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xuan 文選
卷三十八 Scroll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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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下為吳令謝詢求為諸孫置守冢人表
〈孫盛晉陽秋曰:謝詢,河東人,終於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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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士然〈孫盛晉陽秋曰:張悛,字士然,吳國人也。元康中,吳令謝詢表為孫氏置守冢人,悛為其父,詔從之。晉百官名曰:悛為太子庶子。〉
臣聞成湯革夏而封杞,武王入殷而建宋。〈尚書曰:乃爾先祖成湯,革夏駿命。漢書,酈生曰:昔湯放桀,封其後於杞。呂氏春秋曰:武王入殷,立成湯之後於宋。〉春秋征伐,則晉脩虞祀,燕祭齊廟。〈左氏傳曰:晉滅虢,遂襲虞,滅之。而修虞祀,歸其職貢於王。傅子曰:樂毅伐齊,遂下齊七十餘城,置吏,屬燕為郡,而修齊之宗廟。〉夫一國為一人興,先賢為後愚廢,〈成湯、夏禹賢興國,後桀、紂無道而失國。〉誠仁聖所哀悼而不忍也。故三王敦繼絕之德,春秋貴柔服之義。〈論語曰:繼絕世。柔服,已見劉琨勸進表。〉昔漢高受命,追存六國,凡諸絕祚,一時並祀。〈漢書曰:高祖撥亂,猶修祀六國。又詔曰:秦皇帝、楚隱王、魏安釐王、齊愍王、趙悼襄王皆絕亡後,其與秦始皇帝守冢三十家,趙及魏公子亡忌各五家,令視其冢,復亡與它事。〉親與項羽對爭存亡,逮羽之死,臨哭其喪。〈漢書,灌嬰斬項羽東城,漢王為發喪,哭臨而去。〉將以位嘗侔尊,力嘗均勢,雖功奪其成,而恩與其敗。且暴興疾顛,禮之若舊,〈班固漢書項羽贊曰:舜重瞳子,項羽又重瞳子,豈其苗裔邪?何其興之暴也!國語,單襄公曰:高位寔疾顛。〉殘戮之尸,乃以公葬。〈漢書曰:初,懷王封羽為魯公,乃以魯公禮葬羽於穀城。〉若使羽位承前緒,世有哲王,一朝力屈,全身從命,則楚廟不隳,有後可冀。
伏惟大晉,應天順民,武成止戈。〈應天順民,已見上。左氏傳:楚子謂潘黨曰:夫文止戈為武。〉西戎有即序之人,京邑開吳蜀之館,〈書曰:織皮崑崙、析支、渠、搜,西戎即敘。洛陽故宮名曰:馬市在城東,吳、蜀二主館與相連。〉興滅加乎萬國,繼絕接于百世。〈論語,子曰:興滅國,繼絕世。〉雖三五弘道,商周稱仁,洋洋之義,未足以喻。是以孫氏雖家失吳祚,而族蒙晉榮,子弟量才,比肩進取,懷金侯服,佩青千里,〈懷金,已見上謝平原內史表。佩青,已見上求通親親表。毛詩曰: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東觀漢記,楊喬曰:臣伏念二千石典牧千里。〉當時受恩,多有過望。臣聞春雨潤木,自葉流根,鴟鴞恤功,愛子及室。〈毛詩曰:鴟鴞鴟鴞,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故天稱罔極之恩,聖有綢繆之惠。〈罔極,已見上求通親親表。毛詩曰:徹彼桑土,綢繆牖戶。〉
追惟吳偽武烈皇帝,〈吳志,孫堅,字文臺,吳郡人,蓋孫武後也。權既稱尊號,謚堅曰武烈皇帝。〉遭漢室之弱,值亂臣之強,首唱義兵,先眾犯難,破董卓於陽人,濟神器於甄井,〈吳志曰:堅屯梁東,為卓軍所攻,潰圍而出。堅復合戰於陽人,大破卓軍。漢書音義,韋昭曰:神器,天子璽符也。吳書曰:初,堅入洛,軍城南,甄官井上每旦有五色氣,舉軍驚怪莫敢汲。堅命人浚,探得漢傳國璽,文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龍上一角缺。甄音真。〉威震群狡,名顯往朝。桓王才武,弱冠承業,〈吳志曰:孫策,字伯符,堅子也。權稱尊號,追謚策曰長沙桓王。〉招百越之士,奮鷹揚之勢,〈漢書曰:故衡山王芮從百越之兵以佐諸侯,誅暴秦。詩曰:維師尚父,時維鷹揚。〉西赴許都,將迎幼主,雖元勳未終,然至忠已著。〈吳志曰:曹公與袁紹相距於官渡,策陰謀襲許迎漢帝,未發,為故吳郡太守許貢客所殺。〉夫家積義勇之基,世傳扶危之業,進為徇漢之臣,退為開吳之主,而蒸嘗絕於三葉,園陵殘於薪采,〈為采薪者所踐毀也。〉臣竊悼之。
伏見吳平之初,明詔追錄先賢,欲封其墓,愚謂二君並宜應書。〈二君,堅、策也。〉故舉勞則力輸先代,論德則惠存江南,正刑則罪非晉寇,從坐則異世已輕。若列先賢之數,蒙詔書之恩,裁加表異,以寵亡靈,則人望克厭,誰不曰宜?二君私奴,多在墓側,今為平民。乞差五人,蠲其徭役,使四時修護頹毀,掃除塋壟,永以為常。
文選考異
注「尚書曰」:袁本、茶陵本「書」下有「王」字。
注「繼絕世」:袁本「世」下有「已見上文」四字,茶陵本無。案:此不當有「世」字,謂已於「三王敦繼絕之德」下引論語曰「繼絕世」也。茶陵本即複出,與此皆非。
注「懷金已見上謝平原內史表佩青已見上求通親親表」:袁本作「懷金佩青已見上文」八字。案:袁本非也。善第一卷注自言同卷再見者,並云「已見上文」。又云其異篇再見者,並云「已見某篇」。然則凡不合此例,皆失善舊。餘不具出。茶陵本盡改複出,益非。
讓中書令表
〈諸晉書並云讓中書監,此云令,恐語也。〉
主条目:讓中書令表
庾元規〈何法盛晉書潁川庾錄曰:亮字元規,為中書郎。肅祖欲使為中書監,上疏,肅祖納亮言,封永昌公。後遷司馬,錄尚書事,薨。〉
臣亮言:臣凡庸固陋,少無檢操。昔以中州多故,舊邦喪亂,〈中州為洛陽。庾氏,潁川人,近洛陽,故云中州舊邦。〉隨侍先臣,遠庇有道,爰客逃難,求食而已。〈何法盛晉書曰:亮父琛為會稽太守,亮少隨父會稽。又曰:中宗為鎮東將軍,鎮建鄴。論語,季康子以就有道。孔安國尚書序曰:逃難解散。〉不悟徼時之福,遭遇嘉運。先帝龍興,乘異常之顧,〈先帝,謂中宗,元帝也。尚書序曰:漢室龍興。〉既眷同國士,又申之婚姻。〈何法盛晉書曰:中宗欽亮名德,故申婚姻。又曰:中宗娉亮妹為皇太子妃。國士婚姻,已見懷舊賦。〉遂階親寵,累忝非服。弱冠濯纓,沐浴玄風,〈孟子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沐浴,已見上求自試表注。〉頻繁省闥,出總六軍。〈何法盛晉書曰,王敦表亮為中領軍。〉十餘年間,位超先達,無勞被遇,無與臣比。小人祿薄,福過災生,止足之分,臣所宜守。〈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而偷榮昧進,日爾一日,謗讟既集,上塵聖朝。始欲自聞,而先帝登遐,〈先帝,謂元帝也。登遐,已見上文。〉區區微誠,竟未上達。
陛下踐祚,聖政維新。〈臧榮緒晉書曰:明帝諱紹,字道幾,元帝太子也。禮曰:成王幼,不能蒞祚,周公作相,踐祚而治。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宰輔賢明,庶寮咸允,康哉之歌,實在至公。〈康哉之歌,已見景福殿賦。仲長子昌言曰:人主臨之以至公,行之以至仁。〉而國恩不已,復以臣領中書。臣領中書,則示天下以私矣。何者?臣於陛下,后之兄也。〈王隱晉書曰:明穆皇后庾氏,字文君,琛第二女,生成帝。孫盛晉陽秋曰:庾亮,明穆皇后之兄也。〉姻婭之嫌,實與骨肉中表不同。雖太上至公,聖德無私,〈老子曰:太上下知有之。河上公曰:太上,謂太古無名之君也。無私,已見上求通親親表注。〉然世之喪道,有自來矣。悠悠六合,皆私其姻者也;人皆有私,則謂天下無公矣。是以前後二漢,咸以抑后黨安,進婚族危。向使西京七族,東京六姓,〈西京七族,已見西京賦。東京六姓:章德竇后、和熹鄧后,安思閻后、桓思竇后、順烈梁后、靈思何后。〉皆非姻黨,各以平進,縱不悉全,決不盡敗。今之盡敗,更由姻昵。臣歷觀庶姓在世,無黨於朝,無援於時,植根之本,輕也薄也;苟無大瑕,猶或見容。至於外戚,憑託天地,勢連四時,根援扶踈,重矣大矣。而財居權寵,四海側目,〈漢書曰:列侯宗室見郅都,側目而視也。〉事有不允,罪不容誅,身既招殃,國為之弊,其故何邪?直由婚媾之私,群情之所不能免,故率其所嫌而嫌之於國。是以疏附則信,姻進則疑,疑積於百姓之心,則禍成重闥之內矣。此皆往代成鑒,可為寒心者也!
