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Song 宋史
卷四百七十五 列傳第二百三十四 叛臣上 張邦昌 劉豫 苗傅劉正彥 杜充 吳曦 Volume 475 Biographies 234: Rebellious Officials 1 - Zhang Bangchang, Liu Yu, Miao Fuliuzhengyan, Du Chong, Wu Xi
Click on any word to see more details.
一三七八九页:張邦昌 劉豫 苗傅劉正彥附 杜充 吳曦宋失其政,金人乘之,俘其人民,遷其寶器,效遼故事,立其臣爲君,冠屨易位,莫甚斯時。高宗南渡,國勢弗振,悍僕狂奴,欺主衰敗,易動於惡。兵雖凶器,尤忌殘忍,將用忍人,先無仁心,視背君親猶反掌耳。世將之子使握重兵,居之阨塞之地,豈非召亂之道乎?大義昭明,旋踵殄滅,蓋天道也。扶綱常,遏亂略,作《叛臣傳》。
目录
1 張邦昌
2 劉豫
3 苗傅
3.1 劉正彥附
4 杜充
5 吳曦
張邦昌
張邦昌,字子能,永靜軍東光人也。舉進士,累官大司成,以訓導失職,貶提舉崇福宮,知光、汝二州。政和末,由知洪州改禮部侍郎。首請取崇寧、大觀以來瑞應尤殊者增製旗物,從之。宣和元年,除尚書右丞,轉左丞,遷中書侍郎。欽宗即位,拜少宰。
金人犯京師,朝廷議割三鎮,俾康王及邦昌爲質于金以求成。會姚平仲夜斫金人營,斡離不怒責邦昌,邦昌對以非出朝廷意。俄進太宰兼門下侍郎。既而康王還,金人復質肅王以行,仍命邦昌爲河北路割地使。
初,邦昌力主和議,不意身自爲質,及行,乃要欽宗署御批無變割地議,不許;又請以璽書付河北,亦不許。時粘罕兵又來侵,上書者攻邦昌私敵,社稷之賊也。遂黜邦昌爲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罷割地議。其冬,金人陷京師,帝再出郊,留青城。
明年春,吳開、莫儔自金營持文書來,令推異姓堪爲人主者從軍前備禮冊命。留守孫傅等不奉命,表請立趙氏。金人怒,復遣開、儔促之,劫傅等召百官雜議。衆莫敢出聲,相視久之,計無所出,乃曰:「今日當勉強應命,舉在軍前者一人。」適尚書員外郎宋齊愈至自外,衆問金人意所主,齊愈書「張邦昌」三字示之,遂定議,以邦昌治國事。孫傅、張叔夜不署狀,金人執之置軍中。
王時雍時爲留守,再集百官詣秘書省,至即閉省門,以兵環之,俾範瓊諭衆以立邦昌,衆意唯唯。有太學生難之,瓊恐沮衆,厲聲折之,遣歸學舍。時雍先署狀,以率百官。御史中丞秦檜不書,抗言請立趙氏宗室,且言邦昌當上皇時,專事宴遊,党附權奸,蠹國亂政,社稷傾危實由邦昌。金人怒,執檜。開、儔持狀赴軍前。
邦昌入居尚書省,金人趣勸進,邦昌始欲引決,或曰:「相公不前死城外,今欲塗炭一城耶?」適金人奉冊寶至,邦昌北向拜舞受冊,即偽位,僭號大楚,擬都金陵。遂升文德殿,設位御床西受賀,遣ト門傳令勿拜,時雍率百官遽拜,邦昌但東面拱立。
