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南史
卷二十五 列傳第十五 王懿 到彥之 垣護之 張興世 Volume 25 Biographies 15: Wang Yi, Dao Yanzhi, Yuan Huzhi, Zhang Xing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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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十五王懿到彥之垣護之張興世
仲德少沈審有意略,事母甚謹,學通陰陽,精解聲律。苻氏之敗,仲德年十七。及兄叡同起義兵,與慕容垂戰敗,仲德被重創走,與家屬相失。路經大澤,困未能去,臥林中。有一小兒青衣,年可七八歲,騎牛行,見仲德驚曰:「漢已食未?「仲德言饑,小兒去,須臾復來,得飯與之。食畢欲行,而暴雨莫知津徑,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號,號訖銜仲德衣,因度水,仲德隨後得濟,與叡相及。度河至滑台,復為翟遼所留,使為將帥。積年仲德欲南歸,乃棄遼奔泰山。遼追騎急,夜行忽見前有猛炬導之,乘火行百許裏以免。晉太元末,徙居彭城。兄弟名犯晉宣、元二帝諱,故皆以字行。叡字元德。
北土重同姓,並謂之骨肉,有遠來相投者,莫不竭力營贍。若有一人不至者,以為不義,不為鄉邑所容。仲德聞王愉在江南貴盛,是太原人,乃遠來歸愉。愉接遇甚薄,因至姑孰投桓玄。值玄篡,見輔國將軍張暢,言及世事。仲德曰:「自古革命誠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足以濟大事。」元德果勁有計略,宋武帝甚知之,告以義舉,使於都下襲玄。仲德聞其謀,謂元德曰:「天下事不可不密,且兵亦不貴遲巧。玄情無遠慮,好冒夜出入,今取之正須一夫力耳。」事泄,元德為玄誅,仲德竄走。會義軍克建鄴,仲德抱元德子方回出候武帝,帝于馬上抱方回,與仲德相對號慟。追贈元德給事中,封安復縣侯,以仲德為鎮軍中兵參軍。
武帝伐廣固,仲德為前驅,戰輒破之,大小二十餘戰。盧循寇逼,眾議並欲遷都,仲德正色曰:「今天子當陽南面,明公命世作輔,新建大功,威震六合。祅寇豕突,恃我遠征,既聞凱入,將自奔散。今日投草莽則同匹夫,匹夫號令,何以威物?此謀若立,請從此辭。」帝悅。及武帝與循戰于左裏,仲德功冠諸將,封新淦縣侯。義熙十二年北伐,進仲德征虜將軍,加冀州刺史,督前鋒諸軍事。冠軍將軍檀道濟、龍驤將軍王鎮惡向洛陽,甯朔將軍劉遵考、建武將軍沈林子出石門,甯朔將軍朱超石、胡藩向半城,咸受統于仲德。仲德率龍驤將軍朱牧、甯遠將軍竺靈秀、嚴綱等開钜野入河,乃總眾軍進據潼關。長安平,以仲德為太尉諮議參軍。
武帝欲遷都洛陽,眾議咸以為宜。仲德曰:「非常之事人所駭,今暴師經載,士有歸心,故當以建鄴為王基。遷都宜候文軌大同。」帝深納之。使衛送姚泓先還彭城。武帝受命,累遷徐州刺史,加都督。
