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of Wei 魏書
卷97 島夷桓玄 海夷馮跋 島夷劉裕 Volume 97: Huan Xuan of the Daoyi People, Feng Ba of the Haiyi, Liu Yu of the Dao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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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夷桓玄 海夷馮跋 島夷劉裕目录
1 桓玄
2 馮跋
2.1 弟文通
3 劉裕
4 史評
5 校勘記
桓玄
島夷桓玄,字敬道,本譙國龍亢楚也。僭晉大司馬溫之子,溫愛之,臨終命以為後。年七歲,襲封南郡公。登國五年,為司馬昌明太子洗馬。玄志氣不倫,欲以雄豪自許。朝議以溫有陵虐之迹,故抑玄兄弟,出為義興太守,不得志。少時去職。
皇始初,司馬德宗立,其會稽王道子擅權,信任尚書僕射王國寶,為時所疾。玄說荊州刺史殷仲堪,令推德宗兗州刺史王恭為盟主,以討國寶,仲堪從之。會恭使亦上,相逢於中路,約同大舉,並抗表起兵。尋平王國寶等。天興初,德宗以玄為使持節、督交廣二州諸軍事、建威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
後王恭復與德宗豫州刺史庾楷共起兵,以討其江州刺史王愉、司馬尚之兄弟。玄及龍驤將軍揚佺期、荊州刺史殷仲堪等率軍應恭。玄等造於石頭。於時德宗征虜將軍司馬元顯一軍仍守石頭,列舟艦斷淮口。道子出軍,將屯中堂,忽有馬驚,軍中擾亂,人馬赴江者甚眾,良久乃定。玄等不知建業危弱,且王恭尋敗,玄甚惶懼,乃回軍于蔡洲。王恭司馬劉牢之率北府軍來次新亭。於是德宗以桓脩為荊州,仲堪為廣州,玄為江州,佺期為雍州,刺史郗恢為尚書。仲堪回師南旋,乃使人徇于玄等軍曰:「若不各散歸,大軍至江陵,當悉戮餘口。」仲堪偏將劉系先領兵二千隸于佺期,輒率眾而歸,玄等大懼,乃狼狽而走。庾楷亦棄眾奔于南軍。玄並趣輕舟追仲堪,至尋陽,而推玄為盟主,鎮於夏口。德宗加玄都督荊州四郡,以玄兄西昌公偉為輔國將軍、南蠻校尉。寵玄兄弟,欲以侵削荊雍。
先是荊州大水,仲堪倉廩空竭,玄乘其虛而伐之,先遣軍襲巴陵。梁州刺史郭銓當之鎮,路逢玄,玄遣銓為前驅。玄發夏口,與仲堪書云:「今當入沔,討除佺期,頓兵江口。若相與無貳,可殺楊廣,若其不爾,便當率軍入江。」別與桓偉書,令剋期為內應,偉惶遽,以書示仲堪,仲堪慰喻遣歸,夜乃執之。仲堪遣龍驤將軍殷邁、振威將軍劉山民等統眾七千至西江口。[1]玄聞邁至,復與其黨苻永道領帳下擊之,邁等敗走。玄頓巴陵,收其兵而館其穀,復破楊廣於夏口。仲堪既失巴陵之積,又諸將皆敗,江陵駭震,城內大飢,皆以胡麻為廩。初,仲堪之得玄書也,急召佺期,佺期曰:「江陵無食,何以待敵?可來見就,共守襄陽。」仲堪猶以全軍,無緣棄城迸走,甚憂佺期弗來,乃紿之曰:「比來收集,[2]已有儲矣,可有數萬人百日糧。」佺期信之,乃率步騎八千,既至,仲堪惟以飯餉其軍。佺期大怒曰:「今茲敗矣!」不過見仲堪,使人於艦上橫射玄,玄軍亦射之,佺期乃退。玄乃渡軍於馬頭,命其諸軍進,破殺仲堪,殺楊廣、佺期、殷道護及仲堪參軍羅企生等。
