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南史
卷七十五 列傳第六十五 隱逸上 Volume 75 Biographies 65: Recluses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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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潛 宗少文 沈道虔 孔淳之 周續之 戴顒 翟法賜 雷次宗 郭希林 劉凝之 龔祈 朱百年 關康之 漁父 褚伯玉 顧歡 杜京產目录
1 陶潛
2 宗少文
3 沈道虔
4 孔淳之
5 周續之
6 戴顒
7 翟法賜
8 雷次宗
9 郭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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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潛
陶潛,字淵明,或云字深明,名元亮。尋陽柴桑人,晉大司馬侃之曾孫也。少有高趣,宅邊有五柳樹,故常著五柳先生傳云:
先生不知何許人,不詳姓字。閒靜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貧不能恒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輒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環堵蕭然,不蔽風日,裋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娛,頗示己志,忘懷得失,以此自終。其自序如此。蓋以自況,時人謂之實錄。
親老家貧,起為州祭酒,不堪吏職,少日自解而歸。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資,遂抱羸疾。江州刺史檀道濟往候之,偃臥瘠餒有日矣,道濟謂曰:「夫賢者處世,天下無道則隱,有道則至。今子生文明之世,奈何自苦如此。」對曰:「潛也何敢望賢,志不及也。」道濟饋以粱肉,麾而去之。
後為鎮軍、建威參軍,謂親朋曰:「聊欲弦歌,以為三徑之資,可乎?」執事者聞之,以為彭澤令。不以家累自隨,送一力給其子,書曰:「汝旦夕之費,自給為難,今遣此力,助汝薪水之勞。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公田悉令吏種秫稻,妻子固請種粳,乃使二頃五十畝種秫,五十畝種粳。
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見之。潛歎曰:「我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向鄉里小人。」即日解印綬去職,賦歸去來以遂其志,曰: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兮,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塗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揚,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僕歡迎,弱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而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而寄傲,審容膝之易安。園日涉而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其將入,撫孤松而盤桓。