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of Song 宋史
卷四百四十六 列傳第二百〇五 忠義一 康保裔 馬遂 董元亨 曹覲孔宗旦 趙師旦 蘇緘 秦傳序 詹良臣江仲明 李若水 劉韐 傅察 楊震父:宗閔 張克戩 張確 朱昭 史抗 孫益 Volume 446 Biographies 205: Loyalty and Righteousness 1 - Kang Baoyi, Ma Sui, Dong Yuanheng, Caojin Kongzongdan, Zhao Shidan, Su Jian, Qin Chuanxu, Zhanliang Chenjiang Zhongming, Li Ruoshui, Liu Ge, Fu Cha, Yang Zhenfu:zongmin, Zhang Kejian, Zhang Que, Zhu Zhao, Shi Kang, Sun Yi
Click on any word to see more details.
康保裔 馬遂 董元亨 曹覲 孔宗旦 趙師旦 蘇緘 秦傳序 詹良臣 江仲明 李若水 劉韐 傅察 楊震父:宗閔 張克戩 張確 朱昭 史抗 孫益士大夫忠義之氣,至於五季,變化殆盡。宋之初興,范質、王溥,猶有餘憾,況其他哉!藝祖首褒韓通,次表衛融,足示意向。厥後西北疆場之臣,勇於死敵,往往無懼。真、仁之世,田錫、王禹偁、范仲淹、歐陽修、唐介諸賢,以直言讜論倡於朝,於是中外搢紳知以名節相高,廉恥相尚,盡去五季之陋矣。故靖康之變,志士投袂,起而勤王,臨難不屈,所在有之。及宋之亡,忠節相望,班班可書,匡直輔翼之功,蓋非一日之積也。
奉詔修三史,集儒臣議凡例,前代忠義之士,咸得直書而無諱焉。然死節、死事,宜有別矣:若敵王所愾,勇往無前,或銜命出疆,或授職守土,或寓官閒居,感激赴義,雖所處不同,論其捐軀徇節,之死靡二,則皆為忠義之上者也;若勝負不常,陷身俘獲,或慷慨就死,或審義自裁,斯為次矣;若蒼黃遇難,霣命亂兵,雖疑傷勇,終異苟免,況于國破家亡,主辱臣死,功雖無成,志有足尚者乎!若夫世變淪胥,毀跡冥遁,能以貞厲保厥初心,抑又其次歟!至於布衣危言,嬰鱗觸諱,志在衛國,遑恤厥躬,及夫鄉曲之英,方外之傑,賈勇蹈義,厥死惟鈞。以類附從,定為等差,作《忠義傳》。
目录
1 康保裔
2 馬遂
3 董元亨
4 曹覲
5 孔宗旦
6 趙師旦
7 蘇緘
8 秦傳序
9 詹良臣
10 江仲明
11 李若水
12 劉韐
13 傅察
14 楊震
14.1 父 宗閔
15 張克戩
16 張確
17 朱昭
18 史抗
19 孫益
康保裔
康保裔,河南洛陽人。祖志忠,後唐長興中,討王都戰沒。父再遇,為龍捷指揮使,從太祖征李筠,又死於兵。保裔在周屢立戰功,為東班押班,及再遇陣沒,詔以保裔代父職,從石守信破澤州。明年,攻河東之廣陽,獲千餘人。開寶中,又從諸將破契丹于石嶺關,累遷日騎都虞候,轉龍衛指揮使,領登州刺史。端拱初,授淄州團練使,徙定州、天雄軍駐泊部署。尋知代州,移深州,又徙高陽關副都部署,就加侍衛馬軍都虞候,領涼州觀察使。真宗即位,召還,以其母老勤養,賜以上尊酒茶米。俄領彰國軍節度,出為並代都部署,徙知天雄軍,並代列狀請留,詔褒之,復為高陽關都部署。
