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of Wei 魏書
卷55 游明根 劉芳 Volume 55: You Minggen, Liu F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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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明根 劉芳游明根,字志遠,廣平任人也。祖鱓,慕容熙樂浪太守。父幼,馮跋假廣平太守。和龍平,明根乃得歸鄉里。游雅稱薦之,世祖擢為中書學生。性貞慎寡欲,綜習經典。及恭宗監國,與公孫叡俱為主書。
高宗踐阼,[1]遷都曹主書,賜爵安樂男、寧遠將軍。高宗以其小心敬慎,每嗟美之。假員外散騎常侍、冠軍將軍、安樂侯,使於劉駿,直使明僧暠相對。前後三返,駿稱其長者,迎送之禮,有加常使。顯祖初,以本將軍出為東青州刺史,加員外常侍。遷散騎常侍、平東將軍、都督兗州諸軍事、瑕丘鎮將,尋就拜東兗州刺史,改爵新泰侯。為政清平,新民樂附。
高祖初,入為給事中,遷儀曹長,加散騎常侍。清約恭謹,號為稱職。後王師南討,詔假安南將軍、儀曹尚書、廣平公,與梁郡王嘉參謀軍計。後兗州民叛,詔明根慰喻。敕南征沔西、仇城、連口三道諸軍,[2]禀明根節度。還都,正尚書,仍加散騎常侍。
詔以與蕭賾絕使多年,今宜通否,羣臣會議。尚書陸叡曰:「先以三吳不靖,荊梁有難,故權停之,將觀釁而動。今彼方既靖,宜還通使。」明根曰:「中絕行人,是朝廷之事,深築醴陽,侵彼境土,二三之理,直在蕭賾。我今遣使,於理為長。」高祖從之。文明太后崩,羣臣固請公除,高祖與明根往復。事在禮志。遷大鴻臚卿、河南王幹師,尚書如故。隨例降侯為伯。又參定律令,屢進讜言。
明根以年踰七十,表求致仕。詔不許,頻表固請,乃詔曰:「明根風度清幹,志尚貞敏,溫恭靜密,乞言是寄,故抑其高蹈之操,至于再三。表請殷勤,不容違奪,便已許其告辨。[3]可出前後表付外,依禮施行。」引明根入見,高祖曰:「卿年耆德茂,服勤累朝,歷職內外,並著顯績,逮于耆老,履道不渝,是以釐革之始,委以禮任,遲能迂德,匡贊於朕。然高尚悠邈,便爾言歸,君臣之禮,於斯而畢,眷德思仁,情何可已。夫七十致仕,典禮所稱;位隆固辭,賢者達節。但季俗陵遲,斯道弗繼。卿獨秉冲操,居今行古,有魏以來,首振頹俗,進可以光我朝化,退可以榮慰私門。」明根對曰:「臣桑榆之年,鍾鳴漏盡,蒙陛下之澤,首領獲全,待盡私庭,下奉先帝陛下大恩,臣之願也。但犬馬之戀,不勝悲塞。」因泣不自勝。高祖命之令進,言別殷勤,仍為流涕。賜青紗單衣、委貌冠、被褥、錦袍等物。
其年,以司徒尉元為三老,明根為五更,行禮辟雍。語在元傳。賜步挽一乘,給上卿之祿,供食之味,太官就第月送之。以定律令之勤,賜布帛一千匹、穀一千斛。後明根歸廣平,賜絹五百匹、安車一乘、馬二匹、幄帳被褥。車駕幸鄴,明根朝于行宮。詔曰:「游五更光素蓬簷,歸終衡里,可謂朝之舊德,國之老成。可賜帛五百匹、穀五百斛。」敕太官備送珍羞。後車駕幸鄴,又朝行宮,賜穀帛如前,為造甲第。國有大事,恒璽書訪之。舊疹發動,手詔問疾,太醫送藥。太和二十三年卒於家,年八十一。世宗遣使弔祭,賻錢一十萬、絹三百匹、布二百匹,贈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諡靖侯。