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遺,復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餘以春及,將有事於西疇。或命巾車,或棹扁舟,既窈窕以窮壑,亦崎嶇而經丘。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遑遑欲何之。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芸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
義熙末,徵為著作佐郎,不就。江州刺史王弘欲識之,不能致也。潛嘗往廬山,弘令潛故人龐通之齎酒具于半道栗裏要之。潛有腳疾,使一門生二兒舉籃轝。及至,欣然便共飲酌,俄頃弘至,亦無忤也。
先是,顏延之為劉柳後軍功曹,在尋陽與潛情款。後為始安郡,經過潛,每往必酣飲致醉。弘欲要延之一坐,彌日不得。延之臨去,留二萬錢與潛,潛悉送酒家稍就取酒。嘗九月九日無酒,出宅邊菊叢中坐久之。逢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後歸。
潛不解音聲,而畜素琴一張。每有酒適,輒撫弄以寄其意。貴賤造之者,有酒輒設。潛若先醉,便語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郡將候潛,逢其酒熟,取頭上葛巾漉酒,畢,還復著之。潛弱年薄宦,不潔去就之跡。自以曾祖晉世宰輔,恥復屈身後代,自宋武帝王業漸隆,不復肯仕。所著文章,皆題其年月。義熙以前,明書晉氏年號,自永初以來,唯雲甲子而已。與子書以言其志,並為訓戒曰:
吾年過五十,而窮苦荼毒。性剛才拙,與物多忤。自量為己,必貽俗患。僶俛辭事,使汝幼而饑寒耳。常感孺仲賢妻之言,敗絮自擁,何慚兒子。此既一事矣。但恨鄰靡二仲,室無萊婦,抱茲苦心,良獨罔罔。少來好書,偶愛閑靖,開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見樹木交蔭,時鳥變聲,亦復歡爾有喜。嘗言五六月北窗下臥,遇涼風暫至,自謂是羲皇上人。意淺識陋,日月遂往,疾患以來,漸就衰損。親舊不遺,每有藥石見救,自恐大分將有限也。汝輩幼小,家貧無役,柴水之勞,何時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然雖不同生,當思四海皆兄弟之義。鮑叔、敬仲,分財無猜,歸生、伍舉,班荊道舊,遂能以敗為成,因喪立功。佗人尚爾,況共父之人哉。潁川韓元長,漢末名士,身處卿佐,八十而終,兄弟同居,至於沒齒。濟北泛幼春,晉時操行人也。七世同財,家人無怨色。詩云:「高山景行」,汝其慎哉。又為命子詩以貽之。
元嘉四年,將復徵命,會卒。世號靖節先生。其妻翟氏,志趣亦同,能安苦節,夫耕于前,妻鋤于後云。
宗少文
宗少文,南陽涅陽人也。祖承,宜都太守。父繇之,湘鄉令。母同郡師氏,聰辯有學義,教授諸子。
少文善居喪,為鄉閭所稱。宋武帝既誅劉毅,領荊州,問毅府諮議參軍申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釁,倍其惠澤,貫敘門次,顯擢才能,如此而已。」武帝納之,乃辟少文為主簿,不起,問其故。答曰:「棲丘飲穀,三十餘年。」武帝善其對而止。
少文妙善琴書圖畫,精於言理,每遊山水,往輒忘歸。征西長史王敬弘每從之,未嘗不彌日也。乃下入廬山,就釋慧遠考尋文義。兄臧為南平太守,逼與俱還,乃於江陵三湖立宅,閒居無事。武帝召為太尉行參軍,驃騎道憐命為記室參軍,並不就。
二兄早卒,孤累甚多,家貧無以相贍,頗營稼穡。人有餉遺,並受之。武帝敕南郡長給吏役,又數致餼賚。後子弟從祿,乃悉不復受。武帝開府辟召,下書召少文與雁門周續之並為太尉掾,皆不起。宋受禪及元嘉中頻征,並不應。妻羅氏亦有高情,與少文協趣。羅氏沒,少文哀之過甚,既乃悲情頓釋,謂沙門釋慧堅曰:「死生之分,未易可達,三復至教,方能遣哀。」衡陽王義季為荊州,親至其室,與之歡宴,命為諮議參軍,不起。好山水,愛遠遊,西陟荊、巫,南登衡嶽,因結宇衡山,欲懷尚平之志。有疾還江陵,歎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難遍睹,唯澄懷觀道,臥以遊之。」凡所遊履,皆圖之於室,謂之「撫琴動操,欲令眾山皆響」。古有金石弄,為諸桓所重,桓氏亡,其聲遂絕,唯少文傳焉。文帝遣樂師楊觀就受之。少文孫測,亦有祖風。