元嘉中,到彥之北侵,仲德同行。魏棄河南,司、兗三州平定,三軍咸喜,而仲德有憂色,曰:「諸賢不諳北土情偽,必墮其計。」諸軍進屯靈昌,魏軍於委粟津度河,虎牢、洛陽並不守。彥之聞二城並沒,欲焚舟步走。仲德曰:「洛陽既敗,虎牢無以自立,理數必然也。今賊去我猶自千里,滑台尚有強兵。若便舍舟,士卒必散。且當入濟至馬耳穀口,更詳所宜。」乃回軍沿濟南曆城步上,焚舟棄甲,還至彭城。仲德坐免官。尋與檀道濟救滑台,糧盡乃歸。自是復失河南。
九年,又為徐州刺史。仲德三臨徐州,威德著于彭城。立佛寺,作白狼、童子像于塔中,以在河北所遇也。進號鎮北大將軍。十五年卒,諡曰桓侯。亦于廟立白狼、童子壇,每祭必祠之。子正循嗣,為家僮所殺。
仲德兄孫文和,景和中,為征北義陽王昶府佐。昶于彭城奔魏,部曲皆散,文和獨送至界上。昶謂曰:「諸人皆去,卿有老母,何獨不去?」文和乃去。升明中,為巴陵內史。沈攸之事起,文和斬其使,馳白齊武帝。及齊永明年中,曆青、冀、兗、益四州刺史。
到彥之字道豫,彭城武原人,楚大夫屈到後也。宋武帝討孫恩,以鄉里樂從,每有戰功。
義旗將起,彥之家在廣陵,臨川武烈王道規克桓弘,彥之時近行,聞事捷馳歸,而道規已南度江,倉卒晚方獲濟。及至京口,武帝已向建鄴,孟昶居守,留之。及見武帝被責,不自陳,昶又不申理,故不加官。
義熙元年,補鎮軍行參軍。六年,盧循逼都,彥之與檀道濟掩循輜重,與循党荀林戰敗,免官。後以軍功封佷山縣子,為太尉中兵參軍。驃騎將軍道憐鎮江陵,以彥之為驃騎諮議參軍,尋遷司馬、南郡太守。又從文帝西鎮,除使持節、南蠻校尉。武帝受命,進爵為侯。
彥之佐守荊楚,垂二十載,威信為士庶所懷。及文帝入奉大統,以徐羨之等新有篡虐,懼,欲使彥之領兵前驅。彥之曰:「了彼不貳,便應朝服順流;若使有虞,此師既不足恃,更開嫌隙之端,非所以副遠邇之望也。」會雍州刺史褚叔度卒,乃遣彥之權鎮襄陽。羨之等欲即以彥之為雍州,上不許,徵為中領軍,委以戎政。彥之自襄陽下,謝晦已至鎮,慮彥之不過己,彥之至楊口,步往江陵,深布誠款,晦亦厚自結納。彥之留馬及利劍名刀以與晦,晦由此大安。
元嘉三年討晦,進彥之鎮軍,于彭城洲戰不利,咸欲退還夏口,彥之不回。會檀道濟至,晦乃敗走。江陵平,因監荊州州府事,改封建昌縣公。其秋,遷南豫州刺史、監六州諸軍事,鎮曆陽。
上於彥之恩厚,將加開府,欲先令立功。七年,遣彥之制督王仲德、竺靈秀、尹沖、段宏、趙伯符、竺靈真、庾俊之、朱修之等北侵,自淮入泗。泗水滲,日裁行十里。自四月至七月,始至東平須昌縣。魏滑台、虎牢、洛陽守兵並走。彥之留朱修之守滑台,尹沖守虎牢,杜驥守金墉。十月,魏軍向金墉城,次至虎牢,杜驥奔走,尹沖眾潰而死。魏軍仍進滑台。時河冰將合,糧食又罄,彥之先有目疾,至是大動,將士疾疫,乃回軍,焚舟步至彭城。初遣彥之,資實甚盛,及還,凡百蕩盡,府藏為空。文帝遣檀道濟北救滑台,收彥之下獄,免官。兗州刺史竺靈秀棄軍伏誅。明年夏,起為護軍。九年,復封邑,固辭。明年卒,乃復先戶邑,諡曰忠公。孝建三年,詔彥之與王華、王曇首配食文帝廟庭。
