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Book of Tang 舊唐書
卷三十七 志第十七: 五行 Volume 37 Treatises 17: Five Ele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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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十七五行昔禹得《河圖》、《洛書》六十五字,治水有功,因而寶之。殷太師箕子入周,武王訪其事,乃陳《洪範》九疇之法,其一曰五行。漢興,董仲舒、劉向治《春秋》,論災異,乃引九疇之說,附於二百四十二年行事,一推咎征天人之變。班固敘漢史,采其說《五行志》。綿代史官,因而纘之。今略舉大端,以明變怪之本。
《經》曰:「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又曰:「建用皇極。」《傳》曰:「畋獵不時,飲食不享,出入不節,奪民農時,及有奸謀,則木不曲直。棄法律,逐功臣,殺太子,以妾為妻,則火不炎上。好治宮室,飾台榭,內淫亂,犯親戚,侮父兄,則稼穡不成。好戰功,輕百姓,飾城郭,侵邊境,則金不從革。簡宗廟,不禱祠,廢祭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經》曰「敬用五事」,謂「貌曰恭,言曰從,視曰明,聽曰聰,思曰睿。恭作肅,從作乂,明作哲,聰作謀,睿作聖。」又曰「建用皇極」,「皇建其有極」。《傳》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厥罰恆雨,厥極凶。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時則有雞禍,時則有下體生上之屙,時則有青眚青祥。凡草木之類謂之妖,蟲豸之類謂之孽,六畜謂之禍,及人謂之屙,甚則異物生謂之眚,身外而來謂之祥也。言之不從,是謂不乂,厥咎僭,厥罰恆昜,厥極憂。時則有詩妖,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犬禍,時則有口舌之屙,時則有白眚白祥。視之不明,是謂不哲,厥咎豫,厥罰恆燠,厥極疾。時則有草妖,時則有臝蟲之孽,時則有羊禍,時則有目屙,時則有赤眚赤祥。聽之不聰,是謂不謀,厥咎急,厥罰恆寒,厥極貧。時則有鼓妖,時則有魚孽,時則有豕禍,時則有耳屙,時則有黑眚黑祥。思之不睿,是謂不聖,厥咎蒙,厥罰恆風,厥極凶短折。時則有脂夜之妖,時則有華孽,時則有牛禍,時則有心腹之屙,時則有黃眚黃祥。皇之不極,是謂不建,厥咎眊,厥罰恆陰,厥極弱。時則有射妖,時則有龍蛇之孽,時則有馬禍,時則有下體代上之屙,時則有日月亂行、星辰逆行。」九疇名數十五,其要五行、皇極之說,前賢所以窮治亂之變,談天人之際,蓋本於斯。故先錄其言,以傳於事。京房《易傳》曰:「臣事雖正,專必地震。其震,于水則波,於木則搖,於屋則瓦落,大經在辟而易臣,茲謂陰動。」又曰:「小人剝廬,厥妖山崩,茲謂陰乘陽,弱勝強。」劉向曰:「金木水沴土,地所以震。」《春秋》災異,先書地震、日蝕,惡陰盈也。
