大夫宿誠,及登壇建國之日,撫膺顧左右曰:『我本忠義,天子不省。』是後諸軍曾同表論列大夫。天子覽表動容,語使者曰:『朕前事誤,追無及已。朋友間失意尚可謝,朕四海主,毫芒安可復念哉!』」武俊曰:「仆虜將,尚知存撫百姓,天子固不專務殺人以安天下。今山東大兵者五,比戰勝,骨盡暴野,雖勝與誰守?今不憚歸國,以與諸侯盟約,虜性直,不欲曲在己。朝廷能降恩滌蕩之,仆首倡歸國,不從者,於以奉辭,則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朋友。此謀既行,河朔不五旬可定。」
十月,涇原兵犯闕,上幸奉天。京師問至,諸將退軍。李抱真將還潞澤,田悅說武俊與硃滔襲擊之。賈林復說武俊曰:「今退軍前輜重,後銳師,人心固一,不可圖也。且勝而得地,則利歸魏博;喪師,即成德大傷。大夫本部易、定、滄、趙四州,何不先復故地?」武俊遂北馬首,背田悅約。賈林復說武俊曰:「大夫冀邦豪族,不合謀據中華。且滔心幽險,王室強即藉大夫援之,卑即思有並吞。且河朔無冀國,唯趙、魏、燕耳!今硃滔稱冀,則窺大夫冀州,其兆已形矣。若滔力制山東,大夫須整臣禮;不從,即為所攻奪,此時臣滔乎?」武俊投袂作色曰:「二百年宗社,我尚不能臣,誰能臣田舍漢!」由此計定,遂南修好抱真,西連盟馬燧。會興元元年德宗罪己,大赦反側。二月,武俊集三軍,削偽國號。詔國子祭酒兼御史大夫董晉、中使王進傑,自行在至恆州宣命,授武俊檢校兵部尚書、成德軍節度使。三月,加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幽州、盧龍兩道節度使、瑯邪郡王。
時硃泚偽冊滔為皇太弟,滔率幽、檀勁卒,誘回紇二千騎,已圍貝州數十日,將絕白馬津,南盜洛都,與泚合勢。時李懷光反,據河中;李希烈已陷大梁,南逼江、漢;李納尚反於齊,田緒未為用;李晟孤軍壁渭上。天子羽書所制者,天下才十二三,海內蕩析,人心失歸。賈林又說武俊與抱真合軍,同救魏博,為武俊陳利害曰:「硃滔此行,欲先平魏博,更逢田悅被害,人心不安。旬日不救,魏、貝必下,滔益數萬。張孝忠見魏、貝已拔,必臣硃滔。三道連衡,兼統回紇,長驅至此,家族可得免乎?常山不守,則昭義退保山西,河朔地盡入滔。今乘魏、貝未下,孝忠未附,公與昭義合軍破之,如掇遺耳!此計就,則聲振關中,京邑可坐復,鑾輿反正自公,則勛業無二也。」武俊歡然許之。兩軍議定,卜日同征。五月,武俊、抱真會軍於鉅鹿東。兩軍既交,滔震恐。抱真為方陣,武俊用奇兵,硃滔傾壘出戰。武俊不擐甲而馳之。滔望風奔潰,自相蹂踐,死者十四五。收其輜重、器甲、馬牛不可勝計,滔夜奔還幽州。武俊班師,表讓幽州盧龍節度使,許之。乃升恆州為大都督府,以武俊為長史,加檢校司徒,實封七百戶,余如故。
車駕還京,寵之逾厚。子尚貴主,子弟在孩稚者,皆賜官名。尋丁母憂,起復加左金吾上將軍同正;免喪,加開府儀同三司。十二年,上念舊勛,加檢校太尉,兼中書令。
十七年六月卒,時年六十七,廢朝五日,群臣詣延英門奉慰,如渾瑊故事。詔左庶子上公持節冊贈太師,賻絹三千匹、布千端、米粟三千碩。太常謚曰威烈,德宗曰:「武俊竭忠奉國,宜賜謚忠烈。」子士真、士清、士平、士則。士真嗣。
士真,武俊長子。少驍悍,冠於軍中,沈謀有斷。事李寶臣為帳中親將,仍以女妻之。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