長子元度位益州刺史。少子仲度嗣,位驃騎從事中郎。兄弟並有才用,皆早卒。仲度子撝。
撝字茂謙。襲爵建昌公。宋明帝立,欲收物情,以撝功臣之後,自長兼左戶郎中擢為太子洗馬。
撝資藉豪富,厚自奉養,供一身一月十萬。宅宇山池,伎妾姿藝,皆窮上品。才調流贍,善納交遊。愛伎陳玉珠,明帝遣求不與,逼奪之,撝頗怨,帝令有司誣奏,將殺之。撝入獄,數宿須鬢皆白,免死,系尚方。奪封與弟賁,撝由是更以貶素自立。明帝崩,弟賁讓封還撝,朝議許之。
弟遁,元徽中為南海太守,在廣州。升明元年,沈攸之反,刺史陳顯達起兵應朝廷,遁猶豫見殺。遁家人在都,從野夜歸,見兩三人持堊刷其家門,須臾而滅,明日而遁死問至。撝懼,詣齊高帝謝,即板撝武帝中軍諮議參軍。建元初,國除。
武帝即位,累遷司徒左長史。宋時,武帝與撝同從宋明帝射雉郊野,渴倦,撝得早青瓜,與上對剖食之。上又數遊撝家,懷其舊德,至是一歲三遷。永明元年,為御史中丞。車駕幸丹陽郡,宴飲,撝恃舊,酒後狎侮同列,謂庾杲之曰:「蠢爾蠻荊,其俗鄙。」復謂虞悰曰:「斷發文身,其風陋。」王晏既貴,雅步從容,又問曰:「王散騎復何故爾。」晏先為國常侍,轉員外散騎郎,此二職清華所不為,故以此嘲之。王敬則執榠查,以刀子削之,又曰:「此非元徽頭,何事自契之。」為左丞庾杲之所糾,以贖論。再遷左衛將軍。隨王子隆帶彭城郡,撝問訊不修部下敬,為有司舉,免官。後為五兵尚書,廬陵王中軍長史,卒。子沆嗣。
沆字茂瀣,幼聰敏,五歲時,父撝于屏風抄古詩,沆請教讀一遍,便能諷誦。及長,善屬文,工篆隸,美風神,容止可悅。
梁天監初,為征虜主簿。東宮建,以為太子洗馬。時文德殿置學士省,召高才碩學待詔,沆通籍焉。武帝宴華光殿,命群臣賦詩,獨詔沆為二百字,三刻便成。沆於坐立奏,其文甚美。俄以洗馬管東宮書記及散騎省優策文。
三年,詔尚書郎在職清能者為侍郎,以沆為殿中曹侍郎。此曹以文才選,沆從父兄溉、洽並有才名,時相代為之,見榮當世。遷太子中舍人。
沆為人謙敬,口不論人短。任昉、範雲皆與善。後卒于北中郎諮議參軍。所著詩賦百餘篇。
溉字茂灌,撝弟子也。父坦,齊中書郎。溉少孤貧,與兄沼弟洽俱知名,起家王國左常侍。樂安任昉大相賞好,恒提攜溉、洽二人,廣為聲價。所生母魏本寒家,悉越中之資,為二兒推奉昉。
梁天監初,昉出守義興,要溉、洽之郡,為山澤之遊。昉還為御史中丞,後進皆宗之。時有彭城劉孝綽、劉苞、劉孺,吳郡陸倕、張率,陳郡殷芸,沛國劉顯及溉、洽,車軌日至,號曰蘭台聚。陸倕贈昉詩云:「和風雜美氣,下有真人游,壯矣荀文若,賢哉陳太丘。今則蘭台聚,方古信為儔。任君本達識,張子復清修,既有絕塵到,復見黃中劉。」時謂昉為任君,比漢之三君,到則溉兄弟也。除尚書殿中郎。後為建安太守,昉以詩贈之,求二衫段云:「鐵錢兩當一,百代易名實,為惠當及時,無待涼秋日。」溉答云:「餘衣本百結,閩中徒八蠶,假令金如粟,詎使廉夫貪。」還為太子中舍人。
