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Book of Tang 舊唐書
卷一百七十七 列傳第一百二十七: 崔慎由 崔珙 盧鈞 裴休 楊收 韋保衡 路巖 夏侯孜 劉瞻 劉瑑 曹確 畢諴 杜審權 劉鄴 豆盧瑑 Volume 177 Biographies 127: Cui Shenyou, Cui Gong, Lu Jun, Pei Xiu, Yang Shou, Wei Baoheng, Lu Yan, Xiao Houzi, Liu Zhan, Liu Zhuan, Cao Que, Bi Xian, Du Shenquan, Liu Ye, Dou Luz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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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慎由崔慎由,字敬止,清河武城人。高祖融,位終國子司業,謚曰文,自有傳。曾祖翹,位終禮部尚書、東都留守。祖異,位終渠州刺史。
父 崔從
父從,少孤貧。寓居太原,與仲兄能同隱山林,苦心力學。屬歲兵荒,至於絕食。弟兄采梠拾橡實,飲水棲衡;而講誦不輟。怡然終日,不出山巖,如是者十年。貞元初,進士登第,釋褐山南西道推官,府公嚴震,待以殊禮。以父優免。弟兄廬於父墓,手植松柏。免喪,不應辟命。久之,西川節度使韋臯開西南夷,置兩路運糧使,奏從掌西山運務,後權知邛州事。及臯薨,副使劉辟阻命,欲並東川,以謀告從。從以書諭辟,辟怒,出兵攻之,從嬰城拒守,卒不從之。高崇文平蜀,從事坐累多伏法,惟從以拒辟免。盧坦在宣州,辟為團練觀察副使。
元和初入朝,累遷吏部員外郎。九年,裴度為中丞,奏從為侍御史知雜,守右司郎中。度作相,用從自代為中丞。
從氣貌孤峻,正色立朝,彈奏不避權幸。事關臺閣或付仗內者,必抗章論列,請歸有司。選辟御史,必先質重貞退者。改給事中,數月,出為陜州大都督府長史、陜虢團練觀察使、兼御史中丞,賜紫金魚袋。入為尚書右丞。
淄青賊平,鎮州王承宗懼,上章請割德、棣二州自贖,又令二子入侍。憲宗選使臣宣諭,以從中選。議者以承宗罪惡貫盈,每多奸譎,入朝二子,必非血胤,人頗憂之。從次魏州,田弘正以路由寇境,欲以五百騎援之,從辭之。以童奴十數騎,徑至鎮州。於鞠場宣敕,三軍大集。從諭以逆順,辭情慷慨,軍士感動,承宗泣下,禮貌益恭,遂按德、棣戶口符印而還。
其年八月,出為興元尹、御史大夫、山南西道節度觀察等使。監軍使知上意欲大用之,每為中貴傳達意旨,欲其賂遺,從終不答。
穆宗即位,召拜尚書左丞。長慶二年,檢校禮部尚書、鄜州刺史、鄜坊丹延節度等使。鄜畤內接畿甸,神策軍鎮相望,逾禁犯法,累政不能制。而從撫遏舉奏,軍士惕然。党項羌有以羊馬來市者,必先遺帥守,從皆不受,撫諭遣之。群羌不敢為盜。四年,入為吏部侍郎,尋改太常卿。寶歷二年,檢校吏部尚書,充東都留守。