契丹兵大入,諸將與戰於河間,保裔選精銳赴之,會暮,約詰朝合戰。遲明,契丹圍之數重,左右勸易甲馳突以出,保裔曰:「臨難無苟免。」遂決戰。二日,殺傷甚眾,蹴踐塵深二尺,兵盡矢絕,援不至,遂沒焉。
時車駕駐大名,聞之震悼,廢朝二日,贈侍中。以其子繼英為六宅使、順州刺史,繼彬為洛苑使,繼明為內園副使,幼子繼宗為西頭供奉官,孫惟一為將作監主簿。繼英等奉告命,謝曰:「臣父不能決勝而死,陛下不以罪其孥幸矣,臣等顧蒙非常之恩!」因悲涕伏地不能起。上惻然曰:「爾父死王事,贈賞之典,所宜加厚。」顧謂左右曰:「保裔父、祖死疆場,身復戰沒,世有忠節,深可嘉也。」保裔有母年八十四,遣使勞問,賜白金五十兩,封為陳國太夫人,其妻已亡,亦追封河東郡夫人。
保裔謹厚好禮,喜賓客,善騎謝,弋飛走無不中。嘗握矢三十,引滿以射,筈鏑相連而墜,人服其妙。屢經戰陣,身被七十創。貸公錢數十萬勞軍,沒後,親吏鬻器玩以償,上知之,乃復厚賜焉。
繼英仕至左衛大將軍、貴州團練使,嚴於馭軍,厚於撫宗族,其卒也,家無餘財。
方保裔及契丹血戰,而援兵不至,惟張凝以高陽關路鈴轄領先鋒,李重貴以高陽關行營副都部署率眾策應,遇契丹兵交戰,保裔為敵所覆,重貴與凝赴援,腹背受敵,自申至寅力戰,敵乃退。當時諸將多失部分,獨重貴、凝全軍還屯,凝議上將士功狀,重貴喟然曰:「大將陷沒,而吾曹計功,何面目也。」上聞而嘉之。重貴仕至知鄭州,領播州防禦使,改左羽林軍大將軍致仕。凝加殿前都虞候,卒,贈彰德軍節度使。
馬遂
馬遂,開封人。初隸龍衛軍,補散直,改三班奉職,為北京指使。聞王則叛,中夜叱吒,晨起詣留守賈昌朝請擊賊。昌朝因使持榜入貝州招降,則盛服見之,遂諭以禍福,輒不答。遂將殺則,而無兵仗自隨。時張得一在側,欲其助己,目得一,得一不動。遂奮起,投杯抵則,扼其喉,驅之流血,而左右卒無助之者。賊黨攢刃聚噪至,斷一臂,猶詈則曰:「妖賊,恨不斬汝萬段!」賊縛遂廳事前,支解之。則倉猝被驅駭,傷病數日乃起。
事聞,仁宗歎息久之,贈宮苑使,封其妻為旌忠縣君,賜冠帔,官其子五人。後得殺遂者驍捷卒石慶,使其子剖心而祭之。
董元亨
董元亨,深州束鹿人。累官至國子博士,通判貝州。王則據城叛,是日冬至,元亨方與州將張得一朝謁天慶觀,夜漏未盡,變起倉猝,眾莫知所為。元亨促馬馳還,坐廳事,賊党十餘人擐甲露刃,排闥而入,左右皆奔潰。賊脅元亨曰:「大王遣我來索軍資庫鑰。」元亨據案叱之曰:「大王誰也,妖賊乃敢弄兵乎!我有死耳,鑰不可得也。」賊將郝用繼來,索愈急,曰:「庫帑,今日大王所有也,可不上鑰乎!」元亨厲聲張目罵賊,用遂殺之,賊爭入,攜鑰而去。事聞,仁宗曰:「守法之臣也。」贈太常少卿,錄其子孫三人。賊平,獲郝用,斬以祭元亨。
曹覲
