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南史
卷四十七 列傳第三十七 荀伯玉 崔祖思 蘇侃 虞悰 胡諧之 虞玩之 劉休 江祏 Volume 47 Biographies 37: Xun Boyu, Cui Zusi, Su Kan, Yu Cong, Hu Xiezhi, Yu Wanzhi, Liu Xiu, Jiang 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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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伯玉齊高帝鎮淮陰,伯玉為高帝冠軍刑獄參軍。高帝為宋明帝所疑,被徵為黃門郎,深懷憂慮,見平澤有群鶴,仍命筆詠之曰:「八風舞遙翮,九野弄清音,一摧雲間志,為君苑中禽。」以示伯玉深指,伯玉勸高帝遣數十騎入魏界,安置標榜。魏果遣遊騎數百履行界上,高帝以聞。猶懼不得留,令伯玉占。伯玉言不成行,而帝卒復本任。由是見親待。高帝有故吏東莞竺景秀嘗以過系作部,高帝謂伯玉:「卿比看景秀不?」答曰:「數往候之,備加責誚,云'若許某自新,必吞刀刮腸,飲灰洗胃'。」帝善其答,即釋之,卒為忠信士。
後隨高帝還都,除奉朝請。高帝使主家事。武帝罷廣興還,立別宅,遣人於大宅掘樹數株,伯玉不與,馳以聞。高帝善之。高帝為南兗州,伯玉從轉鎮軍中兵參軍,帶廣陵令。初,高帝在淮陰,伯玉假還廣陵,夢上廣陵城南樓,上有二青衣小兒語伯玉云:「草中肅,九五相追逐。」伯玉視城下人頭皆有草。泰始七年,又夢高帝乘船在廣陵北渚,兩腋下有翅不舒。伯玉問何當舒,帝曰:「卻後三年。」伯玉夢中自謂是咒師,凡六唾咒之,有六龍出,兩腋下翅皆舒,還復斂。元徽二年,而高帝破桂陽,威名大震,五年而廢蒼梧,謂伯玉曰:「卿夢今且效矣。」
升明初,仍為高帝驃騎中兵參軍,帶濟陽太守。霸業既建,伯玉忠勤盡心,常衛左右,加前將軍,大見委信。齊建元元年,封南豐縣子,為豫章王司空諮議,太守如故。
時武帝在東宮,自以年長,與高帝同創大業,朝事大小悉皆專斷,多違制度。左右張景真偏見任遇,又多僭侈。武帝拜陵還,景真白服乘畫舴艋,坐胡床。觀者咸疑是太子,內外祗畏,莫敢有言者。驍騎將軍陳胤叔先已陳景真及太子前後得失,伯玉因武帝拜陵之後,密啟之,上大怒。豫章王嶷素有寵,政以武帝長嫡,又南郡王兄弟並列,故武帝為太子,至是有改易之意。武帝東還,遣文惠太子、聞喜公子良宣敕詰責,並示以景真罪狀,使以太子令收景真殺之。胤叔因白武帝,皆言伯玉以聞。武帝憂懼,稱疾月餘日。上怒不解,晝臥太陽殿,王敬則直入叩頭,啟請往東宮以慰太子。高帝無言,敬則因大聲宣旨往東宮,命裝束。又敕太官設饌,密遣人報武帝,令奉迎。因呼左右索輿,高帝了無動意。敬則索衣以衣高帝,仍牽上輿。遂幸東宮,召諸王宴飲,因游玄圃園。長沙王晃捉華蓋,臨川王映執雉尾扇,聞喜公子良持酒槍,南郡王行酒,武帝與豫章王嶷及敬則自捧肴饌。高帝大飲,賜武帝以下酒,並大醉盡歡,日暮乃去。是日微敬則,則東宮殆廢。
