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南史
卷二十二 列傳第十二 王曇首 Volume 22 Biographies 12: Wang Tanshou
Click on any word to see more details.
列傳第十二曇首有智局,喜慍不見於色,閨門內雍雍如也。手不執金玉,婦女亦不得以為飾玩。自非祿賜,一毫不受於人。為文帝鎮西長史,武帝謂文帝曰:「曇首輔相才也,汝可每事諮之。」及文帝被迎入奉大統,議者皆致疑,曇首與到彥之、從兄華並勸上行,上猶未許。曇首固陳,並言天人符應。上乃下,率府州文武嚴兵自衛,台所遣百官眾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參軍朱容子抱刀在平乘戶外,不解帶者累旬。及即位,謂曇首曰:「非宋昌獨見,無以致此。」以曇首為侍中,領驍騎將軍,容子為右軍將軍。誅徐羨之等及平謝晦,皆曇首及華力也。
元嘉四年,車駕出北堂,使三更竟,開廣莫門。南台雲,「應須白獸幡、銀字檀」。不肯開。尚書左丞羊玄保奏免御史中丞傅隆以下。曇首曰:「既無墨敕,又闕幡檀,雖稱上旨,不異單刺。元嘉元年、二年,雖有再開門例,此乃前事之違。今之守舊,未為非禮。其不請白獸幡、銀字檀,致開門不時,由尚書相承之失,亦合糾正。」上特無問,更立科條。遷太子詹事,侍中如故。
自謝晦平後,上欲封曇首等,會燕集,舉酒勸之,因拊御床曰:「此坐非卿兄弟,無復今日。」出詔以示之。曇首曰:「豈可因國之災,以為身幸。陛下雖欲私臣,當如直史何。」封事遂寢。
時弘錄尚書事,又為揚州刺史。曇首為上所親委,任兼兩宮。彭城王義康與弘並錄,意常怏怏,又欲得揚州。以曇首居中分其權任,愈不悅。曇首固乞吳郡,文帝曰:「豈有欲建大廈而遺其棟樑?賢兄比屢稱疾,固辭州任,將來若相申許,此處非卿而誰?」時弘久疾,屢遜位,不許。義康謂賓客曰:「王公久疾不起,神州詎合臥臨?」曇首勸弘減府兵力之半,以配義康,乃悅。
七年卒,時年三十七。文帝臨慟,歎曰:「王詹事所疾不救,國之衰也。」中書舍人周赳侍側曰:「王家欲衰,賢者先殞。」上曰:「直是我家衰耳。」贈光祿大夫。九年,以預誅徐羨之等謀,追封豫甯縣侯,諡曰文。孝武即位,配饗文帝廟庭。子僧綽嗣。
僧綽幼有大成之度,眾便以國器許之。好學,練悉朝典。年十三,文帝引見,拜便流涕哽咽,上亦悲不自勝。襲封豫甯縣侯,尚文帝長女東陽獻公主。初為江夏王義恭司徒參軍。累遷尚書吏部郎,參掌大選,究識流品,任舉咸盡其分。
僧綽深沈有局度,不以才能高人。父曇首與王華並被任遇,華子新建侯嗣,才劣位遇亦輕。僧綽嘗謂中書侍郎蔡興宗曰:「弟名位應與新建齊,弟超至今日,蓋姻戚所致也。」遷侍中,時年二十九。始興王浚嘗問其年,僧綽自嫌早達,逡巡良久乃答,其謙退若此。