曹覲,字仲賓,曹修禮子也。叔修古卒,無子,天章閣待制杜杞為言於朝,授覲建州司戶參軍,為修古後。皇祐中,以太子中舍知封州。儂智高叛,攻陷邕管,趨廣州。行至封州,州人未嘗知兵,士卒才百人,不任戰鬥,又無城隍以守,或勸覲遁去,覲正色叱之曰:「吾守臣也,有死而已,敢言避賊者斬。」麾都監陳曄引兵迎擊賊,封川令率鄉丁、弓手繼進。賊眾數百倍,曄兵敗走,鄉丁亦潰。覲率從卒決戰不勝,被執。賊戒勿殺,捽使拜,且誘之曰:「從我,得美官,付汝兵柄,以女妻汝。」覲不肯拜,且詈曰:「人臣惟北面拜天子,我豈從爾苟生邪!速殺我,幸矣。」賊猶惜不殺,徙置舟中,覲不食者兩日,探懷中印章授其從卒曰:「我且死,若求間道以此上官。」賊知其無降意,害之。至死詬賊聲不絕,投屍江中,時年三十五。事聞,贈太常少卿,錄其子四人,妻劉避賊死于林峒,追封彭城郡君,加賜冠帔。又贈修古尚書工部侍郎,封修古妻陳潁川郡君。
當智高之反,乘嶺南無備,州縣吏往往望風竄匿,故賊所向輒下,獨覲與孔宗旦、趙師旦能以死守。後田瑜安撫廣南,乃為覲立廟封州。
孔宗旦
孔宗旦,魯人,為邕州司戶參軍。儂智高未反時,州有白氣出庭中,江水溢,宗旦以為兵象,度智高必反,以書告知州陳珙,珙不聽。後智高破橫州,即載其親往桂州,曰:「吾有官守,不得去,無為俱死也。」既而州破被執,賊欲任以事,宗旦叱賊,且大罵,遂被害。始,宗旦官京東,與李師道、徐程、尚同等四人為監司耳目,號為「四瞠」,人多惡之,其後立節如此。知袁州祖無擇以其事聞,贈太子中允。
趙師旦
趙師旦字潛叔,樞密副使稹之從子。美容儀,身長六尺。少年頗涉書史,尤刻意刑名之學。用稹蔭,試將作監主簿,累遷甯海軍節度推官。知江山縣,斷治出己,吏不能得民一錢,棄物道上,人無敢取。以薦者改大理寺丞、知彭城縣,遷太子右贊善大夫,移知康州。
儂智高破邕州,順流東下,師旦使人覘賊,還報曰:「諸州守皆棄城走矣!」師旦叱曰:「汝亦欲吾走矣。」乃大索,得諜者三人,斬以徇。而賊已薄城下,師旦止有兵三百,開門迎戰,殺數十人。會暮,賊稍卻,師旦語其妻,取州印佩之,使負其子以匿,曰:「明日賊必大至,吾知不敵,然不可以去,爾留,死無益也。」遂與監押馬貴部士卒固守州城。召貴食,貴不能食,師旦獨飽如平時;至夜,貴臥不安席,師旦即臥內大鼾。遲明,賊攻城愈急,左右請少避,師旦曰:「戰死與戮死何如?」眾皆曰:「願為國家死。」至城破無一人逃者。矢盡,與貴俱還,據堂而坐。智高麾兵鼓噪爭入,脅師旦,師旦大罵曰:「餓獠,朝廷負若何事,乃敢反邪!天子發一校兵,汝無遺類矣。」智高怒,並貴害之。賊既去,州人為立廟。事平,贈光祿少卿,賜其母王長安縣太君冠帔,錄其子弟並從子三人。師旦遇害時,年四十二。柩過江山,江山之人迎師旦喪,哭祭于路,絡繹數百里不絕。
同時有王從政者,以東頭供奉官、閣門祗候,與儂智高戰于太平場,被執,罵賊不已,至以沸湯沃之,終不屈而死。贈信州刺史,錄其孫二人。
蘇緘