貞觀十二年正月二十二日,松、叢二州地震,壞人廬舍。二十年九月十五日,靈州地震,有聲如雷。二十三年八月一日,晉州地震,壞人廬舍,壓死者五十餘人。三日,又震。十一月五日,又震。永徽元年四月一日,又震。六月十二日,又震。高宗顧謂侍臣曰:「朕政教不明,使晉州之地,屢有震動。」侍中張行成曰:「天,陽也;地,陰也。陽,君象;陰,臣象。君宜轉動,臣宜安靜。今晉州地震,彌旬不休,臣將恐女謁用事,大臣陰謀。且晉州,陛下本封,今地屢震,尤彰其應。伏願深思遠慮,以杜其萌。」帝深然之。開元二十二年二月十八日,秦州地震。先是,秦州百姓聞州西北地下殷殷有聲,俄而地震,壞廨宇及居人廬舍數千間,地拆而復合,震經時不定,壓死百餘人。玄宗令右丞相蕭嵩致祭山川,又遣倉部員外郎韋伯陽往宣慰,存恤所損之家。
至德元年十一月辛亥朔,河西地震有聲,地裂陷,壞廬舍,張掖、酒泉尤甚。至二載六月始止。大曆二年十一月壬申,京師地震,有聲自東北來,如雷者三。四年二月丙辰夜,京師地震,有聲如雷者三。貞元三年十一月己卯夜,京師地震,是夕者三,巢鳥皆驚,人多去室。東都、蒲、陝亦然。四年正月朔日,德宗禦含元殿受朝賀。是日質明,殿階及欄檻三十餘間,無故自壞,甲士死者十餘人。其夜,京師地震。二日又震,三日又震,十八日又震,十九日又震,二十日又震。帝謂宰臣曰:「蓋朕寡德,屢致後土震驚,但當修政,以答天譴耳。」二十三日又震,二十四日又震,二十五日又震,時金、房州尤甚,江溢山裂,屋宇多壞,人皆露處。至二月三日壬午,又震,甲申又震,乙酉又震,丙申又震。三月甲寅,已震,己未又震,庚午又震,辛未又震。京師地生毛,或白或黃,有長尺餘者。五月丁卯,又震。八月甲辰,又震,其聲如雷。九年四月辛酉,京師又震,有聲如雷。河中尤甚,壞城壘廬舍,地裂水湧。十年四月戊申,又震。十三年十月乙未日午時,震從東來,須臾而止。
元和七年八月,京師地震。憲宗謂侍臣曰:「昨地震,草樹皆搖,何祥異也?」宰臣李絳曰:「昔周時地震,三川竭,太史伯陽甫謂周君曰:'天地之氣,不過其序。若過其序,人亂也。人政乖錯,則上感陰陽之氣,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升,於是有地震。'又孔子修《春秋》,所紀災異,先地震、日蝕,蓋地載萬物,日君象,政有感傷,天地見眚,書之示戒,用儆後王。伏願陛下體勵虔恭之誠,動以利萬物、綏萬方為念,則變異自消,休征可致。」九年三月丙辰,巂州地震,晝夜八十震方止,壓死者百餘人。大和九年三月乙卯,京師地震。開成元年二月乙亥夜四更,京師地震,屋瓦皆墜,戶牖之間有聲。二年十一月乙丑夜,地南北微震。大中三年十月,京師地震,振武、天德、靈武、鹽、夏等州皆震,壞軍鎮廬舍。