元嘉末,文帝頗以後事為念,大相付託,朝政大小皆參焉。從兄微,清介士也,懼其太盛,勸令損抑。僧綽乃求吳郡及廣州,並不許。會巫蠱事泄,上先召僧綽具言之。及將廢立,使尋求前朝舊典。劭於東宮夜饗將士,僧綽密以啟聞。上又令撰漢、魏以來廢諸王故事送與江湛、徐湛之。湛之欲立隨王誕,江湛欲立南平王鑠,文帝欲立建平王宏,議久不決。誕妃即湛之女,鑠妃湛妹也。僧綽曰:「建立之事,仰由聖懷。臣謂惟宜速斷,幾事雖密,不可使難生慮表,取笑千載。」上曰:「卿可謂能斷大事,此事不可不殷勤;且庶人始亡,人將謂我無復慈愛之道。」僧綽曰:「恐千載之後,言陛下惟能裁弟,不能裁兒。」上默然。江湛出合謂僧綽曰:「卿向言將不傷直邪?」僧綽曰:「弟亦恨君不直。」
及劭弑逆,江湛在尚書上省,聞變,曰:「不用王僧綽言至此。」劭立,轉僧綽吏部尚書。及檢文帝巾箱及湛家書疏,得僧綽所啟饗士並廢諸王事,乃收害焉,因此陷北第諸侯王,以為與僧綽有異志。孝武即位,追贈金紫光祿大夫,諡曰湣侯。
初,太社西空地,本吳時丁奉宅,孫皓流徙其家。江左初,為周顗、蘇峻宅,後為袁悅宅,又為章武王司馬秀宅,皆以凶終;及給臧燾,亦頻遇禍,故世稱凶地。僧綽嘗謂宅無吉凶,請以為第,始造,未及居而敗。子儉。
儉字仲寶,生而僧綽遇害,為叔父僧虔所養。數歲,襲爵豫甯縣侯。拜受茅土,流涕嗚咽。幼篤學,手不釋卷。賓客或相稱美,僧虔曰:「我不患此兒無名,政恐名太盛耳。」乃手書崔子玉座右銘以貽之。丹陽尹袁粲聞其名,及見之曰:「宰相之門也。栝柏豫章雖小,已有棟樑氣矣,終當任人家國事。」言之宋明帝,選尚陽羨公主,拜駙馬都尉。帝以儉嫡母武康公主同太初巫蠱事,不可以為婦姑,欲開塚離葬。儉因人自陳,密以死請,故事不行。
年十八,解褐秘書郎,太子舍人,超遷秘書丞。依七略撰七志四十卷,表獻之。又撰定元徽四部書目。母憂,服闋,為司徒右長史。晉令,公府長史著朝服,宋大明以來著朱衣。儉上言宜復舊制,時議不許。及蒼梧暴虐,儉告袁粲求外出,引晉新安主婿王獻之任吳興為例,補義興太守。
升明二年,為長兼侍中,以父終此職,固讓。先是,齊高帝為相,欲引時賢參贊大業,時謝朏為長史,帝夜召朏,卻人與語久之,朏無言。唯有二小兒捉燭,帝慮朏難之,仍取燭遣兒,朏又無言,帝乃呼左右。儉素知帝雄異,後請間言於帝曰:「功高不賞,古來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北面居人臣,可乎?」帝正色裁之,而神采內和。儉因又曰:「儉蒙公殊眄,所以吐所難吐,何賜拒之深。宋以景和、元徽之淫虐,非公豈復寧濟;但人情澆薄,不能持久,公若小復推遷,則人望去矣,豈唯大業永淪,七尺豈可得保?」帝笑曰:「卿言不無理。」儉又曰:「公今名位,故是經常宰相,宜禮絕群後,微示變革。當先令褚公知之,儉請銜命。」帝曰:「我當自往。」經少日,帝自造彥回,款言移晷,乃謂曰:「我夢應得官。」彥回曰:「今授始爾,恐一二年間未容便移。且吉夢未必便在旦夕。」帝還告儉,儉曰:「褚是未達理。」虞整時為中書舍人,甚閑辭翰,儉乃自報整,使作詔。及高帝為太尉,引儉為右長史,尋轉左,專見任用。大典將行,禮儀詔策,皆出於儉,褚彥回唯為禪詔,又使儉參懷定之。