蘇緘,字宣甫,泉州晉江人。舉進士,調廣州南海主簿。州領蕃舶,每商至,則擇官閱實其貲,商皆豪家大姓,習以客禮見主者,緘以選往,商樊氏輒升階就席,緘詰而杖之。樊訴於州,州召責緘,緘曰:「主簿雖卑,邑官也,商雖富,部民也,邑官杖部民,有何不可?」州不能詰。再調陽武尉,劇盜李囊橐於民,賊曹莫能捕。緘訪得其處,萃眾大索,火旁舍以迫之。李從中逸出,緘馳馬逐,斬其首送府。府尹賈昌朝驚曰:「儒者乃爾輕生邪!」累遷秘書丞,知英州。
儂智高圍廣,緘曰:「廣,吾都府也,且去州近,今城危在旦暮而不往救,非義也。」即募士數千人,委印于提點刑獄鮑軻,夜行赴難,去廣二十里止營。廣人黃師宓陷賊中,為之謀主,緘擒斬其父。群不逞並緣為盜,復捕殺六十餘人,招其詿誤者六千八百人,使復業。賊勢沮,將解去,緘分兵先扼其歸路,布槎木亙四十里。賊至不得前,乃繞出數舍渡江,由連、賀而西。緘與賊戰,摧傷甚眾,盡得其所掠物。時諸將皆罷,獨緘有功,仁宗喜,換為供備庫副使、廣東都監,管押兩路兵甲,遣中使賜朝衣、金帶。襲賊至邕,大將陳曙以失律誅,緘亦貶房州司馬。復著作佐郎,監越州稅十餘年,始還副使。知廉州,屋多茅竹,戍卒楊禧醉焚營,延燒民廬,因乘以為竊,緘戮之於市,又坐謫潭州都監。未幾,知鼎州。
熙甯初,進如京使、廣東鈴轄。四年,交阯謀入寇,以緘為皇城使知邕州。緘伺得實,以書抵知桂州沈起,起不以為意。及劉彝代起,緘致書於彝,請罷所行事。彝不聽,反移文責緘沮議,令勿得輒言。八年,蠻遂入寇,眾號八萬,陷欽、廉,破邕四砦。緘聞其至,閱州兵得二千八百,召僚吏與郡人之材者,授以方略,勒部隊,使分地自守。民驚震四出,緘悉出官帑及私藏示之曰:「吾兵械既具,蓄聚不乏,今賊已薄城,宜固守以遲外援。若一人舉足,則群心搖矣,幸聽吾言,敢越佚則孥戮汝。」有大校翟績潛出,斬以徇,由是上下脅息。緘子子元為桂州司戶,因公事攜妻子來省,欲還而寇至。緘念人不可戶曉,必以郡守家出城,乃獨遣子元,留其妻子。選勇士拿舟逆戰,斬蠻酋二。
邕既受圍,緘晝夜行勞士卒,發神臂弓射賊,所殪甚眾。緘初求救于劉彝,彝遣將張守節救之,逗遛不進。緘又以蠟書告急于提點刑獄宋球,球得書驚泣,督守節。守節皇恐,遽移屯大夾嶺,回保昆侖關,猝遇賊,不及陣,舉軍皆覆。蠻獲北軍,知其善攻城,啖以利,使為雲梯,又為攻濠洞子,蒙以華布,緘悉焚之。蠻計已窮,將引去,而知外援不至,或教賊囊土傅城者,頃刻高數丈,蟻附而登,城遂陷。緘猶領傷卒馳騎戰愈厲,而力不敵,乃曰:「吾義不死賊手。」亟還州治,殺其家三十六人,藏於坎,縱火自焚。蠻至,求屍皆不得,屠郡民五萬餘人,率百人為一積,凡五百八十餘積,隤三州城以填江。邕被圍四十二日,糧盡泉涸,人吸漚麻水以濟渴,多病下痢,相枕藉以死,然訖無一叛者。
緘憤沈起、劉彝致寇,又不救患,欲上疏論之。屬道梗不通,乃榜其罪于市,冀朝廷得聞焉。神宗聞緘死,嗟悼,贈奉國軍節度使,諡曰忠勇,賜都城甲第五、鄉里上田十頃,聽其家自擇。以子元為西頭供奉官、閣門祗候,召對,謂曰:「邕管賴卿父守禦,儻如欽、廉即破,則賊乘勝奔突,桂、象皆不得保矣。昔張巡、許遠以睢陽蔽遮江、淮,較之卿父,不能過也。」改授殿中丞,通判邕州。次子子明、子正,孫廣淵、直溫,與緘同死,皆褒贈焉。起與彝皆坐謫官。緘沒後,交人謀寇桂州,行數舍,其眾見大兵從北來,呼曰:「蘇皇城領兵來報怨。」懼而引歸。邕人為緘立祠,元祐中賜額懷忠。