夫萬物之所不通,聖賢因而不奪,冒親以求一才之用,未若防嫌以明公道。〈韓詩外傳曰:公道達而私門塞。〉今以臣之才,兼如此之嫌,而使內處心膂〈音呂〉,外揔兵權,〈尚書,穆王曰:今命汝作朕股肱心膂。賈逵國語注曰:膂,脊也。〉以此求治,未之聞也;以此招禍,可立待也。〈孫卿子曰:亂則危辱滅亡,可立而待也。〉雖陛下二相,明其愚款,〈二相,王敦、王導也。王隱晉書曰:王敦,字處仲,中宗時為大將軍,謀逆。肅祖以為丞相,不受。又曰:王導,字茂弘,中宗時為侍中。肅祖即位,敦平,進太保,不拜,後為丞相。〉朝士百寮,頗識其情,天下之人,何可門到戶說,使皆坦然邪!〈孝經曰:君子之教以孝,非家至而日見之。鄭玄曰:非門到戶至而見之。楚辭曰:眾不可戶說兮,孰云察予之中情?尚書序曰:坦然明白。〉夫富貴寵榮,臣所不能忘也;刑罰貧賤,臣所不能甘也。今恭命則愈,違命則苦,臣雖不達,何事背時違上,自貽患責邪!實仰覽殷鑒,量己知弊,〈毛詩曰:,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身不足惜,為國取悔。是以悾悾,屢陳丹款,〈曹大家蟬賦曰:復丹款之未足,留滯恨乎天際也。〉而微誠淺薄,未垂察諒,憂惶屏營,不知所厝。〈屏營,已見上謝平原內史表。〉以臣今地,不可以進明矣;且違命已久,臣之罪又積矣。歸骸私門,以待刑書。〈漢書曰:彭宣上書,乞骸骨歸鄉里。私門,已見本篇注。尚書曰:哀矜折獄,明啟刑書。〉願陛下垂天地之鑒,察臣之愚,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矣。
文選考異
注「何法盛晉書潁川庾錄曰」:袁本、茶陵本無「晉書」二字。
注「中州為洛陽」:陳云「為」,「謂」誤,是也。各本皆誤。
不悟徼時之福:袁本、茶陵本「徼」作「邀」。案:晉書作「徼」。此尤改之也。「邀」、「徼」古同字,恐選文自用「邀」,改之未必是。
乘異常之顧:袁本、茶陵本「乘」作「垂」。案:尤本誤,晉書亦是「垂」字。
注「孟子曰滄浪之水清兮」下至「已見上求自試表注」:袁本此二十四字作「濯纓及沐浴已見上文」九字。茶陵本複出。案:此各本皆失善舊。
注「桓思竇后順烈梁后」:何校乙「順烈梁后」於「桓思竇后」上,是也。各本皆倒。
可為寒心者也:袁本、茶陵本云「為」善作「謂」。案:此尤校改正之也。晉書作「謂」,誤與此同。
而使內處心膂:袁本、茶陵本云「處」,善作「劇」。案:此尤改之也。晉書作「處」。選文往往別有所出,不必全同耳。
注「音呂」:袁本、茶陵本作「膂音呂」三字,在注末。是也。
薦譙元彥表
〈孫盛晉陽秋曰:譙秀,字元彥,巴西人,譙周孫。性清,不交於俗。李雄盜蜀,安車徵秀,秀不應,躬耕山藪。桓溫平蜀反役,上表薦秀。〉
主条目:薦譙元彥表
桓元子〈何法盛晉書曰:桓溫,字元子,譙國人。為琅邪王文學,後進位大司馬,薨。〉
臣聞太朴既虧,則高尚之標顯;〈易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道喪時昏,則忠貞之義彰。〈道喪,已見江淹雜體詩。左氏傳,荀息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無猜,貞也。〉故有洗耳投淵,以振玄邈之風;〈洗耳,許由也。琴操曰:堯大許由之志,禪為天子,由以其不善,乃臨河洗耳。莊子曰:舜以天下讓其友北人無擇,北人無擇曰:異哉,后之為人也,欲以其辱行慢我,吾羞見之。因自投清泠之淵。〉亦有秉心矯迹,以敦在三之節。〈國語曰:晉武公伐翼,殺哀侯,止欒子曰:苟無死矣,吾令子為上卿。辭曰:戍聞之,人生於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師教之,君食之。韋昭曰:三:君、父、師也。〉是故上代之君,莫不崇重斯軌,所以篤俗訓民,靜一流競。〈魏書,文帝令曰:樹德垂聲,崇化篤俗。〉伏惟大晉,應符御世,〈應符,已見上文。論語比考讖曰:聖王御世,河龍負卷舒圖。〉運無常通,時有屯蹇。神州丘墟,三方圯裂。〈神州,見吳都賦注。〉兔罝絕響於中林,白駒無聞於空谷。〈毛詩曰:肅肅兔罝,施于中林。鄭玄曰:兔罝之人能恭敬,則是賢者眾多也。又曰: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斯有識之所悼心,大雅之所嘆息者也。〈劉歆移書曰:有識之所歎愍。阮瑀為曹公與孫權書曰:大雅之人,不肯為此。〉
陛下聖德嗣興,方恢天緒。〈何法盛晉書曰:孝宗穆帝諱聃,字彭子,康帝崩,乃即位。〉臣昔奉役,有事西土,鯨鯢既懸,思宣大化。〈何法盛晉書曰:李勢盜蜀,溫伐勢,勢出軍戰于柞橋,軍敗,面縛請命。鯨鯢,喻李勢也。鯨鯢,已見上文謝眺八公山詩。〉訪諸故老,搜揚潛逸,庶武羅於羿浞之墟,想王蠋〈音蜀〉於亡齊之境。〈左氏傳,魏絳曰:昔后羿因夏人以代夏政,棄武羅、伯因、熊髡、尨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虞羿于田,以取其國家。杜預曰:四子皆羿之良臣也。史記曰:燕之初入齊,聞畫邑人王蠋賢,令軍中曰:環畫邑三十里毋入,以王蠋之故。已而使人謂蠋曰:齊人多高子之義,吾以為將,封子萬家。蠋固謝。燕人曰:子不聽,吾引三軍而屠畫邑。王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貞女不更二夫。齊王不聽吾諫,則退而耕於野。國既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劫之以兵,為君將,是助桀為暴也。與其生無義,固不如享名。遂經其頸於樹枝,自奮絕脰而死。〉竊聞巴西譙秀,植操貞固,〈易曰:貞固足以幹事。〉抱德肥遯,揚清渭波。〈文子曰:養生以經世,抱德以終年,可謂體道矣。楚辭曰:淈其泥而揚其波。渭水,已見西征賦。〉于時皇極遘道消之會,群黎蹈顛沛之艱,〈道消顛沛,已見謝平原內史表。〉中華有顧瞻之哀,幽谷無遷喬之望。〈毛詩曰:顧瞻周道,中心怛兮。遷喬,已見劉琨答盧諶詩。〉凶命屢招,姦威仍逼,〈孫盛晉陽秋曰:李雄安車徵秀,雄叔父驤,驤子壽辟命,皆不應也。〉身寄虎吻,危同朝露。〈莊子,孔子曰:丘幾不免虎口哉。朝露,已見上求自試表。〉而能抗節玉立,誓不降辱,〈琴操,莊周歌曰:避世俟道,志潔如玉。論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杜門絕迹,不面偽庭,進免龔勝亡身之禍,退無薛方詭對之譏。〈漢書曰:王莽既篡,遣使者奉璽書、太子師及祭酒印綬,安車駟馬迎龔勝。勝自知不見聽,即謂門人高暉曰:吾受漢室厚恩,無以報,今老矣,旦暮入地,誼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開口飲食,積十四日死,時年七十九矣。又曰:薛方,字子容。王莽以安車迎方,方因使者辭謝曰:堯、舜在上,下有巢、許;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德,亦猶小臣欲守箕山之節也。使者以聞,莽說其言,不強致。說音悅。〉雖園綺之棲商洛,管寧之默遼海。〈漢書曰:園公、綺季當秦之世,避而入商洛深山。管寧、遼東,已見謝眺郡內登望詩。博物志,廉翻夢人謂己曰:余孤竹君之子,遼海漂吾棺槨也。〉方之於秀,殆無以過。于今西土,以為美談。〈西土,蜀也。〉
夫旌德禮賢,化道之所先;崇表殊節。聖喆之上務。方今六合未康,豺豕當路,遺黎偷薄,義聲弗聞,〈漢書曰:偷薄之政,自是滋矣。魏志,崔琰書諫文帝曰:盤遊滋侈,義聲不聞。〉益宜振起道義之徒,以敦流遯之弊。若秀蒙蒲帛之徵,〈漢書曰:武帝初即位,使使者束帛加璧,安車以蒲輪駕駟,迎申公也。〉足以鎮靜頹風,軌訓囂俗,〈魏文帝令曰:道薄於當年,風頹於百代。〉幽遐仰流,九服知化矣。〈周書曰:乃辨九服之國。〉
文選考異
注「性清」:袁本、茶陵本「清」作「靜」,是也。
注「左氏傳荀息曰」下至「貞也」:袁本此二十六字作「忠貞已見上文」六字。茶陵本複出,非。
注「洗耳許由也」下至「乃臨河洗耳」:袁本此二十八字作「洗耳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戍聞之」:茶陵本「戍」作「成」,是也。袁本亦誤「戍」。
注「兔罝之人能恭敬」:袁本、茶陵本「兔置」作「罝兔」,是也。
注「劉歆移書曰」:袁本無「書」字,是也。茶陵本亦衍。
注「已見上文謝眺八公山詩」:袁本無「文」字,是也。茶陵本複出,更非。
注「音蜀」:袁本、茶陵本作「蠋音蜀」三字,在注末,是也。
注「太子師及祭酒印綬」:陳云「及」,「友」誤,是也。各本皆誤。
注「不強致說音悅」:袁本、茶陵本「說音悅」三字作「之也」二字。
注「漢書曰」下至「深山」:袁本此十八字作「園綺已見上文」六字。茶陵本複出,非。