測字敬微,一字茂深,家居江陵。少靜退,不樂人間。歎曰:「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先哲以為美談,餘竊有惑。誠不能潛感地金,冥致江鯉,但當用天之道,分地之利。孰能食人厚祿,憂人重事乎?」
齊驃騎豫章王嶷徵為參軍,不起,測答府云:「何為謬傷海鳥,橫斤山木。」母喪,身自負土,植松柏。嶷復遣書請之,辟為參軍。測答曰:「性同鱗羽,愛止山壑,眷戀松雲,輕迷人路。縱宕岩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今鬢已白,豈容課虛責有,限魚鳥慕哉。」
永明三年,詔征太子舍人,不就。欲游名山,乃寫祖少文所作尚子平圖於壁上。測長子賓宦在都,知父此旨,便求祿還為南郡丞,測遂付以家事。刺史安陸王子敬、長史劉寅以下皆贈送之,測無所受,齎老子,莊子二書自隨。子孫拜辭悲泣,測長嘯不視,遂往廬山,止祖少文舊宅。
魚復侯子響為江州,厚遣贈遺。測曰:「少有狂疾,尋山采藥,遠來至此,量腹而進松術,度形而衣薜蘿,淡然已足,豈容當此橫施。」子響命駕造之,測不見。後子響不告而來,奄至所住,測不得已,巾褐對之,竟不交言。子響不悅而退。侍中王秀之彌所欽慕,乃令陸探微畫其形與己相對,又貽書曰:「昔人有圖畫僑、劄,輕以自方耳。」王儉亦雅重之,贈以蒲褥筍席。
頃之,測送弟喪還西,仍留舊宅永業寺,絕賓友,唯與同志庾易、劉虯、宗人尚之等往來講說。荊州刺史隨王子隆至鎮,遣別駕宗忻口致勞問。測笑曰:「貴賤理隔,何以及此。」竟不答。建武二年,徵為司徒主簿,不就,卒。
測善畫,自圖阮籍遇蘇門於行鄣上,坐臥對之。又畫永業佛影台,皆為妙作。好音律,善易、老,續皇甫謐高士傳三卷。嘗遊衡山七嶺,著衡山、廬山記。尚之字敬文,亦好山澤,徵辟一無所就,以壽終。
彧之字叔粲,少文從父弟也。早孤,事兄恭謹。家貧好學,雖文義不逮少文,而真澹過之。徵辟一無所就。宋元嘉初,大使陸子真觀采風俗,三詣彧之。每辭疾不見,告人曰:「我布衣草萊之人,少長壟畝,何宜枉軒冕之客。」子真還,表薦之,又不就征。卒於家。
沈道虔
沈道虔,吳興武康人也。少仁愛,好老、易,居縣北石山下。孫恩亂後饑荒,縣令庾肅之迎出縣南廢頭裏,為立宅臨溪,有山水之玩。時復還石山精廬,與諸孤兄子共釜庾之資,困不改節。受琴于戴逵,王敬弘深貴重之。郡州府凡十二命,皆不就。
有人竊其園菜者,外還見之,乃自逃隱,待竊者去後乃出。人又拔其屋後大筍,令人止之,曰:「惜此筍欲令成林,更有佳者相與。」乃令人買大筍送與之,盜者慚不取,道虔使置其門內而還。常以捃拾自資,同捃者或爭穟,道虔諫之不止,悉以其所得與之。爭者愧恧,後每爭輒云:「勿令居士知」。冬月無復衣,戴顒聞而迎之,為作衣服,並與錢一萬。及還,分身上衣及錢悉供諸兄弟子無衣者。
鄉里少年相率受學,道虔常無食以立學徒。武康令孔欣之厚相資給,受業者咸得有成。宋文帝聞之,遣使存問,賜錢三萬,米二百斛,悉供孤兄子嫁娶。征員外散騎侍郎,不就。
累世事佛,推父祖舊宅為寺。至四月八日每請像,請像之日,輒舉家感慟焉。
道虔年老菜食,恒無經日之資,而琴書為樂,孜孜不倦。文帝敕郡縣使隨時資給。卒。子慧鋒,修父業,不就州辟。
孔淳之
孔淳之,字彥深,魯人也。祖惔,尚書祠部郎。父粲,秘書監征,不就。
淳之少有高尚,愛好墳籍,為太原王恭所稱。居會稽剡縣。性好山水,每有所遊,必窮其幽峻,或旬日忘歸。嘗遊山,遇沙門釋法崇,因留共止,遂停三載。法崇歎曰:「緬想人外三十年矣,今乃傾蓋於茲,不覺老之將至也。」及淳之還,乃不告以姓。除著作佐郎、太尉參軍,並不就。
居喪至孝,廬於墓側。服闋,與征士戴顒、王弘之及王敬弘等共為人外之游,又申以婚姻。敬弘以女適淳之子尚,遂以烏羊系所乘車轅,提壺為禮。至則盡歡共飲,迄暮而歸。或怪其如此,答曰:「固亦農夫田父之禮也。」