德宗以玄為持節、都督荊司雍秦梁益寧江八州及揚豫并八郡諸軍事、[3]後將軍、荊江二州刺史。玄大論功賞,以長史卞範之領南郡相,委以心膂之任。乃斷上流,禁商旅。德宗下書曰:「豎子桓玄,故大司馬不腆之息,少懷狡惡,長而不悛,遂與王恭協同姦謀,阻兵內侮,三方雲集,志在問鼎,窺擬神器。賴祖宗威靈,宰傅神略,忠義奮發,罪人斯殞。玄等猖狂失圖,回舟鳥逝。便宜乘會,殲除姦源,于時同異之論,用惑廟策,遂使王憲廢撓,寵授非所。猶冀玄當洗濯胸腑,小懲大誡,而狼心弗革,悖慢愈甚,割據江湘,擅威荊郢,矯命稱制,與奪在手。又對侍中王謐放肆醜言,欲縱凶毒,陵陷上京。無君之心,形於音翰;不臣之迹,日月彌著。是可忍也,孰不可懷!宜明九伐,以寧西夏。尚書令、後將軍元顯可為征討大都督、督十八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以劉牢之為前鋒,行征西將軍,權領江州;命司馬尚之入沔水。
玄聞元顯處分,甚駭懼,欲保江陵。長史卞範之說玄東下,玄甚狐疑,範之苦勸,玄乃留桓偉守江陵,率軍東下。至夏口,乃建牙傳檄曰:
案揚州刺史元顯:凶暴之性,自幼加長;犯禮毀教,發蒙如備。居喪無一日之哀,衰絰為宵征之服,絃觴於殷憂之時,窮色於罔極之日,劫略王國寶妓妾一朝空房,此基惡之始,駭愕視聽者矣。
相王有疾,情無悚懼,幸災擅命,揚州篡授,遂乃父子同錄,比肩連案。既專權重,多行險暴,恐相王知之,杜絕視聽。惡聲無聞,佞譽日至。萬機之重,委之厮孽,國典朝政,紛紜淆亂。又諷旨尚書,使普敬錄公。錄公之位,非盡敬之所。苟自尊貴,遂悖朝禮。又妖賊陵縱,破軍殄民之後,己為都督,親則刺史,於宜降之日,輒加崇進。弱冠之年,古今莫比。宰相懲惡,己獨解錄,推禍委罰,歸之有在,自古僭逆未有若斯之甚者。
取妾之僭,殆同六禮,及使尚書僕射為媒人,長史為迎客,嬖媵饕餮,賀同長秋,所謂無君之心,觸事而發。八日觀佛,略人子女,至人家宿,唐突婦妾。慶封迄今,甫見易室之飲;晉靈以來,忽有支解之刑。喜怒輕戮,人士割裂,治城之暴,一睡而斬。又以四歲孽子,興東海之封。吳興殘暴之後,橫復若斯之調。妖賊之興,實由此竪。居喪極味,孫泰供其膳;在夜思遊,亦孫泰延其駕。泰承其勢,得行威福,雖加誅戮,所染既多。加之以苦發樂屬,枉濫者眾,驅逐徙撥,死叛殆盡。改號元興,以為己瑞,莽之符命,於斯尤著。否極必亨,天盈其毒,不義不昵,勢必崩喪,取亂侮亡,實在斯會。三軍文武,憤踊即路。
