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Song 宋史
卷三百一十 列傳第六十九 李迪 王曾 張知白 杜衍 Volume 310 Biographies 69: Li Di, Wang Ceng, Zhang Zhibai, Du 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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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李迪,字復古,其先趙郡人,後徙幽州。曾祖在欽,避五代亂,又徙家濮。迪深厚有器局,嘗攜其所為文見柳開,開奇之曰:「公輔材也。」
舉進士第一,授將作監丞,歷通判徐、兗州。改秘書省著作郎、直史館,為三司鹽鐵判官。東封泰山,復通判兗州,坐嘗解開封府進士失當,謫監海州稅。改右司諫,起知鄆州,詔糾察在京刑獄,遷起居舍人,安撫江、淮,以尚書吏部員外郎為三司鹽鐵副使,擢知制誥。
真宗幸亳,為留守判官,遂知亳州。亡卒群剽城邑,發兵捕之,久不得。迪至,悉罷所發兵,陰聽察知賊區處,部勒驍銳士,擒賊,斬以徇。代歸,會唃廝囉叛,帝憂關中,召對長春殿,進右諫議大夫、集賢院學士、知永興軍。城中多無賴子弟,喜犯法,迪奏取其甚者,部送闕下。徙陝西都轉運使,入為翰林學士。
嘗歸沐,忽傳詔對內東門,出三司使馬元方所上歲出入材用數以示迪。時頻歲蝗旱,問何以濟,迪請發內藏庫以佐國用,則賦斂寬,民不勞矣。帝曰:「朕欲用李士衡代元方,俟其至,當出金帛數百萬借三司。」迪曰:「天子於財無內外,願下詔賜三司,以示恩德,何必曰借。」帝悅。又言:「陛下東封時,敕所過毋伐木除道,即驛舍或州治為行宮,裁令加塗塈而已。及幸汾、亳,土木之役,過往時幾百倍。今蝗旱之災,殆天意所以儆陛下也。」帝深然之。
他日,又召對龍圖閣,命迪草詔,徐謂迪曰:「曹瑋在秦州,屢請益兵,未及遣,遽辭州事,第怯耳。誰可代瑋者?」迪對曰:「瑋知唃廝囉欲入寇,且窺關中,故請益兵為備,非怯也。且瑋有謀略,諸將皆非其比,何可代?陛下重發兵,豈非將上玉皇聖號,惡兵出宜秋門邪?今關右兵多,可分兵赴瑋。」帝因問關右兵幾何,對曰:「臣向在陝西,以方寸小冊書兵糧數備調發,今猶置佩囊中。」帝令自探取,目黃門取紙筆,具疏某處當留兵若干,餘悉赴塞下。帝顧曰:「真所謂頗、牧在禁中矣。」未久,唃廝囉果犯邊。秦州方出兵,復召迪問曰:「瑋此舉勝乎?」對曰:「必勝。」居數日,奏至,瑋與敵戰三都谷,果大勝。帝曰:「卿何以知瑋必勝?」迪曰:「唃廝囉兵遠來,使諜者聲言以某日下秦州會食,以激怒瑋。瑋勒兵不動,坐待敵至,是以逸待勞也。臣用此知其勝。」帝益重之,自是欲大用矣。
