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of Wei 魏書
卷43 嚴棱 毛修之 唐和 劉休賓 房法夀 Volume 43: Yan Leng, Mao Xiuzhi, Tang He, Liu Xiubin, Fang Fas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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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稜 毛脩之 唐和 劉休賓 房法壽嚴稜,馮翊臨晉人。遇亂避地河南,劉裕以為廣威將軍、陳留太守,戍倉垣。泰常中,山陽公奚斤南討,軍至潁川,稜率文武五百人詣斤降,驛送稜朝太宗於冀州。嘉其誠款,拜平遠將軍,賜爵郃陽侯,假荊州刺史。隨駕南討,還為上客。及世祖踐阼,以稜歸化之功,除中山太守,有清廉之稱。年九十,卒於家。
子雅玉,襲爵。真君中,詔雅玉副長安鎮將元蘭率眾一萬,迎漢川附化之民,入自斜谷,至甘亭。劉義隆梁州刺史王玄載遣將拒嶮,路不得通,班師。太和二年,太倉令。五年,出為平南將軍、東兗州刺史,假馮翊公。卒,子曇襲爵。
毛脩之,字敬文,滎陽陽武人也。父瑾,司馬德宗梁秦二州刺史。劉裕之擒姚泓,留子義真鎮長安,以脩之為司馬。及赫連屈丐破義真於青泥,脩之被俘,遂沒統萬。世祖平赫連昌,獲脩之。神䴥中,以脩之領吳兵討蠕蠕大檀,以功拜吳兵將軍,領步兵校尉。後從世祖征平涼有功,遷散騎常侍、前將軍、光祿大夫。脩之能為南人飲食,手自煎調,多所適意。世祖親待之,進太官尚書,賜爵南郡公,加冠軍將軍,常在太官,主進御膳。
從討和龍,別破三堡,賜奴婢、牛羊。是時,諸軍攻城,宿衞之士多在戰陳,行宮人少。雲中鎮將朱脩之,劉義隆故將也,時從在軍,欲率吳兵謀為大逆,因入和龍,冀浮海南歸。以告脩之,脩之不聽,乃止。是日無脩之,大變幾作。朱脩之遂亡奔馮文通。又以脩之收三堡功多,遷特進、撫軍大將軍、金紫光祿大夫,位次崔浩之下。
浩以其中國舊門,雖學不博洽,而猶涉獵書傳,每推重之,與共論說。言次,遂及陳壽三國志有古良史之風,其所著述,文義典正,皆揚于王廷之言,微而顯,婉而成章,班史以來無及壽者。脩之曰:「昔在蜀中,聞長老言,壽曾為諸葛亮門下書佐,被撻百下,故其論武侯云『應變將略,非其所長』。」浩乃與論曰:「承祚之評亮,乃有故義過美之譽,案其迹也,不為負之,非挾恨之矣。何以云然?夫亮之相劉備,當九州鼎沸之會,英雄奮發之時,君臣相得,魚水為喻,而不能與曹氏爭天下,委棄荊州,退入巴蜀,誘奪劉璋,偽連孫氏,守窮踦𨄅之地,僭號邊夷之間。此策之下者。可與趙他為偶,而以為管蕭之亞匹,不亦過乎?謂壽貶亮非為失實。且亮既據蜀,恃山嶮之固,不達時宜,弗量勢力。嚴威切法,控勒蜀人;矜才負能,高自矯舉。欲以邊夷之眾抗衡上國。出兵隴右,再攻祁山,一攻陳倉,疏遲失會,摧衄而反;後入秦川,不復攻城,更求野戰。魏人知其意,閉壘堅守,以不戰屈之。知窮勢盡,憤結攻中,發病而死。由是言之,豈合古之善將,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者乎?」脩之謂浩言為然。
