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Book of Tang 舊唐書
卷一百九十九上 列傳第一百四十九上: 東夷 Volume 199 Biographies 149: Eastern Peop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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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 百濟 新羅 倭國 日本目录
1 高麗
2 百濟
3 新羅
4 倭國
5 日本
高麗
高麗者,出自扶餘之別種也。其國都於平壤城,即漢樂浪郡之故地,在京師東五千一百里。東渡海至於新羅,西北渡遼水至於營州,南渡海至於百濟,北至靺鞨。東西三千一百里,南北二千里。其官大者號大對盧,比一品,總知國事,三年一代,若稱職者,不拘年限。交替之日,或不相祗服,皆勒兵相攻,勝者爲之。其王但閉宮自守,不能制禦。次曰太大兄,比正二品。對盧以下官,總十二級。外置州縣六十餘城。大城置傉薩一,比都督。諸城置道使,比刺史。其下各有僚佐,分掌曹事。衣裳服飾,唯王五彩,以白羅爲冠,白皮小帶,其冠及帶,咸以金飾。官之貴者,則青羅爲冠,次以緋羅,插二鳥羽,及金銀爲飾,衫筒袖,褲大口,白韋帶,黃韋履。國人衣褐戴弁,婦人首加巾幗。好圍棋投壺之戲,人能蹴鞠。食用籩豆、簠簋、尊俎、罍洗,頗有箕子之遺風。
其所居必依山谷,皆以茅草葺舍,唯佛寺、神廟及王宮、官府乃用瓦。其俗貧窶者多,冬月皆作長坑,下燃;煴火以取暖。種田養蠶,略同中國。其法:有謀反叛者,則集衆持火炬競燒灼之,燋爛備體,然後斬首,家悉籍沒;守城降敵,臨陣敗北,殺人行劫者,斬;盜物者,十二倍酬贓;殺牛馬者,沒身爲奴婢。大體用法嚴峻,少有犯者,乃至路不拾遺。其俗多淫祀,事靈星神、日神、可汗神、箕子神。國城東有大穴,名神隧,皆以十月,王自祭之。
俗愛書籍,至於衡門廝養之家,各於街衢造大屋,謂之扃堂,子弟未婚之前,晝夜于此讀書習射。其書有《五經》及《史記》、《漢書》、范曄《後漢書》、《三國志》、孫盛《晉春秋》、《玉篇》、《字統》、《字林》;又有《文選》,尤愛重之。
其王高建武,即前王高元異母弟也。武德二年,遣使來朝。四年,又遣使朝貢。高祖感隋末戰士多陷其地,五年,賜建武書曰:
朕恭膺寶命,君臨率士,祗順三靈,綏柔萬國。普天之下,情均撫字,日月所照,咸使乂安。王既統攝遼左,世居籓服,思稟正朔,遠循職貢。故遣使者,跋涉山川,申布誠懇,朕甚嘉焉。方今六合甯晏,四海清平,玉帛既通,道路無壅。方申輯睦,永敦聘好,各保疆蕣,豈非盛美。但隋氏季年,連兵構難,攻戰之所,各失其民。遂使骨肉乖離,室家分析,多歷年歲,怨曠不申。今二國通和,義無阻異,在此所有高麗人等,已令追括,尋即遣送;彼處有此國人者,王可放還,務盡撫育之方,共弘仁恕之道。
於是建武悉搜括華人,以禮賓送,前後至者萬數,高祖大喜。