武德六年七月二十日,巂州山崩,川水咽流。貞觀八年七月七日,隴右山崩,大蛇屢見。太宗問秘書監虞世南曰:「是何災異?」對曰:「春秋時梁山崩,晉侯召伯宗而問焉。對曰:'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出次,祝幣以禮焉。'晉侯從之,卒亦無害。漢文帝九年,齊、楚地二十九山同日崩。文帝出令,郡國無來獻,施惠於天下,遠近歡洽,亦不為災。後漢靈帝時,青蛇見御座。晉惠帝時,大蛇長三百步,經市入廟。今蛇見山澤,蓋深山大澤,實生龍蛇,亦不足怪也。唯修德可以消變。」上然之。十七年八月四日,涼州昌松縣鴻池谷有石五,青質白文,成字曰「高皇海出多子李元王八十年太平天子李世民千年太子李治書燕山人士樂太國主尚汪譚獎文仁邁千古大王五王六王七王十NO毛才子七佛八菩薩及上果佛田天子文武貞觀昌大聖延四方上下治示孝仙戈入為善。」涼州奏。其年十一月三日,遣使祭之,曰:「嗣天子某,祚繼鴻業,君臨宇縣,夙興旰食,無忘於政,導德齊禮,愧于前修。天有成命,表瑞貞石,文字昭然,歷數唯永。既旌高廟之業,又錫眇身之祚。迨于皇太子治,亦降貞符,具紀姓氏,列于石言。仰瞻睿漢,空銘大造,甫惟寡薄,彌增寅懼。敢因大禮,重薦玉帛,上謝明靈之貺,以申祗忄栗之誠。」
永徽四年八月二十日,隕石十八于同州馮翊縣,光曜,有聲如雷。上問于志寧曰:「此何祥也?當由朕政之有闕。」對曰:「按《春秋》,隕石于宋五,內史過曰:'是陰陽之事,非吉凶所生。'自古災變,杳不可測,但恐物之自爾,未必關於人事。陛下發書誡懼,責躬自省,未必不為福矣。」永昌中,華州敷水店西南坡,白晝飛四五里,直抵赤水,其坡上樹木禾黍,宛然無損。則天時,新豐縣東南露臺鄉,因大風雨雹震,有山踴出,高二百尺,有池週三頃,池中有龍鳳之形、禾麥之異。則天以為休征,名為慶山。荊州人俞文俊詣闕上書曰:「臣聞天氣不和而寒暑隔,人氣不和而疣贅生,地氣不和而堆阜出。今陛下以女主居陽位,反易剛柔,故地氣隔塞,山變為災。陛下以為慶山,臣以為非慶也。誠宜側身修德,以答天譴。不然,恐災禍至。」則天怒,流於嶺南。開元十七年四月五日,大風震電,藍田山開百餘步。乾元二年六月,虢州閺鄉縣界黃河內女媧墓,天寶十三載因大雨晦冥,失其所在,至今年六月一日夜,河濱人家忽聞風雨聲,曉見其墓踴出,上有雙柳樹,下有巨石二,柳各長丈餘。郡守圖畫以聞,今號風陵堆。大曆十三年,郴州黃芩山崩震,壓殺數百人。建中初,魏州魏縣西四十里,忽然土長四五尺數畝,裏人駭異之。明年,魏博田悅反,德宗命河東馬燧、潞州李抱真討之,營於陘山。幽州硃滔、恆州王武俊帥兵救田悅,王師退保魏縣西。硃滔、武俊、田悅引軍與王師對壘。三年十一月,硃滔僭稱冀王,武俊稱趙王,田悅稱魏王。悅時壘正當土長之所,及僭署告天,乃因其長土為壇以祭。魏州功曹韋稔為《益土頌》以媚悅。馬燧聞之,笑曰:「田悅異常賊也。」
貞觀十一年七月一日,黃氣竟天,大雨,谷水溢,入洛陽宮,深四尺,壞左掖門,毀宮寺一十九;洛水暴漲,漂六百餘家。帝引咎,令群臣直言政之得失。中書侍郎岑文本曰:「伏唯陛下覽古今之事,察安危之機,上以社稷為重,下以億兆為念。明選舉,慎賞罰,進賢才,退不肖。聞過即改,從諫如流。為善在於不疑,出令期於必信。頤神養性,省畋遊之娛;去奢從儉,減工役之費。務靜方內,不求辟土;載橐弓矢,而無忘武備。凡此數者,願陛下行之不怠,必當轉禍為福,化咎為祥。況水之為患,陰陽常理,豈可謂之天譴而系聖心哉!」十三日,詔曰:「暴雨為災,大水泛溢,靜思厥咎,朕甚懼焉。文武百僚,各上封事,極言朕過,無有所諱。諸司供進,悉令減省。凡所力役,量事停廢。遭水之家,賜帛有差。」二十日,詔廢明德宮及飛山宮之玄圃院,分給河南、洛陽遭水戶。九月,黃河氾濫,壞陝州河北縣及太原倉,毀河陽中氵單,太宗幸白馬阪以觀之。