初,上將立章獻后,迪屢上疏諫,以章獻起於寒微,不可母天下。章獻深銜之。天禧中,拜給事中、參知政事。周懷政之誅,帝怒甚,欲責及太子,群臣莫敢言。迪從容奏曰:「陛下有幾子?乃欲為此計。」上大寤,由是獨誅懷政等。仁宗為皇太子,除太子太傅,迪辭以太宗時未嘗立保傅,止兼太子賓客,詔皇太子禮賓客如師傅。加禮部侍郎。寇準罷,帝欲相迪,迪固辭。一日,對滋福殿,有頃,皇太子出拜曰:「陛下用賓客為宰相,敢以謝。」帝顧謂迪曰:「尚可辭邪!」拜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景靈宮使、集賢殿大學士。
初,真宗不豫,寇準議皇太子總軍國事,迪贊其策,丁謂以為不便,曰:「即日上體平,朝廷何以處此?」迪曰:「太子監國,非古制邪?」力爭不已。於是皇太子於資善堂聽常事,他皆聽旨。準既貶,謂寖擅權用事,至除吏不以聞。迪憤然語同列曰:「迪起布衣至宰相,有以報國,死猶不恨,安能附權幸為自安計邪!」自此不協。時議二府皆進秩兼東宮官,迪以為不可。謂又欲引林特為樞密副使,而遷迪中書侍郎兼尚書左丞。故事,宰相無為左丞者。既而帝御長春殿,內出制書置榻前,謂輔臣曰:「此卿等兼東宮官制書也。」迪進曰:「東宮官屬不當增置,臣不敢受此命。宰相丁謂罔上弄權,私林特、錢惟演而嫉寇準。特子殺人,事寢不治,準無罪罷斥,惟演姻家使預政,曹利用、馮拯相為朋黨。臣願與謂俱罷,付御史臺劾正。」帝怒,留制不下,左遷迪戶部侍郎。謂再對,傳口詔入中書復視事,出迪知鄆州。
仁宗即位,太后預政,貶準雷州,以迪朋黨傅會,貶衡州團練副使。謂使人迫之,或諷謂曰:「迪若貶死,公如士論何?」謂曰:「異日諸生記事,不過曰『天下惜之』而已。」謂敗,起為秘書監、知舒州,歷江寧府、兗州、青州,復兵部侍郎、知河南府。來朝京師,時太后垂簾,語迪曰:「卿向不欲吾預國事,殆過矣。今日吾保養天子至此,卿以為何如?」迪對曰:「臣受先帝厚恩,今日見天子明聖,臣不知皇太后盛德,乃至於此。」太后亦喜。以尚書左丞知河陽,遷工部尚書。太后崩,召為資政殿學士、判尚書都省。未幾,復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景祐中,范諷得罪,迪坐姻黨,罷為刑部尚書,知亳州,改相州。既而為資政殿大學士、翰林侍讀學士,留京師。迪素惡呂夷簡,因奏夷簡私交荊王元儼,嘗為補門下僧惠清為守闕鑒義。夷簡請辨,詔訊之,乃迪在中書所行事,夷簡以齋祠不預。降太常卿、知密州。復刑部尚書、知徐州。迪奏所部鄰兗州,欲行縣因祠嶽為上祈年、禱皇子。仁宗語輔臣曰:「大臣當為百姓訪疾苦,祈禱非迪所宜,其毋令往。」久之,改戶部尚書、知兗州,復拜資政殿大學士。
元昊攻延州,武事久弛,守將或為他名以避兵。迪願守邊,詔不許,然甚壯其意。除彰信軍節度使、知天雄軍,徙青州。逾年,之本鎮。請老,以太子太傅致仕,歸濮州。後其子柬之為侍御史知雜事,奉迪來京師。帝數遣使問勞,欲召見,以疾辭。薨,年七十七。贈司空、侍中,諡文定。帝篆其墓碑曰「遺直之碑」,又改所葬鄧侯鄉曰遺直鄉。子:柬之、肅之、承之、及之。孫:孝壽、孝基、孝稱。
子 柬之
柬之,字公明,曉國朝典故。獻文,召試,賜進士出身,為館閣校勘、宣化軍使。境上有廢河故道,官收行者稅,謂之「乾渡錢」,奏除之。進直集賢院、判吏部南曹、開封府推官、鹽鐵判官,歷知邢、漢、廬州、鳳翔府,京東、陝西轉運使,擢侍御史知雜事。