解尚書表
〈檀道鸞晉陽秋曰:桓玄僭位,仲文以佐命親貴。帝初反正,抗表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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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文
臣聞洪波振壑,川無恬鱗;〈魏略,王脩奏記曰:涓流之水,無洪波之勢。七發曰:橫暴之極,魚鱉失勢,顛倒偃側也。〉驚飆拂野,林無靜柯。〈家語,吾丘曰:樹欲靜而風搖之。〉何者?勢弱則受制於巨力,質微則莫以自保。於理雖可得而言,於臣寔所敢喻。昔桓玄之世,誠復驅迫者眾,至於愚臣,罪實深矣。進不能見危授命,忘身殉國;〈論語,子張問士,子曰:見危致命,見利思義。司馬遷答任少卿書曰:李陵常思奮不顧身,以殉國家之急。〉退不能辭粟首陽,拂衣高謝。〈史記曰:伯夷、叔齊恥武王伐紂,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遂乃宴安昏寵,叨昧偽封,〈左傳曰:宴安酖毒,不可懷也。〉錫文篡事,曾無獨固。〈曾無固守之節,亦從於眾也。晉中興書曰:詔加桓玄為楚王,備九錫之禮。玄到姑熟,朝臣勸進,玄遂篡位。〉名義以之俱淪,情節自茲兼撓,宜其極法,以判忠邪。鎮軍臣裕,〈鎮軍,宋高祖也。〉匡復社稷,大弘善貸,〈馮衍與田邑書曰:左平山東,右匡社稷。老子曰:夫惟道善貸且成。〉佇一戮於微命,申三驅於大信,〈楚辭曰:蜂蛾微命力何固。三驅,已見東都賦。〉既惠之以首領,復引之以縶維。〈左氏傳,宋公曰: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以沒。縶維,已見上文。〉于時皇輿否隔,天人未泰,用忘進退,惟力是視。〈惟力是視,已見東京賦。〉是以僶俛從事,自同全人。〈毛詩曰:何有何無?僶俛求之。呂氏春秋曰:任天下而不強,此之謂全人。高誘曰:全人,全德之人,無虧闕也。〉今宸極反正,惟新告始,〈反正,已見謝靈運述祖德詩。惟新,已見庾元規讓中書令表。〉憲章既明,品物思舊。〈禮曰:仲尼憲章文武。品物,已見歎逝賦。〉臣亦胡顏之厚,可以顯居榮次?〈尚書曰:予心顏厚有忸怩。〉乞解所職,待罪私門。〈私門,已見上庾元規讓中書令表。〉違謝闕庭,乃心愧戀,謹拜表以聞。臣某云云。
文選考異
注「檀道鸞晉陽秋曰」:何校「晉」上添「續」字,陳同。各本皆脫。
於臣寔所敢喻:何校「寔」下添「非」字,云晉書有。陳云晉書為是。案:此似選文傳寫脫。
注「見利思義」:何校「利」改「得」,是也。各本皆誤。
注「左傳曰」下至「不可懷也」:袁本作「宴安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老子曰」下至「且成」:袁本作「善貸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為宋公至洛陽謁五陵表
〈晉書曰:義熙十二年,洛陽平,裕命修晉五陵,置守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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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季友
臣裕言:近振旅河湄,揚旍西邁,〈左氏傳,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詩曰:居河之湄。〉將屆舊京,威懷司雍。〈威懷,已見潘岳關中詩。太康地記曰:司州,司隸校尉治,漢武帝初置,其界本西得梁州之地,今以三輔為雍州。〉河流遄疾,道阻且長,〈詩曰:溯洄從之,道阻且長。〉加以伊洛榛蕪,津塗久廢,〈蜀志,許靖與曹公書曰:袁術方命圮族,津塗四塞。〉伐木通逕,淹引時月。〈東觀漢記曰:岑彭伐樹木開道,直出黎丘。〉始以今月十二日,次故洛水浮橋。山川無改,城闕為墟,宮廟隳頓,鍾簴空列,觀宇之餘,鞠為禾黍,〈鞠為茂草,已見西征賦。毛詩序曰:過故宗廟宮室,盡為禾黍。〉廛里蕭條,雞犬罕音,〈蕭條,已見上西征賦。東觀漢記曰:北夷寇作,無雞鳴狗吠之聲。〉感舊永懷,痛心在目。〈劉琨答盧諶詩曰:哀我皇晉,痛心在目。〉以其月十五日,奉謁五陵。〈郭緣生述征記曰:北邙東則乾脯山,山西南晉文帝崇陽陵,陵西武帝峻陽陵,邙之東北宣帝高原陵、景帝峻平陵,邙之南則惠帝陵也。〉墳塋幽淪,百年荒翳,天衢開泰,情禮獲申,故老掩涕,三軍悽感,瞻拜之日,憤慨交集。行河南太守毛脩之等。〈沈約宋書曰:毛脩之,字敬文,滎陽人也。高祖將伐羌,為河南、河內二郡太守,戍洛陽。〉既開翦荊棘,繕修毀垣,〈左氏傳,戎子駒支曰:驅其狐狸,翦其荊棘。西京賦曰:步毀垣而延嵜。〉職司既備,蕃衛如舊。伏惟聖懷,遠慕兼慰,不勝下情。謹遣傳詔殿中中郎臣某奉表以聞。
文選考異
注「其界本西得梁州之地」:案:「梁」當作「雍」。晉書地理志,司州其界西得雍州之京兆、馮翊、扶風三郡,可證。各本皆誤。
為宋公求加贈劉前軍表
〈沈約宋書曰:劉穆之,字道沖,東莞人,為前將軍,卒,追贈儀同三司。高祖又表於天子,於是重贈侍中、司徒,封南昌縣侯。〉
主条目:為宋公求加贈劉前軍表
傅季友
臣聞崇賢旌善,王教所先,〈王隱晉書,衛瓘上言曰:崇賢舉善而教用彰。謝承後漢書曰:滕延拜京兆尹,旌善為務。〉念功簡勞,義深追遠。〈尚書,禹曰:惟帝念功。論語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故司勳秉策,在勤必記,〈周禮曰: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太常。〉德之休明,沒而彌著。〈左氏傳,王孫滿曰:德之休明。〉故尚書左僕射、前軍將軍臣穆之,爰自布衣,恊佐義始,〈裴子野宋略曰:高祖潛謀匡復,署穆之主簿,委以腹心。〉內竭謀猷,外勤庶政,〈尚書曰: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告爾后于內。又曰:庶政惟和,萬邦咸寧。〉密勿軍國,心力俱盡。〈韓詩曰:密勿同心,不宜有怒。密勿,僶俛也。〉及登庸朝右,尹司京畿,〈沈約宋書曰:穆之為尚書左僕射。又曰:加丹陽尹。尚書曰:若時登庸。〉敷讚百揆,翼新大猷。〈尚書曰:納于百揆。毛詩曰:匪大猷是經,惟邇言是聽。〉頃戎車遠役,居中作捍,〈沈約宋書曰:高祖北伐,轉穆之左僕射,甲仗五十人,入居東城。毛詩曰:左旋右抽,中軍作好。鄭玄曰:居軍中為容好也。〉撫寧之勳,實洽朝野,識量局致,棟幹之器也。〈蜀志曰:文帝察黃權有局量。易曰:棟隆之吉,不橈于下也。〉方宣讚盛化,緝隆聖世,志績未究,遠邇悼心。皇恩褒述,班同三事,〈蜀志曰:偉度姓胡,為諸葛亮主簿,故見褒述。尚書曰:三事大夫,敬爾有官。〉榮哀既備,寵靈已泰。〈論語,子貢曰:夫子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寵靈,已見江淹雜體詩。〉
臣伏思尋:自義熙草創,艱患未弭,〈王隱晉書曰:義熙,安帝年號。國語,太子曰:天禍至于今未弭乎?〉外虞既殷,內難亦荐,〈沈約宋書曰:義熙五年,慕容超數為邊患,公抗表北伐。公之北伐也,徐道覆乃有闚閫之志,勸盧循承虛而下,循從之。公羊傳曰:君子避內難,不避外難。〉時屯世故,靡有寧歲。〈周易曰:屯,剛柔始交而難生。又曰:屯,難也。潘正叔迎大駕詩曰:世故尚未夷。國語,姜氏告於公子曰:子之行,晉無寧歲。〉臣以寡劣,負荷國重,實賴穆之匡翼之勳。豈惟讜言嘉謀,溢于民聽。若乃忠規密謨,潛慮帷幕,造膝詭辭,莫見其際。〈穀梁傳曰:士造辟而言,詭辭而出。范甯曰:辟,君也。詭辭而出,不以實告人也。風俗通曰:禮諫有五,諷為上。故入則造膝,出則詭辭。禮曰:善則稱君,過則稱己。王隱晉書曰:樂廣任誠保素,莫見其際。〉事隔於皇朝,功隱於視聽者,不可勝記。所以陳力一紀,遂克有成,〈國語,孤偃曰:畜力一紀,可以遠矣。又舅犯曰:若克有成,晉之柔嘉是甘。〉出征入輔,幸不辱命。微夫人之左右,未有寧濟其事者矣。〈左氏傳,重耳曰:微夫人力之不及此。爾雅曰:左右,助也。寧濟,已見曹植責躬詩。〉履謙居寡,守之彌固。〈易曰:九三,勞謙君子有終吉。王弼曰:履,得其位也。〉每議及封爵,輒深自抑絕,所以勳高當年,而茅土弗及。〈三輔決錄曰:茂陵馬氏,代襲茅土。〉撫事永念,胡寧可昧?謂宜加贈正司,追甄土宇,俾忠貞之烈,不泯於身後;大賚所及,永秩於善人。〈論語曰:周有大賚,善人是富。〉
臣契闊屯夷,旋觀終始,金蘭之分,義深情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是以獻其乃懷,布之朝聽。所啟上,合請付外詳議。