太和三年,入為戶部尚書。李宗閔秉政,以從與裴度、李德裕厚善,惡之。改檢校尚書右僕射、太子賓客,東都分司。從請告百日,罷官,物論咎執政。宗閔懼,四年三月,召拜檢校左僕射,兼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淮南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揚府舊有貨曲之利,資產奴婢交易者,皆有貫率,羊有口算,每歲收利以給用,從悉除之。舊制,官吏祿俸有布帛加估之給,節度使獨不在此例。從至,一例估折給之。六年十月,卒於鎮,贈司空,謚曰貞。
從少以貞晦恭讓自處,不交權利,忠厚方嚴,正人多所推仰。階品合立門戟,終不之請。四為大鎮,家無妓樂,士友多之。
崔慎由 (本傳)
慎由,太和初擢進士第,又登賢良方正制科。聰敏強記,宇量端厚,有父風。釋褐諸侯府。大中初入朝,為右拾遺、員外郎、知制誥,正拜舍人,召充翰林學士、戶部侍郎。再歷方鎮,入朝為工部尚書。十年,以本官同平章事,兼集賢殿大學士,轉監修國史、上柱國,加太中大夫、兼禮部尚書。
初,慎由與蕭鄴同在翰林,情不相洽。及慎由作相,罷鄴學士。俄而鄴自判度支為平章事,恩顧甚隆。鄴引劉瑑同知政事。十二年二月,詔曰:「太中大夫、中書侍郎、兼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崔慎由,繼美德門,承家貴位,搢紳偉望,禮樂上流。挺松筠之貞姿,服蘭蓀之懿行。自居名器,累歷清華。禁林才擅於多能,綸閣詞推於巨麗。物情愈茂,延譽甚高,再列二卿之崇,亟闡六條之化。爰加獎任,益委重難。屢啟嘉謨,俄參大柄,而周涉寒暑,備見器能。道已著於始終,思豈殊於中外!可檢校禮部尚書、梓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劍南東川節度使。」
咸通初,改為華州刺史、潼關防禦、鎮國軍等使,加檢校司空、河中尹、河中晉絳節度使。入為吏部尚書。移疾請老,拜太子太保,分司東都,卒。
子胤。弟安潛。安潛,字進之,大中三年,登進士第。咸通中,累歷清顯,出為許州刺史、忠武軍節度觀察等使。乾符中,遷成都尹、劍南西川節度等使。黃巢之亂,從僖宗幸蜀。王鐸為諸道行營都統,奏安潛為副。收復兩京,以功累加至檢校侍中。龍紀初,青州王敬武卒,以安潛代。敬武子師範拒命,安潛赴鎮。至棣州,刺史張蟾出州兵攻青州,為師範所敗,朝廷竟授之節鉞。安潛還京師,累加太子太傅。卒,贈太師,謚曰貞孝。
子柅、艤。柅,景福中為起居郎。艤為右拾遺。柅累官至尚書。
從兄能,少勵誌苦學,累辟使府。元和初,為蜀州刺史。六年,轉黔中觀察使。坐為南蠻所攻,陷郡邑,貶永州刺史。穆宗即位,弟從居顯列,召拜將作監。長慶四年九月,出為廣州刺史、御史大夫、嶺南節度使,卒。
子 崔彥曾
子彥曾,有幹局。大中末,歷三郡刺史。咸通初,累遷太仆卿。七年,檢校左散騎常侍、徐州刺史、御史大夫,充武寧軍節度使。