外統制官、宣贊舍人吳革恥屈節異姓,首率內親事官數百人,皆先殺其妻孥,焚所居,謀舉義金水門外。範瓊詐與合謀,令悉棄兵仗,乃從後襲殺百餘人,捕革並其子皆殺之,又擒斬十餘人。
是日,風霾,日暈無光。百官慘沮,邦昌亦變色。唯時雍、開、儔、瓊等欣然鼓舞,若以爲有佐命功雲。即以時雍權知樞密院事領尚書省,開權同知樞密院事,儔權簽書樞密院事,呂好問權領門下省,徐秉哲權領中書省。下令曰:「比緣朝廷多故,百官有司皆失其職。自今各遵法度,御史台覺察以聞。」見百官稱「予」,手詔曰「手書」。獨時雍每言事邦昌前,輒稱「臣啟陛下」,邦昌斥之;勸邦昌坐紫宸、垂拱殿,呂好問爭之,乃止。邦昌以嗣位之初,宜推恩四方,以道阻先赦京城,選郎官爲四方密諭使。
金人將退師,邦昌詣金營祖別,服柘袍,張紅蓋,所過設香案,起居悉如常儀,時雍、秉哲、開、儔皆從行,士庶觀者無不感愴。二帝北遷,邦昌率百官遙辭于南薰門,衆慟哭,有僕絕者。
金師既還,邦昌降手書赦天下。呂好問謂邦昌曰:「人情歸公者、劫于金人之威耳,金人既去,能復有今日乎?康王居外久,衆所歸心,曷不推戴之?」又謂曰:「爲今計者,當迎元祐皇后,請康王早正大位,庶獲保全。」監察御史馬伸亦請奉迎康王。邦昌從之。王時雍曰:「夫騎虎者勢不得下,所宜熟慮,他日噬臍,悔無及已。」徐秉哲從旁贊之,邦昌弗聽,乃冊元祐皇后曰宋太后,入御延福宮。遣蔣師愈齎書于康王自陳:「所以勉循金人推戴者,欲權宜一時以紓國難也,敢有他乎?」王詢師愈等,具知所由,乃報書邦昌。邦昌尋遣謝克家獻大宋受命寶,復降手書請元祐皇后垂簾聽政,以俟復辟。書既下,中外大說。太后始御內東門小殿,垂簾聽政。邦昌乙太宰退處內東門資善堂。尋遣使奉乘輿服御物至南京,既而邦昌亦至,伏地慟哭請死,王撫慰之。
王即皇帝位,相李綱,徙邦昌太保、奉國軍節度使,封同安郡王。綱上書極論:「邦昌久典機政,擢冠宰司。國破而資之以爲利,君辱而攘之以爲榮。異姓建邦四十餘日,逮金人之既退,方降赦以收恩。是宜肆諸市朝,以爲亂臣賊子之戒。」時黃潛善猶左右之。綱又力言:「邦昌已僭逆,豈可留之朝廷,使道路目爲故天子哉?」高宗乃降御批曰:「邦昌僭逆,理合誅夷,原其初心,出於迫脅,可特與免貸,責授昭化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
初,邦昌僭居內庭,華國靖恭夫人李氏數以果實奉邦昌,邦昌亦厚答之。一夕,邦昌被酒,李氏擁之曰:「大家,事已至此,尚何言?」因以赭色半臂加邦昌身,掖入福寧殿,夜飾養女陳氏以進。及邦昌還東府,李氏私送之,語斥乘輿。帝聞,下李氏獄,詞服。詔數邦昌罪,賜死潭州,李氏杖脊配車營務。時雍、秉哲、開、儔等先已遠竄,至是,並誅時雍。
劉豫
劉豫,字彥游,景州阜城人也。世業農,至豫始舉進士,元符中登第。豫少時無行,嘗盜同舍生白盂、紗衣。政和二年,召拜殿中侍御史,爲言者所擊,帝不欲發其宿醜,詔勿問。未幾,豫累章言禮制局事,帝曰:「劉豫河北種田叟,安識禮制?」黜豫兩浙察訪。宣和六年,判國子監,除河北提刑。