七年,遣前刑部尚書沈叔安往冊建武爲上柱國、遼東郡王、高麗王,仍將天尊像及道士往彼,爲之講《老子》,其王及道俗等觀聽者數千人。高祖嘗謂侍臣曰:「名實之間,理須相副。高麗稱臣于隋,終拒煬帝,此亦何臣之有!朕敬於萬物,不欲驕貴,但據有土宇,務共安人,何必令其稱臣,以自尊大。即爲詔述朕此懷也。」侍中裴矩、中書侍郎溫彥博曰:「遼東之地,周爲箕子之國,漢家玄菟郡耳!魏、晉已前,近在提封之內,不可許以不臣。且中國之于夷狄,猶太陽之對列星,理無降尊,俯同籓服。」高祖乃止。
九年,新羅、百濟遣使訟建武,云閉其道路,不得入朝。又相與有隙,屢相侵掠。詔員外散騎侍郎硃子奢往和解之。建武奉表謝罪,請與新羅對使會盟。
貞觀二年,破突厥頡利可汗,建武遣使奉賀,並上封域圖。五年,詔遣廣州都督府司馬長孫師往收瘞隋時戰亡骸骨,毀高麗所立京觀。建武懼伐其國,乃築長城,東北自扶餘城,西南至海,千有餘里。十四年,遣其太子桓權來朝,並貢方物,太宗優勞甚至。
十六年,西部大人蓋蘇文攝職有犯,諸大臣與建武議欲誅之。事泄,蘇文乃悉召部兵,云將校閱,並盛陳酒饌于城南,諸大臣皆來臨視。蘇文勒兵盡殺之,死者百余人。焚倉庫,因馳入王宮,殺建武,立建武弟大陽子藏爲王。自立爲莫離支,猶中國兵部尚書兼中書令職也,自是專國政。蘇文姓錢氏,須貌甚偉,形體魁傑,身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視。恆令其屬官俯伏於地,踐之上馬,及下馬,亦如之。出必先布隊仗,導者長呼以辟行人,百姓畏避,皆自投坑穀。
太宗聞建武死,爲之舉哀,使持節弔祭。十七年,封其嗣王藏爲遼東郡王、高麗王。又遣司農丞相里玄獎齎璽書往說諭高麗,令勿攻新羅。蓋蘇文謂玄獎曰:「高麗、新羅,怨隙已久。往者隋室相侵,新羅乘釁奪高麗五百里之地,城邑新羅皆據有之。自非反地還城,此兵恐未能已。」玄奘曰:「既往之事,焉可追論?」蘇文竟不從。太宗顧謂侍臣曰:「莫離支賊弑其主,盡殺大臣,用刑有同坑阱。百姓轉動輒死,怨痛在心,道路以目。夫出師吊伐,須有其名,因其弑君虐下,敗之甚易也。」
十九年,命刑部尚書張亮爲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領將軍常何等率江、淮、嶺、硤勁卒四萬,戰船五百艘,自萊州汎海趨平壤。又以特進英國公李勣爲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禮部尚書江夏王道宗爲副,領將軍張士貴等率步騎六萬趨遼東。兩軍合勢,太宗親御六軍以會之。
夏四月,李勣軍渡遼,進攻蓋牟城,拔之。獲生口二萬,以其城置蓋州。五月,張亮副將程名振攻沙卑城,拔之,虜其男女八千口。是日,李勣進軍於遼東城。帝次遼澤,詔曰:「頃者隋師渡遼,時非天贊,從軍士卒,骸骨相望,遍于原野,良可哀歎。掩骼之義,誠爲先典,其令並收瘞之。」國內及新城步騎四萬來援遼東,江夏王道宗率騎四千逆擊,大破之,斬首千餘級。帝渡遼水,詔撤橋樑,以堅士卒志。帝至遼東城下。見士卒負擔以填塹者,帝分其尤重者,親於馬上持之。從官悚動,爭齎以送城下。時李勣已率兵攻遼東城。高麗聞我有拋車,飛三百斤石於一里之外者,甚懼之。乃于城上積木爲戰樓以拒飛石。勣列車發石以擊其城,所遇盡潰。又推撞車撞其樓閣,無不傾倒。帝親率甲騎萬余與李勣會。圍其城。俄而南風甚勁,命縱火焚其西南樓,延燒城中,屋宇皆盡。戰士登城,賊乃大潰,燒死者萬余人,俘其勝兵萬餘口,以其城爲遼州。初,帝自定州命每數十里置一烽,屬於遼城,與太子約,克遼東,當舉烽。是日,帝命舉烽,傳入塞。