溉長八尺,眉目如點,白皙美須髯,舉動風華,善於應答。上用為通事舍人,中書郎,兼吏部,太子中庶子。湘東王繹為會稽太守,以溉為輕車長史,行府郡事。武帝敕繹曰:「到溉非直為汝行事,足為汝師。」溉嘗夢武帝遍見諸子,至湘東而脫帽與之,於是密敬事焉。遭母憂,居喪盡禮。所處廬開方四尺,毀瘠過人。服闋,猶蔬食布衣者累載。
曆御史中丞,都官、左戶二尚書,掌吏部尚書。時何敬容以令參選,事有不允,溉輒相執。敬容謂人曰:「到溉尚有餘臭,遂學作貴人。」敬容日方貴寵,人皆下之,溉忤之如初。溉祖彥之初以擔糞自給,故世以為譏云。後省門鴟尾被震,溉左遷光祿大夫。所蒞以清白自修,性又率儉,不好聲色,虛室單床,傍無姬侍。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補,傳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
後為散騎常侍、侍中、國子祭酒。表求列武帝所撰正言於學,請置正言助教二人,學生二十人。尚書左丞賀琛又請加置博士一人。
溉特被武帝賞接,每與對棋,從夕達旦。或復失寢,加以低睡,帝詩嘲之曰:「狀若喪家狗,又似懸風槌。」當時以為笑樂。溉第居近淮水,齋前山池有奇礓石,長一丈六尺,帝戲與賭之,並禮記一部,溉並輸焉。未進,帝謂朱異曰:「卿謂到溉所輸可以送未?」斂板對曰:「臣既事君,安敢失禮。」帝大笑,其見親愛如此。石即迎置華林園宴殿前。移石之日,都下傾城縱觀,所謂到公石也。溉弈棋入第六品,常與朱異、韋黯於御坐校棋比勢,復局不差一道。後因疾失明,詔以金紫光祿大夫、散騎常侍就第養疾。溉少有美名,遂不為僕射,人為之恨,溉澹如也。
家門雍睦,兄弟特相友愛,初與弟洽恒共居一齋,洽卒後,便舍為寺。蔣山有延賢寺,溉家世所立。溉得祿俸,皆充二寺。因斷腥膻,終身蔬食。別營小室,朝夕從僧徒禮誦。武帝每月三致淨饌,恩禮甚篤。性不好交遊,唯與朱異、劉之遴、張綰同志友密。及臥疾,門可羅雀,唯三人每歲時恒鳴騶枉道以相存問,置酒極歡而去。
乙太清二年卒,臨終托張、劉勒子孫薄葬之禮。曰:「氣絕便斂,斂以法服,先有塚竁,斂竟便葬,不須擇日。凶事必存約儉,孫侄不得違言。」便屏家人請僧讀經贊唄,及卒,顏色如恒,手屈二指,即佛道所雲得果也。時朝廷多事,遂無贈諡。有集二十卷行于時。子鏡。
鏡字圓照,初在孕,其母夢懷鏡,及生,因以名焉。鏡五歲便口授為詩,婉有辭況。位太子舍人,作七悟文甚美,先溉卒。
鏡子藎,早聰慧,位尚書殿中郎,嘗從武帝幸京口,登北顧樓賦詩。藎受詔便就,上以示溉曰:「藎定是才子,翻恐卿從來文章假手於藎。」因賜絹二十疋。後溉每和禦詩,上輒手詔戲溉曰:「得無貽厥之力乎?」又賜溉連珠曰:「硯磨墨以騰文,筆飛毫以書信,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於少藎。」其見知賞如此。後除丹陽尹丞。太清亂,赴江陵卒。溉弟洽。
洽字茂沿,清警有才學。父坦以洽無外家,乃求娶于羊玄保以為外氏。洽年十八,為徐州迎西曹行事。謝朓文章盛于一時,見洽深相賞好,每稱其兼資文武。朓後為吏部,欲薦之,洽睹時方亂,深相拒絕,遂築室岩阿,幽居積歲,時人號曰居士。任昉與洽兄沼、溉並善,嘗訪洽于田舍,歎曰:「此子日下無雙。」遂申拜親之禮。