金人南侵,豫棄官避亂儀真。豫善中書侍郎張愨,建炎二年正月,用愨薦除知濟南府。時盜起山東,豫不願行,請易東南一郡,執政惡之,不許,豫忿而去。是冬,金人攻濟南,豫遣子麟出戰,敵縱兵圍之數重,郡倅張柬益兵來援,金人乃解去。因遣人啖豫以利,豫懲前忿,遂畜反謀,殺其將關勝,率百姓降金,百姓不從,豫縋城納款。三年三月,兀朮聞高宗渡江,乃徙豫知東平府,充京東西、淮南等路安撫使,節制大名開德府、濮濱博棣德滄等州,以麟知濟南府,界舊河以南,俾豫統之。
四年七月丁卯,金人遣大同尹高慶裔、知制誥韓昉册豫爲皇帝,國號大齊,都大名府。先是,北京順豫門生瑞禾,濟南漁者得鳣,豫以爲己受命之符,遣麟持重寶賂金左監軍撻辣求僭號。撻辣許之,遣使即豫所部咨軍民所宜立,衆未及對,豫鄉人張浹越次請立豫,議遂決,乃命慶裔、昉备玺綬寳冊以立之。九月戊申,豫即偽位,赦境內,奉金正朔,稱天會八年。以張孝純爲丞相,李孝揚爲左丞,張柬爲右丞,李儔爲監察御史,鄭億年爲工部侍郎,王瓊爲汴京留守,子麟爲太中大夫、提領諸路兵馬兼知濟南府。孝純始堅守太原,頗懷忠義,高宗以王衣雅厚孝純,俾衣招之,會粘罕遣人自雲中送歸豫,遂失節於賊。
豫還東平,升爲東京。改東京爲汴京,降南京爲歸德府。以弟益爲北京留守,尋改汴京留守。復降淮寧、潁昌、順昌、興仁府悉爲州。自以生景州,守濟南,節制東平,僭位大名,乃起四郡丁壯數千人,號「雲從子弟」。下偽詔求直言。十月,冊其母翟氏爲皇太后,妾錢氏爲皇后。錢氏,宣和內人也,習宮掖事,豫欲有所取則,故立之。十一月,改明年元阜昌。
方豫未僭號時,數遣人說東京副留守上官悟,及賂悟左右喬思恭與共說悟令降金,悟並斬之。又招知楚州趙立,立不發書,斬其使。復遣立友人劉偲以榜旗誘之,且曰:「吾君之故人也。」立曰:「我知有君父,不知有故人。」燒殺偲。博州判官劉長孺以書勸豫反正,豫囚之十旬,不屈;欲官之,不受。豫大索宋宗室,承務郎閻琦匿之,豫杖死琦。召迪功郎王寵,不至。文林郎李喆、尉氏令姚邦基皆棄官去。朝奉郎趙俊書甲子不書僭年,豫亦無如之何。洪皓久陷於金,粘罕勸皓仕豫,不從,竄皓冷山。處士尹惇聞豫召,逃山谷間,走蜀中。國信副使宋汝爲以呂頤浩書勉豫忠義,豫曰:「獨不見張邦昌乎?業已然,尚何言哉!」滄州進士邢希載上豫書乞通宋朝,豫殺希載。
是月,豫立陳東、歐陽澈廟於歸德,如唐張巡、許遠雙廟制。
紹興元年五月,張俊討李成敗之,成逃歸豫。雄州大儈王友直嘗抵豫書招李成,謂劉光世、呂頤浩非中興將相才,後爲人所訴,詔鞫而刑之。六月,豫以麟爲兵馬大總管、尚書左丞相。置招受司於宿州,誘宋逋逃。金人既立豫,以舊河爲界,恐兩河民之陷沒者逃歸,下令大索,或轉鬻諸國,或系送雲中,實防豫也。十月,豫入寇,遣其將王世沖以蕃、漢兵攻廬州,守臣王亨誘斬世沖,大敗其衆。十一月,帥臣葉夢得招降豫將王才。偽秦鳳帥郭振入寇,王彥、關師古敗之。偽知海州薛安靖及通判李匯以州來歸。