明根歷官內外五十餘年,處身以仁和,接物以禮讓,時論貴之。高祖初,明根與高閭以儒老學業,特被禮遇,公私出入,每相追隨,而閭以才筆時侮明根,世號高、游焉。子肇襲爵。
肇,字伯始,高祖賜名焉。幼為中書學生,博通經史及蒼、雅、林說。高祖初,為內祕書侍御中散。司州初建,為都官從事,轉通直郎、祕閣令,遷散騎侍郎、典命中大夫。車駕南伐,肇上表諫止,高祖不納。尋遷太子中庶子。
肇謙素敦重,文雅見任。以父老,求解官扶侍。高祖欲令遂祿養,乃出為本州南安王楨鎮北府長史,帶魏郡太守。王薨,復為高陽王雍鎮北府長史,太守如故。為政清簡,加以匡贊,歷佐二王,甚有聲迹。數年,以父憂解任。
景明末,徵為廷尉少卿,固辭,乃授黃門侍郎。遷散騎常侍,黃門如故。兼侍中,為畿內大使,黜陟善惡,賞罰分明。轉太府卿,徙廷尉卿,兼御史中尉,黃門如故。肇,儒者,動存名教,直繩所舉,莫非傷風敗俗。持法仁平,斷獄務於矜恕。尚書令高肇,世宗之舅,為百僚懾憚,以肇名與己同,欲令改易。肇以高祖所賜,秉志不許,高肇甚銜之。世宗嘉其剛梗。
盧昶之在朐山也,肇諫曰:「朐山蕞爾,僻在海濱,山湖下墊,民無居者,於我非急,於賊為利。為利,故必致死而爭之;非急,故不得已而戰。以不得已之眾,擊必死之師,恐稽延歲月,所費遂甚。假令必得朐山,徒致交爭,終難全守,所謂無益之田也。知賊將屢以宿豫求易朐山,臣愚謂此言可許。朐山久捍危弊,宜速審之。若必如此,宿豫不征而自伏。持此無用之地,復彼舊有之疆,兵役時解,其利為大。」世宗將從之,尋而昶敗。
遷侍中。蕭衍軍主徐玄明斬其青冀二州刺史張稷首,以郁洲內附,朝議遣兵赴援。肇表曰:「玄明之款,雖奔救是當,然事有損益,或憚舉而功多,或因小而生患,不可必也。今六里、朐山,地實接海,陂湖下濕,人不可居。郁洲又在海中,所謂雖獲石田,終無所用。若不得連口,六里雖克,尚不可守,況方事連兵,而爭非要也。且六里於賊逾要,去此閑遠。若以閑遠之兵,攻逼近之眾,其勢既殊,不可敵也。災儉之年,百姓飢弊,餓死者亦復不少。何以得宜靜之辰,興干戈之役?軍糧資運,取濟無所。唯見其損,未覩其益。且新附之民,服化猶近,特須安帖,不宜勞之。勞則怨生,怨生則思叛,思叛則不自安,不安則擾動。脫爾,則連兵難解。事不可輕。宜損茲小利,不使大損。」世宗並不納。
大將軍高肇伐蜀,肇諫曰:「臣聞: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兵者凶器,不得已而後用。當今治雖太平,論征未可。何者?山東、關右,殘傷未復,頻年水旱,百姓空虛,宜在安靜,不宜勞役。然往昔開拓,皆因城主歸款,故有征無戰。今之據者,[4]雖假官號,真偽難分,或有怨於彼,不可全信。且蜀地險隘,稱之自古,鎮戍晏然,更無異趣,豈得虛承浮說,而動大軍。舉不慎始,悔將何及!討蜀之略,願俟後圖。」世宗又不納。