太延二年,為外都大官。卒,諡曰恭公。
脩之在南有四子,唯子法仁入國。高宗初,為金部尚書,襲爵。後轉殿中尚書,加散騎常侍。法仁言聲壯大,至於軍旅田狩,唱呼處分,振於山谷。和平六年卒。贈征東大將軍、南郡王,諡曰威。
長子猛虎,太安中,為東宮主書,轉中舍人,又遷中散大夫。初襲爵,為散騎常侍。皇興中,蠕蠕犯塞,從顯祖討之,有勇決之稱。太和初卒,贈豫州刺史,諡曰康公。
子泰寶,襲爵。征虜長史。例降為侯。卒,子乾祐襲。
朱脩之者,劉義隆司徒從事中郎。守滑臺,安頡圍之。其母在家,乳汁忽出。母號慟告家人曰:「我年老,非復有乳汁之時,今忽如此,兒必歿矣。」果以其日為頡所擒。世祖善其固守,授以內職,以宗室女妻之。而佞巧輕薄,為人士所賤。為雲中鎮將。及入馮文通,文通送之江南。
唐和,字稚起,晉昌冥安人也。[1]父繇,以涼土喪亂,民無所歸,推隴西李暠於敦煌,以寧一州。李氏為沮渠蒙遜所滅,和與兄契攜外甥李寶避難伊吾,招集民眾二千餘家,臣於蠕蠕。蠕蠕以契為伊吾王。
經二十年,和與契遣使來降,為蠕蠕所逼,遂擁部落至于高昌。蠕蠕遣部帥阿若率騎討和。至白力城,和率騎五百先攻高昌,契與阿若戰歿。和收餘眾,奔前部王國。時沮渠安周屯橫截城,和攻拔之,斬安周兄子樹,又克高寧、白力二城,斬其戍主。遣使表狀,世祖嘉其誠款,屢賜和。和後與前部王車伊洛擊破安周,斬首三百。
世祖遣成周公萬度歸討焉耆,詔和與伊洛率所領赴度歸。和奉詔。會度歸喻下柳驢以東六城,因共擊波居羅城,拔之。後同征龜茲,度歸令和鎮焉耆。時柳驢戍主乙真伽率諸胡將據城而叛,和領輕騎一百匹入其城,擒乙真伽,斬之,由是諸胡款附。西域克平,和有力也。
正平元年,和詣闕,世祖優寵之,待以上客。高宗以和歸誠先朝,拜鎮南將軍、酒泉公。太安中,出為濟州刺史,甚有稱績。徵為內都大官,評決獄訟,不加捶楚,察疑獲實者甚多,世以是稱之。皇興中卒,年六十七。贈征西大將軍、太常卿、酒泉王,諡曰宣。
子欽,字孟直。中書學生,襲爵。太和中,拜鎮南將軍、長安鎮副將,轉陝州刺史,將軍如故。後降爵為侯。二十年卒。
子景宣,襲爵。歷并州城陽王徽後軍府長史,加中堅將軍,遷東郡太守。普泰中卒。贈撫軍將軍、秦州刺史。
景宣弟季弼,武定中,滄州別駕。
契子玄達,性果毅,有父風。與叔父和歸闕,俱為上客。拜安西將軍、晉昌公。顯祖時,出為華州刺史,將軍如故。杏城民蓋平定聚眾為逆,顯祖遣給事楊鍾葵擊平定,不克而還,詔玄達討平之。杏城民成赤李又聚黨,自號為王,逼掠郡縣,殘害百姓。玄達率騎二百,邀其狹路,擊破之。叛民曹平原復聚為亂,玄達追擊悉平之。延興三年,有罪免官。太和十六年,降爵為侯。卒。