玄亦失荊楚人情,而師出不順,其兵雖強,慮弗為用,恒有回師之計。既過尋陽,不見東軍,玄意乃定。於是遂鼓行而進,徑至姑熟,又克歷陽。劉牢之遣子敬宣詣玄請降,玄大喜,與敬宣置酒宴集。玄至新亭,元顯棄船,退入國子堂,列陳宣陽門前。元顯欲挾德宗出戰,而軍中相驚,言玄已及南桁,乃回軍赴宮。既至中堂,一時崩散。元顯奔東府,惟張法順一騎隨之。玄乃為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丞相、錄尚書事、揚州牧、領徐州刺史,持節、荊江二州、公如故;假黃鉞、羽葆、鼓吹、班劍二十人;置左右長史,從事中郎四人;甲仗二百人入殿。於是收道子付廷尉,免為庶人,徙于安城郡;殺元顯并其子,及豫州刺史司馬尚之、吏部郎袁遵、張法順等。又滅庾楷於豫章。徙尚之弟丹楊尹恢之、輔國將軍允之,及國寶、王緒諸子于交、廣州。以劉牢之為會稽內史,將欲解其兵也。初,敬宣既降,隨入東府,至是求歸。玄冀牢之受命,乃遣之。敬宣既至,牢之知將不免,欲襲玄,眾皆離散,乃於班瀆北走,縊於新洲。傳首建鄴。敬宣奔於江北。
玄白德宗,大赦,改年為大亨。玄讓丞相、荊江徐三州及錄尚書事。乃改授太尉、都督中外、揚州牧、領平西將軍、豫州刺史;綠綟綬,加袞冕之服,劍履之禮,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增班劍六十人,甲仗二百人入殿。玄乃鎮姑熟。既而大築府第,田遊無度,政令屢改,驕侈肆欲,朋黨翕習,沮亂內外。朝政皆諮焉,小事則決於左僕射桓謙及丹陽尹卞範之。玄大賦三吳富室,以賑飢民,猶不能濟也。東郡既由兵掠,因以飢饉,死者甚眾。三吳戶口減半,會稽則十三四,臨海、永嘉死散殆盡。諸舊富室皆衣羅縠,佩金玉,相守閉門而死。
玄自封豫章郡公,食安成七千五百戶;後封桂陽郡公,邑二千五百戶;本封南郡如故。既而鴆殺道子。玄削奪德宗供奉之具,務盡約陋,殆至飢寒。雖殺逆未至,君臣之體盡矣。進位大將軍,加前後部羽葆鼓吹,奏事不名。又表請自率諸軍,命諸蕃方兵掃平關洛,德宗不許之。玄本無資力,但好為大言,既不辦行,乃云奉詔故止。玄既無他處分,先作征行服玩,并制裝書畫之具。或諫曰:「今日之行,必有征無戰,輜重自足相運,不煩復有制造。」玄曰:「書畫服玩,宜恒在左右,且兵凶戰危,脫有意外,當使輕而易運。」眾咸笑之。
玄所親仗,惟桓偉而已,先欲徵還,以自副貳。偉既死,玄甚恇懼。初,玄常以其父王業垂成,以己弱年,不昌前構,常懷恨憤。及昌明死,便有四方之計,既克建業,無復居下之心。及偉死,慮一己單危,益欲速成大業。卞範之之徒,既慮事變,且幸其利,咸共催促,於是殷仲文等並已撰集策命矣。德宗加玄相國,總百揆,封南郡、南平、宜都、天門、零陵、桂陽、營陽、衡陽、義陽、建平十郡為楚王,備九錫之禮,揚州牧、領平西將軍、豫州刺史如故。遣司徒王謐授相國印綬,光祿大夫武陵王司馬遵授楚王璽策。德宗先遣百僚固請,又云當親幸敦喻。十二月,德宗禪位於玄,大赦所部,稱永始元年。初欲改年為建始,左丞王納之曰:「建始者,晉趙王倫之號也。」於是易為永始,復同王莽始貴之年。
