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Book of Tang 舊唐書
卷一百八十九下 列傳第一百三十九下: 儒學下 Volume 189 Biographies 139: Confucian Scholars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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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文偉,滁州全椒人也。少與和州高子貢、壽州裴懷貴俱以博學知名於江、淮間。咸亨中,累遷太子典膳丞。時孝敬在東宮,罕與宮臣接見,文偉輒減膳,上書曰:臣竊見《禮·戴記》曰:「太子既冠成人,免於保傅之嚴,則有司過之史,徹膳之宰。史之義,不得不司過;宰之義,不得不徹膳,不徹膳則死。」今皇帝式稽前典,妙簡英俊,自庶子已下,至諮議、舍人及學士、侍讀等,使翼佐殿下,以成聖德。近日已來,未甚延納,談議不狎,謁見尚稀,三朝之後,但與內人獨居,何由發揮聖智,使睿哲文明者乎?今史雖闕官,宰當奉職,忝備所司,未敢逃死,謹守禮經,輒申減膳。
太子答書曰:
顧以庸虛,早尚墳典,每欲研精政術,極意書林。但往在幼年,未閑將衛,竭誠耽誦,因即損心。比日以來,風虛更積,中奉恩旨,不許重勞。加以趨侍含元,溫清朝夕,承親以無專之道,遵禮以色養為先。所以屢闕坐朝,時乖學緒。公潛申勖戒,聿薦忠規,敬尋來請,良符宿誌。自非情思審諭,義均弼諧,豈能進此藥言,形於簡墨!撫躬三省,感愧兼深!
文偉自是益知名。
其後右史缺官,高宗謂侍臣曰:「邢文偉事我兒,能減膳切諫,此正直人也。」遂擢拜右史。則天臨朝,累遷鳳閣侍郎,兼弘文館學士。載初元年,遷內史。
天授初,內史宗秦客以奸贓獲罪,文偉坐附會秦客,貶授珍州刺史。後有制使至其州境,文偉以為殺己,遽自縊而死。
高子貢者,和州歷陽人也。弱冠遊太學,遍涉《六經》,尤精《史記》。與文偉及亳州硃敬則為莫逆之交。明經舉,歷秘書正字、弘文館直學士。郁郁不得誌,棄官而歸。
屬徐敬業作亂於揚州,遣弟敬猷統兵五千人,緣江西上,將逼和州。子貢率鄉曲數百人拒之,自是賊不敢犯。以功擢授朝散大夫,拜成均助教。
虢王鳳之子東莞公融,曾為和州刺史,從子貢受業,情義特深。及融為申州,陰懷異志。令黃公撰結交於子貢,推為謀主。潛謀密議,書信往復,諸王內外相應,皆出自其策。尋而事發,被誅。
郎余令,定州新樂人也。祖楚之,少與兄蔚之,俱有重名。隋大業中,蔚之為左丞,楚之為尚書民曹郎。煬帝重其兄弟,稱為二郎。楚之,武德初為大理卿,與太子少保李綱、侍中陳叔達撰定律令。後受詔招諭山東,為竇建德所獲,脅以兵刃,又誘以厚利,楚之竟不為屈。及還,以年老致仕。貞觀初,卒,時年八十。
余令父知運,貝州刺史;兄余慶,高宗時萬年令,理有威名,京城路不拾遺,後卒於交州都督。
余令少以博學知名,舉進士。初授霍王元軌府參軍,數上詞賦,元軌深禮之。先是,余令從父知年為霍王友,亦見推仰。元軌謂人曰:「郎氏兩賢,人之望也。相次入府,不意培塿而松柏成林。」轉幽州錄事參軍。時有客僧聚眾欲自焚,長史裴照率官屬欲往觀之。余令曰:「好生惡死,人之性也。違越教義,不近人情。明公佐守重籓,須察其奸詐,豈得輕舉,觀此妖妄!」照從其言,因收僧按問,果得詐狀。
孝敬在東宮,余令續梁元帝《孝德傳》,撰《孝子後傳》三十卷,以獻,甚見嗟重。累轉著作佐郎。撰《隋書》未成,會病卒,時人甚痛惜之。