會稽太守謝方明苦要之不能致,使謂曰:「苟不入吾郡,何為入吾郭?」淳之笑曰:「潛遊者不識其水,巢棲者非辯其林,飛沈所至,何問其主。」終不肯往。茅室蓬戶,庭草蕪徑,唯床上有數帙書。元嘉初,復徵為散騎侍郎,乃逃于上虞縣界,家人莫知所在。弟默之為廣州刺史,出都與別,司徒王弘要淳之集冶城,即日命駕東歸,遂不顧也。元嘉七年卒。
默之儒學,注谷梁春秋。默之子熙先,事在范曄傳。
周續之
周續之,字道祖,雁門廣武人也。其先過江,居豫章建昌縣。續之八歲喪母,哀戚過於成人,奉兄如事父。豫章太守范甯于郡立學,招集生徒,遠方至者甚眾。續之年十二,詣甯受業。居學數年,通五經、五緯,號曰十經,名冠同門,稱為顏子。既而閒居讀老、易,入廬山事沙門釋慧遠。時彭城劉遺人遁跡廬山,陶深明亦不應徵命,謂之尋陽三隱。劉毅鎮姑孰,命為撫軍參軍,征太學博士,並不就。江州刺史每相招請,續之不尚峻節,頗從之遊。常以嵇康高士傳得出處之美,因為之注。
武帝北討,世子居守,迎續之館于安樂寺,延入講禮,月餘復還山。江州刺史劉柳薦之武帝,俄辟太尉掾,不就。武帝北伐,還鎮彭城,遣使迎之,禮賜甚厚,每曰:「真高士也」。尋復南還。武帝踐阼,復召之。上為開館東郭外,招集生徒,乘輿降幸,並見諸生,問續之禮記「傲不可長」、與我九齡「射於矍圃。」之義,辯析精奧,稱為名通。
續之素患風痹,不復堪講,乃移病鍾山。景平元年卒。通毛詩六義及禮論,注公羊傳,皆傳於世。無子。兄子景遠有續之風。
戴顒
戴顒字仲若,譙郡銍人也。父逵,兄勃,並隱遁有高名。顒十六遭父憂,幾於毀滅,因此長抱羸患。以父不仕,復修其業。父善琴書,顒並傳之。凡諸音律,皆能揮手。會稽剡縣多名山,故世居剡下。顒及兄勃並受琴于父,父沒,所傳之聲不忍復奏,各造新弄。勃制五部,顒制十五部,顒又制長弄一部,並傳於世。中書令王綏嘗攜客造之,勃等方進豆粥,綏曰:「聞卿善琴,試欲一聽。」不答,綏恨而去。
桐廬縣又多名山,兄弟復共游之,因留居止。勃疾,患醫藥不給。顒謂勃曰:「顒隨兄得閒,非有心於語默,兄今疾篤,無可營療,顒當幹祿以自濟耳。」乃求海虞令,事垂行而勃卒,乃止。桐廬僻遠,難以養疾,乃出居吳下。吳下土人共為築室,聚石引水,植林開澗,少時繁密,有若自然。乃述莊周大旨,著逍遙論、注禮記中庸篇。三吳將守及郡內衣冠,要其同遊野澤,堪行便去,不為矯介,眾論以此多之。
宋國初建、元嘉中徵,並不就。衡陽王義季鎮京口,長史張邵與顒姻通,迎來止黃鵠山,山北有竹林精舍,林澗甚美,顒憩於此澗。義季亟從之遊,顒服其野服,不改常度。為義季鼓琴,並新聲變曲;其三調遊弦、廣陵、止息之流,皆與世異。文帝每欲見之,嘗謂黃門侍郎張敷曰:「吾東巡之日,當宴戴公山下也。」以其好音,長給正聲伎一部。顒合何嘗、白鵠二聲以為一調,號為清曠。
自漢世始有佛像,形制未工,逵特善其事,顒亦參焉。宋世子鑄丈六銅像於瓦官寺,既成,面恨瘦,工人不能改,乃迎顒看之。顒曰:「非面瘦,乃臂胛肥耳。」及減臂胛,瘦患即除,無不嘆服。十八年卒,無子。景陽山成,顒已亡矣。上歎曰:「恨不得使戴顒觀之。」
翟法賜
翟法賜,尋陽柴桑人也。曾祖湯,祖莊,父矯,並高尚不仕,逃避徵辟。法賜少守家業,立室廬山頂。喪親後,便不復還家,不食五穀,以獸皮及結草為衣,雖鄉親中表莫得見焉。徵辟一無所就。後家人至石室尋求,因復遠徙,違避徵聘,遁跡幽深,卒於岩石間。
雷次宗
雷次宗,字仲倫,豫章南昌人也。少入廬山,事沙門釋慧遠,篤志好學,尤明三禮、毛詩。隱退不受徵辟。
宋元嘉十五年,徵至都,開館於雞籠山,聚徒教授,置生百餘人。會稽朱膺之、潁川庾蔚之並以儒學總監諸生。時國子學未立,上留意藝文,使丹陽尹何尚之立玄學,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學,司徒參軍謝元立文學,凡四學並建。車駕數至次宗館,資給甚厚。久之,還廬山,公卿以下並設祖道。後又征詣都,為築室於鍾山西岩下,謂之招隱館,使為皇太子、諸王講喪服經。次宗不入公門,乃使自華林東門入延賢堂就業。二十五年,卒於鍾山。子肅之頗傳其業。
郭希林
郭希林,武昌人也。曾祖翻,晉世高尚不仕。希林少守家業,徵召一無所就,卒。子蒙亦隱居不仕。
劉凝之
劉凝之,字隱安,小名長生,南郡枝江人也。父期公,衡陽太守。兄盛公,高尚不仕。
凝之慕老萊、嚴子陵為人,推家財與弟及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