玄入建鄴宮,逆風迅激,旌旗、服章、儀飾一皆傾偃。是月酷寒,此日尤甚。多行苛政而時施小惠。迎溫神主進于太廟。玄遊行無度,至此不出。殿上施金額流蘇絳帳,頗類轜車、王莽仙蓋。太廟、郊齋皆二日而已。又其廟祭不及於祖,以玄曾祖已上名位不顯,故不列序。且以王莽立九廟,見譏前史,遂以一廟矯之。又毀僭晉小廟,以崇臺榭。其庶母蒸嘗,未有定所。慢祖忘親,時人知其不永。是月,玄出遊水南,飄風飛其儀蓋。又欲造大輦,使容三十人坐,以二百人輿之。玄驕逸荒縱,不恤時事,奏案停積,了不省覽;或親細事,手注直官,自用令史,制度亂出,主司奉答不暇。晨夜遊獵,文武因乏。直侍之官,皆繫馬省中;休下之吏,留供土木之役。朝士勞瘁,百姓力盡,民之思亂,十室而八。
德宗彭城內史劉裕因是斬徐州刺史桓脩於京口,與沛國劉毅、東海何無忌收眾濟江。玄加桓謙征討都督,召侍官皆入止省中。玄移還上宮,百僚步從。赦揚、豫、徐、兗、青、冀六州。遣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衞將軍皇甫敷北拒劉裕於江乘。裕斬甫之,進至羅落橋,又梟敷首。玄外粗猛,內恇怯,及聞二將已沒,志慮荒窘,計無所出,日與巫術道士為厭勝之法。乃謂眾曰:「朕其敗乎?」黃門郎曹靖對曰:「神怒民怨,臣實憂懼。」玄曰:「民怨可然,神何為怒?」對曰:「移晉宗廟,飄泊無所;大楚之祭,不及於祖。此其所以怒也。」玄曰:「卿何不諫?」對曰:「輦上諸君子皆以為堯舜之世,臣何敢諫。」玄使桓謙、何澹之屯于東掖門,[4]卞範之屯覆舟山西,眾合二萬。又遣武衞庾賾之配以精卒利器,援助謙等。謙等大敗,玄聲云赴戰,將子姪出南掖門,西至石頭。先使殷仲文具船於津,遂相與南走。經日不得食,左右進以粗粥,咽不能下。玄子昇五六歲,抱玄胸而撫之,玄悲不自勝。玄挾德宗發尋陽,至江陵,西中郎將桓石康納之。張幔屋,止城南,署置百官,以卞範之為尚書僕射,殷仲文為徐州,其餘各顯用。玄謂諸侍臣曰:「卿等並升清塗,翼從朕躬,都下竊位者方應謝罪軍門,其見卿等入石頭,無異雲霄中人也。」玄以奔敗之後,懼法令不肅,遂輕怒妄殺,逾甚暴虐。殷仲文諫之,玄大怒曰:「漢高、魏武幾遇敗,但諸將失利耳。以天文惡,故還都舊楚,而羣小愚惑,妄生是非,方當糾之以猛,未宜施之以恩也。」荊、江郡守,以玄播越,咸遣使通表,有匪寧之辭,玄悉不受,乃更令所在表賀遷都。玄在道自作起居注,敍其拒劉裕事,自謂算略無失,諸將違節度,以至於敗。不暇謀議軍事,惟誦述寫傳之。
劉裕遣其冠軍將軍劉毅發建鄴,追之。玄軍屢敗。玄常裝輕舸於舫側,故其兵人莫有鬬志。玄乃棄眾而走,餘軍以次崩散,遂與德宗還江陵。初,玄留德宗妻子巴陵,殷仲文與玄同舟,乃說玄求別舫收集散軍,遂以德宗妻歸于建鄴。玄入江陵城,南平太守馮該勸玄更戰。玄欲出漢中,投梁州刺史桓希,夜中處分將發,城內已亂,禁令不行,將親近腹心百許人出城北。至城門,左右即於闇中斫玄面,前後相殺,交橫盈路。玄僅得至船。德宗入南郡府。玄既下船,猶欲走漢中。玄屯騎校尉毛脩之誘以入蜀,遂與石康等泝江而上。達枚回洲,為益州參軍費恬等迎射之,箭如雨下。玄中流矢,子昇輒拔之。益州督護馮遷抽刃而登玄艦,玄曰:「是何人也,敢殺天子!」遷曰:「我自欲殺天子之賊耳。」遂斬玄首并石康等,斬昇于江陵市,傳送玄首,梟于朱雀門。