柬之自少受知於寇準,至是論準保護之功。仁宗惻然,即賜其碑曰「旌忠」。拜天章閣待制、河北都轉運使,加龍圖閣直學士。建言補蔭之門太廣,遂詔裁定,自二府而下,通三歲減入仕者一千人。知荊南、河陽、澶州,改集賢院學士,判西京留司御史臺。
英宗即位,富弼薦其學行,復舊職,兼侍讀。帝勞之曰:「卿通議耆儒,方諮訪以輔不逮,豈止經術而已。」帝頗欲肅正宮省,柬之諫曰:「陛下,長君也,立自宗藩,眾方觀望,願曲為容覆。」賜潁王生日禮物,故事,王拜賜竟,即退。帝諭王令留柬之食,冀其從容也。王即位未幾,柬之請老,自工部尚書拜太子少保致仕。舊無閣門謝辭式,特賜對延和,命之坐,仍置宴資善堂,遣使諭之曰:「以先帝梓宮在殯,朕不得為詩。」令講讀官皆賦詩,勸勞甚渥,又敕王珪敘其事。柬之出都門,即幅巾白衣以見客。再遷少師。熙寧六年,卒,年七十八。
有李受者,字益之,長沙之瀏陽人也。仕於治平中,至右諫議大夫、天章閣待制兼侍讀。屢以老乞骸骨,不聽。神宗立,進給事中、龍圖閣直學士。復言:「臣在先帝時,年已七十,不敢竊祿以自安。今又加數年,筋力憊矣,惟陛下哀之。」於是拜刑部侍郎致仕,賜宴賦詩及序,如柬之禮。相去數月,故時稱「二李」。卒年八十,贈工部尚書。
弟子 肅之
肅之,字公儀,迪弟子也。以迪蔭,監大名府軍資庫。大河溢,府檄修冠氏堤,工就弗擾,民悅之,請為宰。邑多盜,時出害人。肅之令比戶置鼓,有盜,輒擊鼓,遠近皆應,盜為之衰止。為御河催綱。橫隴之決,使者檄護金堤,滿歲無河患。
通判澶州。契丹泛使將過郡,而樓堞壞圮,肅之謂郡守曰:「吾州為景德破敵之地,當示雄疆,今保障若是,且奈何?」遂鳩工構城屋,凡千區。已而中貴人銜命來視,規置一新,驚賞嗟異,聞之朝。擢知德州,提點開封府界內縣鎮,夔路、湖南刑獄。儂蠻暴嶺外,肅之親捍諸境,會蔣偕失利,亟率兵往躡於臨賀,賊引去。狄青、孫沔交薦之,徙湖北轉運使。辰陽彭仕羲叛,討平之,猶以過左遷,知齊州。改江東、兩浙、河北轉運使,進度支副使、江淮發運使。
神宗初即位,諒祚寇大順城。肅之入奏,帝訪以西夏事,奏對稱旨。以為右諫議大夫、知慶州;數日,徙瀛州。大雨地震,官舍民廬推陷。肅之出入泥潦中,結草囷以儲庾粟之暴露者,為茇舍以居民,啟廩振給,嚴儆盜竊,一以軍法從事。天子聞而嘉之,遣使勞賜。遷天章閣待制、知開封府,出知定州。還,遷三司使,又出為永興軍、青、齊二州。元豐二年,復知開封,為樞密都承旨,加龍圖閣直學士、知鄆州。四年,提舉太極觀。卒,年八十二。
肅之內行修飭,母喪,廬墓三年,不入城郭。季弟承之,生而孤,鞠育誨道,至於成人,遂相繼為侍從。帝稱其一門忠孝云。
弟子 承之
承之,字奉世,性嚴重,有忠節。從兄柬之將仕以官,辭不受,而中進士第,調明州司法參軍。郡守任情骫法,人莫敢忤,承之獨毅然力爭之。守怒曰:「曹掾敢如是邪?」承之曰:「事始至,公自為之則已,既下有司,則當循三尺之法矣。」守憚其言。
嘗建免役議,王安石見而稱之。熙寧初,以為條例司檢詳文字,得召見。神宗語執政曰:「承之言制置司事甚詳,非他人所及也。」改京官。他日,謂之曰:「朕即位以來,不輕與人改秩,今以命汝,異恩也。」
檢正中書刑房,察訪淮浙常平、農田水利、差役事,還奏《役書》二十篇,加集賢校理。又察訪陝西,時郡縣昧於奉法,斂羨餘過制。承之曰:「是豈朝廷意邪?」悉裁正其數。遷集賢殿修撰,擢寶文閣待制,為同群牧使,糾察在京刑獄兼樞密都承旨,出知延州,入權三司使。