文選考異
注「左氏傳」下至「德之休明」:袁本作「休明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尚書曰爾有嘉謀嘉猷」:袁本、茶陵本「曰」上有「王」字。
注「尚書曰納于百揆」:袁本作「百揆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易曰」下至「其臭如蘭」:袁本作「金蘭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為齊明帝讓宣城郡公第一表
〈蕭子顯齊書曰:明皇帝,始安貞王道生子。初,太祖封西昌侯。廢鬱林王,海陵王封宣城郡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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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彥昇
臣鸞言:被臺司召,以臣為侍中、中書監、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楊州刺史、錄尚書事,封宣城郡開國公,食邑三千戶,加兵五千人。臣本庸才,智力淺短。〈毋丘儉表曰:禹、镨之朝,不畜庸才。東觀漢記,李通上疏曰:臣經術短淺,智能空薄。〉太祖高皇帝篤猶子之愛,降家人之慈,〈蕭子顯齊書,太祖高皇帝諱道成,道生即太祖之弟也。禮記曰:兄弟之子,猶子也,蓋引而進之。漢書曰:齊悼惠王肥,孝惠二年入朝。帝與齊王燕飲太后前,置齊王上坐,如家人禮。〉世祖武帝情等布衣,寄深同氣,〈蕭子顯齊書曰:世祖武皇帝諱賾,字宣遠,太祖長子。晉中興書,庾亮上疏曰:先帝謬顧,情同布衣。曹植求自試表曰:與國分形同氣,憂患共之。〉武皇大漸,實奉話言。〈尚書,王曰:嗚呼,疾大漸惟幾。毛詩曰:其惟哲人,告之話言。〉雖自見之明,庸近所蔽,〈韓子曰:楚莊王欲伐越,莊子曰:伐越何也?王曰:以政亂兵弱。莊子曰:臣患知之如目見百步之外,不能自見其頰,故曰自見之謂明。〉愚夫一至,偶識量己。〈劉劭人物志曰:一至謂之偏材。偏材,小雅之質也。爾雅曰:偶,遇也。郭璞曰:偶爾值也。庾元規表曰:仰覽殷鑑,量己知弊。〉實不忍自固於綴衣之辰,拒違於玉几之側。〈尚書顧命曰:出綴衣於庭,越翼日王崩。玉几,見下句。〉遂荷顧託,導揚末命。〈又曰:后憑玉几,導揚末命。〉雖嗣君棄常,獲罪宣德,〈嗣君,謂鬱林王也,為宣太后所廢。左傳,申繻曰:人棄常而妖興。漢書曰:太后召昌邑王賀,賀曰:我安得罪而召我哉?〉王室不造,職臣之由。〈不造,已見嵇康幽憤詩。職汝之由,已見王仲宣贈文叔良詩。〉何者?親則東牟,任惟愽陸,〈漢書曰:齊悼惠王子興居為東牟侯。又曰:武帝遺詔封博陸侯。〉徒懷子孟社稷之對,何救昌邑爭臣之譏?〈漢書,霍光奏曰:昌邑王賀不可以承天緒,當廢。皇太后詔可。王曰:聞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天下。光謝曰:王行自絕於天,臣寧負王,不負社稷。〉四海之議,於何逃責?且陵土未乾,訓誓在耳,〈曹植求自試表曰:墳土未乾,而身名並滅。左傳,晉穆嬴曰:今君雖終,言猶在耳。〉家國之事,一至於斯,〈謂鬱林猖蹶顛躓也。孫盛晉陽春秋曰:郤超假還東,簡文帝謂之曰:致意尊公:家國之事,遂至於此。〉非臣之尤,誰任其咎?〈毛詩曰: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將何以肅拜高寢,虔奉武園?〈寢廟,已見吳都賦。園陵,已見上張士然表。〉悼心失圖,泣血待旦。〈左傳,楚薳啟彊曰:孤與二三臣悼心失圖。尚書曰:先王昧爽,坐以待旦。〉寧容復徼榮於家恥,宴安於國危?〈晉中興書曰:卞壼表曰:豈敢干祿位以徼時榮乎?宴安,已見上解尚書表。〉
驃騎上將之元勳,神州儀刑之列岳,〈漢書曰:霍去病征匈奴,有絕漠之勳,始置驃騎將軍,位在三公上。班固衛青述白:長平桓桓,上將之元。神州,已見上薦譙元彥表。鄭氏毛詩箋曰:儀則,刑法也。〉尚書古稱司會,中書實管王言。〈周禮曰:司會,中大夫二人。鄭玄曰:司會主天下之事,若今之尚書耳。沈約宋書曰:置祕書令,典尚書奏事。文帝黃初初,改為中書令。〉且虛飾寵章,委成禦侮,〈王隱晉書曰:武帝詔山濤曰:勿復為虛飾之煩。詩曰:予曰有禦侮。〉臣知不愜,物誰謂宜?但命輕鴻毛,責重山岳,〈戰國策唐雎謂楚王曰:國權輕於鴻毛,而積禍重於山岳。陽泉養性賦曰:況性命之幾微,如鴻毛之漂輕。毋丘儉之遼東詩曰:憂責重山岳,誰能為我檐。〉存沒同歸,毀譽一貫,〈莊子曰:哀公曰:何謂材命?仲尼曰:存亡毀譽,是事之變。吳志,周魴與曹休書曰:志行雖微,存沒一節。周易曰:殊途而同歸。書曰:為善不同,同歸于治。莊子,老聃曰:彼以死生為一條,以可不可為一貫也。〉辭一官不減身累,增一職已黷朝經,〈七略曰:位累我躬。賈逵國語注曰:黷慢朝經也。家語,孔子曰:治天下國家有九經,其所以行者一也。〉便當自同體國,不為飾讓。〈穀梁傳曰:大夫,國體也。何休曰:君之卿佐,是謂股肱,故曰國體。孫皓詔紀陟曰:故特任使,莫復飾讓。〉至於功均一匡,賞同千室,〈論語,孔子曰:管仲相桓公,一匡天下。左傳曰:晉侯滅赤狄潞氏,晉侯賞桓子狄臣千室。〉光宅近甸,奄有全邦,〈光宅,已見吳都賦。謝承後漢書曰:周防及守近甸,嘉瑞表應。毛詩曰:奄有龜蒙。漢書,淮南王上書曰:淮南全國之時。〉殞越為期,不敢聞命。〈左傳,齊侯對宰孔曰:小白恐殞越于下。〉亦願曲留降鑒,即垂順許,鉅平之懇誠必固,永昌之丹慊獲申。〈鉅平、羊祜、永昌、庾亮,並見上表。〉乃知君臣之道,綽有餘裕。〈孟子曰:欲為君,盡君道,□欲為臣,盡臣道。又曰:吾聞之也,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我無官守,我無言責,則吾進退豈不綽綽然有餘裕哉!〉苟曰易昭,敢守難奪。故可庶心弘議,酌己親物者矣。不勝荷懼屏營之誠,謹附某官某甲,奉表以聞。臣諱誠惶誠恐。
文選考異
注「道生即太祖之弟也」:陳云「弟」當作「兄」,是也。各本皆誤。南齊書本傳可證。
注「又曰后憑玉几」:袁本、茶陵本「又」字作「尚書顧命」四字。
注「左傳晉穆嬴曰」:袁本、茶陵本「左」下有「氏」字。
注「孫盛晉陽春秋曰」:袁本無「春」字,是也。茶陵本亦衍。
注「郤超假還東」:何校「郤」改「郗」,陳同,是也。各本皆誤。
注「左傳楚薳啟彊曰」:案:「左下」當有「氏」字,「彊」當作「疆」。各本皆脫誤。
注「神州已見上」下至「刑法也」:袁本此二十一字作「神州儀刑已見上文」八字。茶陵本複出。非。
注「勿復為虛飾之煩」:袁本、茶陵本「之煩」二字作「也」字。
注「黷慢朝經也」:案:「朝經」二字不當有。各本皆衍。
注「左傳」下至「恐殞越于下」:袁本作「殞越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盡君道□」:袁本、茶陵本「盡」上有「則」字,下句同。案:此尤校改去之耳。
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
〈范雲,字彥龍,與梁武同事齊竟陵王,為八友,又與雲住處相近,更增親密。及為天子,以為吏部尚書,甚敬雲,嘗語其二弟曰:我昔與雲情同昆弟,汝當為我呼雲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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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彥昇