肅宗即位,遷中書令、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相州大中正。出為使持節,加散騎常侍、鎮東將軍、相州刺史,有惠政。徵為太常卿,遷尚書右僕射,固辭,詔不許。肇於吏事,斷決不速。主者諮呈,反覆論叙,有時不曉,至於再三,必窮其理,然後下筆,雖寵勢干請,終無回撓。方正之操,時人服之。及領軍元叉之廢靈太后,將害太傅、清河王懌,乃集公卿會議其事。於時羣官莫不失色順旨,肇獨抗言以為不可,終不下署。正光元年八月卒,年六十九。詔給東園祕器、朝服一襲,賵帛七百匹。肅宗舉哀於朝堂。贈使持節、散騎常侍、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冀州刺史,諡文貞公。
肇外寬柔,內剛直,耽好經傳,手不釋書。治周易、毛詩,尤精三禮。為易集解,撰冠婚儀、白珪論,詩賦表啟凡七十五篇,皆傳於世。謙廉不競,曾撰儒碁,以表其志焉。清貧寡欲,資仰俸祿而已。肇之為廷尉也,世宗嘗私敕肇,有所降恕。肇執而不從,曰:「陛下自能恕之,豈足令臣曲筆也!」其執意如此。及肅宗初,近侍羣官豫在奉迎者,自侍中崔光已下並加封邑,時封肇文安縣開國侯,邑八百戶。肇獨曰:「子襲父位,今古之常,因此獲封,何以自處?」固辭不應。論者高之。
子祥,字宗良,頗有學。歷祕書郎,襲爵新泰伯。遷通直郎、國子博士,領尚書郎中。肅宗以肇昔辭文安之封,復欲封祥,祥守其父意,卒亦不受。又追論肇前議清河,守正不屈,乃封祥高邑縣開國侯,邑七百戶。孝昌元年卒,年三十六。贈征虜將軍、給事黃門侍郎、幽州刺史,諡曰文。
子皓,字賓多,襲。侍御史。早卒。
皓弟安居,襲爵新泰伯。武定中,司空墨曹參軍。齊受禪,爵例降。
明根叔父矯,中書博士,濮陽、鉅鹿二郡太守。卒,贈冠軍將軍、相州刺史。
矯孫馥,國子博士。
馥弟思進,尚書郎中。
劉芳,字伯文,彭城人也,漢楚元王之後也。六世祖訥,晉司隸校尉。祖該,劉義隆征虜將軍、青徐二州刺史。父邕,劉駿兗州長史。
芳出後伯父遜之,遜之,劉駿東平太守也。邕同劉義宣之事,身死彭城。芳隨伯母房逃竄青州,會赦免。舅元慶,為劉子業青州刺史沈文秀建威府司馬,為文秀所殺。芳母子入梁鄒城。慕容白曜南討青齊,梁鄒降,芳北徙為平齊民,時年十六。南部尚書李敷妻,司徒崔浩之弟女;芳祖母,浩之姑也。芳至京師,詣敷門,崔耻芳流播,拒不見之。芳雖處窮窘之中,而業尚貞固,聰敏過人,篤志墳典。晝則傭書,以自資給,夜則讀誦,終夕不寢,至有易衣併日之弊,而澹然自守,不汲汲於榮利,不慼慼於賤貧,乃著窮通論以自慰焉。
芳常為諸僧傭寫經論,筆迹稱善,卷直以一縑,歲中能入百餘匹,如此數十年,[5]賴以頗振。由是與德學大僧,多有還往。時有南方沙門惠度以事被責,未幾暴亡,芳因緣關知,文明太后召入禁中,鞭之一百。時中官李豐主其始末,知芳篤學有志行,言之於太后,太后微愧於心。會蕭賾使劉纘至,芳之族兄也,擢芳兼主客郎,與纘相接。尋拜中書博士。後與崔光、宋弁、邢產等俱為中書侍郎,俄而詔芳與產入授皇太子經,遷太子庶子、兼員外散騎常侍。從駕洛陽,自在路及旋京師,恒侍坐講讀。芳才思深敏,特精經義,博聞強記,兼覽蒼、雅,尤長音訓,辨析無疑。於是禮遇日隆,賞賚豐渥,正除員外散騎常侍。俄兼通直常侍,從駕南巡,撰述行事,尋而除正。王肅之來奔也,高祖雅相器重,朝野屬目。