玄既敗,桓謙匿於沮中。桓振逃于華容之浦,陰聚黨數千人,晨襲江陵,克之。桓謙亦聚眾而出。振既至,問玄子昇所在,知昇已死,欲殺德宗,謙苦禁之。於是為玄舉哀,諡為武悼皇帝。謙率羣官復立德宗,振自為都督八州、鎮軍將軍、荊州刺史,[5]謙復本職,又加江豫二州刺史。後德宗益州刺史毛璩殺桓希漢中。桓振寇江陵,為唐興所斬。其餘親從,或當時擒獲,或奔散外境,數年之間,並敗滅之。
馮跋
海夷馮跋,字文起,小名乞直伐,本出長樂信都。慕容永僭號長子,以跋父安為將。永為垂所滅,安東徙昌黎,家于長谷。跋飲酒至一石不亂。母弟素弗,次丕,次洪,皆任俠放逸,不修行業,跋恭慎勤稼穡。既家昌黎,遂同夷俗。
後慕容熙僭號,以跋為殿中左監,稍遷衞中郎將。[6]後坐事逃亡。既而熙政殘虐,民不堪命,跋乃與從兄萬泥等二十三人結謀,跋與二弟乘車,使婦人御,潛入龍城,匿於孫護之室以誅熙。乃立夕陽公高雲為主,以跋為侍中、征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封武邑公,事皆決跋兄弟。太宗初,雲為左右所殺,跋乃自立為燕王,置百官,號年太平,于時永興元年也。跋撫納契丹等諸落,頗來附之。
太宗遣謁者于什門喻之,為跋所留,語在什門傳。泰常三年,和龍城有赤氣蔽日,自寅至申,跋太史令張穆以為兵氣,言於跋曰:「大魏威制六合而聘使隔絕,自古鄰國未有不通之理,違義致忿,取敗之道,恐大軍卒至,必致吞滅,宜還魏使,奉修職貢。」跋不從。太宗詔征東大將軍長孫道生率眾二萬討之,跋嬰城固守,不克而還。
神䴥二年,跋有疾。其長子永先死,立次子翼為世子,攝國事,勒兵以備非常。跋妾宋氏規立其子受居,深忌翼,謂之曰:「主上疾將瘳,奈何代父臨國乎?」翼遂還。宋氏矯絕內外,遣閹人傳問,翼及跋諸子、大臣並不得省疾,惟中給事胡福獨得出入,專掌禁衞。跋疾甚,福慮宋氏將成其計,乃言於跋弟文通,勒兵而入。跋驚怖而死,文通襲位。翼勒兵出戰,不利,遂死。跋有男百餘人,悉為文通所殺。
弟文通
文通,跋之少弟也,本名犯顯祖廟諱。高雲僭號,以為征東大將軍,領中領軍,封汲郡公。跋立,為尚書左僕射,改封中山,仍為領軍,內掌禁衞,外總朝政,歷位司徒。及自立,乃與劉義隆交通。
延和元年,世祖親討之,文通嬰城固守。文通營丘、遼東、成周、樂浪、帶方、玄菟六郡皆降,世祖徙其三萬餘戶于幽州。文通尚書郭淵勸其歸誠進女,乞為附庸,保守宗廟。文通曰:「負釁在前,忿形已露,降附取死,不如守志,更圖所適也。」
先是,文通廢其元妻王氏,黜世子崇,令鎮肥如,以後妻慕容氏子王仁為世子。崇母弟廣平公朗、樂陵公邈相謂曰:「大運有在,家國已亡,又慕容之譖,禍將至矣。」於是遂出奔遼西,勸崇來降,崇納之。會世祖使給事中王德陳示成敗,崇遣邈入朝。世祖遣兼鴻臚李繼持節拜崇假節、侍中、都督幽平二州東夷諸軍事、車騎大將軍、領護東夷校尉、幽平二州牧,封遼西王,錄其國尚書事,食遼西十郡;承制,假授文官尚書、刺史,武官征虜已下。文通遣其將封羽率眾圍崇,世祖詔永昌王健督諸軍救之。封羽又以凡城降,徙其三千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