臣雲言:被尚書召,以臣為散騎常侍、吏部尚書,封霄城縣開國侯,食邑千戶。奉命震驚,心顏無措,臣雲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臣素門凡流,輪翮無取,〈張載贈棗子琰詩曰:輶車運在輪,飛骨須六翮。〉進謝中庸,退慙狂狷。〈禮記,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論語,子曰: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固嘗鑽厲求學,而一經不治;〈漢書曰:韋賢少子玄成,復以明經歷位至丞相。故鄒、魯諺曰:遺子黃金滿籯,不如一經。〉篆刻為文,而三冬靡就。〈法言曰:童子彫蟲篆刻。漢書,東方朔上書曰:臣朔學書三冬,文史足用。〉負書燕魏,空殫菽粟;〈戰國策曰:蘇秦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納。去秦而歸,負書檐囊。孟子曰:聖人之治天下,使菽粟如水火。〉躡屩〈腳〉齊楚,徒失貧賤。〈史記曰:虞卿躡蹻檐簦,說趙孝成王。徐廣曰:蹻,草履也。韓詩外傳曰:田子方謂魏太子曰:貧賤可以驕人矣,志不得,則受履而適秦、楚耳,安往而不得吾貧賤乎?〉既而分虎出守,以囊被見嗤;〈漢書,文紀曰:初與郡守為銅虎符。漢書曰:王陽父子皆好車馬衣服,其自奉養極為鮮明。及遷徙去處,所載不過囊衣爾。〉持斧作牧,以薏苡興謗。〈漢書曰:暴勝之持斧逐捕盜賊。周禮曰:八命作牧,范曄後漢書曰:吳祐父恢,為南海太守,欲殺青簡以寫經書。祐諫曰:今大人踰越五嶺,遠在海濱,其俗誠陋,然舊多珍怪,上為國家所疑,下為權戚所望。此書若成,則載之兼兩。昔馬援以薏苡興謗,王陽以衣囊徼名,嫌疑之間,誠先賢所慎也。〉赭衣為虜,見獄吏之尊;〈漢書,賈山上書曰:秦赭衣半道,群盜滿山。又曰:人有上書告周勃欲反,下廷尉。勃恐,不知致辭。勃以千金與獄吏,獄吏乃書牘背示之曰:以公主為證。勃既出,曰:吾嘗將百萬軍,然安知獄吏之貴也!〉除名為民,知井臼之逸。〈□孫盛晉陽秋曰:劉弘顧望,除名為民。東觀漢記曰:馮敬通廢於家,娶北地任氏女為妻,忌,不得畜媵妾兒女,常自操井臼也。〉百年上壽,既曰徒然。〈莊子,盜跖謂孔子曰:人上壽百歲,中壽八十。〉如其誠說,亦以過半。亂離斯瘼,欲以安歸。〈毛詩曰:亂離瘼矣,爰其適歸。薛君曰:瘼,散也。〉閉門荒郊,再離寒暑。〈閉門,已見恨賦。毛詩曰:載離寒暑。〉兼以東皋數畝,控帶朝夕,〈秋興賦曰:耕東皋之沃壤,輸黍稷之餘稅。朝夕,已見江賦。〉關外一區,悵望鍾阜。〈漢書,楊僕上書曰:恥為關外人。又曰:楊雄有宅一區。蔡邕詩序曰:暮宿河南悵望。許慎曰:鍾山北陸,無日之地。〉雖室無趙女,而門多好事;〈楊惲與孫會宗書曰:婦,趙女也,雅善鼓瑟。漢書曰:楊雄素貧,嗜酒,人希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肴從遊學。〉祿微賜金,而懽同娛老。〈賜金娛老,謂疏廣也,已見張景陽詠史詩。〉折芰燔枯,此焉自足。〈謝承後漢書曰:鄭敬,字次都,釣魚大澤,折芰而坐,以蒲薦肉,瓠瓢盈酒,琴書自樂。焚枯,已見應璩百一詩。〉
陛下應期萬世,接統千祀,〈莊子曰:萬世之後,而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漢書,司馬談曰:今天子接千歲之統。〉三千景附,八百不謀。〈周書曰:湯放桀而歸於亳,三千諸侯大會,然後即天子之位。又曰:武王將渡河,中流,白魚入于王舟,王俯取出,涘以祭。不謀同辭,不期同時,一朝會武王於郊下者八百諸侯。〉臣釁等離心,功慙同德,〈尚書,武王曰:受有億兆夷人,離心離德,予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德。〉泥首在顏,輿棺未毀。〈張溫表曰:臨去武昌,庶得泥首闕下。輿棺,即輿櫬也,已見潘安仁贈陸機詩。〉締構草昧,敢叨天功,〈締構,見魏都賦。易曰:天造草昧。鄭玄曰:草,草創也。昧,爽也。左氏傳,介之推曰:竊人之財,猶謂之盜;況貪天之功,以為己力。〉獄訟謳謌,示民同志。〈獄訟謳歌,已見劉越石勸進表。〉而隆器大名,一朝揔集,〈莊子曰:語大功,立大名,此朝廷之士也。左傳,仲尼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顧己反躬,何以臻此?正當以接閈白水,列宅舊豐,〈光武居白水,已見南都賦。東觀漢記曰:吳漢,南陽人也,為人質厚少文。上以其南陽人,故親之。漢書曰:盧綰,豐人也,與高祖同里。蕭、曹等特以事見禮,至其親幸,莫及綰也。〉忘捨講之尤,存諸公之費,〈東觀漢記曰:初,上學長安時,過朱祐,祐嘗留上,須講竟,乃談話。及帝登位,車駕幸祐第,問:主人得無去我講乎?祐曰:不敢。又曰:上初學長安,南陽大人賢者往來長安,為之邸閤稽疑。資用乏,與同舍生韓子合錢買驢,令從者僦以給諸公費。〉俯拾青紫,豈待明經。〈漢書,夏侯勝曰:士病不明經,苟明,其取青紫如俛拾地芥。〉
臣雲頓首頓首,死罪死罪。夫銓衡之重,關諸隆替,〈陸機顧譚誄曰:遷吏部尚書,才長於銓衡而綜核人物。〉遠惟則哲,在帝猶難。〈尚書,咎繇曰:在知人。禹曰:咸若時惟帝其難之。知人則哲,能官人。〉漢魏已降,達識繼軌,雅俗所歸,惟稱許郭。〈孫綽子,或問雅俗曰:判風流,正位分,涇渭殊流,雅鄭異調,題帖分明,標榜可觀,斯謂之雅俗矣。范曄後漢書曰:郭泰,字林宗,性明知人,好獎訓士類,其獎拔士人,皆如所鑒。又曰:許劭,字子將,少峻名節,好獎人倫,多所賞識。故天下言拔士者咸稱許、郭。〉拔十得五,尚曰比肩。〈習鑿齒襄陽耆舊傳記曰:龐統為郡功曹,性好人倫,每所稱述,多過其中。時人怪問之,統曰:方欲興長道業,不美其談,即聲名不足慕企,即為善者少。今拔十失五,猶得其半,而可以崇邁世教,使有志自厲。不亦可乎!戰國策曰:淳于髡一日而見七人。宣王曰:寡人聞千里一士,是比肩而至也。今子一朝而見七人,不亦眾乎!〉其餘得失未聞,偶察童幼,天機暫發,顧無足算。〈魏志曰:王脩識高柔於弱冠,異王基於童幼。天機,已見文賦。論語曰:斗筲之人,何足算也。〉在魏則毛玠公方,居晉則山濤識量,〈魏志曰:毛玠,字孝先,陳留人也,為尚書僕射,典選舉。先賢行狀曰:玠雅量公正。魏氏春秋曰:山濤為選曹郎,遷尚書。〉以臣況之,一何遼落!〈世說,袁彥伯曰:江山遼落,居然有萬里勢。〉齊季陵遲,官方淆亂,〈毛詩序曰:禮義陵遲。莊子曰:是非之塗,森然淆亂。〉鴻都不綱,西園成市,〈華嶠後漢書曰:元和元年,置鴻都門學,其諸生皆敕州郡三公舉用辟召,或出為刺史太守,入為尚書侍中,乃有封侯賜爵者,士君子皆恥與為列焉。漢記曰:靈帝即位,太后臨朝,於西園賣官,自關內侯以下入錢各有差。〉金章有盈笥之談,華貂深不足之歎。〈金章、盈笥,未詳。虞預晉錄曰:趙王倫篡位,時侍中常侍九十七人。每朝,小人滿庭,貂蟬半座。時人謠曰:貂不足,狗尾續。〉草創惟始,義存改作,恭己南面,責成斯在。〈論語,子曰:舜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淮南子曰:人主之術,責成而不勞。〉豈宜妄加寵私,以乏王事,附蟬之飾,空成寵章。〈董巴輿服志曰:侍中、中常侍冠武弁大冠,加金鐺,附蟬為文。〉求之公私,授受交失。
近世侯者,功緒參差:或足食關中,或成軍河內,〈漢書曰:蕭何以丞相留收巴蜀,使給軍食。漢王擊楚,何守關中,後為酇侯。范曄後漢書曰:上拜寇恂河內太守。上謂恂曰:河內完富,吾將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蕭何鎮關中,今吾委公以河內。後封雍奴侯。〉或制勝帷幄,或門人加親,〈漢書,高祖曰:夫運籌於帷帳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可封留侯。東觀漢記曰:拜前將軍鄧禹為大司徒,制曰:孔子曰:自吾有回也,門人日以親。封禹為酇侯。〉或與時抑揚,或隱若敵國,〈班固漢書叔孫通述曰:叔孫奉常,與時抑揚;稅介免冑,禮義是創。通為稷嗣君也。東觀漢記曰:吳漢自初從征伐,兵有不利,軍營不如意,漢常獨繕檠弓戟。上時令人視吳公□何為,還言方作攻具,上曰:差強人意,隱若一敵國矣。封漢廣平侯。〉或策定禁中,或功成野戰,〈東觀漢記曰:殤帝崩,惟安帝宜承大統,車騎將軍鄧騭定策禁中,封騭為上蔡侯。漢書,鄂千秋曰:曹參有野戰略地之功,此特一時之事。又曰:賜參爵列侯,食邑平陽。〉或盛德如卓茂,或師道如桓榮,〈東觀漢記曰:卓茂,字子容,南陽人也。漢官儀注曰:世祖中興,特擢盛德南陽卓茂為太傅,封宣德侯。東觀漢記曰:桓榮,字春卿,沛國人也。治歐陽尚書,事九江朱文剛,窮極師道,賜榮爵關內侯。〉或四姓侍祠,已無足紀,〈應劭漢官典職曰:四姓侍祠侯。顏氏家訓曰:漢明帝時,外戚有樊氏、郭氏、陰氏、馬氏,是為四姓,謂之小侯者,或以侍祠非列侯,故曰小侯。〉五侯外戚,且非舊章。〈漢書曰:成帝昔封舅王譚、王立、王根、王逢時、王商為列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而臣之所附,惟在恩澤。〈漢書恩澤侯表曰:公孫弘自海瀕而登宰相,寵以列侯之爵。〉既義異疇庸,實榮乖儒者。〈陸機高祖功臣頌曰:帝疇爾庸,後嗣是膺。〉雖小人貪幸,豈獨無心。