高帝重伯玉盡心,愈見信任,使掌軍國密事,權動朝右。每暫休外,軒蓋填門。嘗遭母憂,成服日,左率蕭景先、侍中王晏共載吊之。五更便巾車,未到伯玉宅二里許,王侯朝士已盈巷,至下鼓尚未得前,司徒褚彥回、衛軍王儉俱進繼後方得前,又倚聽事久之。中詔遣中書舍人徐希秀斷哭止客,久方得吊。比出,二人饑乏,氣息惙然,切齒形於聲貌。明日入宮,言便云:「臣等所見二宮門及齋合方荀伯玉宅,政可設雀羅。」續復言:「外論云,千敕萬令,不如荀公一命。」
武帝深怨伯玉,高帝臨崩,指伯玉以屬武帝。武帝即位,伯玉憂懼。上聞之,以其與垣崇祖善,崇祖田業在江西,慮相扇為亂,加意撫之,伯玉乃安。永明元年,與崇祖並見誣伏誅,而胤叔為太子左率。呂文顯歎曰:「伯玉能謀太祖而不能自謀,豈非天哉。」
初,伯玉微時,有善相墓者謂其父曰:「君墓當出暴貴者,但不得久耳;又出失行女子。」伯玉聞之曰:「朝聞道,夕死可矣。」頃之,伯玉姊當嫁,明日應行,今夕逃隨人去,家尋求不能得。後遂出家為尼。伯玉卒敗亡。
崔祖思
崔祖思字敬元,清河東武城人,魏中尉琰七世孫也。祖諲,宋冀州刺史。父僧護,州秀才。
祖思少有志氣,好讀書。年十八,為都昌令,隨青州刺史垣護之入堯廟,廟有蘇侯神偶坐。護之曰:「唐堯聖人而與蘇侯神共坐,今欲正之何如?」祖思曰:「使君若清蕩此坐,則是堯廟重去四凶。」由是諸雜神並除。
齊高帝在淮陰,祖思聞風自結,為上輔國主簿,甚見親待,參豫謀議。宋朝初議封高帝為梁公,祖思啟高帝曰:「讖云'金刀利刃齊刈之'。今宜稱齊,實應天命。」從之。自相國從事中郎遷齊國內史。
高帝既為齊王,置酒為樂,羹膾既至,祖思曰:「此味故為南北所推。」侍中沈文季曰:「羹膾吳食,非祖思所解。」祖思曰:「炰鱉鱠鯉,似非句吳之詩。」文季曰:「千里蓴羹,豈關魯、衛。」帝甚悅,曰:「蓴羹故應還沈。」
帝之輔政,眾議將加九錫,內外皆贊成之,祖思獨曰:「公以仁恕匡社稷,執股肱之義。君子愛人以德,不宜如此。」帝聞而非之,曰:「祖思遠同荀令,豈孤所望也。」由此不復處任職之官,而禮見甚重。垣崇祖受密旨參訪朝臣,光祿大夫垣閎曰:「身受宋氏厚恩,復蒙明公眷接,進不敢同,退不敢異。」祖思又曰:「公退讓誠節,故宜受之以禮。」次問冠軍將軍崔文仲,文仲問崇祖曰:「卿意云何?」對曰:「聖人云'知幾其神'。又云'見幾而作'。」文仲撫髀曰:「政與吾意同。」崇祖具說之。及帝受禪,閎存故爵,文仲、崇祖皆封侯,祖思加官而已。除給事中、黃門侍郎。