彥曾通於法律,性嚴急。以徐軍驕,命彥曾治之,長於撫養,而短於軍政。用親吏尹戡、徐行儉當要職。二人貪猥,不恤軍旅,士卒怨之。先是,六年,南蠻寇五管,陷交址,詔徐州節度使孟球召募二千人赴援,分八百人戍桂州。舊三年一代,至是戍卒求代。尹戡以軍帑匱乏,難以發兵,且留舊戍一年。其戍卒家人飛書桂林。戍卒怒,牙官許佶、趙可立、王幼誠、劉景、傅寂、張實、王弘立、孟敬文、姚周等九人,殺都頭王仲甫,立糧料判官龐勛為都將。群伍突入監軍院取兵甲。乃剽湘潭、衡山兩縣,虜其丁壯。乃擅回戈,沿江自浙西入淮南界,由濁河達泗口。其眾千余人,每將過郡縣,先令倡卒弄傀儡以觀人情,慮其邀擊。既離泗口,彥曾令押牙田厚簡慰喻,又令都虞候元密伏兵任山館。龐勛遣吏送狀啟訴,以軍士思歸,勢不能遏,願至府外解甲歸兵。便還家,彥曾怒,誅之。勛等擁眾攻宿州,陷之。出官帑召募。翌日,得兵二千人,乃虜奪舟船五千余艘。步卒在船,騎軍夾岸,鼓噪而進。元密發伏邀之,為賊所敗。時亡命者歸賊如市,彥曾驅城中丁男城守。九年九月十四日,賊逼徐州。十五日後,每旦大霧不開。十六日,彥曾並誅逆卒家口。十七日,昏霧尤甚,賊四面斬關而入。龐勛先謁漢高祖廟,便入牙城。監軍張道謹相見,不交一言,乃止大彭館。收尹戡、徐行儉及判官焦璐、李棁、崔蘊、溫廷皓、韋廷義,並殺之。翌日,賊將趙可立害彥曾,龐勛自稱武寧軍節度使。
子 崔胤
慎由子胤。胤,字昌遐,乾寧二年登進士第。王重榮鎮河中,辟為從事。入朝,累遷考功、吏部二員外郎,轉郎中、給事中、中書舍人。大順中,歷兵部、吏部二侍郎,尋以本官同平章事。時王室多故,南北司爭權,鹹樹朋黨,外結籓帥。胤長於陰計,巧於附麗;外示凝重而心險躁。自李茂貞、王行瑜怙亂,兵勢不遜,杜讓能、韋昭度繼遭誅戮,而宰臣崔昭緯深結行瑜以自固;而待胤以宗人之分,屢加薦用。累遷中書侍郎、判戶部事。昭宗出幸石門,胤與同列徐彥若、王摶等從。車駕還宮,加禮部尚書,並賜號「扶危匡國致理功臣」。
三年,李茂貞犯京師,扈昭宗幸華州。帝復雪杜讓能、韋昭度、李磎之枉;懲昭緯之前慝,罷胤政事,檢校兵部尚書、廣州刺史、嶺南東道節度等使。時朱全忠方霸於關東,胤密致書全忠求援。全忠上疏理胤之功,不可離輔弼之地。胤已至湖南,復召拜平章事。胤既獲汴州之援,頗弄威權。恨徐彥若、王摶發昭緯前事,深排抑之。俄出彥為南海節度。又摭王摶交結敕使,同危宗社,令全忠上疏論之。光化中,貶摶溪州司馬,賜死於藍田驛。誅中尉宋道弼、景務修。自是朝廷權政,皆歸於己,兼領三司使務。宦官側目,不勝其忿。
及劉季述幽昭宗於東內,以德王監國。季述畏全忠之強,不敢殺胤,但罷知政事,落使務,守本官而已。胤復致書於全忠,請出師反正。故全忠令大將張存敬急攻晉絳河中。胤以天子幽囚,諸侯觀釁,有神策軍巡使孫德昭者,頗怒季述之廢立,胤伺知之,令判官石戩與德昭遊,伺其深意。每酒酣,德昭泣下,戩知其誠,乃與之謀曰:「今中外大臣,自廢立已來,無不含怒。至於軍旅,亦懷憤惋。今謀反者,獨季述、仲先耳。足下誅此二豎,復帝寶位,垂名萬代,今正其時。持疑不斷,則功落他人之手也!」德昭謝曰:「予軍吏耳,社稷大計,不敢自專。如相公委使,不敢避也。」胤乃割衣帶,手書以通其意。十二月晦,德昭伏兵誅季述。昭宗反正,胤進位司空,復知政事,兼領度支、鹽鐵、三司等使。
明年夏,朱全忠攻陷河中、晉絳,進兵至同華。中尉韓全誨以胤交結全忠,慮汴軍逼京師,請罷知政事,落使務。其年冬,全誨挾帝幸鳳翔。胤怨帝廢黜,不扈從,遣使告全忠,請於岐陽迎駕,令太子太師盧知猷率百官迎全忠入京師。初,全忠至華州,遣掌書記裴鑄人奏鳳翔,言欲以兵士迎駕。及入京師,又上表曰:
臣獨兼四鎮,迨事兩朝,分數千里之封疆,受二十年之恩渥。微同物類,猶解感知,忝齒人倫,寧忘報效?臣昨將兵士,奔赴闕庭,尋過京畿,遠迎車駕。初因幕吏,面奉德音;尋有宰臣,頻飛密劄。或以京都紛擾,委制置於中朝;或以鑾輅播遷,俾奉迎於近甸。臣是以遠離籓鎮,不憚疲勞。昨奉詔書,兼宣口敕,令臣速抽兵士,且歸本籓,仍遣百官,俾赴行在。睹綸言於鳳紙,若面丹墀;認禦劄於龍衣,如親翠蓋。然知從來書詔,出自宰臣,每降宣傳,皆非聖旨。致臣誤將師旅,遽入關畿,比令迎駕之行,翻掛脅君之過。臣今見與茂貞要約,釋兩地猜嫌,早致萬乘歸京,以副八纮懇望。其宰臣百官已下,非臣輒有阻留,伏乞詔赴行朝,以備還駕。
昭宗得全忠表,怒胤尤甚。是月二十六日詔曰:
食君之祿,合務於盡忠;秉國之鈞,宜思於致理。其有疊膺異渥,繼執重權,遽萌狂悖之心,忽構傾危之計,人知不可,天固難容。扶危定亂致理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充太清宮使、弘文館大學士、延資庫使、諸道鹽鐵轉運等使、判度支、上柱國、魏國公、食邑五千戶崔胤,奕葉公臺,蟬聯珪組。冠歲名升於甲乙,壯年位列於公卿,趣向有聞,行藏可尚。朕采於群議,詢彼輿情,有冀小康,遂登大用。殊不知漏卮難滿,小器易盈,曾無報國之心,但作危邦之計,四居極位,一無可稱。豈有都城,合聚兵甲,暗養死士,將亂國經。聚貔武以保其一坊,致刁鬥遠連於右輔。始則將京兆府官錢委元規召卒,後則用度支使榷利令陳班聚兵;事去公朝,權歸私室。百辟休戚,由其顧眄之間;四方是非,系彼指呼之際。令狐渙奸纖有素,操守無堪,用作腹心,共張聲勢。遂令濫居深密,日在禁闈,罔惑朕躬,偽行書詔。致茲播越,職爾之由。豈有權重位崇,恩深獎厚,曾無惕厲,轉恣睢盱,顯構外兵,將圖不軌!
朕以庶士流散,兵革繁多,遂命宰臣,與之商議。五降內使,一貢表章,堅臥不來,拒召如此。況又拘留庶吏,廢闕晨趨。人既奔驚,朕須巡幸。果見兵纏輦轂,火照宮闈,煙塵漲天,干戈匝野。致朕奔迫,及於岐陽。翠輦未安,鐵騎旋至,圍逼行在,焚燒屋廬。睹此阽危,咎將誰執?近者全忠章表,兼遣幕吏敷陳,言宰臣繼飛密緘,促其兵士西上,靜詳構扇,孰測苞藏,無功及人,為國生事。於戲!君人之道,委之宰衡,庶務殷繁,豈能親理?盡將機事,付爾主張,負我何多,構亂至此!仍存大體,不謂無恩。可責授朝散大夫,守工部尚書。
初,天復反正之後,宦官尤畏胤,事無大小鹹稟之。每內殿奏對,夜則繼之以燭。常說昭宗請盡誅內官,但以宮人掌內司事。中尉韓全誨、張弘彥、袁易簡等伺知之,於帝前求哀請命,乃詔胤密事進囊封,勿更口奏。宦官無由知其謀,乃求知書美婦人進內,以偵陰事。由是胤謀頗泄。宦官每相聚流涕,愈不自安。故全誨等為劫幸之謀,由胤忌嫉之太過也。
及全忠攻鳳翔,胤寓居華州,為全忠畫圖王之策。天復二年,全忠自岐下還河中,胤迎謁於渭橋,捧卮上壽,持板為全忠唱歌,仍自撰歌辭,贊其功業。三年,李茂貞殺韓全誨等,與全忠通和,昭宗急詔征胤赴行在。凡四降詔,三賜朱書禦劄,稱病不赴。及帝出鳳翔,胤乃迎於中路,即日降制,復舊官,知政事,進位司徒,兼判六軍諸衛事。仍詔移家入左軍,賜帳幄器用十車。胤奏京兆尹鄭元規為六軍副使。胤與全忠奏罷左右神策、內諸司等使及諸道監軍、副監、小使。內官三百余人,同日斬之於內侍省。諸道監軍,隨處斬首以聞。