子崇,字繼祖,襲爵。盛樂太守。
崇弟興業,定陽、闡熙二郡太守。 劉休賓,字處幹,本平原人。祖昶,從慕容德度河,家于北海之都昌縣。父奉伯,劉裕時北海太守。休賓少好學,有文才,兄弟六人,乘民、延和等皆有時譽。
休賓為劉彧虎賁中郎將,稍遷幽州刺史,鎮梁鄒。及慕容白曜軍至升城,遣人說之,令降,休賓不從。劉彧龍驤將軍崔靈延、行勃海郡房靈建等數十家皆入梁鄒,同舉休賓為征虜、兗州。會劉彧遣使授休賓輔國將軍、兗州刺史。休賓妻,崔邪利女也,生一男,字文曄。崔氏先歸寧在魯郡,邪利之降也,文曄母子遂與俱入國。至是,白曜表請崔與文曄。既至,白曜以報休賓,又於北海執延和妻子,送至梁鄒,巡視城下。休賓答白曜,許歷城降,當即歸順,密遣兼主簿尹文達向歷城,觀國軍形勢。
文達詣白曜,詐言聞王臨境,故來祗候。私謂白曜曰:「劉休賓父子兄弟,累郡連州,今若識運知機,束手歸化,不審明王加何賞敍?」白曜曰:「休賓仕南,爵寵如此,今若不勞兵甲望風自降者,非直處卿富貴,兼還其婦兒。休賓縱令不畏攻圍,豈不憐其妻子也!今在升城,[2]卿自往見。」文達乃至升城,見休賓妻子。文曄攀援文達,哭泣號咷,以爪髮為信。文達回還,復經白曜,誓約而去。白曜曰:「卿是休賓耳目腹心,親見其妻子,又知我眾旅少多,善共量議,自求多褔。」文達還見休賓,出其妻兒爪髮,兼宣白曜所言及國軍形勢,謂休賓曰:「升城已敗,歷城非朝則夕,公可早圖之。」休賓撫爪髮泣涕曰:「妻子幽隔,誰不愍乎?吾荷南朝厚恩,受寄邊任,今顧妻子而降,於臣節足乎!」然而密與其兄子聞慰議為降計。聞慰曰:「此故當文達誑詐耳。年常抄掠,豈有多軍也?但可撫強兵,勤肅衞,方城狹嶮,何為便生憂怯,示人以弱也。」
休賓又謂文達曰:「卿勿憚危苦,更為吾作一返,善觀形勢。」於是遣文達偷道而出,令與白曜為期,剋日許送降款。文達既至,白曜喜曰:「非直休賓父子荷榮,城內賢豪,亦隨人補授。卿便即為梁鄒城主。」以酒灌地,啟告山河曰:「若負休賓,使我三軍覆沒!」初,白曜之表取休賓妻子也,顯祖以道固既叛,詔授休賓持節、平南將軍、冀州刺史、平原公。至是,付文達詔策。文達還,謂休賓曰:「白曜信誓如此,公可早為決計,恐攻逼之後,降悔無由。」休賓於是告兄子聞慰曰:「事勢可知,汝早作降書。」聞慰沉疑,固執不作,[3]遂差本契。
白曜尋遣著作佐郎許赤虎夜至梁鄒南門下,告城上人曰:「汝語劉休賓,何由遣文達頻造僕射,許送降文,歸誠大化,何得無信,違期不來!」於是門人唱告,城內悉知,遂相維持,欲降不得,皆云:「劉休賓父子,欲以我城內人易榮位也。」尋被攻逼,經冬至春。歷城降,白曜遣道固子景業與文曄至城下。休賓知道固降,乃出請命。白曜送休賓及宿有名望者十餘人,俱入代都為客。及立平齊郡,乃以梁鄒民為懷寧縣,休賓為縣令。延興二年卒。