齊台建,遷尚書右僕射,領吏部,時年二十八。多所引進。時客有姓譚者,詣儉求官,儉謂曰:「齊桓滅譚,那得有君?「答曰:「譚子奔莒,所以有僕。」儉賞其善據,卒得職焉。高帝嘗從容謂儉曰:「我今日當以青溪為鴻溝。」對曰:「天應人順,庶無楚、漢之事。」
時朝儀草創,衣服制則,未有定準,儉議曰:「漢景六年,梁王入朝,中郎謁者金貂出入殿門。左思魏都賦雲'藹藹列侍,金貂齊光',此藩國侍臣有貂之明文。晉百官表雲'太尉參軍四人,朝服武冠',此又宰府之明文。」又疑百僚敬齊公之禮,儉又曰:「晉王受命,勸進雲,'沖等眷眷',稱名則應盡禮。」而世子禮秩未定,儉又曰:「春秋曹世子來朝,待以上公之禮,下其君一等。今齊公九命,禮冠列蕃,世子亦宜異數。」並從之。世子鎮石頭城,仍以為世子宮,儉又曰:「魯有靈光殿,漢之前例也。聽事為崇光殿,外齋為宣德殿,以散騎常侍張緒為世子詹事,車服悉依東宮制度。」
高帝踐阼,與儉議佐命功臣,從容謂曰:「卿謀謨之功,莫與為二,卿止二千戶,意以為少。趙充國猶能自舉西零之任,況卿與我情期異常。」儉曰:「昔宋祖創業,佐命諸公,開國不過二千,以臣比之,唯覺超越。」上笑曰:「張良辭侯,何以過此。」
建元元年,改封南昌縣公。時都下舛雜,且多奸盜,上欲立符伍,家家以相檢括。儉諫曰:「京師翼翼,四方是湊,必也持符,於事既煩,理成不曠,謝安所謂'不爾何以為京師'。」乃止。是歲,有司奏定郊殷之禮,儉以為宜以今年十月殷祭宗廟,自此以後,五年再殷祭。二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即以其日還祭明堂;又用次辛饗祀北郊,而並無配。從之。明年轉左僕射,領選如故。
初,宋明帝紫極殿珠簾綺柱,飾以金玉,江左所未有,高帝欲以其材起宣陽門,儉與褚彥回及叔父僧虔連名表諫,上手詔酬納。宋世,宮門外六門城設竹籬,是年初,有發白虎樽言:「白門三重門,竹籬穿不完」。上感其言,改立都牆。儉又諫,上答曰:「吾欲後世無以加也。」朝廷初基,制度草創,儉問無不決。上每曰:「詩雲'惟嶽降神,生甫及申',今天為我生儉也。」其年固請解選,見許。
帝幸樂遊宴集,謂儉曰:「卿好音樂,孰與朕同?」儉曰:「沐浴唐風,事兼比屋,亦既在齊,不知肉味。」帝稱善。後幸華林宴集,使各效伎藝。褚彥回彈琵琶,王僧虔、柳世隆彈琴,沈文季歌子夜來,張敬兒舞。儉曰:「臣無所解,唯知誦書。」因跪上前誦相如封禪書。上笑曰:「此盛德之事,吾何以堪之。」後上使陸澄誦孝經,起自「仲尼居」,儉曰:「澄所謂博而寡要。臣請誦之。」乃誦君子之事上章。上曰:「善,張子布更覺非奇也。」於是王敬則脫朝服袒,以絳糾髻,奮臂拍張,叫動左右。上不悅曰:「豈聞三公如此。」答曰:「臣以拍張,故得三公,不可忘拍張。」時以為名答。