永徽五年六月,恆州大雨,自二日至七日。滹沱河水泛溢,損五千三百家。總章二年七月,冀州奏:六月十三日夜降雨,至二十日,水深五尺,其夜暴水深一丈已上,壞屋一萬四千三百九十區,害田四千四百九十六頃。九月十八日,括州暴風雨,海水翻上,壞永嘉、安固二縣城百姓廬舍六千八百四十三區,殺人九千七十、牛五百頭,損田苗四千一百五十頃。咸亨元年五月十四日,連日澍雨,山水溢,溺死五千餘人。永淳元年六月十二日,連日大雨,至二十三日,洛水大漲,漂損河南立德弘敬、洛陽景行等坊二百餘家,壞天津橋及中橋,斷人行累日。先是,頓降大雨,沃若懸流,至是而泛溢衝突焉。西京平地水深四尺已上,麥一束止得一二升,米一斗二百二十文,布一端止得一百文。國中大饑,蒲、同等州沒徙家口並逐糧,饑餒相仍,加以疾疫,自陝至洛,死者不可勝數。西京米鬥三百已下。二年三月,洛州黃河水溺河陽縣城,水面高於城內五六尺。自鹽坎已下至縣十里石灰,並平流,津橋南北道無不碎破。文明元年七月,溫州大水,漂流四千餘家。長安三年,寧州大霖雨,山水暴漲,漂流二千餘家,溺死者千餘人,流屍東下。十七日,京師大雨雹,人有凍死者。四年,自九月至十月,晝夜陰晦,大雨雪。都中人畜,有餓凍死者。令開倉賑恤。
神龍元年七月二十七日,洛水漲,壞百姓廬舍二千餘家。詔九品已上直言極諫,右衛騎曹宋務光上疏曰:
臣聞自昔後王,樂聞過,罔不興;拒忠諫,罔不亂。何者,樂聞過則下情通,下情通則政無缺,此其所以興也;拒忠諫則群議壅,群議壅則主孤立,此其所以亂也。伏見明敕,令文武九品已上直言極諫,大哉德音,其堯、舜之用心,禹、湯之責己也!
臣嘗讀書,觀天人相與之際,考休咎冥符之兆,有感必通,其間甚密。是以政失於此,變生於彼,亦猶影之像形,響之赴聲,動而輒隨,各以類應。故《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竊見自夏已來,水氣悖戾,天下郡國,多罹其災。去月二十七日,洛水暴漲,漂損百姓。謹按《五行傳》曰:「簡宗廟,廢祭祀,則水不潤下。」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嚴配祖宗,是故鬼神歆饗,多獲福助。自陛下光臨寶極,綿曆炎涼,郊廟遲留,不得殷薦,山川寂寞,未議懷柔。暴水之災,殆因此發。臣又按,水者陰類,臣妾之道。陰氣盛滿,則水泉迸溢。加之虹蜺紛錯,暑雨滯淫,雖丁厥時,而汩恆度,亦陰勝之沴也。臣恐後庭近習,或有離中饋之職,幹外朝之政。伏願深思天變,杜絕其萌。又自春及夏,牛多病死,疫氣浸淫,於今未息。謹按《五行傳》曰:「思之不睿,時則有牛禍。」意者萬機之事,陛下或未躬親乎?昔太戊有異木生於朝,伊陟戒以修德,厥妖用殄;高宗有飛雉雊于鼎,祖己陳以政事,殷道再興。此皆視履考祥,轉禍為福之明鑒也。晁錯曰:「五帝其臣不及,則自親之。」今朝廷怪異,雖則多矣,然皆仰知陛下天光。伏願勤思德容,少凝大化,以萬方為念,不以聲色為娛,以百姓為憂,不以犬馬為樂。暫勞宵旰,用緝明良,豈不休哉!天下幸甚!