路敬淳,貝州臨清人也。父文逸。隋大業末,闔門遇盜,文逸潛匿草澤,晝伏於死人中,夜行避難。自傷窮梗,閉口不食。同侶閔其謹願,勸以不當滅性,捃拾以食之,遞負之而行,遂免於難。貞觀末,官至申州司馬。
敬淳與季弟敬潛俱早知名。敬淳尤勤學,不窺門庭,遍覽墳籍,而孝友篤敬。遭喪,三年不出廬寢。服免,方號慟入見其妻,形容羸毀,妻不之識也。
後舉進士。天授中,歷司禮博士、太子司議郎,兼修國史,仍授崇賢館學士。數受詔修緝吉兇雜儀,則天深重之。萬歲通天二年,坐與綦連耀結交,下獄死。
敬淳尤明譜學,盡能究其根源枝派,近代已來,無及之者。撰《著姓略記》十卷,行於時。又撰《衣冠本系》,未成而死。神龍初,追贈秘書少監。
敬潛仕至中書舍人。
王元感,濮州鄄城人也。少舉明經,累補博城縣丞。兗州都督、紀王慎深禮之,命其子東平王續從元感受學。天授中,稍遷左衛率府錄事,兼直弘文館。是後則天親祠南郊及享明堂,封嵩嶽,元感皆受詔共諸儒撰定儀註,凡所立議,眾鹹推服之。轉四門博士,仍直弘文館。元感時雖年老,猶能燭下看書,通宵不寐。
長安三年,表上其所撰《尚書糾謬》十卷、《春秋振滯》二十卷、《禮記繩愆》三十卷,並所註《孝經》、《史記》稿草,請官給紙筆,寫上秘書閣。詔令弘文、崇賢兩館學士及成均博士詳其可否。
學士祝欽明、郭山惲、李憲等皆專守先儒章句,深譏元感掎摭舊義,元感隨方應答,竟不之屈。鳳閣舍人魏知古、司封郎中徐堅、左史劉知幾、右史張思敬,雅好異聞,每為元感申理其義,連表薦之。尋下詔曰:「王元感質性溫敏,博聞強記,手不釋卷,老而彌篤。掎前達之失,究先聖之旨,是謂儒宗,不可多得。可太子司議郎,兼崇賢館學士。」魏知古嘗稱其所撰書曰:「信可謂《五經》之指南也。」中宗即位,以春宮舊僚,進加朝散大夫,拜崇賢館學士。尋卒。
王紹宗,揚州江都人也,梁左民尚書銓曾孫也,其先自瑯邪徙焉。紹宗少勤學,遍覽經史,尤工草隸。家貧,常傭力寫佛經以自給,每月自支錢足即止,雖高價盈倍,亦即拒之。寓居寺中,以清凈自守,垂三十年。文明中,徐敬業於揚州作亂,聞其高行,遣使征之,紹宗稱疾固辭。又令唐之奇親詣所居逼之,竟不起。敬業大怒,將殺之。之奇曰:「紹宗人望,殺之恐傷士眾之心。」由是獲免。及賊平,行軍大總管李孝逸以其狀聞,則天驛召赴東都,引入禁中,親加慰撫,擢拜太子文學,累轉秘書少監,仍侍皇太子讀書。
紹宗性淡雅,以儒素見稱,當時朝廷之士,鹹敬慕之。張易之兄弟,亦加厚禮。易之伏誅,紹宗坐以交往見廢,卒於鄉里。
韋叔夏,尚書左僕射安石兄也。少而精通《三禮》。其叔父太子詹事琨嘗謂曰:「汝能如是,可以繼丞相業矣!」舉明經。調露年,累除太常博士。後屬高宗崩,山陵舊儀多廢缺,叔夏與中書舍人賈太隱、太常博士裴守貞等,草創撰定,由是授春官員外郎。則天將拜洛及享明堂,皆別受制,共當時大儒祝欽明、郭山惲撰定儀註。凡所立議,眾鹹推服之。累遷成均司業。久視元年,特下制曰:「吉兇禮儀,國家所重,司禮博士,未甚詳明。成均司業韋叔夏、太子率更令祝欽明等,博涉禮經,多所該練,委以參掌,冀弘典式。自今司禮所修儀註,並委叔夏等刊定訖,然後進奏。」
長安四年,擢春官侍郎。神龍初,轉太常少卿,充建立廟社使。以功進銀青光祿大夫。三年,拜國子祭酒。累封沛國郡公。卒時年七十余。撰《五禮要記》三十卷,行於代。贈兗州都督、修文館學士,謚曰文。
子縚,太常卿。
祝欽明,雍州始平人也。少通《五經》,兼涉眾史百家之說。舉明經。長安元年,累遷太子率更令,兼崇文館學士。中宗在春宮,欽明兼充侍讀。