芳未及相見。高祖宴羣臣於華林,肅語次云「古者唯婦人有笄,男子則無」。芳曰:「推經禮正文,古者男子婦人俱有笄。」肅曰:「喪服稱男子免而婦人髽,男子冠而婦人笄。如此,則男子不應有笄。」芳曰:「此專謂凶事也。禮:初遭喪,男子免,時則婦人髽;男子冠,時則婦人笄。言俱時變,而男子婦人免髽、冠笄之不同也。又冠尊,故奪其笄稱。且互言也,非謂男子無笄。又禮內則稱:『子事父母,雞初鳴,櫛纚笄總。』以茲而言,男子有笄明矣。」高祖稱善者久之。肅亦以芳言為然,曰:「此非劉石經邪?」昔漢世造三字石經於太學,學者文字不正,多往質焉。芳音義明辨,疑者皆往詢訪,故時人號為劉石經。酒闌,芳與肅俱出,肅執芳手曰:「吾少來留意三禮,在南諸儒,亟共討論,皆謂此義如吾向言,今聞往釋,頓袪平生之惑。」芳理義精通,類皆如是。
高祖遷洛,路由朝歌,見殷比干墓,愴然悼懷,為文以弔之。芳為注解,表上之。詔曰:「覽卿注,殊為富博。但文非屈宋,理慚張賈。既有雅致,便可付之集書。」詔以芳經學精洽,超遷國子祭酒。以母憂去官。高祖南征宛鄧,起為輔國將軍、太尉長史,從太尉、咸陽王禧攻南陽。蕭鸞將裴叔業入寇徐州,疆埸之民,頗懷去就,高祖憂之,以芳為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徐州大中正,行徐州事。徙兼侍中,從征馬圈。高祖崩於行宮。及世宗即位,芳手加兗冕。高祖自襲斂暨于啟祖、山陵、練除,始末喪事,皆芳撰定。咸陽王禧等奉申遺旨,令芳入授世宗經。及南徐州刺史沈陵外叛,徐州大水,遣芳撫慰賑恤之。尋正侍中,祭酒、中正並如故。
芳表曰:「夫為國家者,罔不崇儒尊道,學校為先,誠復政有質文,茲範不易,諒由萬端資始,眾務禀法故也。唐虞已往,典籍無據;隆周以降,任居虎門。周禮大司樂云:[6]『師氏,掌以㜫詔王。居虎門之左,司王朝,掌國中失之事,[7]以教國子弟。』蔡氏勸學篇云:『周之師氏,居虎門左,敷陳六藝,以教國子。』今之祭酒,即周師氏。洛陽記:國子學官與天子宮對,太學在開陽門外。案學記云:『古之王者,建國親民,教學為先。』鄭氏注云:『內則設師保以教,使國子學焉,外則有太學、庠序之官。』由斯而言,國學在內,太學在外,明矣。案如洛陽記,猶有仿像。臣愚謂:今既徙縣崧瀍,皇居伊洛,宮闕府寺,僉復故趾,至於國學,豈可舛替?校量舊事,應在宮門之左。至如太學,基所炳在,仍舊營構。又去太和二十年,[8]發敕立四門博士,於四門置學。臣案:自周已上,學惟以二,或尚西,或尚東,或貴在國,或貴在郊。爰暨周室,學蓋有六。師氏居內,太學在國,四小在郊。禮記云周人『養庶老於虞庠,虞庠在國之四郊』,[9]禮又云:『天子設四學,當入學而太子齒。』注云:『四學,周四郊之虞庠也。』案大戴保傅篇云:帝入東學,尚親而貴仁;帝入南學,尚齒而貴信;帝入西學,尚賢而貴德;帝入北學,尚貴而尊爵;帝入太學,承師而問道。周之五學,於此彌彰。案鄭注學記,周則六學。所以然者,注云:『內則設師保以教,使國子學焉,外則有太學、庠序之官。』此其證也。漢魏已降,無復四郊。謹尋先旨,宜在四門。案王肅注云:『天子四郊有學,去王都五十里。』考之鄭氏,不云遠近。今太學故坊,基趾寬曠,四郊別置,相去遼闊,檢督難周。計太學坊并作四門,猶為太廣。以臣愚量,同處無嫌。且今時制置,多循中代,未審四學應從古不?求集名儒禮官,議其定所。」從之。