武帝即位,祖思啟陳政事,以為:「自古開物成務,必以教學為先。宜太廟之南,弘修文序,司農以北,廣開武校。」又曰:「劉備取帳鉤銅鑄錢,以充國用;魏武遣女皁帳,婢十人;東阿婦以繡衣賜死;王景興以折米見誚;宋武節儉過人,張妃房唯碧綃蚊幬、三齊苮席、五盞盤桃花米飯,殷仲文勸令畜伎,答云:'我不解聲。'仲文曰:'但畜自解。'又答:'畏解故不畜。'曆觀帝王,未嘗不以約素興侈麗亡也。伏惟陛下體唐成儉,踵虞為樸,寢殿則素木卑構,膳器則陶瓢充禦。瓊簪玉笏,碎以為塵;珍裘繡服,焚之如草。宜察朝士有柴車蓬館,高以殊等,馳禽荒色,長違清編,則調風變俗,不俟終日。」又曰:「憲律之重,由來尚矣。實宜清置廷尉,茂簡三官。漢來習律有家,子孫並傳其業。今廷尉律生,乃令史門戶,刑之不厝,抑此之由。」又曰:「案前漢編戶千萬,太樂伶官方八百二十九人,孔光等奏罷不合經法者四百四十一人,正樂定員唯置三百八十八人。今戶口不能百萬,而太樂雅鄭,元徽時校試千有餘人,後堂雜伎不在其數。糜費力役,傷敗風俗。今欲撥邪歸道,莫若罷雜伎,王庭唯置鍾篽羽戚登歌而已。」上詔報答。
後為青、冀二州刺史,在政清勤,而謙卑下士,言議未嘗及時事,上更以敬重之。未幾卒,上深加嘆惜。
祖思叔父景真,位平昌太守,有惠政,常懸一蒲鞭而未嘗用。去任之日,土人思之為立祠。
子元祖有學行,好屬文,仕至射聲校尉。武帝取為延昌主帥。從駕至何美人墓,上為悼亡詩,特詔元祖使和,稱以為善。
永明九年,魏使李道固及蔣少遊至。元祖言臣甥少游有班、倕之功,今來必令模寫宮掖,未可令反。上不從。少遊果圖畫而歸。元祖歷位驍騎將軍,出為東海太守。上每思之,時節恒賜手敕,賞賜有加。時青州刺史張沖啟:「淮北頻歲不熟,今秋始稔。此境鄰接戎寇,彌須沃實,乞權斷穀過淮南。」而徐、兗、豫、司諸州又各私斷谷米,不聽出境,自是江北荒儉,有流亡之弊。元祖乃上書,謂宜豐儉均之。書奏見從。
祖思宗人文仲,位徐州刺史,封建陽縣子,在政為百姓所懼。除黃門侍郎,領越騎校尉,徙封隨縣。嘗獻高帝纏須繩一枚,上納受。後卒于汝陰太守,贈徐州刺史,諡襄子。
蘇侃
蘇侃字休烈,武邑人也。祖護,本郡太守。父端,州中從事。
侃涉獵書傳,薛安都反,引侃為其府參軍,使掌書記。侃自拔南歸,齊高帝在淮上,便自委結。高帝鎮淮陰,取為冠軍錄事參軍。
時高帝在兵久見疑,乃作塞客吟以喻志曰:
寶緯紊宗,神經淡序,德晦河、晉,曆宣江、楚。雲雷兆壯,天山繇武。直髮指秦關,凝精越漢渚。秋風起,塞草衰,鵰鴻思,邊馬悲。平原千里顧,但見轉蓬飛。星嚴海淨,月澈河明,清暉映幕,素液凝庭。金笳夜厲,羽轊晨征。斡晴潭而悵泗,枻松洲而悼情。蘭涵風而寫豔,菊籠泉而散英。曲繞首燕之歎,吹軫絕越之聲。欷園琴之孤弄,想庭藿之餘馨。青關望斷,白日西斜,恬源靚霧,壟首暉霞。戒旋鷁,躍還波。情綿綿而方遠,思褭褭而遂多。粵擊秦中之築,因為塞上之歌。歌曰:朝發兮江泉,日夕兮陵山。驚飆兮瀄汨,淮流兮潺湲。胡埃兮雲聚,楚旆兮星懸。愁墉兮思宇,惻愴兮何言。定寰中之逸鑒,審雕陵之迷泉。悟樊籠之或累,悵遐心以棲玄。侃達高帝此旨,更自勤厲,遂見委以府事,深被知待。桂陽之難,帝以侃為平南錄事,領軍主,從頓新亭,使分金銀賦賜將士。後為帝太尉諮議。侃事高帝既久,備悉起居,乃與丘巨源撰蕭太尉記,載帝征伐之功。封新建縣侯。