蔡確治相州獄,多引朝士,皆望風自折服。承之為帝言其險詖之狀,帝意始悟,趣使詰竟。遷龍圖閣直學士,懇辭,乞授兄肅之,曰:「臣少鞠於兄,且兄為待制十年矣。」帝曰:「卿兄弟孝友,足厲風俗。肅之亦當遷也。」即並命焉。
商人犯禁貨北珠,乃為公主售,三司久不敢決。承之曰:「朝廷法令,畏王姬乎?」亟索之。帝聞之曰:「有司當如此矣。」進樞密直學士。坐補吏不當,降待制、知汝州。未幾,為陝西都轉運使,召拜給事中、吏部侍郎、戶部尚書,復以樞密直學士知青州。歷應天府、河陽、陳、鄆、揚州而卒。
弟子 及之
及之,字公達,亦迪弟之子。由蔭登第,通判安肅軍。康定中,夏人犯邊,契丹復發兵並塞,疆候戒嚴。及之言:「契丹以與夏人甥舅之故,特此慰其心,且姑張虛勢以疑我,必不失誓好,願毋過虞。」已而果然。
徙通判河南府。亡卒張海倚山嘯聚,白晝掠城市。及之督捕,單騎與海語,諭使歸命,當奏貸其死。海感動弛備,奏方上,而眾兵集,悉獲之。知信州,靈鷲山浮屠,犯法者眾,及之治其奸,流數十人,乃自劾。朝廷嘉之,釋不問。入判刑部。嘗撰次唐史有益治體者,為《君臣龜鑑》八十卷。王堯臣上其書,並表其學行,韓琦亦以館職薦之。召試,除直秘閣,歷開封府判官、知涇、晉、陝三州。
及之吏事精明,所居官皆稱職。以太中大夫致仕,再轉正議大夫。卒,年八十五。柬之子孝基,及之子孝壽、孝稱。
孫 孝基
孝基,字伯始。進士高第,唱名至墀下,仁宗顧侍臣曰:「此李迪孫邪?能世其家,可尚也。」晏殊、富弼薦其材任館閣,欲一見之。孝基曰:「名器可私謁邪?」竟不往。
知汝陰、雍丘縣,通判閬州、舒州,知隨州。所治雖劇,然事來亟斷,不為證左回枉,甫日中,庭已空矣。或問其術,曰:「無他,省事耳。」閬中江水齧城幾沒,郡吏多引避,孝基率其下決水歸旁谷,城賴以全。舒吏受賂鬻獄,以殺人罪加平民,孝基劾治三日,得其情,乃抵吏罪。以親須養,求監崇福宮,判西京國子監。凡就閑十年,累官光祿卿,與父柬之同謝事,才年五十,士大夫美之,以比二疏。
孝基為人沖澹,善養生,平居輕安。弟孝稱進對,帝問起居狀,歎曰:「度越常人遠矣。」後十一年,無疾卒。
孫 孝壽
孝壽,字景山,為開封府戶曹參軍。元符中,呂嘉問知府事,受章惇、蔡卞指,鍛煉上書人,命孝壽攝司錄事,成其獄。徽宗即位,嘉問先已得罪,孝壽亦削秩。蔡京為政,以為府推官,遷大理、太僕卿,擢顯謨閣待制,為開封尹。
前此,閭里亡賴子,自斷截臂腕,託廢疾淩良民,無所憚畏。孝壽悉搜出之,部付旁郡,一切治理。加直學士,出知興仁、開德府。京起蘇州章綖獄,還孝壽開封,使往即訊。至蘇州,窮治鑄錢,逮繫逾千數,方冬慘掠囚,墮指脫足不可計,死則投於垣外。日夜鍛煉,疑未就,京猶嫌其緩,召使還。其後,綖兄弟竟用此黥竄。又知虢、兗二州。坐守興仁日與巡檢戲射狂人張立死,除名。居無何,起知蘇州。
政和初,拜刑部侍郎,復改開封尹。奉宸庫吏呂壽盜金,繫獄而逃。孝壽盡執守兵,論為故縱,非任事之吏與不上直者,亦以不即追掩繩之。凡配隸四十人,陰賂杖者使加重,六七人才出關而死。帝聞之,命悉還餘人。於是諫議大夫毛注論其殘忍苛虐,乞加譴,不聽。孝壽猶以獄空上表賀。