梁武帝嘗問待詔丘遲曰:「到洽何如沆溉?」遲曰:「正情過於沆,文章不減溉;加以清言,殆將難及。」即召為太子舍人。禦幸華光殿,詔洽及沆、蕭琛、任昉侍宴,賦二十韻詩,以洽辭為工,賜絹二十疋。上謂昉曰:「諸到可謂才子。」
昉曰:「臣常竊議,宋得其武,梁得其文。」遷司徒主簿,直待詔省,敕使抄甲部書為十二卷。遷尚書殿中郎。後為太子中舍人,與庶子陸倕對掌東宮管記。俄為侍讀,侍讀省仍置學士二人,洽充其選。遷國子博士,奉敕撰太學碑。累遷尚書吏部郎,請托不行。徙左丞,準繩不避貴戚。時帝欲親戎,軍國禮容多自洽出。
尋遷御史中丞,號為勁直。少與劉孝綽善,下車便以名教隱穢,首彈之。孝綽托與諸弟書,實欲聞之湘東王。公事左降,猶居職。舊制中丞不得入尚書下舍,洽兄溉為左戶尚書,洽引服親不應有礙,刺省詳決。左丞蕭子雲議許入溉省,亦以其兄弟素篤不相別也。出為尋陽太守。卒,贈侍中,諡理子。洽美容質,善言吐,弱年聽伏曼容講,未嘗傍膝,伏深歎之。文集行於世。子仲舉。
仲舉字德言,無他藝業,而立身耿正。仕梁為長城令,政號廉平。陳文帝居鄉里,嘗詣仲舉,時天陰雨,仲舉獨坐齋內,聞城外有蕭鼓聲,俄而文帝至,仲舉異之,乃深自結。帝又嘗因飲夜宿仲舉帳中,忽有神光五采照於室內,由是祗事益恭。及侯景平,文帝為吳興太守,以仲舉為郡丞,與潁川庾持俱為文帝賓客。文帝嗣位,授侍中,參掌選事。天嘉元年,守都官尚書,封寶安縣侯。三年,遷尚書左僕射、丹陽尹,參掌如故。改封建昌縣侯。
仲舉既無學術,朝章非其所長,選舉引用,皆出自袁樞。性疏簡,不幹時務,與朝士無所親狎,但聚財酣飲而已。文帝積年寢疾,不親萬機,尚書中書事,皆使仲舉斷決。天康元年,遷侍中、尚書僕射。文帝疾甚,入侍醫藥。及帝崩,宣帝受遺詔為尚書令入輔,仲舉與左丞王暹、中書舍人劉師知、殷不佞,以朝望有歸,乃遣不佞宣旨遣宣帝還東府,事發,師知下獄賜死,暹、不佞並付推,乃以仲舉為貞毅將軍、金紫光祿大夫。
初,仲舉子郁尚文帝妹信義長公主,官至中書侍郎,出為宣城太守,文帝配以士馬。是年,遷南康內史,以國哀未之任。仲舉既廢居私宅,與鬱皆不自安。時韓子高在都,人馬素盛,鬱每乘小輿蒙婦人衣與子高謀。子高軍主告其事,宣帝收子高、仲舉及郁,並於獄賜死。郁諸男女以帝甥獲免。
垣護之字彥宗,略陽桓道人也。族姓豪強,石季龍時,自略陽徙鄴。祖敞仕苻氏,為長樂國郎中令。伯父遵、父苗仕慕容超,並見委任。遵為尚書,苗為京兆太守。宋武帝圍廣固,遵、苗踰城歸降,並以為太尉行參軍。元嘉中,遵為員外散騎常侍,苗屯騎校尉,仍家下邳。
護之少倜儻,不拘小節,形狀短陋而氣幹強果。元嘉初為殿中將軍,隨到彥之北侵魏。彥之將回師,護之書諫,彥之不納,散敗而歸。文帝聞而善之。累遷鍾離太守,隨王玄謨入河。玄謨攻滑台,護之百舸為前鋒,進據石濟。及魏救將至,馳書勸玄謨急攻之,不見從。玄謨敗退,不暇報護之,而魏軍悉牽玄謨水軍大艚,連以鐵鎖三重,斷河以絕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