文曄,有志尚,綜覽羣書,輕財重義。太和中,坐從兄聞慰南叛,與二弟文顥、季友被徙北邊,高祖特聽還代。
高祖曾幸方山,文曄大言於路側曰:「求見聖明,申宣久屈。」高祖遣尚書李沖宣詔問曰:「卿欲何言,聽卿面自申盡。」於是引見。文曄對曰:「臣之陋族,出自平原,往因燕亂,流離河表,居齊以來,八、九十載。真君十一年,世祖太武皇帝巡江之日,時年二歲,隨外祖魯郡太守崔邪利於鄒山歸國。邪利蒙賜四品,除廣寧太守。以臣年小,不及齒錄。至天安之初,皇威遠被,臣亡父休賓,劉氏持節、兗州刺史,戍梁鄒。時慕容白曜以臣父居全齊之要,水陸道衝,青冀二城,往來要路,三城岳跱,並拒王師。白曜知臣母子先在代京,表請臣母子慰勞。臣即被先帝詔,遣乘傳詣軍,又賜亡父官爵。白曜遣右司馬盧河內等送臣母子至鄒。臣既見亡父,備申皇澤。云:『吾蒙本朝寵遇,捍禦藩屏,尊卑百口,並在二城。吾若先降,百口必被誅滅,既不固誠於本朝,又令尊卑塗炭,豈堪為人臣以奉大魏乎?汝且申吾意白僕射,降意已判,平歷城,即率士眾送款軍前。』既克歷城,白曜遣赤虎送臣并崔道固子景業等向梁鄒。亡父既見赤虎之信,仰感聖朝遠遣妻子,又知天命有歸,擁眾一萬,以城降款。乘驛赴臺,蒙為客例。臣私釁深重,亡父以延興二年孤背明世,血誠微心,未獲申展。如臣等比,並蒙榮爵,為在事孤抑,以人廢勳。」高祖曰:「卿訴父賞而卿父無勳。歷城齊之西關,歸命請順。梁鄒小戍,豈能獲全?何足以為功也。」文曄對曰:「誠如聖旨,愚臣所見,猶有未申。何者?昔樂毅破齊七十餘城,唯有即墨獨在,此豈非根亡而條立?且夫降順之人,驗之古今,未有不由危逼者。故黃權無路歸款,列地封侯。且薛安都、畢眾敬危急投命,並受茅土之爵。論古則如彼,語今則如此,明明之世,不及比流。竊惟梁鄒嚴固,地據中齊,粟支十載,控弦數千萬,方之升城,不可同日而語。升城猶能抗兵累旬,傷殺甚眾,若臣亡父固守孤城,則非一朝可克。」高祖曰:「歷城既陷,梁鄒便是掌中,何煩兵力。」對曰:「若如聖旨,白曜便應窮兵極意,取勝俯仰,何為上假赤虎之信,下衒知變之民?」高祖曰:「卿父此勳,本自至少,以卿才地,豈假殷勤。」對曰:「臣尩愚六蔽,文武無施,響絕九皐,聞天無日,遭逢聖運,萬死猶生。但臣竊見徐兗是賊藩要,徐兗既降,諸戍皆應國有。而東徐州刺史張讜所戍團城,領二郡而已。徐兗降後,猶閉門拒命,授以方嶽,始乃歸降。父子二人,並蒙侯爵。論功比勤,不先臣父。」高祖曰:「卿引張讜,讜事小異。」對曰:「臣未識異狀。」高祖曰:「張讜始來送款,終不差信。卿父進非先覺,退又拒守,何得不異?」對曰:「張讜父子,始有歸順之名,後有閉門之罪,以功補過,免罪為幸。臣又見崔僧祐母弟,隨其叔父道固在歷城。僧祐遙聞王威遠及,恐母弟淪亡,督率鄉閭來欲救援。既至郁洲,歷城已沒,束手歸誠,救母弟之命。聖朝嘉其附化,賞以三品。亡父之誠,豈後僧祐?」高祖曰:「僧祐身居東海,去留任意,來則有位,去則他人,是故賞之。卿父被圍孤城,已是己物,所以不賞。」對曰:「亡父據城歸國,至公也;僧祐意計而來,為私也。為私蒙賞,至公不酬,臣未見其可。」高祖笑而不言。