儉尋以本官領太子詹事,加兵三百人。時皇太子妃薨,左衛將軍沈文季經為宮臣,未詳服不。儉議曰:「漢、魏以來,宮僚先備臣隸之節,具體在三。存既盡敬,亡豈無服?昔庾翼喪妻,王允、滕含猶謂府吏宜有小君之服,況臣節之重。宜依禮為舊君之妻齊衰三月而除。」上崩,遺詔以儉為侍中、尚書令、鎮軍。每上朝,令史恒有三五十人隨上,諮事辯析,未嘗壅滯。褚彥回時為司徒、錄尚書,笑謂儉曰:「觀令判斷甚樂。」儉曰:「所以得厝私懷,實由稟明公不言之化。」武帝即位,給班劍二十人,進號衛將軍,掌選事。時有司以前代嗣位,或仍前郊年,或別為郊始,晉、宋以來,未有畫一。儉議曰:「晉明帝太寧三年南郊,其年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亦郊。簡文咸安二年南郊,其年七月崩;孝武即位,明年改元,亦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亦郊。此二代明例,差可依放。今聖明系業,幽顯宅心,言化則頻郊非嫌,語事則元號初改,禋燎登配,孝敬兼遂。謂明年正月宜饗祀二郊,虔祭明堂。自茲以後,依舊間歲。」有司又以明年正月上辛應南郊,而立春在上辛後,郊在立春前為疑。儉曰:「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南郊,其月八日立春,此近世明例也。」並從之。
永明二年,領丹陽尹。三年,領國子祭酒,又領太子少傅。舊太子敬二傅同,至是朝議接少傅以賓友禮。宋時國學頹廢,未暇修復,宋明帝泰始六年,置總明觀以集學士,或謂之東觀,置東觀祭酒一人,總明訪舉郎二人;儒、玄、文、史四科,科置學士十人,其餘令史以下各有差。是歲,以國學既立,省總明觀,於儉宅開學士館,以總明四部書充之。又詔儉以家為府。四年,以本官領吏部。先是宋孝武好文章,天下悉以文采相尚,莫以專經為業。儉弱年便留意三禮,尤善春秋,發言吐論,造次必於儒教,由是衣冠翕然,並尚經學,儒教於此大興。何承天禮論三百卷,儉抄為八帙,又別抄條目為十三卷。朝儀舊典,晉、宋來施行故事,撰次諳憶,無遺漏者。所以當朝理事,斷決如流。每博議引證,先儒罕有其例,八坐丞郎,無能異者。令史諮事,賓客滿席,儉應接銓序,傍無留滯。十日一還,監試諸生,巾卷在庭,劍衛令史,儀容甚盛。作解散幘,斜插簪,朝野慕之,相與放效。儉常謂人曰,「江左風流宰相,惟有謝安」,蓋自況也。武帝深委仗之,士流選用,奏無不可。
五年,儉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固讓。六年,重申前命。先是詔儉三日一還朝,尚書令史出外諮事,上以往來煩數,詔儉還尚書下省,月聽十日出外。儉啟求解選,上不許。七年,乃上表固請,見許,改領中書監,參掌選事。其年疾,上親臨視。薨,年三十八。詔衛軍文武及台所給兵仗,悉停侍葬。又詔追贈太尉,加羽葆、鼓吹,增班劍為六十人,葬禮依太宰文簡公褚彥回故事。諡文憲公。
儉寡嗜欲,唯以經國為務,車服塵素,家無遺財。手筆典裁,為當時所重。少便有宰臣之志,賦詩云:「稷契匡虞夏,伊呂翼商周。」及生子,字曰玄成,取仍世作相之義。撰古今喪服集記並文集,並行於世。梁武帝受禪,詔為儉立碑,降爵為侯。
儉弟遜,宋升明中為丹陽丞,告劉彥節事,不蒙封賞。建元初,為晉陵太守,有怨言。儉慮為禍,因褚彥回啟聞,中丞陸澄依事舉奏。詔以儉竭誠佐命,特降刑書宥遜,遠徙永嘉郡,於道伏誅。
長子騫嗣。