二年,遷太子少保。中宗即位,以侍讀之故,擢拜國子祭酒、同中書門下三品,加位銀青光祿大夫,歷刑部、禮部二尚書,兼修國史,仍舊知政事,累封魯國公,食實封三百戶。尋以匿忌日,為御史中丞蕭至忠所劾,貶授申州刺史。久之,入為國子祭酒。
景龍三年,中宗將親祀南郊,欽明與國子司業郭山惲二人奏言皇后亦合助祭,遂建議曰:
謹按《周禮》,天神曰祀,地祇曰祭,宗廟曰享。大宗伯職曰:「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理其大禮。若王有故不預,則攝位。凡大祭祀,王後不預,則攝而薦豆籩,徹。」又追師職:「掌王後之首服,以待祭祀。」又內司服職:「掌王後之六服。凡祭祀,供後之衣服。」又九嬪職:「大祭祀,後稞獻則贊,瑤爵亦如之。」據此諸文,即皇后合助皇帝祀天神、祭地祇,明矣。故鄭玄註《內司服》云:「闕狄,皇后助王祭群小祀之服。」然則小祀尚助王祭,中、大推理可知。闕狄之上,猶有兩服:第一祎衣,第二搖狄,第三闕狄。此三狄,皆助祭之服。闕狄即助祭小祀,即知搖狄助祭中祀,祎衣助祭大祀。鄭舉一隅,故不委說。唯祭宗廟,《周禮》王有兩服,先王袞冕,先公柷冕。鄭玄因此以後助祭宗廟,亦分兩服,云:「祎衣助祭先王,搖狄助祭先公。」不言助祭天地社稷,自宜三隅而反。
且《周禮》正文:「凡祭,王後不預。」既不專言宗廟,即知兼祀天地,故云「凡」也。又《春秋外傳》云:「禘郊之事,天子親射其牲,王後親舂其粢。」故代婦職但云:「詔王後之禮事」,不主言宗廟也。若專主宗廟者,則內宗、外宗職皆言「掌宗廟之祭祀」。此皆禮文分明,不合疑惑。
舊說以天子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所以祀天於南郊,祭地於北郊,朝日於東門之外,以昭事神,訓人事,君必躬親以禮之,有故然後使攝,此其義也。《禮記·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所以備內外之官也。官備則具備。」又,「哀公問於孔子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焉!』」又《漢書·郊祀志》云:「天地合祭,先祖配天,先妣配地。天地合精,夫婦判合。祭天南郊,則以地配,一體之義也。」據此諸文,即知皇后合助祭,望請別修助祭儀註同進。
帝頗以為疑,召禮官親問之。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對曰:「皇后南郊助祭,於禮不合。但欽明所執,是祭宗廟禮,非祭天地禮。謹按魏、晉、宋及齊、梁、周、隋等歷代史籍,至於郊天祀地,並無皇后助祭之事。」帝令宰相取兩家狀對定。欽緒與唐紹及太常博士彭景直又奏議曰:
《周禮》凡言祭、祀、享三者,皆祭之互名,本無定義。何以明之?按《周禮》典瑞職云:「兩珪有邸,以祀地。」則祭地亦稱祀也。又司筵云:「設祀先王之胙席。」則祭宗廟亦稱祀也。又內宗職云:「掌宗廟之祭祀。」此又非獨天稱祀,地稱祭也。又按《禮記》云:「惟聖為能享帝。」此即祀天帝亦言享也。又按《孝經》云:「春秋祭祀,以時思之。」此即宗廟亦言祭祀也。經典此文,不可備數。據此則欽明所執天曰祀,地曰祭,廟曰享,未得為定,明矣!又《周禮》凡言大祭祀者,祭天地宗廟之總名,不獨天地為大祭也。何以明之?按《爵人職》云:「大祭祀,與量人授舉斝之卒爵。」屍與斝,皆宗廟之事,則宗廟亦稱大祭祀。又欽明狀引九嬪職:「大祭祀,後稞獻則贊瑤爵。」據祭天無稞,亦無瑤爵,此乃宗廟稱大祭祀之明文。欽明所執大祭祀即為祭天地,未得為定,明矣!