秦傳序
秦傳序,江寧人。淳化五年,充夔峽巡檢使。李順之亂,賊眾奄至,傅夔州城下,傳序督士卒晝夜拒戰,嬰城既久,危蹙日甚,長吏皆奔竄投賊。傳序謂士卒曰:「吾為監軍,盡死節以守城,吾之職也,安可苟免乎!」城中乏食,傳序出囊橐服玩,盡市酒肉以犒士卒,慰勉之,眾皆感泣力戰。傳序度力不能拒,乃為蠟書遣人間道上言:「臣盡死力,誓不降賊。」城壞,傳序赴火死。
傳序家寄荊湖間,子奭溯峽求父屍,溺死。人以為父死于忠,子死於孝。奏至,太宗嗟惻久之,錄傳序次子煦為殿直,以錢十萬賜其家。煦卒,復以煦弟昉為三班奉職。
詹良臣
詹良臣,字元公,睦州分水人。舉進士不第,以恩得官,調縉雲縣尉。方臘起,其党洪再犯處州,守貳俱棄城遁。又有他盜霍成富者,用臘年號,剽掠縉雲。良臣曰:「捕盜,尉職也,縱不勝,敢愛死乎?」率弓兵數十人出禦之,為所執。成富誘使降,良臣曰:「汝輩不知求生,顧欲降我邪!昔年李順反于蜀,王倫反于淮南,王則反于貝州,身首橫分,妻子與同惡,無少長皆誅死,旦暮官軍至,汝肉飼狗鼠矣。」賊怒,臠其肉,使自啖之。良臣吐且罵,至死不絕聲,見者掩面流涕,時年七十二。徽宗聞而傷之,贈通直郎,官其子孫二人。
江仲明
江仲明,台州人。宣和寇亂,載老母逃山澗中,猝遇寇於東城之岡,逼使就降,仲明義不辱,奮起罵賊,卒死之,丞相呂賾浩誄以文。
有蔣煜者,州之仙居人,有文學。寇欲妻以女,煜拒之,脅以拜,亦不從,寇曰:「吾戮汝矣!」煜伸頸就刃,詈聲不絕而死。
李若水
李若水,字清卿,洺州曲周人,元名若冰。上舍登第,調元城尉、平陽府司錄。試學官第一,濟南教授,除太學博士。蔡京晚復相,子絛用事,李邦彥不平,欲謝病去。若水為言:「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胡不取決上前,使去就之義,暴於天下。顧可默默托疾而退,使天下有伴食之譏邪?」又言:「積蠹已久,致理惟難。建裁損而邦用未豐,省科徭而民力猶困,權貴抑而益橫,仕流濫而莫澄。正宜置驛求賢,解榻待士,采其寸長遠見,以興治功。」凡十數端,皆深中時病,邦彥不悅。
靖康元年,為太學博士。開府儀同三司高俅死,故事,天子當掛服舉哀,若水言:「俅以幸臣躐躋顯位,敗壞軍政,金人長驅,其罪當與童貫等。得全首領以沒,尚當追削官秩,示與眾棄;而有司循常習故,欲加縟禮,非所以靖公議也。」章再上,乃止。
欽宗將遣使至金國,議以賦入贖三鎮,詔舉可使者,若水在選中。召對,賜今名,遷著作佐郎。為使,見粘罕於雲中。才歸,兵已南下,復假徽猷閣學士,副馮澥以往。甫次中牟,守河兵相驚以金兵至,左右謀取間道去,澥問「何如」?若水曰:「戍卒畏敵而潰,奈何效之,今正有死耳。」令敢言退者斬,眾乃定。
既行,疊具奏,言和議必不可諧,宜申飭守備。至懷州,遇館伴蕭慶,挾與俱還。及都門,拘之於沖虛觀,獨令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