比部尚書陸叡叱文曄曰:「假令先朝謬賞僧祐,豈可謬相賞也!」文曄曰:「先帝中代聖主,與日月等曜,比隆堯舜,宰相則十亂五臣,今言謬賞,豈不仰誣先朝乎?」尚書高閭曰:「卿謂母弟與妻子何者為重?」文曄曰:「母弟為重。」閭曰:「卿知母弟為重,朝廷賞僧祐是也。卿父為妻子而來,事何相反?」對曰:「僧祐若無母弟,來歸以不?」閭曰:「不來。」文曄曰:「若僧祐赴母弟之難,此是其私。而亡父本為大丈夫,立身處世,豈可顧妻子而虧高節也!昔樂羊食子,有顧以不?亡父本心,實不垂顧,所以歸化者,自知商周不敵,天命有所歸。」高祖謂文曄曰:「卿之所訴,[4]頗亦有途。賞從重,罰從輕,尋敕酬敍。」文曄泣曰:「臣愚頓理極,再見無期,陛下既垂慈澤,願敕有司,特賜矜理。」高祖曰:「王者無戲,何待懃懃。」既而賜文曄爵都昌子,深見待遇。拜協律中郎,[5]改授羽林監。世宗世,除高陽太守。延昌中卒。贈平遠將軍、光州刺史,諡曰貞。
子元,襲。拜員外郎、襄威將軍、青州別駕。卒。
文顥,性仁孝篤厚。徐州安豐王府騎兵參軍。
季友,南青州左軍府錄事參軍。
聞慰,博識有才思。至延興中,南叛。
休賓叔父旋之,其妻許氏,二子法鳳、法武。[6]而旋之早亡。東陽平,許氏攜二子入國,孤貧不自立,並疏薄不倫,為時人所棄。母子皆出家為尼,[7]既而反俗。太和中,高祖選盡物望,河南人士,才學之徒,咸見申擢。法鳳兄弟無可收用,不蒙選授。後俱奔南。法武後改名孝標云。
房法壽,小名烏頭,清河繹幕人也。幼孤,少好射獵,輕率勇果,結群小而為劫盜。從叔元慶、範鎮等坐法壽被州郡切責,時月相繼,宗族甚患之。弱冠,州迎主簿。後以母老,不復應州郡之命。常盜殺猪牛,以共其母。招集壯士,常有百數。
母亡歲餘,遇沈文秀、崔道固起兵應劉子勛。明僧暠、劉乘民起兵應劉彧,攻討文秀。法壽亦與清河太守王玄邈起兵西屯,合討道固。玄邈以法壽為司馬,累破道固軍,甚為歷城所憚。加法壽綏邊將軍、魏郡太守。子勛死,道固、文秀悉復歸彧,乃罷兵。道固慮其扇亂百姓,遂切遣之。而法壽外託裝辦而內不欲行。
會從弟崇吉在升城,為慕容白曜所破,母妻沒於白曜軍。崇吉奔還舊宅。法壽與崇吉年志粗相諧協,而親則從祖兄弟也。崇吉以母妻見獲,託法壽為計。法壽既不欲南行,恨道固逼切,又矜崇吉情理。時道固以兼治中房靈賓督清河、廣川郡事,戍盤陽。法壽遂與崇吉潛謀襲靈賓,克之。仍歸款於白曜以贖母妻。白曜遣將軍長孫觀等自大山南入馬耳關以赴盤陽,還崇吉母妻。初,道固遣軍圍盤陽,法壽等拒守二十餘日。觀軍至,賊乃散走。觀軍入城,詔以法壽為平遠將軍,與韓騏驎對為冀州刺史,督上租糧。以法壽從父弟靈民為清河太守,思順為濟南太守,靈悅為平原太守,伯憐為廣川太守,叔玉為高陽太守,叔玉兄伯玉為河間太守,伯玉從父弟思安為樂陵太守,思安弟幼安為高密太守,以安初附。
及歷城、梁鄒降,法壽、