臣本自諸生,家承素業,〈東觀漢記,相者謂班超曰:祭酒布衣諸生耳。董仲舒不遇賦曰:若不反身於素業,莫隨世而轉輪。〉門無富貴,易農而仕。〈東方朔戒子書曰:飽食安步,以仕易農。〉乃祖玄平,道風秀世,〈晉中興書曰:范汪,字玄平,善言玄理,為吏部郎,徙吏部尚書,徐、兗二州刺史。〉爰在中興,儀刑多士〈中興,謂元帝也。〉位裁元凱,任止牧伯。〈尚書,即古元凱也;刺史,即古牧伯也。左傳,太史克曰:昔高陽氏有才子八人:蒼舒、隤夋、檮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謂之八凱;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謂之八元。〉高祖少連,夙秉高尚,〈王僧孺范氏譜曰:汪生少連。〉所富者義,所乏者時,〈富義謂段干木,已見魏都賦。漢書,文帝曰:惜李廣不逢時。〉薄宦東朝,謝病下邑。〈王僧孺范氏譜曰:少連,太子舍人,餘杭令。〉先志不忘,愚臣是庶。且去歲冬初,國學之老博士耳,今茲首夏,將亞冢司,〈劉璠梁典曰:齊永元初,雲為廣州刺史,因廢家居。久之,為國子博士。梁書曰:天監元年,雲遷散騎常侍,吏部尚書。〉雖千秋之一日九遷,荀爽之十旬遠至,〈東觀漢記,馬援與揚廣書曰:車丞相高寢郎,一月九遷為丞相者,知武帝恨誅衛太子,上書訟之。然日當為月字之誤也。范曄後漢書,荀爽,字慈明。獻帝即位,董卓輔政,徵爽,爽欲遁,吏持之急,不得去,因復就拜平原相。行至宛陵,復追為光祿勳。視事三日,進拜司空。爽自被徵命,及登台司,九十五日。〉方之微臣,未為速達。臣雖無識,惟利是視,至於虧名損實,為國為身,〈尚書,伊尹曰:臣為上為德,為下為民。〉知其不可,不敢妄冒。
陛下不棄菅蒯,愛同絲麻。〈左氏傳,君子曰:詩云: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姬姜,無棄憔悴。〉儻平生之言,猶在聽覽,宿心素志,無復貳辭,〈嵇康幽憤詩曰:內負宿心。王隱晉書:甄彬奏曰:不宜違人之素志。〉矜臣所乞,特迴寵命,則彛章載穆,微物知免。臣今在假,不容詣省,不任荷懼之至,謹奉表以聞。臣雲誠惶以下。
文選考異
頓首頓首死罪死罪:袁本、茶陵本無此八字,有「中謝」二字。下文「豈待明經臣雲」下,二本同。案:二本是也,說見前謝平原內史表。
注「論語」下至「有所不為也」:袁本作「狂狷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躡屩齊楚:案:「屩」當作「蹻」,善引史記及徐廣注皆是「蹻」字。袁、茶陵二本所載五臣良注乃作「屩」,蓋善「蹻」、五臣「屩」,各本亂之而失著校語。又,此「屩」下「腳」,亦五臣音耳。
注「漢書」下至「為銅虎符」:袁本作「分虎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孫盛晉陽秋曰」:茶陵本「陽」下衍「春」字,袁本無。此亦初衍後脩改去之。
亂離斯瘼:陳云「瘼」當作「莫」,注同。「毛詩曰亂離瘼矣」,當作「韓詩曰亂離斯莫」,潘安仁關中詩注可證也。案:所說是也。袁、茶陵二本所載五臣向注云「瘼,病也」,必善「莫」、五臣「瘼」,各本亂之而失著校語,後又并改善注,甚非。
注「蔡邕詩序曰」下至「北陸無日之地」:袁本作「悵望鍾阜已見上文」八字。茶陵本所複出,與此同。陳云:鍾阜,謂建康之鍾山也,注誤引許叔重語。今案:善謂「鍾阜已見上文」者,謂自於沈休文鍾山詩題下注訖也。複出者失其意,用「許慎曰」云云當之,致為巨謬。尤專主增多,乃取以竄入。陳駮雖是,然細繹袁本,善初無斯誤也。凡複出增多,大足為累,於此可知,餘不盡論。
注「締構見魏都賦」下至「昧爽也」:袁本作「締構草昧並已見上文」九字。茶陵本複出,非。
注「過朱祐」:陳云「祐」,「祜」誤,下同。各本皆偽。
注「上初學長安」:袁本、茶陵本「上初」作「初上」,是也。
注「南陽大人賢者」:陳云「大人」當作「人與」,是也。袁本、茶陵本本無「大」字,亦脫「與」。
注「漢書」下至「如俛拾地芥」:袁本作「明經拾青紫已見上文」九字。茶陵本複出,非。
注「襄陽耆舊傳記曰」:袁本、茶陵本無「記」字。
注「即聲名不足慕企」:袁本、茶陵本重有「不足慕企」四字。
注「毛詩序曰禮義陵遲」:袁本作「陵遲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元和元年」:案:上「元」當作「光」。各本皆偽。
注「時侍中常侍」:袁本、茶陵本無「時」字。
注「可封留侯」:袁本作「子房封侯已見上文」。案:袁本是也。茶陵本與此同,乃并五臣入善之誤。
注「視吳公□何為」:袁、茶陵二本皆無空字。此初有衍而去之。
或四姓侍祠:何校去「或」字。案:所校是也。各本蓋皆傳寫衍。
注「漢書曰成帝」下至「故世謂之五侯」:袁本作「五侯王氏也已見上文」九字。茶陵本複出,非。
注「東觀漢記相者」:袁本、茶陵本「記」下有「曰」字。此脩改去之。
注「謂元帝也」:袁本、茶陵本無「謂」字。
注「車丞相高寢郎」:袁本、茶陵本「高」下有「祖園」二字。此脩改去之。案:有者是也。
微物知免:袁本、茶陵本云「免」善作「表」。案:此或所見不同,否則尤校改之耳。
為蕭揚州薦士表
〈蕭子顯齊書曰:始安王遙光為揚州刺史。劉璠梁典曰:齊建武初,有詔舉士,始安王表薦琅邪王暕及王僧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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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彥昇
臣王言:臣聞求賢暫勞,垂拱永逸,〈呂氏春秋曰:賢主勞於求人,而佚於治事。〉方之疏壤,取類導川。〈孟子曰:舜使禹疏九河,禹掘地而注之海。國語,太子晉曰:伯禹疏川導滯。〉伏惟陛下,道隱旒纊,信充符璽,〈老子曰:大象無形,道隱無名。河上公注曰:道潛隱,使人無能指名也。大戴禮,孔子曰:古者絻而前旒,所以蔽明也,黈絖塞耳,所以掩聽也。絻,古冕字;絖,古纊字,音義並同。莊子曰:聖人治天子,為符璽以信之。〉六飛同塵,五讓高世。〈漢書,爰盎謂文帝曰:陛下有高世之行三:陛下從代乘六乘傳,馳不測之淵,雖賁、育之勇,不及陛下;陛下至代邸,西向讓天子者三,南向讓者再,夫許由一讓,而陛下五以天下讓,過許由四矣。又曰:今陛下騁六飛,馳不測。老子曰:和其光而同其塵。〉白駒空谷,振鷺在庭,〈白駒,已見桓元子薦譙元彥表。毛詩曰:振鷺于飛,于彼西雍;我客戾止,亦有斯容。〉猶懼隱鱗卜祝,藏器屠保。〈司馬遷書曰:僕之先人,文史星歷,近乎卜祝之間。易曰: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鶡冠子曰:伊伊酒保,太公屠牛,海內荒亂,立為世師。〉物色關下,委裘河上,〈列仙傳曰:關令尹喜內學,老子西遊,先見其氣,知真人當過,物色而遮之,果得老子。晏子曰:治天下若委裘,用賢委裘之實,桓公聽管仲,而趙襄子信王登,此之謂委裘。然委裘,謂用賢也。神仙傳曰:河上公,莫知其姓名也,嘗讀老子道德經,漢孝文帝駕從而詣之。〉非取製於一狐,諒求味於兼采。〈王褒講德論曰: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張璠易注序曰:蜜蜂以兼采為味。〉五聲倦響,九工是詢,〈鬻子曰:昔者大禹治天下,以五聲聽治。九工,已見王元長策秀才文。〉寢議廟堂,借聽輿皁。〈說苑,晉東郭氏曰:肉食者失計於廟堂,藿食得不肝腦塗地?班固漢書匈奴贊曰:漢興,忠言嘉謀之臣,相與議事於廟堂之上。左氏傳曰:晉侯聽輿人之誦。輿皁,已見射雉賦。〉臣位任隆重,義兼家邦,實欲使名實不違,徼倖路絕,〈鄧析子曰:循名責實,君之事也;奉法宣令,臣之職也。徼倖,已見李令伯表。〉勢門上品,猶當格以清談;〈說苑,晏子曰:陂池之魚,入於勢門。謝靈運宋書序曰:下品無高門,上品無賤族。王隱晉書曰:祖約清談平裁,老而不倦。〉英俊下僚,不可限以位貌。〈左太沖詠史詩曰:世冑躡高位,英俊沈下僚。〉