臣聞三王之朝,不能免淫亢;太平之時,不能無小孽。備禦之道,存乎其人。若細微之災,恬而不怪,及禍變成象,駭而圖之,猶水決而繕防,疾困而求藥,雖復黽勉,亦何救哉!夫災變應天,實系人事,故日蝕修德,月蝕修刑。若乃雨暘或愆,則貌言為咎,雩禜之法,在於禮典。今暫逢霖雨,即閉坊門,棄先聖之明訓,遵後來之淺術,時偶中之,安足神耶?蓋當屏翳收津,豐隆戢響之日也。豈有一坊一市,遂能感召皇靈;暫閉暫開,便欲發揮神道。必不然矣,何其謬哉!至今巷議街言,共呼坊門為宰相,謂能節宣風雨,變理陰陽。夫如是,則赫赫師尹,便為虛設;悠悠蒼生,復何所望?
自數年已來,公私俱竭,戶口減耗。家無接新之儲,國無候荒之蓄。陛下不出都邑,近觀朝市,則以為率土之人,既康且富。及至踐閭陌,視鄉亭,百姓衣牛馬之衣,食犬彘之食,十室而九空,丁壯盡於邊塞,孤孀轉於溝壑,猛吏淫威奪其毒,暴征急政破其資。馬困斯跌,人窮乃詐,或起為奸盜,或競為流亡,從而刑之,良可悲也!臣觀今之甿俗,率多輕佻,人貧而奢不息,法設而偽不止。長吏貪冒,選舉私謁。樂多繁淫,器尚浮巧。稼穡之人少,商旅之人多。誠願坦然更化,以身先之,端本澄源,滌瑕蕩穢。接凋殘之後,宜緩其力役;當久弊之極,宜法訓敦龐。良牧樹風,賢宰垂化,十年之外,生聚方足,三代之美,庶幾可及。
臣聞太子者,君之貳,國之本,《易》有其卦,天有其星,今古相循,率由茲道。陛下自登皇極,未建元良,非所以守器承祧,養德贊業。離明不可輟曜,震位不可久虛,伏願早擇賢能,以光儲副,上安社稷,下慰黎元。且姻戚之間,謗議所集,假令漢帝無私于廣國,元規切讓於中書,天下之人,安可戶說。稽疑成患,馮寵生災,所謂愛之適足以害之。至如武三思等,誠能輟其機務,授以清閒,厚祿以富其身,蕃錫以獎其意,家國俱泰,豈不優乎?
夫爵賞者,君之重柄。《傳》曰:「惟名與器,不可假人。」自頃官賞,頗亦乖謬,大勳未滿於人聽,高秩已越於朝倫,貪天之功,以為己力。秘書監鄭普思、國子祭酒葉靜能,或挾小道以登硃紫,或因淺術以取銀黃,既虧國經,實悖天道。《書》曰:「制理於未亂,保邦于未危。」此誠理亂安危之時也。伏願欽祖宗之丕烈,傷王業之艱難,遠佞人,親有德,乳保之愛,妃主之家,以時接見,無令媟瀆。
凡此數者,當今急務,唯陛下留神採納,永保康寧。
疏奏不省。
右僕射唐休璟以霖雨為害,咎在主司,上表曰:「臣聞天運其工,人代之而為理;神行其化,為政資之以和。得其理則陰陽以調,失其和則災沴斯作。故舉才而授,帝唯其難,論道於邦,官不必備。頃自中夏,及乎首秋,郡國水災,屢為人害。夫水,陰氣也,臣實主之。臣忝職右樞,致此陰沴,不能調理其氣,而乃曠居其官。雖運屬堯年,則無治水之用;位侔殷相,且闕濟川之功。猶負明刑,坐逃皇譴。皇恩不棄,其若天何?昔漢家故事,丞相以天災免職。臣竊遇聖時,豈敢塤顏居位。乞解所任,待罪私門,冀移陰咎之征,復免夜行之眚。
神龍二年三月壬子,洛陽東十里有水影,月餘乃滅。四月,洛水氾濫,壞天津橋,漂流居人廬舍,溺死者數千人。三年夏,山東、河北二十餘州大旱,饑饉死者二千餘人。景龍二年正月,滄州雨雹,大如雞卵。開元五年六月十四日,鞏縣暴雨連日,山水泛漲,壞郭邑廬舍七百餘家,人死者七十二;汜水同日漂壞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