齊台建,為黃門郎,領射聲校尉,任以心膂。帝即位,侃撰聖皇瑞命記一卷,奏之。建元元年卒,上惜之甚至,諡質侯。
虞悰
虞悰字景豫,會稽余姚人也。祖嘯父,晉左戶尚書。父秀之,黃門郎。
悰少以孝聞,父病不欲見人,雖子弟亦不得前,時悰年十二三,晝夜伏戶外問內豎消息。問未知,轉嗚咽流涕,如此者百餘日。及亡,終喪日唯食麥鉡二枚。仕宋位黃門郎。宋明帝誅山陽王休佑,至葬日,寒雪厚三尺,故人無至者,唯悰一人來赴。初,齊武帝始從宦,家尚貧薄,悰數相分遺。每行必呼帝同載,帝甚德之。齊建元初,為太子中庶子,累遷豫章內史。悰家富於財而善為滋味,豫章王嶷盛饌享賓,謂悰曰:「肴羞有所遺不?」悰曰:「何曾食疏有黃頷臛,恨無之。」累遷太子右率。永明八年大水,百官戎服救太廟,悰朱衣乘車鹵簿,于宣陽門外入行馬內驅逐人,被奏見原。上以悰布衣之舊,從容謂悰曰:「我當令卿復祖業。」轉侍中,朝廷咸驚其美。遷祠部尚書。武帝幸芳林園就悰求味,悰獻粣及雜肴數十輿,太官鼎味不及也。上就悰求諸飲食方,悰秘不出。上醉後體不快,悰乃獻醒酒鯖鮓一方而已。
郁林王立,兼大匠卿,起休安陵,於陵所受局下牛酒,坐免官。隆昌元年,以白衣領職。郁林廢,悰竊歎曰:「王、徐遂縛袴廢天子,天下豈有此理耶?」延興元年,領右軍。明帝立,悰稱疾不陪位。帝使尚書令王晏齎廢立事示悰,以悰舊人,引參佐命。悰謂晏曰:「主上聖明,公卿戮力,寧假朽老以匡贊惟新乎,不敢聞命。」因慟不自勝。朝議欲糾之,僕射徐孝嗣曰:「此亦古之遺直。」眾議乃止。
悰稱疾篤還東,詔賜假百日。轉給事中、光祿大夫,尋加正員常侍,卒。悰性敦實,與人知識,必相存訪,親疏皆有終始,世以此稱之。
胡諧之
胡諧之,豫章南昌人也。祖廉之,書侍御史。父翼之,州辟不就。
諧之仕宋為邵陵王左軍諮議。齊武帝為江州,以諧之為別駕,委以事任。
建元二年,為給事中、驍騎將軍。上方欲獎以貴族盛姻,以諧之家人語傒音不正,乃遣宮內四五人往諧之家教子女語。二年後,帝問曰:「卿家人語音已正未?」諧之答曰:「宮人少,臣家人多,非唯不能得正音,遂使宮人頓成傒語。」帝大笑,遍向朝臣說之。
永明五年,為左衛將軍,加給事中。諧之風采瑰潤,善自居處,兼以舊恩見遇,朝士多與交遊。六年,遷都官尚書。上欲遷諧之,嘗從容謂曰:「江州有幾侍中邪?」答曰:「近世唯程道惠一人而已。」上曰:「當令有二。」後以語尚書令王儉,儉意更異,乃以為太子中庶子,領左衛率。
諧之有識具,每朝廷官缺及應遷代,密量上所用人,皆如其言。虞悰以此稱服之。既居權要,多所徵求。就梁州刺史范柏年求佳馬,柏年患之,謂使曰:「馬非狗子,那可得為應無極之求。」接使人薄,使人致恨歸,謂諧之曰:「柏年云,胡諧是何傒狗,無厭之求。」諧之切齒致忿。時王玄邈代柏年,柏年稱疾推遷不時還。諧之言於帝曰:「柏年恃其山川險固,聚眾欲擅一州。」及柏年下,帝欲不問,諧之又言:「見獸格得而放上山。」於是賜死。
十年,諧之轉度支尚書,領衛尉。明年卒,諡肅侯。