遷中書令,祭酒如故。出除安東將軍、青州刺史。為政儒緩,不能禁止姦盜,廉清寡欲,無犯公私。還朝,議定律令。芳斟酌古今,為大議之主,其中損益,多芳意也。世宗以朝儀多闕,其一切諸議,悉委芳修正。於是朝廷吉凶大事皆就諮訪焉。
轉太常卿。芳以所置五郊及日月之位,去城里數於禮有違,又靈星、周公之祀,不應隸太常,乃上疏曰:
臣聞國之大事,莫先郊祀,郊祀之本,實在審位。是以列聖格言,彪炳綿籍;先儒正論,昭著經史。臣學謝全經,業乖通古,豈可輕薦瞽言,妄陳管說。竊見所置壇祠遠近之宜,考之典制,或未允衷,既曰職司,請陳膚淺。
孟春令云「其數八」,又云「迎春於東郊」。盧植云:「東郊,八里之郊也。」賈逵云:「東郊,木帝太昊,八里。」許慎云:「東郊,八里郊也。」鄭玄孟春令注云:「王居明堂。禮曰:王出十五里迎歲,蓋殷禮也。周禮,近郊五十里。」鄭玄別注云:「東郊,去都城八里。」高誘云:「迎春氣於東方,八里郊也。」王肅云:「東郊,八里,因木數也。」此皆同謂春郊八里之明據也。孟夏令云「其數七」,又云「迎夏於南郊」。盧植云:「南郊,七里郊也。」賈逵云:「南郊,火帝炎帝,七里。」許慎云:「南郊,七里郊也。」鄭玄云:「南郊,去都城七里。」高誘云:「南郊,七里之郊也。」王肅云:「南郊,七里,因火數也。」此又南郊七里之審據也。中央令云:「其數五。」盧植云:「中郊,五里之郊也。」賈逵云;「中兆,黃帝之位,并南郊之季,故云兆五帝於四郊也。」鄭玄云:「中郊,西南未地,去都城五里。」此又中郊五里之審據也。孟秋令云「其數九」,又曰:「迎秋於西郊」。盧植云:「西郊,九里郊。」賈逵云:「西郊,金帝少皡,九里。」許慎云:「西郊,九里郊也。」鄭玄云:「西郊,去都城九里。」高誘云:「西郊,九里之郊也。」王肅云:「西郊,九里,因金數也。」此又西郊九里之審據也。孟冬令云「其數六」,又云「迎冬於北郊」。盧植云:「北郊,六里郊也。」賈逵云:「北郊,水帝顓頊,六里。」許慎云:「北郊,六里郊也。」鄭玄云:「北郊,去都城六里。」高誘云:「北郊,六里之郊也。」王肅云:「北郊六里,因水數也。」此又北郊六里之審據也。宋氏含文嘉注云:「周禮,王畿千里,二十分其一以為近郊。近郊五十里,倍之為遠郊。迎王氣蓋於近郊。漢不設王畿,則以其方數為郊處,故東郊八里,南郊七里,西郊九里,北郊六里,中郊在西南未地,五里。」祭祀志云:「建武二年正月,初制郊兆於雒陽城南七里。依採元始中故事,北郊在雒陽城北四里。」此又漢世南北郊之明據也。今地祇準此。至如三十里之郊,進乖鄭玄所引殷周二代之據,退違漢魏所行故事。凡邑外曰郊,今計四郊,各以郭門為限,里數依上。
禮,朝拜日月,皆於東西門外。今日月之位,去城東西路各三十,竊又未審。禮又云:「祭日於壇,祭月於坎。」今計造如上。禮儀志云「立高禖祠于城南」,不云里數。故今仍舊。靈星本非禮事,兆自漢初,專為祈田,恒隸郡縣。郊祀志云:「高祖五年,[10]制詔御史,其令天下立靈星祠,牲用太牢,縣邑令長侍祠。」[11]晉祠令云:「郡、縣、國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