竊見祕書丞琅邪臣王暕,年二十一,字思晦。七葉重光,海內冠冕,〈梁書曰:儉子暕,字思晦。何之元梁典曰:侍中領右驍騎王騫,字思晦,太尉文憲公長子也。左僕射王暕,字思寂,文憲公次子也。王筠為騫碑,亦云騫字思晦。據此及梁書,明梁典及碑誤也。晉中興書曰:王祥弟覽,覽生導,導生洽,洽生珣,珣生曇首。沈約宋書曰:王僧綽,曇首長子,遇害,子儉嗣也。尚書曰:宣重光。晉中興書:庾冰疏曰:臣因循家寵,冠冕當世。〉神清氣茂,允迪中和,〈淮南子曰:神清者嗜欲不能亂。蔡洪張錡狀曰:錡資氣早茂,才幹足任。尚書曰:允迪厥德。禮曰:以樂德教國子,中和祇庸孝友。〉叔寶理遣之談,彥輔名教之樂,〈臧榮緒晉書曰:衛玠,字叔寶,好言玄理,拜太子洗馬。常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故終身不見喜慍之容。世說曰:王平子、胡母彥國諸人,昔以放任為達,或去衣裸體。樂廣曰:名教中自有樂地,何為乃爾。〉故以暉映先達,領袖後進。〈孫盛晉陽秋曰:裴秀有風操,十餘歲,時人為之語曰:後進領袖有裴秀。〉居無塵雜,家有賜書,〈韋昭吳書曰:劉基不妄交遊,門無雜賓。漢書曰:班彪幼與兄嗣共遊學,家有賜書,好古之士,自遠方至。〉辭賦清新,屬言玄遠,〈陸機陸雲別傳曰:雲亦善屬文,清新不及機,而口辯持論過之。臧榮緒晉書曰:阮籍雖放誕不拘禮教,然發言玄遠。〉室邇人曠,物踈道親。〈毛詩曰:其室則邇,其人甚遠。尹文子曰:處名位,雖不肖,不患物不親己;在貧賤,不患物不疏己。親疏係乎勢利,不係乎不肖與仁賢也。〉養素丘園,台階虛位。〈養素,已見謝宣遠送孔令詩。〉庠序公朝,萬夫傾望。〈孟子曰:夏曰秋,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曹植求通親親表曰:執政不廢於公朝。〉豈徒荀令可想,李公不亡而已哉!〈臧榮緒晉書曰:荀顗,字景倩,潁陽人也,魏太尉彧之第六子。黃初末,除中郎,高祖輔政,見顗,異之,曰:顗,令君之子也;近見袁侃,亦曜卿之子也。皆有父風。范曄後漢書曰:李固,字子堅,漢中郡南鄭人,司徒郃之子。少好學,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風而來學。京師咸嘆曰:是復為李公矣。〉
前晉安郡候官令東海王僧孺,年三十五,字僧孺,理尚棲約,思致恬敏。〈劉璠梁典曰:王僧孺,字僧孺,東海郯人。六歲解屬文。梁興,除鎮軍記室,稍遷蘭陵太守,卒於諮議。〉既筆耕為養,亦傭書成學。〈東觀漢記曰:班超家貧,為官傭寫書,投筆嘆曰:丈夫獨不效傅介子立功絕域之地以封侯,安久筆耕乎!東觀漢記,耕或為研。范曄漢書曰:班超為官傭書以供養。吳志曰:闞澤,字德潤,會稽人。家世農夫,至澤好學,無以資,常為人傭書,以供紙筆,所寫既畢,誦讀亦遍。〉至乃集螢映雪,編蒲緝柳。〈檀道鸞晉陽春秋曰:車胤,字武子,學而不倦。貧不常得油,夏月則練囊盛數十螢火,以夜繼日焉。孫氏世錄曰:孫康家貧,常映雪讀書,清介交遊不雜。漢書曰:路溫舒取澤中蒲截為牒,編用寫書。楚國先賢傳曰:孫敬到洛,在太學左右一小屋安止母,然後入學。編楊柳簡以為經。〉先言往行,人物雅俗,〈易曰: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孫綽子,或問人物,曰:察虛實,審真偽,斷成敗,定終始,斯可謂之人物矣。雅俗,已見范雲讓表。〉甘泉遺儀,南宮故事,〈胡廣漢官制度曰: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長安時,出祠天於甘泉用之。名曰甘泉鹵簿。范曄後漢書曰:鄭弘為尚書令,弘前後所陳,有補益,著之南宮,以為故事。〉畫地成圖,抵掌可述。〈漢書,張安世子千秋為中郎將,將兵擊烏桓還,謁大將軍霍光,問戰鬥方略,山川形勢,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圖,無所忘失。戰國策曰:蘇秦說趙王,抵掌而言。〉豈直鼮〈廷〉鼠有必對之辯,竹書無落簡之謬。〈摯虞三輔決錄注曰:竇攸舉孝廉,為郎。世祖大會靈臺,得鼠如豹文,熒熒光澤,世祖異之,以問群臣,莫能知者。攸對曰:鼮鼠也。詔問何以知之,攸對曰:見爾雅。詔案秘書,如攸言,賜帛百匹。張騭文士傳曰:人有嵩山下得竹簡一枚,兩行科斗書,人莫能識。張華以問束皙,皙曰:此明帝顯節陵策文。驗校果然。朝廷士庶,皆服其博識。〉暕坐鎮雅俗,弘益已多;僧孺訪對不休,質疑斯在。〈班固漢書,董仲舒述曰:讜言訪對,為世純孺。太玄經曰:爰質所疑。宋衷曰:質,問也。〉並東序之秘寶,瑚璉之茂器。〈書曰: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典引曰:御東序之祕寶。論語,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誠言以人廢,而才實世資。〈論語,子曰: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解嘲曰:鄒衍頡頑而取世資。班固漢書翟方進述曰:用合時宜,器周世資。〉臨表悚戰,猶懼未允,不任下情云云。
文選考異
為蕭揚州薦士表:袁本、茶陵本「薦」上有「作」字。案:尤本脫。
注「老子曰和其光而同其塵」:袁本作「同塵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王褒」下至「非一狐之腋」:袁本作「一狐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謝靈運宋書序曰」:何校「宋」改「晉」,陳同,是也。各本皆誤。
注「在貧賤不患物不疏己」:何校「賤」下添「雖仁賢」三字,陳同,是也。各本皆脫。
注「孟子曰」下至「學則三代共之」:袁本作「庠序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四方有志之士」:袁本、茶陵本無「有志」二字。
注「東觀漢記耕」:袁本、茶陵本無「漢」字。
注「范曄漢書曰」:何校「漢」上添「後」字,是也。各本皆脫。
注「晉陽春秋曰」:袁本無「春」字是也。。茶陵本亦衍。何校「晉」上添「續」字,同前。
注「論語子曰」下至「不以人廢言」:袁本此十六字作「不以人廢言已見上文」九字。茶陵本複出。非。
為褚諮議蓁讓代兄襲封表
〈蕭子顯齊書曰:褚蓁,字茂緒,為義興太守,改封巴東郡,表讓封賁子霽,詔許之。官至前將軍,卒。然此表與集詳略不同,疑是卧本,辭多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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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彥昇
臣蓁言:昨被司徒符,仰稱詔旨,許臣兄賁所請,以臣襲封南康郡公。臣門籍勳蔭,光錫土宇。臣賁世載承家,允膺長德。〈蕭子顯齊書曰:褚淵長子賁,字蔚先,官歷散騎常侍,上表稱疾,讓封與弟蓁。國語曰:祭公謀父曰:奕世載德。韋昭曰:載,成也。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左氏傳,王子朝曰:王后無嫡,則擇立長,年鈞以德,德鈞以卜。〉而深鑒止足,脫屣千乘。〈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吳都賦曰:輕脫屣於千乘。〉遂乃遠謬推恩,近萃庸薄。能以國讓,弘義有歸。〈左氏傳,公子魚曰:能以國讓,仁孰大焉。〉匹夫難奪,守以勿貳。昔武始迫家臣之策,陵陽感鮑生之言。張以誠請。丁為理屈。〈東觀漢記曰:張純,字伯仁,建武初先詣闕,封武始侯,子奮,字稚通,兄根,常被病。純病困,敕家丞翕:司空無功,爵不當傳嗣。純薨,大行移書問嗣,翕上書,奪詔封奮,奮上書曰:根不病,哀臣小稱病。今翕移臣。又曰:丁綝為陵陽侯,薨。長子鴻,字季公,讓位於弟盛,逃去。鴻初與九江鮑駿友善,及鴻亡,駿遇於東海,陽狂不識駿。駿乃止讓之曰: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絕父不滅之基,可謂智乎?鴻感悟垂涕,乃還就國。〉且先臣以大宗絕緒,命臣出纂傍統,〈禮記曰:繼別為宗。鄭玄曰:別子之嫡也,族人尊之,謂之大宗,是宗子也。〉稟承在昔,理絕終天,〈天道無終,而云終天,永訣之辭也。徐廣赴謝車騎葬還詩曰:潛壙既掩扉,終天隔幽壤。潘岳哀永逝曰:今奈何兮一舉,邈終天而子不反。〉永惟情事,觸目崩殞。若使賁高延陵之風,臣忘子臧之節,〈左傳曰:吳子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將立子臧,子臧去之,遂不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之節。〉是廢德舉,豈曰能賢?〈左氏傳曰:宋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對曰:群臣願奉馮也。公曰:先君以寡人為賢,使主社稷,若棄德不讓,是廢先君之舉,豈曰能賢?〉陛下察其丹款,特賜停絕。〈丹款,已見庾元規表。〉不然,投身草澤,苟遂愚誠耳。〈謝承後漢書曰:朱寵隱身草澤。〉不勝丹慊之至,謹詣闕拜表以聞。臣誠惶誠恐以下。
文選考異
注「老子曰」下至「知止不殆」:袁本作「止足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為范始興作求立太宰碑表
〈吳均齊春秋曰:竟陵文宣王子良薨,西昌侯以天子命假黃鉞太宰。蕭子顯齊書曰:建武中,故吏范雲上表為子良立碑,事不行。〉