二年二月,知商州董先以商、虢二州叛附於豫。襄陽鎮撫使桑仲上疏請正豫罪。朝廷尋命仲兼節制應援京城軍馬,量度事勢,復豫所陷郡。仍命河南翟興、荊南解潛、金房王彥、德安陳規、蘄黃孔彥舟、廬壽王亨相爲應援,毋失事機。三月,仲爲其將霍明所殺,高宗聞之,授仲二子將仕郎。河南鎮撫使翟興屯伊陽山,豫患之,使人招興,許以王爵。興焚偽詔並戮其使。豫乃陰結興麾下楊偉圖之。偉殺興,持興首降豫。
四月丙寅,豫遷都汴。因奉祖考于宋太廟,尊其祖曰徽祖毅文皇帝,父爲衍祖睿仁皇帝。親巡郊社。是日,暴風卷旗,屋瓦皆震,士民大恐。豫曲赦汴人,與民約曰:「自今不肆赦,不用宦官,不度僧道。文武雜用,不限資格。」時河、淮、陝西、山東皆駐北軍,麟籍鄉兵十余萬爲皇子府十三軍。分置河南、汴京淘沙官,兩京塚墓發掘殆盡。賦斂煩苛,民不聊生。
五月,豫聞桑仲死,遣人招隨州李道、鄧州李橫,皆不受,執其使以聞。六月,蘄、黃鎮撫使孔彥舟叛降豫,其將陳彥明率衆千餘來歸。直徽猷閣淩唐佐、尚書郎李亙、國信副使宋汝爲留偽庭,久謀疏豫虛實蠟書以聞,事泄,豫殺唐佐,亙亦遇害。豫以知東平府李鄴爲尚書右丞,河南鎮撫司都統制董先爲大總管府先鋒將。十二月,襄陽鎮撫使李橫敗豫兵于揚石,乘勝趣汝州,偽守彭玘以城降。豫遣劉夔與金帥撒離曷侵蜀。執進士薛筇送豫,筇勉豫:「早圖反正,庶或全宗,孰與他日並妻子磔東市?」豫怒,欲兵之,賴張孝純獲免。
三年正月庚申,李橫破潁順軍,偽守蘭和降。壬戌,敗豫兵于長葛。甲子,橫引兵至潁昌府,偽安撫趙弼固守,急攻下之,弼遁,復潁昌。二月,河南鎮撫司統制官李吉敗豫將梁進于伊陽臺,殪之。三月,豫聞橫入潁昌,求援于金人。粘罕遣兀朮赴之,豫亦遣將李成率師二萬逆戰於京城西北之牟駝岡。橫敗績,復陷潁昌。橫軍本群盜,恃勇無律,勝則爭取子女金帛,故及於敗。四月,陷虢州。鎮撫司統制官謝皋指腹示賊曰:「此吾赤心也!」自剖心以死。皋,開封人。是月,明州守將徐文以所部海舟六十艘、官軍四千餘人浮海抵鹽城,輸款於豫。文言沿海無備,二浙可襲取。豫大喜,以文知萊州,益海艦二十,俾寇通、泰間。
五月,朝廷遣韓肖胄、胡松年使偽齊。豫欲以臣禮見,肖胄無以應,松年曰:「均爲宋臣。」遂長揖不拜,豫不能屈。因問主上如何,松年曰:「聖主萬壽。」復問帝意所向,松年曰:「必欲復故疆耳。」豫有慚色。
時豫悉有梁、衛之地,翟琮屯伊陽之鳳牛山,不能孤立,突圍奔襄陽。九月,楊政遣川陝將官吳勝破豫兵於蓮花城。十月己亥,賊將李成陷鄧州,以齊安守之;癸卯,陷襄陽,李橫奔荊南,知隨州李道棄城走。成據襄陽,以王嵩知隨州。甲辰,陷郢州,守臣李簡遁,豫以荊超知州事。賊將王彥先自亳引兵至壽春,將窺江南。劉光世駐軍建康,扼馬家渡,遣酈瓊領所部駐無爲軍,爲濠、壽聲援,賊乃還。
十二月,金人遣李永壽、王翊來報聘。永壽等驕倨,請還豫俘及西北士民之流寓者,復要畫江以益豫。監廣州鹽稅吳伸上書請討豫,謂「金人雖強,實不足慮,賊豫雖微,實爲可憂。今敵使在廷,宜陽許而陰圖之,乘其不疑,可一戰擒也。」
四年正月,翰林學士綦崇禮言:「豫父子倚重金人,且永壽等從豫所來,畫江之請必出於豫。觀其奸謀,在窺吾境土。恐既通使,人情必解弛,宜戒將帥愈益置守。縱和議成,亦未可馳備。」既而朝廷遣章誼使金,至雲中。粘罕答書約毋駐軍淮南,誼不屈,還過汴,豫欲留之,以計獲免。熙河路馬步軍總管關師古與豫兵戰于左要嶺,敗績,遂降賊。洮、岷之地盡歸豫矣。