師次白崖城,命攻之,右衛大將軍李思摩中弩矢,帝親爲吮血,將士聞之,莫不感勵。其城因山臨水,四面險絕。李勣以撞車撞之,飛石流矢,雨集城中。六月,帝臨其西北,城主孫伐音潛遣使請降,曰:「臣已願降,其中有貳者。」詔賜以旗幟,曰:「必降,建之城上。」伐音舉幟於城上,高麗以爲唐兵登也,乃悉降。初,遼東之陷也,伐音乞降,既而中悔,帝怒其反覆,許以城中人物分賜戰士。及是,李勣言於帝曰:「戰士奮厲爭先,不顧矢石者,貪虜獲耳。今城垂拔,奈何更許其降,無乃辜將士之心乎?」帝曰:「將軍言是也。然縱兵殺戮,虜其妻孥,朕所不忍也。將軍麾下有功者,朕以庫物賞之,庶因將軍贖此一城。」遂受降,獲士女一萬,勝兵二千四百,以其城置岩州,授孫伐音爲岩州刺史。我軍之渡遼也,莫離支遣加屍城七百人戍蓋牟城,李勣盡虜之,其人並請隨軍自效。太宗謂曰:「誰不欲爾之力,爾家悉在加屍,爾爲吾戰,彼將爲戮矣!破一家之妻子,求一人之力用,吾不忍也!」悉令放還。
車駕進次安市城北,列營進兵以攻之。高麗北部傉薩高延壽、南部耨薩高惠貞率高麗、靺鞨之衆十五萬來援安市城。賊中有對盧,年老習事,謂延壽曰:「吾聞中國大亂,英雄並起。秦王神武,所向無敵,遂平天下,南面爲帝,北夷請服,西戎獻款。今者傾國而至,猛將銳卒,悉萃於此,其鋒不可當也。今爲計者,莫若頓兵不戰,曠日持久,分遣驍雄,斷其饋運,不過旬日,軍糧必盡,求戰不得,欲歸無路,此不戰而取勝也。」延壽不從,引軍直進。太宗夜召諸將,躬自指麾。遣李勣率步騎一萬五千於城西嶺爲陣;長孫無忌率牛進達等精兵一萬一千以爲奇兵,自山北于狹穀出,以沖其後;太宗自將步騎四千,潛鼓角,偃旌幟,趨賊營北高峰之上;令諸軍聞鼓角聲而齊縱。因令所司張受降幕於朝堂之側,曰:「明日午時,納降虜於此矣!」遂率軍而進。
明日,延壽獨見李勣兵,欲與戰。太宗遙望無忌軍塵起,令鼓角並作,旗幟齊舉。賊衆大懼,將分兵禦之,而其陣已亂。李勣以步卒長槍一萬擊之,延壽衆敗。無忌縱兵乘其後,太宗又自山而下,引軍臨之,賊因大潰,斬首萬餘級。延壽等率其餘寇,依山自保。於是命無忌、勣等引兵圍之,撤東川梁以斷歸路。太宗按轡徐行,觀賊營壘,謂侍臣曰:「高麗傾國而來,存亡所系,一麾而敗,天佑我也!」因下馬再拜以謝天。延壽等膝行而前,拜手請命。太宗簡傉薩以下酋長三千五百人,授以戎秩,遷之內地。收靺鞨三千三百,盡坑之,餘衆放還平壤。獲馬三萬疋、牛五萬頭、明光甲五千領,他器械稱是。高麗國振駭,後黃城及銀城並自拔,數百里無復人煙。因名所幸山爲駐蹕山,令將作造《破陣圖》,命中書侍郎許敬宗爲文勒石以紀其功。授高延壽鴻臚卿,高惠真司農卿。張亮又與高麗再戰于建安城下,皆破之,於是列長圍以攻焉。
八月,移營安市城東,李勣遂攻安市,擁延壽等降衆營其城下以招之。城中人堅守不動,每見太宗旄麾,必乘城鼓噪以拒焉。帝甚怒。李勣曰:「請破之日,男子盡誅。」城中聞之,人皆死戰。乃令江夏王道宗築土山,攻其城東南隅;高麗亦埤城增雉以相抗。李勣攻其西面,令拋石撞車壞其樓雉;城中隨其崩壞,即立木爲柵。道宗以樹條苞壤爲土,屯積以爲山,其中間五道加木,被土於其上,不舍晝夜,漸以逼城。道宗遣果毅都尉傅伏愛領隊兵于山頂以防敵,土山自高而陟,排其城,城崩。會伏愛私離所部,高麗百人自頹城而戰,遂據有土山而塹斷之,積火縈盾以自固。太宗大怒,斬伏愛以徇。命諸將擊之,三日不能克。