柏年本梓潼人,土斷屬梁州華陽郡。初為州將,劉亮使出都諮事,見宋明帝。帝言次及廣州貪泉,因問柏年:「卿州復有此水不?」答曰:「梁州唯有文川、武鄉,廉泉、讓水。」又問:「卿宅在何處?」曰:「臣所居廉讓之間。」帝嗟其善答,因見知。歷位內外,終於梁州刺史。
虞玩之
虞玩之字茂瑤,會稽余姚人也。祖宗,晉尚書庫部郎。父玫,通直常侍。
玩之少閑刀筆,泛涉書史。仕宋為烏程令。路太后外親朱仁彌犯罪,玩之依法案之。太后怨訴孝武,坐免官。
元徽中,為尚書右丞。齊高帝參政,與玩之書曰:「張華為度支尚書,事不徒然。今漕藏有闕,吾賢居右丞,已覺金粟可積也。」玩之上表,陳府庫錢帛,器械役力,所懸轉多,興用漸廣,慮不支歲月。朝議優報之。高帝鎮東府,朝廷致敬,玩之為少府,猶躡屐造席。高帝取屐親視之,訛黑斜銳,蒵斷以芒接之。問曰:「卿此屐已幾載?」玩之曰:「初釋褐拜征北行佐買之,著已三十年,貧士竟不辦易。」高帝咨嗟,因賜以新屐。玩之不受。帝問其故,答曰:「今日之賜,恩華俱重,但蓍簪弊席,復不可遺,所以不敢當。」帝善之。拜驃騎諮議參軍。霸府初開,賓客輻湊,高帝留意簡接。玩之與樂安任遐俱以應對有席上之美,齊名見遇。玩之遷黃門郎。
先時,宋世人籍欺巧,及高帝即位,敕玩之與驍騎將軍傅堅意檢定之。建元二年,詔朝臣曰:「黃籍人之大綱,國之政端。自頃甿俗巧偽,乃至竊注爵位,盜易年月,增損三狀,貿襲萬端。或戶存而文書已絕,或人在而反托死叛,停私而云隸役,身強而稱六疾。此皆政之巨蠹,教之深疵。若約之以刑,則人偽已遠,若綏之以德,則勝殘未易。諸賢並深明政體,各獻嘉謀。」玩之表言便宜,多見採納。於是朝廷乃別置校籍官,置令史,限人一日得數巧,以防懈怠。既連年不已,貨賄潛通,百姓怨望。
富陽人唐宇之僑居桐廬,父祖相傳圖墓為業。宇之自云其家墓有王氣。山中得金印,轉相誑惑。永明二年冬,宇之聚黨,遂陷富陽。至錢唐僭號,置太子。賊遂據郡,又遣偽會稽太守孫泓取山陰。時會稽太守王敬則朝正,故宇之謂可乘虛而襲。泓至浦陽江,而郡丞張思祖遣浹口戍主楊休武拒戰,大破之。朝廷遣禁兵東討,至錢唐,一戰便散,禽斬宇之。進兵平諸郡縣,台軍乘勝,百姓頗被強奪。軍還,上聞之,收軍主、前軍將軍陳天福棄市。天福善馬矟,為諸將法,上寵將也。既伏誅,內外莫不震肅。
玩之以久宦衰疾,上表告退,許之。玩之于人物好臧否,宋末,王儉舉員外郎孔魁使魏,玩之言論不相饒,逖、儉並恨之。至是,玩之東歸,儉不出送,朝廷無祖餞者。中丞劉休與親知書曰:「虞公散發海隅,同古人之美,而東都之送,殊不藹藹。」
玩之歸家數年卒,其後員外郎孔瑄就儉求會稽五官。儉方盥,投皁莢於地曰:「卿鄉俗惡,虞玩之至死煩人。」
劉休
劉休字弘明,沛郡相人也。初為駙馬都尉,宋明帝居藩,休為湘東國常侍,不為帝所知。襲祖封南鄉侯。友人陳郡謝儼同丞相義宣反,休坐匿之,被系尚方。孝武崩乃得出。
泰始初,諸州反,休素能筮,知明帝當勝,靜處不預異謀。休之系尚方也,尚方令吳喜愛其才,後投吳喜,為喜輔師府錄事參軍。喜進之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