昭宗初幸鳳翔,命盧光啟、韋貽範、蘇檢等作相;及還京,胤皆貶斥之。又貶陸扆為沂王傅,王溥太子賓客,學士薛貽矩夔州司戶,韓亻屋濮州司戶,姚洎景王府咨議。應從幸群官,貶逐者三十余人。唯用裴贄為相,以其孤立易制也。內官既盡屠戮,諸使悉罷,天子宣傳詔命,惟令宮人寵顏等宣事。而欺君蠹國,所不忍聞。胤所悅者阘茸下輩,所惡者正人君子。人人悚懼,朝不保夕。
其年十月,全忠子友倫宿衛京師,因擊鞠墜馬而卒。全忠愛之,殺會鞠者十余人,而疑胤陰謀,由是怒胤。初,天子還宮,全忠東歸,胤以事權在己,慮全忠急於篡代,乃與鄭元規謀招致兵甲,以扞茂貞為辭。全忠知其意,從之。胤毀城外木浮圖,取銅鐵為兵仗。全忠令汴州軍人入關應募者數百人。及友倫死,全忠怒,遣其子宿衛軍使友諒誅胤,而應募者突然而出。四年正月初,貶太子賓客,尋為汴軍所殺。
胤傾險樂禍,外示寬宏。初拜平章事,其季父安潛謂所親曰:「吾父兄刻苦樹立門戶,一旦終當為緇郎所壞。」果如其言。胤累加至侍中,封魏國公。初,朱全忠雖竊有河南方鎮,憚河朔、河東,未萌問鼎之誌。及得胤為鄉導,乃電擊潼關,始謀移國。自古與盜合從,覆亡宗社,無如胤之甚也。子有鄰。
崔珙
崔珙,博陵安平人。祖懿。父颋,貞元初進士登第。元和初累官至少府監。四年,出為同州刺史,卒。颋有子八人,皆至達官,時人比漢之荀氏,號曰「八龍」。
長曰琯,貞元十八年進士擢第。又制策登科,釋褐諸侯府,入朝為尚書郎。太和初,累遷給事中,宣慰幽州稱旨。俄而興元兵亂,殺李絳,命琯平亂褒中,三軍寂然從命。使還,改工部侍郎。四年冬,拜京兆尹。五年四月,改尚書右丞。六年十二月,出為江陵尹、御史大夫、荊南節度使。八年,入為兵部侍郎,轉吏部,權判左丞事。開成二年,真拜左丞。時弟珙為京兆尹,兄弟並居顯列。以本官權判兵部西銓、吏部東銓事。三年,檢校戶部尚書,判東都尚書省事、東都留守、東畿汝都防禦等使。會昌中,遷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吏部尚書、興元尹,充山南西道節度使。以弟珙罷相貶官,琯亦罷鎮歸東都。五年卒。詔曰:
孔氏以顏、冉之行,首於四科;漢代以荀、陳之門,方之「八凱」。乃睠時哲,得茲令名,用舉飾終之恩,以抒殲良之嘆。故山南西道節度使崔琯,誠明履正,粹密鄰幾,有子政之精忠,得公綽之不欲。禮樂二事,以為身文;仁義五常,自成家範。往以茂器,列於大僚。屬賢相受誣,廟堂議法,由長孺之道,以估正人;微京兆之言,豈聞非罪?既是魏其之直,益彰王鳳之邪。莊色於朝,群公聳視;讜詞不撓,淑問攸歸。歷踐名籓,皆留遺愛。居常慎獨,清則畏知。爰自青衿,迄於白首,厲翼之誌,始終不渝。未陟臺階,實辜公論;追榮左相,式示優崇。可贈尚書左僕射。
珙,琯之母弟也。以書判拔萃高等,累佐使府。性威重,尤精吏術。太和初,累官泗州刺史,入為太府卿。七年正月,拜廣州刺史、嶺南節度使。延英中謝,帝問以撫理南海之宜。珙奏對明辯,帝深嘉之。時高瑀鎮徐州,承智興之後,軍驕難制,軍士數犯法,上欲擇威望之帥以臨之,久難其才。會珙言事慷慨,謂宰臣曰:「崔珙言事,神氣精爽,此可以臨徐人。」即以王茂元代珙鎮廣南,授珙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