太宗以遼東倉儲無幾,士卒寒凍,乃詔班師。曆其城,城中皆屏聲偃幟,城主登城拜手奉辭。太宗嘉其堅守,賜絹百匹,以勵事君之節。
初。攻陷遼東城,其中抗拒王師,應沒爲奴婢者一萬四千人,並遣先集幽州,將分賞將士。太宗湣其父母妻子一朝分散,令有司准其直,以布帛贖之,赦爲百姓。其衆歡呼之聲,三日不息。高延壽自降後,常積歎,尋以憂死。惠真竟至長安。
二十年,高麗遣使來謝罪,並獻二美女。太宗謂其使曰:「歸謂爾主,美色者,人之所重。爾之所獻,信爲美麗。憫其離父母兄弟于本國,留其身而忘其親,愛其色而傷其心,我不取也。」並還之。
二十二年,又遣右武衛將軍薛萬徹等往青丘道伐之,萬徹渡海入鴨綠水,進破其泊灼城,俘獲甚衆。太宗又命江南造大船,遣陝州刺史孫伏伽召募勇敢之士,萊州刺史李道裕運糧及器械,貯于烏胡島,將欲大舉以伐高麗。未行而帝崩。高宗嗣位,又命兵部尚書任雅相、左武衛大將軍蘇定方、左驍衛大將軍契苾何力等前後討之,皆無大功而還。
乾封元年,高藏遣其子入朝,陪位於太山之下。其年,蓋蘇文死,其子男生代爲莫離支,與其弟男建、男產不睦,各樹朋黨,以相攻擊。男生爲二弟所逐,走據國內城死守,其子獻誠詣闕求哀。詔令左驍衛大將軍契苾何力率兵應接之。男生脫身來奔,詔授特進、遼東大都督兼平壤道安撫大使,封玄菟郡公。十一月,命司空、英國公李勣爲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率裨將郭待封等以征高麗。
二年二月,勣度遼至新城,謂諸將曰:「新城是高麗西境鎮城,最爲要害。若不先圖,余城未易可下。」遂引兵於新城西南,據山築柵,且攻且守,城中窘迫,數有降者,自此所向克捷。高藏及男建遣太大兄男產將首領九十八人,持帛幡出降,且請入朝。勣以禮延接。男建猶閉門固守。
總章元年九月,勣又移營于平壤城南,男建頻遣兵出戰,皆大敗。男建下捉兵總管僧信誠密遣人詣軍中,許開城門爲內應。經五日,信誠果開門,勣從兵入,登城鼓噪,燒城門樓,四面火起。男建窘急自刺,不死。十一月,拔平壤城,虜高藏、男建等。十二月,至京師,獻俘于含元宮。詔以高藏政不由己,授司平太常伯;男產先降,授司宰少卿;男建配流黔州;男生以鄉導有功,授右衛大將軍,封汴國公,特進如故。
高麗國舊分爲五部,有城百七十六,戶六十九萬七千;乃分其地置都督府九、州四十一、縣一百,又置安東都護府以統之。擢其酋渠有功者授都督、刺史及縣令,與華人參理百姓。乃遣左武衛將軍薛仁貴總兵鎮之,其後頗有逃散。
儀鳳中,高宗授高藏開府儀同三司、遼東都督,封朝鮮王,居安東,鎮本蕃爲主。高藏至安東,潛與靺鞨相通謀叛。事覺,召還,配流邛州,並分徙其人,散向河南、隴右諸州,其貧弱者留在安東城傍。
高藏以永淳初卒,贈衛尉卿,詔送至京師,於頡利墓左賜以葬地,兼爲樹碑。垂拱二年,又封高藏孫寶元爲朝鮮郡王。聖曆元年,進授左鷹揚衛大將軍,封爲忠誠國王,委其統攝安東舊戶,事竟不行。二年,又授高藏男德武爲安東都督,以領本蕃。自是高麗舊戶在安東者漸寡少。分投突厥及靺鞨等,高氏君長遂絕矣!