又《周禮》大宗伯職云:「凡大祭祀,王後有故不預,則攝而薦豆籩,徹。」欽明唯執此文,以為王後有祭天地之禮。欽緒等據此,乃是王後薦宗廟之禮,非祭天地之事。何以明之?按此文:「凡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帥執事而卜日宿,視滌濯,蒞玉鬯,省牲鑊,奉玉齏,詔大號,理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此已上一「凡」,直是王兼祭天地宗廟之事,故通言大神、大祇、大鬼之祭也。已下文云:「凡大祭祀,王後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此一「凡」,直是王後祭廟之事,故唯言大祭祀也。若雲王後助祭天地,不應重起「凡大祭祀」之文也。為嫌王後有祭天地之疑,故重起後「凡」以別之耳。王後祭廟,自是大祭祀,何故取上「凡」相王之禮,以混下「凡」王後祭宗廟之文?此是本經科段明白。
又按《周禮》:「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後薦玉豆。凡後之獻,亦如之。王後有故不預,則宗伯攝而薦豆籩。」外宗無佐祭天地之禮。但天地尚質,宗廟尚文。玉豆,宗廟之器,初非祭天所設。請問欽明,若王後助祭天地,在《周禮》使何人贊佐?若宗伯攝後薦豆祭天,又合何人贊佐?並請明征禮文,即知攝薦是宗廟之禮明矣。
按《周禮·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享先王,則袞冕。」內司服,「掌王後祭服」,無王後祭天之服。按《三禮義宗》明王後六服,謂祎衣、搖翟、闕翟、鞠衣、展衣、褖衣。「祎衣從王祭先王則服之,搖翟祭先公及饗諸侯則服之,鞠衣以采桑則服之,展衣以禮見王及見賓客則服之,褖衣燕居服之。」王後無助祭於天地之服,但自先王已下。又《三禮義宗》明後夫人之服云:「後不助祭天地五嶽,故無助天地四望之服。」按此,則王後無祭天之服,明矣。《三禮義宗》明王後五輅,謂重翟、厭翟、安車、翟車、輦車也。「重翟者,後從王祭先王、先公所乘也;厭翟者,後從王饗諸侯所乘也;安車者,後宮中朝夕見於王所乘也;翟車者,後求桑所乘也;輦車者,後遊宴所乘也。」按此,則王後無祭天之車明矣。
又《禮記·郊特牲·義贊》云:「祭天無稞。鄭玄註云:『唯人道宗廟有稞。天地大神,至尊不稞。』圓丘之祭,與宗廟不同。朝踐,王酌泛齊以獻,是一獻。後無祭天之事,大宗伯次酌醴齊以獻,是為二獻。」按此,則祭圓丘,大宗伯次王為獻,非攝王後之事。欽明等所執王後有故不預,則宗伯攝薦豆籩,更明攝王後宗廟之薦,非攝天地之祀明矣。
欽明建議引《禮記·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按此,是王與後祭宗廟之禮,非關祀天地之義。按漢、魏、晉、宋、後魏、齊、梁、周、陳、隋等歷代史籍,興王令主,郊天祀地,代有其禮,史不闕書,並不見往代皇后助祭之事。又高祖神堯皇帝、太宗文武聖皇帝南郊祀天,無皇后助祭處。高宗天皇大帝永徽二年十一月辛西親有事於南郊,又總章元年十二月丁卯親拜南郊,亦並無皇后助祭處。又按《大唐禮》,亦無皇后南郊助祭之禮。
欽緒等幸忝禮官,親承聖問,竭盡聞見,不敢依隨。伏以主上稽古,誌遵舊典,所議助祭,實無明文。
時尚書左僕射韋巨源又希旨,協同欽明之議。上納其言,竟以後為亞獻,仍補大臣李嶠等女為齊娘,以執籩豆。及禮畢,特詔齊娘有夫婿者,鹹為改官。
景雲初,侍御史倪若水劾奏欽明及郭山惲曰:「欽明等本自腐儒,素無操行,崇班列爵,實為叨忝。而涓塵莫效,諂佞為能。遂使曲臺之禮,圜丘之制,百王故事,一朝墜失。所謂亂常改作,希旨病君,人之不才,遂至於此。今聖明馭歷,賢良入用,惟茲小人,猶在朝列。臣請並從黜放,以肅周行。」於是左授欽明饒州刺史。後入為崇文館學士。尋卒。
郭山惲,蒲州河東人。少通《三禮》。景龍中,累遷國子司業。時中宗數引近臣及修文學士,與之宴集,嘗令各效伎藝,以為笑樂。工部尚書張錫為《談容娘舞》,將作大匠宗晉卿舞《渾脫》,左衛將軍張洽舞《黃麞》,左金吾衛將軍杜元琰誦《婆羅門咒〗》,給事中李行言唱《駕車西河》,中書舍人盧藏用效道士上章。山惲獨奏曰:「臣無所解,請誦古詩兩篇。」帝從之,於是誦《鹿鳴》、《蟋蟀》之詩。奏未畢,中書令李嶠以其詞有「好樂無荒」之語,頗涉規諷,怒為忤旨,遽止之。
翌日,帝嘉山惲之意,詔曰:「郭山惲業優經史,識貯古今,《八索》、《九丘》,由來遍覽;前言往行,實所該詳。昨者因其豫遊,式宴朝彥,既乘歡洽,咸使詠歌。遂能誌在匡時,潛申規諷,謇謇之誠彌切,諤諤之操逾明。宜示褒揚,美茲鯁直。」賜時服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