主条目:為范始興作求立太宰碑表
任彥昇
臣雲言:原夫存樹風猷,沒著徽烈,〈尚書曰:彰善癉惡,樹之風聲。應璩與王將軍書曰:雀鼠雖愚,猶知徽烈。〉既絕故老之口,必資不刊之書。〈西征賦曰:兆惟奉明,邑號千人;訊諸故老,造自帝詢。杜預傳序曰:左丘明受經於仲尼,以為經者,不刊之書也,〉而藏諸名山,則陵谷遷貿;〈司馬遷書曰:僕誠以著此書,藏諸名山。毛詩曰:高岸為谷,深谷為陵。〉府之延閣,則青編落簡。〈劉歆七略曰:孝武皇帝敕丞相公孫弘廣開獻書之路,百年之間,書積如山。故內則延閣廣內祕書之府。又曰:尚書有青絲編目錄。〉然則配天之迹,存乎泗水之上;〈漢書平紀曰:郊祀高祖以配天。酈善長水經注曰:泗水南有泗水亭。漢高祖廟前有碑,延熹十年立。〉素王之道,紀於沂川之側。〈家語,南宮敬叔曰:孔子生於衰周,讚明易道以為法,或者天將欲素王之乎?何其盛也!沂水南有孔子舊廟,漢、魏以來列七碑,二碑無字。〉由是崇師之義,擬迹於西河;〈禮記,曾子謂子夏曰:事夫子於洙、泗之間,退而老西河之上,使西河之人,疑汝於夫子。七略曰:西河、燕、趙之間。〉尊主之情,致之於堯禹。〈尊主,謂伊尹也。恥其君不如堯舜,已見曹子建通親親表。禹亦聖帝,故連言之。〉故精廬妄啟,必窮鐫勒之盛;〈東觀漢記曰:王阜年十一,辭父母欲出精廬,以尚幼不見聽。荊州圖曰:陰令劉喜,魏時宰縣,雅好博古,教學立碑。〉君長一城,亦盡刊刻之美。〈陳寔別傳曰:寔卒,蔡邕為立碑刻銘。然寔為太丘宰,故曰一城也。〉況乎甄陶周召,孕育伊顏?〈周公、召公、伊尹、顏回也。典引曰:孕虞育夏,甄殷陶周。〉
故太宰竟陵文宣王臣某,與存與亡,則義刑社稷;〈漢書,文帝即位,絳侯為丞相。爰盎進曰:丞相何如人?上曰:社稷臣。盎曰:絳侯所謂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主存與存,主亡與亡。如淳曰:人主在時與共治,不以主亡而不行其政令也。〉嚴天配帝,則周公其人。〈孝經,子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體國端朝,出藩入守,進思必告之道,退無苟利之專,〈尚書曰: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告爾后于內。公羊傳曰:大夫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者,則專之可也。左氏傳曰:子產曰: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五教以倫,百揆時序。〈尚書,帝曰:契,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寬。又曰:納于百揆,百揆時序。〉若夫一言一行,盛德之風;〈孟子曰:舜聞一善言,見一善行,若決江河,沛然莫之能禦也。易云:日新之謂盛德。〉琴書藝業,述作之茂,〈漢書曰:鄭敬,字次都,琴書自樂。禮記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明聖者,述作之謂也。〉道非兼濟,事止樂善,亦無得而稱焉。〈周易曰:智周萬物,而道濟天下。東觀漢記曰:上嘗問東平王蒼曰:在家何業最樂?蒼對曰:為善最樂。上嗟嘆之。論語曰:齊景公有馬千駟,死之日,民無德而稱焉。〉
人之云亡,忽移歲序,〈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鴟鴞東徙,松檟成行。〈言成王未知周公之意,類鬱林之嫌子良;而周公有居攝之情,由子良有代宗之議,故假鴟鴞以喻焉。吳均齊春秋曰:鬱林王即位,子良謝疾不視事,帝嫌之。又潘敞以仗防之。子良既有代宗議,憂懼不敢朝事,而子良薨。毛詩序曰:鴟鴞,周公救亂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乃作詩以遺王。名之曰鴟鴞焉。說苑曰:梟與鳩相遇,鳩曰:子安之?梟曰:我將東徙。鳩曰:何?梟曰:西方之人,皆惡我聲。鳩曰:子鳴。於是鳴。鳩曰:子改鳴則可,不改子鳴,雖東徙猶惡子也。左傳,伍子胥曰:樹吾墓檟。〉六府臣僚,三藩士女,〈蕭子顯齊書曰:子良為輔國將軍、征虜將軍、竟陵王、鎮北將軍、征北將軍、護軍將軍,斯謂六府;子良又為會稽太守、南徐州刺史、又南兗州刺史,斯謂之三藩也。〉人蓄油素,家懷鈆筆,〈油素,已見吳都賦。葛龔與梁相牋曰:曹褒寢懷鈆筆,行誦文書。〉瞻彼景山,徒然望慕。〈景山,謂墳也。毛詩曰:陟彼景山。劉楨贈五官中郎將詩曰:望慕結不解。〉昔晉氏初禁立碑,〈晉令曰:諸葬者不得作祠堂碑石獸。〉魏舒之亡,亦從班列。而阮略既泯,故首冒嚴科,為之者竟免刑戮,致之者反蒙嘉嘆。〈陳留志曰:阮略,字德規,為齊國內史。為政表賢黜惡,化風大行。卒於郡,齊人欲為立碑。時官制嚴峻,自司徒魏舒已下,皆不得立。齊人思略不已,遂共冒禁樹碑,然後詣闕待罪。朝廷聞之,尤嘆其惠。〉至於道被如仁,功參微管,本宜在常均之外。〈如仁、微管,並見上傅季友修張良教。〉故太宰淵、丞相嶷,親賢並軌,即為成規。〈褚淵碑即王儉所制。蕭子顯齊書曰:豫章文獻王嶷,字宣儼,薨,贈丞相。南陽樂藹為建立碑,第二子恪,託沈約及孔稚珪為文。〉乞依二公前例,賜許刊立。寧容使長想九原,樵蘇罔識其禁;駐驆長陵,輶軒不知所適。〈禮記曰: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戰國策,顏蠋謂齊王曰:秦攻齊,令曰:敢有去柳下季墓五十步樵採者,罪死不赦。東觀漢記,和帝詔曰:高祖功臣,蕭、曹為首,朕望長陵東門,見二臣之隴,感焉。〉
臣里閭孤賤,才無可甄,值齊網之弘,弛賓客之禁,〈范曄後漢書曰:建武中,禁網尚寬,諸王既長,各招引賓客。〉策名委質,忽焉二紀。〈左氏傳,狐突曰:策名委質,其二乃辟。〉慮先犬馬,厚恩不答。〈列女傳曰:梁寡高行曰:妾之夫不幸早死,先犬馬填溝壑。虞貞節曰:人受命於天而命長,犬馬受命於天而命短,妾之夫反先犬馬死矣。〉而弊帷毀蓋,未蓐螻蟻;〈禮記,仲尼曰:吾聞之,弊帷不棄,為埋馬也;弊蓋不棄,為埋狗也。戰國策,安陵君謂楚王曰:犬馬臣願得式黃泉,蓐螻蟻。延叔堅戰國策論曰:為王先用填黃泉,為王作蓐,以御螻蟻。〉珠襦玉匣,遽飾幽泉。〈西京雜記曰:漢帝及諸侯王送□死,皆珠襦玉匣。匣形如鎧甲,連以金縷,皆鏤為蛟龍鸞鳳龜龍之形,所謂交龍玉匣。〉陛下弘獎名教,不隔微物,使臣得駿奔南浦,長號北陵。〈南浦迎喪,北陵送葬。〉既曲逢前施,實仰覬後澤。儻驗杜預山頂之言,庶存馬駿必拜之感。〈襄陽記曰:杜元凱好為身後名,常自言百年後必高岸為谷,深谷為陵。作二碑敘其平吳勳,一沈萬山下,一沈峴山下,謂參佐曰:何知後代不在山頭乎?臧榮緒晉書曰:扶風王駿,字子臧,宣帝第七子也,都督雍、涼州諸軍事。後薨,民吏樹碑讚述德範。長老見□碑,無不拜之。言其遺愛如此。〉臨表悲懼,言不自宣。臣誠惶已下。
文選考異
則義刑社稷:袁本、茶陵本「刑」作「形」。案:尤本誤。
注「爾有嘉謀嘉猷」:袁本、茶陵本無「嘉謀」二字。案:此尤校添也。
注「敬敷五教在寬」:袁本重有「五教」二字。案:有者是也。殷本紀重有,孔穎達商頌正義引尚書重有。袁本後鑿去下「五教」二字,茶陵本無,與此同,皆非。
注「又曰」下至「百揆時序」:袁本作「百揆已見上文」六字。茶陵本複出,非。
注「漢書曰」下至「琴書自樂」:袁本作「琴書已見上文」六字。茶陵本複出,非。
注「論語曰」下至「民無德而稱焉」:袁本作「無得而稱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又潘敞以仗防之」:陳云「又」,「使」誤,是也,各本皆誤。
故首冒嚴科:何校云「故」下疑有脫文。案:所說是也。何意謂此當云「故吏」、「故民」之類,未知所脫果何文耳。今無以補之。
注「修張良教」:何校「良」下添「廟」字,陳同,是也。袁本亦脫。茶陵本複出,非。
注「第二子恪」:陳云「子」字當重,是也。各本皆脫。
注「禮記曰」下至「吾誰與歸」:袁本作「九原已見上文」。茶陵本複出,非。
注「顏蠋謂齊王曰」:袁本、茶陵本「蠋」作「觸」。案:今齊策作「斶」,古今人表作「歜」。「歜」、「斶」同字也,疑「蠋」、「觸」皆「斶」之偽。
注「皆鏤為蛟龍」:袁本、茶陵本「蛟」作「交」,是也。
注「長老見碑」:袁本、茶陵本「碑」下有「者」字。案:此脩改去之。
Chinese text: This work was published before January 1, 1923, and is in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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