孝壽雖亡狀,亦時有可觀。有舉子為僕所淩,忿甚,具牒欲送府,同舍生勸解,久乃釋。戲取牒效孝壽花書判云:「不勘案,決杖二十。」僕明日持詣府,告其主仿尹書判私用刑。孝壽即追至,備言本末,孝壽幡然曰:「所判正合我意。」如數與僕杖,而謝舉子。時都下數千人,無一僕敢肆者,時以此稱之。明年,以疾,罷為龍圖閣學士、提舉醴泉觀。卒,贈正奉大夫。
孫 孝稱
孝稱,字彥聞,以蔭登朝。值郊恩得封父,及之已官通議大夫,有司限以格,孝稱言,恐非朝廷所以推恩優老之意,詔特許之,遂為著令。
崇寧中,提舉湖北、京西常平,提點京西南路刑獄。蔡京之姻宋喬年為京畿轉運使,有囚逸,捕得之。孝稱上其功,喬年受賞,而孝稱用是得工部員外郎。不閱月,遷大理少卿。連奏獄空,進為卿,且數增秩,擢工部、戶部二侍郎,為開封尹。
陳瓘之子正彙在杭州上書,告京不利社稷。郡守蔡薿執送京師,並逮瓘詣獄,孝稱脅使證其子,瓘不可。暨獄上,竟竄正彙海島。京愈德之,進刑部尚書,而以其兄孝壽代為尹。孝稱請班兄下,不許。避親嫌,徙工部。卒,贈光祿大夫。
王曾
王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人。少孤,鞠於仲父宗元,從學於里人張震,善為文辭。咸平中,由鄉貢試禮部、廷對皆第一。楊億見其賦,歎曰:「王佐器也。」以將作監丞通判濟州。代還,當召試學士院,宰相寇準奇之,特試政事堂,授秘書省著作郎、直史館、三司戶部判官。
景德初,始通和契丹,歲遣使致書稱南朝,以契丹為北朝。曾曰:「從其國號足矣。」業已遣使,弗果易。遷右正言、知制誥兼史館修撰。時瑞應遝至,曾嘗入對,帝語及之,曾奏曰:「此誠國家承平所致,然願推而弗居,異日或有災沴,則免輿議。」及帝既受符命,大建玉清昭應宮,下莫敢言者,曾陳五害以諫。舊用郎中官判大理寺,帝欲重之,特命曾。且謂曾曰:「獄,重典也,今以屈卿。」曾頓首謝。仍賜錢三十萬,因請自辟僚屬,著為令。遷翰林學士。帝嘗晚坐承明殿,召對久之,既退,使內侍諭曰:「向思卿甚,故不及朝服見卿,卿勿以我為慢也。」其見尊禮如此。
知審刑院。舊違制無故失,率坐徒二年,曾請須親被旨乃坐。既而有犯者,曾乃以失論。帝曰:「如卿言,是無復有違制者。」曾曰:「天下至廣,豈人人盡曉制書,如陛下言,亦無復有失者。」帝悟,卒從曾議。再遷尚書主客郎中。知審官院、通進銀臺司,勾當三班院,遂以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
時宮觀皆以輔臣為使。王欽若方挾符瑞,傅會帝意,又陰欲排異己者,曾當使會靈,因以推欽若,帝始疑曾自異。及欽若相,會曾市賀皇后家舊第,其家未徙去,而曾令人舁土置門外,賀氏訴禁中。明日,帝以語欽若,乃罷曾為尚書禮部侍郎、判都省,出知應天府。天禧中,民間訛言有妖起若飛帽,夜搏人,自京師以南,人皆恐。曾令夜開里門,敢倡言者即捕之,卒無妖。徙天雄軍,復參知政事,遷吏部侍郎兼太子賓客。
真宗不豫,皇后居中預政,太子雖聽事資善堂,然事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