騫字思寂,本字玄成,與齊高帝偏諱同,故改焉。性凝簡,慕樂廣為人,未嘗言人之短。諸女子侄皆嬪王尚主,朔望來歸,輜軿填咽,非所欲也,敕歲中不過一再見。嘗從容謂諸子曰:「吾家本素族,自可依流平進,不須苟求也。」曆黃門郎、司徒右長史。不事產業,有舊墅在鍾山八十餘頃,與諸宅及故舊共佃之。常謂人曰:「我不如鄭公業有田四百頃,而食常不周。」以此為愧。永元末,召為侍中,不拜。三年春,枉矢晝見西方,長十餘丈。騫曰:「此除舊佈新之象也。」及梁武起兵,騫曰:「天時人事,其在此乎。」梁武霸府建,引為大司馬諮議參軍,遷侍中。及帝受禪,降封為侯。歷位度支尚書,中書令。武帝於鍾山西造大愛敬寺,騫舊墅在寺側者,即王導賜田也。帝遣主書宣旨,就騫市之,欲以施寺。答云:「此田不賣;若敕取,所不敢言。」酬對又脫略。帝怒,遂付市評田價,以直逼還之。由是忤旨,出為吳興太守。
騫性侈於味而儉於服,頗以多忌為累。又惰於接物,雖主書宣敕,或過時不見。才望不及弟暕,特以儉之嫡,故不棄于時。暕為尚書左丞僕射,當朝用事,騫自中書令為郡,邑邑不樂,在郡臥不視事。征復為度支尚書,加給事中,領射聲校尉。以母憂去職。普通三年卒,年四十九。贈侍中、金紫光祿大夫,諡曰安。子規。
規字威明,八歲丁所生母憂,居喪有至性。齊太尉徐孝嗣每見必為流涕,稱曰:「孝童」。叔父暕亦深器重之,常曰:「此兒吾家千里駒也。」年十二,略通五經大義,及長,遂博涉有口辯。為本州迎主簿。起家秘書郎,累遷太子洗馬。
天監十二年,改造太極殿畢,規獻新殿賦,其辭甚工。後為晉安王綱雲麾諮議參軍,久之,為新安太守。父憂去職,服闋,襲封南昌縣侯。除中書黃門侍郎,敕與陳郡殷芸、琅邪王錫、范陽張緬同侍東宮,俱為昭明太子所禮。湘東王繹時為丹陽尹,與朝士宴集,屬規為酒令。規從容曰:「江左以來,未有茲舉。」特進蕭琛、金紫光祿大夫傅昭在坐,並謂為知言。朱異嘗因酒卿規,規責以無禮。
普通初,陳慶之北侵,陷洛陽,百僚稱慶。規退曰:「可吊也,又何賀焉。道家有云:非為功難,成功難也。昔桓溫得而復失,宋武竟無成功。我孤軍無援,深入寇境,將為亂階。」俄見覆沒。
六年,武帝於文德殿餞廣州刺史元景隆,詔群臣賦詩,同用五十韻。規援筆立奏,其文又美,武帝嘉焉,即日授侍中。後為晉安王長史。王立為太子,仍為散騎常侍、太子中庶子,侍東宮。太子賜以所服貂蟬,並降令書,悅是舉也。尋為吳郡太守,主書芮珍宗家在吳,前守宰皆傾意附之。至是珍宗假還,規遇之甚薄,珍宗還都,密奏規不理郡事。俄徵為左戶尚書。郡境千餘人詣闕請留,表三奏不許。求于郡樹碑,許之。
規常以門宗貴盛,恒思減退。後為太子中庶子,領步兵校尉,辭疾不拜,遂于鍾山宋熙寺築室居焉。卒,贈光祿大夫,諡曰文。皇太子出臨哭,與湘東王繹令曰:「王威明風韻遒上,神峰標映,千里絕跡,百尺無枝,實俊人也。一爾過隙,永歸長夜,金刀掩芒,長淮絕涸。去歲冬中,已傷劉子,今茲寒孟,復悼王生。俱往之傷,信非虛說。」規集後漢眾家異同,注續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