男生以儀鳳初卒于長安,贈并州大都督。子獻誠,授右衛大將軍,兼令羽林衛上下。天授中,則天嘗內出金銀實物,令宰相及南北衙文武官內擇善射者五人共賭之。內史張光輔先讓獻誠爲第一,獻誠復讓右玉鈐衛大將軍薛吐摩支,摩支又讓獻誠。既而獻誠奏曰:「陛下令簡能射者五人,所得者多非漢官。臣恐自此已後,無漢官工射之名,伏望停寢此射。」則天嘉而從之。
時酷吏來俊臣嘗求貨於獻誠,獻誠拒而不答,遂爲俊臣所構,誣其謀反,縊殺之。則天后知其冤,贈右羽林衛大將軍,以禮改葬。
百濟
百濟國,本亦扶餘之別種,嘗爲馬韓故地,在京師東六千二百里,處大海之北,小海之南。東北至新羅,西渡海至越州,南渡海至倭國,北渡海至高麗。其王所居有東西兩城。所置內官曰內臣佐平,掌宣納事;內頭佐平,掌庫藏事;內法佐平,掌禮儀事;衛士佐平,掌宿衛兵事;朝廷佐平,掌刑獄事;兵官佐平,掌在外兵馬事。又外置六帶方,管十郡,其用法:叛逆者死,籍沒其家;殺人者,以奴婢三贖罪;官人受財及盜者,三倍追贓,仍終身禁錮。凡諸賦稅及風土所產,多與高麗同。其王服大袖紫袍,青錦褲,烏羅冠,金花爲飾,素皮帶,烏革履。官人盡緋爲衣,銀花飾冠。庶人不得衣緋紫。歲時伏臘,同於中國。其書籍有《五經》、子、史,又表疏並依中華之法。
武德四年,其王扶餘璋遣使來獻果下馬。七年,又遣大臣奉表朝貢。高祖嘉其誠款,遣使就冊爲帶方郡王、百濟王。自是歲遣朝貢,高祖撫勞甚厚。因訟高麗閉其道路,不許來通中國,詔遣硃子奢往和之。又相與新羅世爲仇敵,數相侵伐。
貞觀元年,太宗賜其王璽書曰:「王世爲君長,撫有東蕃。海隅遐曠,風濤艱阻,忠款之至,職貢相尋,尚想徽猷,甚以嘉慰!朕自祗承寵命,君臨區宇,思弘王道,愛育黎元。舟車所通,風雨所及,期之遂性,咸使乂安。新羅王金真平,朕之籓臣,王之鄰國。每聞遣師,征討不息,阻兵安忍,殊乖所望。朕已對王侄信福及高麗、新羅使人,具敕通和,咸許輯睦。王必須忘彼前怨,識朕本懷,共篤鄰情,即停兵革。」璋因遣使奉表陳謝,雖外稱順命,內實相仇如故。十一年,遣使來朝,獻鐵甲雕斧。太宗優勞之,賜彩帛三千段並錦袍等。
十五年,璋卒,其子義慈遣使奉表告哀。太宗素服哭之,贈光祿大夫,賻物二百段,遣使冊命義慈爲柱國,封帶方郡王、百濟王。
十六年,義慈興兵伐新羅四十餘城,又發兵以守之,與高麗和親通好,謀欲取党項城以絕新羅入朝之路。新羅遣使告急請救。太宗遣司農丞相里玄獎齎書告諭兩蕃,示以禍福。及太宗親征高麗,百濟懷二,乘虛襲破新羅十城。二十二年,又破其十餘城。數年之中,朝貢遂絕。
高宗嗣位,永徽二年,始又遣使朝貢。使還,降璽書與義慈曰:
至如海東三國,開基自久,並列疆界,地實犬牙。近代已來,遂構嫌隙。戰爭交起,略無寧歲。遂令三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