二月,豫策進士。五月,知壽春府羅興叛降豫。舒、蘄等州制置使岳飛復襄陽,李成遁,尋復唐州。六月,復隨州,磔偽守王嵩於襄陽市。七月,復鄧州,語在《飛傳》。豫聞岳飛取襄、鄧,遂乞師于金人。偽奉議郎羅誘上南征策,豫大喜。奪民舟五百載戰具,以徐文爲前軍,聲言攻定海。九月,豫下偽詔,有「混一六合」之言,遣子麟入寇,及誘金人宗輔、撻辣、兀朮分道南侵,步兵自楚、承進,騎兵由泗趨滁。復遣偽知樞密院盧緯請師于金主,金主集諸將議,粘罕、希尹難之,獨宗輔以爲可。乃以宗輔權左副元帥,撻辣權右副元帥,調渤海漢軍五萬應豫。以兀朮嘗渡江,習知險易,俾將前軍。豫以麟領東南道行台尚書令。朝廷震恐。或勸帝他幸,趙鼎曰:「戰而不捷,去未晚也。」張俊曰:「避將安之?」遂決意親征。壬申,豫兵與金人分道渡淮,楚州守臣樊序棄城走,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自承州退保鎮江。
十月丙子朔,詔張俊援世忠,劉光世移軍建康。世忠復還揚州。起張浚爲侍讀。戊子,韓世忠戰於大儀,己丑,解元戰於承州,皆捷。丙申,豫露榜有窺江之言。戊戌,帝發臨安。十一月壬子,下詔討豫,始暴豫罪惡,士氣大振,欲濟江決戰。趙鼎曰:「退固不可,渡江亦非策。豫猶不親來,至尊豈可與逆雛決勝負哉?」淮西將王師晟、張琦合兵復南壽春府,執偽知州王靖。十二月壬辰,岳飛遣將牛皋、徐慶敗金人於廬州。庚子,金人退師,遣使告麟,麟棄輜重宵遁,語在《世忠傳》。
五年正月,淮西將酈瓊復光州,偽守許約降。閏二月,豫將商元攻信陽軍,知軍事舒繼明死之。七月,豫廢明堂爲講武殿,暴風連日。八月,陷光州。十月,豫令民鬻子依商稅法許貫陌而收其算。豫獻《海道圖》及戰船木樣于金主亶。
六年正月,豫聚兵淮陽,韓世忠引兵急圍之。賊守將連舉六烽,兀朮與劉猊合兵來援,皆爲世忠所敗。六月,築劉龍城以窺淮西,王師晟破之,執華知剛,俘其衆而還。九月,豫罷沿海互市。張孝純謂豫曰:「聞南人久治舟,一旦乘風北濟,將不利於我。」豫懼,故罷之。
豫聞帝親征,告急于金主亶,領三省事宗磐曰:「先帝立豫者,欲豫辟疆保境,我得按兵息民也。今豫進不能取,退不能守,兵連禍結,休息無期。從之則豫收其利,而我實受弊,奈何許之!」金主報豫自行,姑遣兀朮提兵黎陽以觀釁。
豫於是以麟領東南道行台尚書令,李鄴行台右丞,馮長寧行台戶部,許清臣兵馬大總管,李成、孔彥舟、關師古爲將,籍民兵三十萬,分三道入寇。麟總中路兵,由壽春犯廬州;猊率東路兵,取紫荊山出渦口以犯定遠;西兵趨光州寇六安,彥舟統之。十月,猊兵阻韓世忠不得前,還順昌。麟兵從淮西系三浮橋以濟,賊衆十萬次濠、壽間。江東安撫使張俊拒戰,詔並以淮西屬俊,命殿帥楊沂中至泗州與俊合,比至濠而劉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